凤凰-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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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秀秀,你也要考虑一下自己了,咱警队有喜欢的人吗?”费如烟转移话题,见张秀秀脸色暗下去,突然更小声,“我觉得何红杰不错,长相秀气,脾气温和,将来一定疼老婆,这样的男人可别错过。”
张秀秀脸一红,抬头去看何红杰,他提着个篮子正在和步小安说着什么。
“我跟他不是很熟。”张秀秀小声说。
“何红杰那个人腼腆的要死,你不找过去,他不会自己过来的,你看步小安,见谁都是自来熟,别的本事没有,嘴上功夫了得,连餐厅打菜的老师傅都混得熟,打菜时肉比别人多,哼,这年头,嘴甜的孩子有肉吃啊。”
“其实,我觉得步小安也不错的。”张秀秀嚅嚅地说,眼睛又偷偷看了一下那两人。
“你觉得不错就不错吧,算我没说!你就看着那两人不久后成双成对吧!”费如烟脸一沉,她一片好心还被嫌弃了,这步小安还真厉害,张秀秀跟她在一起没几天,就把她给拉过去说好话了。
张秀秀见费如烟如此,有些紧张,却不敢再说什么。
园子里,除了赵锃亮的女儿像只花蝴蝶穿行在菜地里,还有一个活跃的孕妇,此时这位孕妇突发奇想,“我们来对歌吧,我佬佬也是乡下的,那儿的人喜欢对歌,我曾经听我姥姥唱过,可有意思了。”
老婆迷高队长感兴趣了,怂恿老婆唱,“从来没听你说过,来,唱唱。”
许优清清嗓子开唱了:
“什么生来头戴冠,大红锦袍身上穿?什么生来肚皮大,手脚不分背朝天?”
这下所有人鄙视了,“这是你佬佬的歌么?这分明是刘三姐唱的!”
许优惊讶了,“刘三姐?这是她对的歌?这电影我看过两遍都不知道!”眼见众人又要鄙视她,许优知耻后勇,再继再励,“我再唱个,看你们能不能对出来!”
“什么出来双对双?什么出来一身疮?
什么出来尖尖角?什么出来篷牵篷?”
这下子难倒大家了,高长乐哈哈大笑,好像老婆难倒别人是自己的功劳一样,手指钱超,“你来对。”
钱超说,“嫂子,给个提示呗?”
“相当应景,全是蔬菜,你们就猜吧。”许优学着他老公,双手叉腰,得意地笑。
大家苦想之中,赵锃亮家的小花蝴蝶喊起来,手里举着一个尖尖的青辣椒,“我知道辣椒出来尖尖角。”
一园的人顿时眼睛一亮,可不就是辣椒?
钱超手指丝瓜藤,“丝瓜出来篷牵篷。”
“豆角出来双对双,苦瓜出来一身疮。”张秀秀接口,“我家也种菜的,不过是自给自足。”
许优笑叹,三个臭皮匠,顶得上一个诸葛亮啊。
何红杰的父亲已去世,母亲是个能干勤劳的女人,带着两个孩子撑起一个家。何红杰和母亲动手做饭,这时张秀秀进来帮忙。
何红杰母亲连连拒绝,“哎哟姑娘,别弄脏了你的手,出去玩吧,我和红杰就可以了。”
“阿姨,让我来吧,我家是乡下的,我从十岁开始就会做饭了。”张秀秀甜甜地笑,接过何红杰手里的篮子帮着摘菜。
“小姑娘有志气,当上警察了。我家红杰十岁的时候也帮我做饭了。”老人家眼睛一弯,这孩子真不错,比她家红雁懂事多了。
屋里,做饭的做饭,屋外,摘菜的摘菜,谈情的谈情,各司其职。
步小安瞧见屋旁边的两颗大树之间居然放着一张竹床,竹床有些年月了,呈旧黄色,步小安一屁股坐上去,顿觉凉爽,她躺下来,一阵沁凉从后背向全身漫延,一会四肢百骸清清爽爽,时不时小南风吹过来,穿过树枝,被绿叶漏去了阳光的热气,步小安只觉得柔柔的,软软的,眼睛慢慢眯了起来,竟然睡着了。
何红杰从屋里出来,看见的就是这幅美人竹床图。他怔怔地看着,那眉那眼那嘴角,平日里总是笑的,睡觉后倒显得宁静,整张脸一付淡泊模样。
何红杰突然朝前走了一步,他想近一点,看得更清楚一点,哪知步小安的眼睛毫无预料地打开了,眼睛里一片清明,直直地看着他,哪像是睡着了的样子!
“你没睡着?”何红杰像被捉拿住了什么似的,有些不自在。
“睡着了。这竹床睡着真舒服。”步小安笑。
“这竹床不能睡久,太凉了,容易感冒,我妈不敢睡的,是我拿出来的。”
“你饭做好了?”
“还没呢,你睡吧,到时我叫你吃饭。”何红杰转身进去,又想起什么似的,“队长又没有跟你说他今天不来了?”
“没有。”步小安闭上眼睛,在小南风里又睡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一群人来何红杰家,打乱了他的计划,为什么最想打乱何红杰计划的人没出现?因为呀,人家有心事了。。。。。
特别鸣谢:石头扔了一颗地雷。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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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0。
20
星期天早上八点,云锦年进了刑警大队,他先去自己办公室处理了一些文件,然后掏出电话给分别给何红杰和赵锃亮打电话,说自己有事,不能跟他们一起去玩了。放下电话,他沉默片刻,去了图书室,捡了一份报纸,坐到靠窗的地方,看起来。
早晨的阳光从窗口跑进来,落到他的身上,他清雅的脸上有一种灿烂的宁静。今天,他要跟去机场接费如雪,今天注定要伤害一个无辜女孩。
如果这个伤害无可避免,那么另外一个伤害一定要避免,那就是他要在自己处理好一些事情之前,不将另一个女孩推到别人恶意的关注或者手段中。
云锦年不由自主地想,那个女孩,她的笑容怎么能如此灿烂,像藏匿在黑暗中的光明,给人以愉悦,甚至力量。此刻她在做什么?在菜园子里搞菜还是在阴凉处吹着乡下的风,或者吃着何红杰做的菜?
云锦年笑起来,落在他身上的阳光温柔起来,像夏日里那一抹沁人心脾的爱情。
在图书室呆了两小时,中间接到母亲王若兰的电话,那哭哭啼啼悲悲切切的声音让云锦年的心变得冷漠,他让她放心,他会准时去接费如雪。
云锦年突然想起当初和步小安的对话。
他问,“步小安,我可以绝对相信你吗?”
她说,“可以。因为有人告诉我,你可以相信。”
他问,“没有绝对?”
她说,“没有。”声音很果断。
那一刻,他知道,步小安了解他,并十分清楚他的软肋---王若兰和云飞,他的父母亲。
云飞年轻时去南方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会议结束后,他慕名去了沈从文的故居---凤凰古城。在那个被称为“中国最美古镇”的小城,他邂逅了一位他认为“世上最美”的女孩---王若兰。
彼时王若兰穿着一身漂亮的苗服,环佩叮当,她站在人来人往的渡口向游客兜售她簸箩里的亮晶晶的银饰跟花花绿绿的手工织品。她的背后是吊脚楼,楼上系着一溜儿小瓶子,玲珑而讨巧,她的前面,是晚霞铺红的水,水上有船,有鸟,有歌声,而她自己,有着糯糯软软的声音,像极了江南某道甜菜,含在嘴里有一种诗意的暖,只有她脸上的笑容是薄的,淡的,仿佛想着心事,心中有些儿薄薄的凄凉一样。
云飞仿佛看到了沈从文《边城》里那个叫翠翠的姑娘,在若干年前的某一天,走在这片沙滩,看着天空被夕阳烘成桃色的云,听着渡口生意人的杂乱声音,想着自己的心事。
这一刻云飞心上某处裂开一个缺口,这个缺口叫□情。
云飞留下来了,而王若兰被眼前这个温文尔雅谈吐不凡的男子倾倒,两人相爱了,并住到一起。这个事实让云飞的父亲云万川大发雷霆,当下发狠,王若兰和云家,二选一。
云飞是个学者,也是个理想主义者,他认为爱情至上,可以没有饭吃,但是不能没有爱情,很容易就选择了,他要王若兰。云万川又伤心又失望,他的大儿子,他还指望着撑起整个云家的大儿子,既然是如此一个扶不起的阿斗,他突然后悔,早在多年前,应该制止儿子从事学术工作,制止他不知天高地厚的幻想。
云飞在凤凰小城找了一份老师的工作,他不再让王若兰去渡口摆零摊卖饰品,王若兰那种美是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她本人文化素质不高,云飞在教学之余,教王若兰许许多多与文化文艺有关的东西,两个人生活简单,却快乐而幸福。
两年之后,云锦年出生了,幸福的两口子带着一个孩子成了幸福的三口子。这时候,云万川动摇了,他不念大儿子,可他念大孙子。他开始与云飞通话,表示云家还是欢迎他和他儿子,云飞很坚决,哪里不欢迎王若兰,他哪里也不去。
谈判失败,又过了三年,云锦年四岁,云飞的弟弟云成来到凤凰,他请求哥哥嫂嫂一起回皇城。王若兰从来不知道云飞有一个如此显赫的家世,更不知道为了她,云飞和他父亲反目,这一切,云飞都没有告诉过她。
王若兰开始劝说云飞回家。在云飞再三确定云家承认王若兰这个媳妇并肯定她的地位后,云飞一家三口回了久违的皇城。回去后的第三天,云飞将云锦年交给了云万川。这是父子双方妥协的结果。
云万川接受王若兰,条件只有一个,大孙子他带,他不希望好好的孩子被这个没出息没责任的大儿子又教成一个阿斗,不希望被一个摆零摊的母亲教成一个为金钱斤斤计较的市侩小贩。
云飞也自觉愧对云家,愧对父亲,他放弃自己对儿子的教导权,其实也是希望儿子将来能有一番大作为。他自己一生最大的作为就是他和王若兰的爱情,但人总是自私的,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步他的后尘,也作为在爱情上。
于是,父子两人的交涉,决定了另一个人的命运,云锦年从四岁开始进入了云万川的铁血教育中,一棵小树苗,从父母的温室里移到外面的风雨下。小锦年与父母见面的时间不多,有时候没有完成爷爷布置的作业还得接受不能相见的惩罚,而小锦年每见母亲王若兰一次,她总是闪着一双眼泪汪汪的眼睛悲伤地看着他。
从此,他有一个认知,母亲过得不好,他要努力学本事,将来让母亲过上好日子。这种以母亲为动力的信心支撑着他一颗小小的心,他努力完成爷爷的训练任务和学习任务。
王若兰出身不高,文化不高,在遇到云飞之前从没有走出过凤凰,小思想小视野小女子,在来到皇城之后,见识到这个国际都市的繁华之后,在见识到云家的大气和云家人的贵气之后,深深产生了自卑。这种自卑越发让她的言行举止登不上大雅之堂,引发了旁边一些人若有若无的轻蔑和嘲笑。王若兰在惶恐之余,将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只盼望他出人头地,为她争口气。
在凤凰时,云飞主外,王若兰主内,带着孩子,做着家务,现在皇城,云飞还主外,王若兰却无内可主,云家有佣人,家务不需要她做,儿子被老爷子带走了,她成了云家院子里最无聊最落寞的一个人。她只得听从云飞的话,在院里种花,偶尔做点刺绣。
但她一颗自卑的心偏偏敏感,总觉得那些佣人都瞧不起她,又无计可施,在没有丈夫相伴的时间,总是小心翼翼,生怕行错半步,说错半句,在对着儿子的时候总是悲伤流露,泪眼朦胧,叮嘱着他要争气,不要让人看她看扁了,她王若兰可是生了个出色的儿子!
就这样,儿子要为母亲争气,母亲指望儿子争气,王若兰依俯着云飞,成为了云锦年的肋骨。
云万川说,“锦年,想要成为一个出色的人,去部队吧!”
王若兰说,“锦年,你爷爷说部队好,你去部队吧。”
他去了部队。
云万川说,“锦年,你爸爸妈妈只有你一个儿子,你目前的工作太危险,回来吧。”
王若兰说,“锦年,我只有你一个儿子,妈只想离你近一点,逢年过节一家能在一起吃个饭。”
他回到了皇城,当了一名刑警。
云万川说,“费家那丫头不错,定下来吧?”
王若兰说,“锦年,如雪对我真好,你看,她送我这个碧玉镯子。我喜欢她,咱们让她来我们家做媳妇吧。”
他和费如雪订了婚。
而现在,云万川说,“锦年,你该结婚了。”
王若兰说,“锦年,你和如雪最好今年年底结婚吧,我给你看日子。”
云锦年想,如果不是遇到那一个变数,也许他真的像线牵在他人手里的木偶,说结婚,他就结婚了。
如今么?云锦年收起手上的报纸,走出图书室。
他应该说“不”了。
---我不改变,只是因为没有遇到那个让我愿意改变的人。现在,我终于知道,这世上,总有一个人让你心甘情愿为她而改变,而执着,纵然是海枯石烂,沧海桑田。
云锦年像往日一样,在刑警待到下班时间,看看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