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苍苍-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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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容的牡丹矜持地立在那里,一枝花,叶千朵。白黄相应,粉紫相染,素艳绝丽,灿若锦霞。“惟有牡丹真国色,开花时节动京城。”
“王后,汗王竟然封她为洛妃,还把西苑改建为洛宫,禁止任何人进入。”
“是啊,王后那个女人到现在都没来见过你呢,王后,她这是摆明不把你放在眼里啊。”
王后微皱了皱眉,那名女子立即识趣的闭了嘴。“汗王怎么做,轮不得你们来评论,以后不要再提起这件事了。”其实她的心里何尝不难受,汗王已经好久没来这里了。听说他夜夜宿在洛宫内。
这几日,月韵宫内外格外热闹,小王子的生辰快到了,耶律楚英,汗王的长子,又是王后所生,身份自然尊贵无比。各种各样的贺礼堆满了侧殿。
“汗王何时驾临?”王后小心翼翼地戴上金护甲,又理了理衣襟,笑意盈盈地望着镜中仪态高贵的面容。
“回王后,汗王午时到。”
“是吗,快给我仔细地准备着,不要出了丝毫的差错。”
风轻轻地吹动帘子,送来了丝丝花香。风韵高雅的兰花立于窗前,淡淡地望着外面的繁花似锦。
汗王静静地看着躺在软榻上的人儿,想要叫醒她却怕惊了她。他也曾这样看着她,在她每次入睡后,睡梦中的她也依旧面带冷色,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凝视着她绝美的容颜,暗叹到,什么时候才能走进她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榻上的人儿缓缓的醒来,看到他在,又闭上了双眼。
“你醒了,今天是英儿的生辰,你陪我去参加宴会可好?”拢了拢她额上散乱的发丝,心底泛起了一丝涟漪。
“不去”宴会,宴会,她最不喜的,便是这个。
虽然早已经预料到答案,但那冷冷的声音从那樱唇中蹦出,耶律曜辰还是觉得一阵失落。“想吃点什么,让她们给你弄来。”她不出声,只是默默地陪着她坐了会儿,吩咐婢女小心地侍侯着,起身离开了洛宫。
斑驳的树影打在铺着石板的小路上,不安地晃动着,虽是暖春,却仍有些寒意。
华丽的宫殿中人来人往,长袖翩翩,丝竹声声。王后小心的窥着汗王的脸色,见他面上很是阴沉,丝毫不为眼前的欢歌笑语有所改变。心中微微有些疑虑。
“汗王,今天可是小王子的生日啊,那个女人还敢不来给小王子庆生,摆明了不把你放在眼里啊。”一名红衣女子娇柔的偎依在汗王身侧,软软地说到。
王后瞥见汗王端酒的手抖了一下,不禁心下一颤。
红衣女子似是没有察觉,“王,你夜夜留宿洛宫,那么宠她,她还不给你面子…”
喀嚓一声,汗王手中的酒杯应声而碎,一把推开了怀中之人。那女子惊恐地望着汗王,颤抖着跪在一旁。
沸腾的宫中顿时寂寂无声,仿佛静止了一般。
王后见状,忙命了人去寻御医。血一滴滴的流下来,在这沉寂的宫中格外听得分明。宫女们呆呆地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外面忽然有人通报,说是洛宫派人过来。
汗王一惊,忙站了起来,“出什么事了,洛儿她怎么了?”
“回汗王,是洛妃派奴婢过来给小王子送贺礼。”绿琴紧张地跪在那里,甚为局促。
汗王一喜,她还是派人过来了,心中的不悦顿时一扫而空,她终究还是在意他的。“起来吧,来人,赐赏。”
王后看着汗王神采奕奕,心里不禁一阵难受。
御医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放下了药箱。上前便要为汗王诊治。
耶律曜辰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朗声到,“本王没事”。
王御医讪讪地站在一旁,欲要退下,汗王突然说到:“本王与洛妃的孩子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尽全力给我保住她们母子,若有人胆敢伤害本王与洛妃的孩子,本王绝不会放过她。”
王御医听着汗王的话,不禁一阵冷汗连连,汗王的孩子。
歌舞升平,琴乐铮铮。只是,听的人,却没了思绪。
后花园里,一名红衣女子恨恨地撕扯着花枝,旁边的宫女看着她阴森的表情,不禁暗暗祈祷。“她竟然有孩子了,我随汗王这么多年,汗王从来都是赐我汤药,他竟然让那个贱人为她生孩子,气死我了,真气死我了。”
“丽妃娘娘,小心别气坏了身子。”
“要你多嘴”容妃一巴掌扇过去,那个宫女立刻闭了嘴,委屈地跟在容妃身后。
另一名宫女见状状,赶快说到,“娘娘,日子还长着呢,就凭她,怎么是娘娘的对手?听说过几天汗王去北山祭祖,娘娘,娘娘就有机会教训她…”
“是啊,就凭她,哼。。。”袅袅婷婷的身影,转眼消失在暗暗的宫殿深处,只留下那一抹浓浓的花香。
第3章 初现端倪
柔和的阳光静静的洒满了整个院子,闲看庭前花开花落,享受这难得的静谧。春光明媚,只是太匆匆。
无端的噪杂声,扰乱了思绪,“外面怎么那么吵?”
“回洛妃娘娘,是容妃带人想要见你,被柳侍卫拦下了。”绿琴急急地说到,“娘娘,她们来意不善啊,我怕对你不利。”
宓洛瞧了她一眼,缓声到:“让她们到别处闹去。”
绿琴转身,有些惊慌,听闻丽妃一向心狠手辣,又是右相的女儿,汗王虽把柳侍卫留给的洛妃,护卫她的安全,可是无依无靠的主子怎么能是丽妃的对手。
绿琴刚到门口,就听容妃囔到“你一个奴才,竟然刚挡我的路,还不给我让开。”
“回娘娘,汗王吩咐过,没有他的准许,谁也不能进入洛宫。”柳侍卫话刚说完,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绿琴一声惊呼,“容妃娘娘,你请回吧,我家娘娘身体不舒服…”
“一个奴才也敢这样跟我说话,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滚开,都给我滚开”丽妃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娘娘,不可。”柳侍卫出声阻止。
容妃一把推开柳侍卫,一边叫到,“你竟敢打我,看我不让汗王处死你”。
柳侍卫一楞,容妃已经带人冲了进去,回过头来,脸上挂满了嘲讽,“跟我狠狠地打,打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
绿琴一抬头,脸上已经挨了两巴掌,几个宫女推推搡搡,拉着她跟着容妃往里面闯去。
丽妃看了一眼眼前的人,侧依在一棵大柳树下的软椅上,果然是狐媚子,生的那样妖里妖气,怪不得能把汗王给迷住。“你就是洛妃?”
宓洛扫了她一眼,没理她,继续微闭了双眼,静听着风的低吟。
丽妃旁边的宫女气不过,大声囔到“我们娘娘问你话呢…”还没说完,接触到洛妃猝然睁开的双眼,立刻把话咽了下去,那是怎样一双冰冷没有温度的眼睛,虽然已是四月末,可还是觉得如同笼罩了一层寒霜在身上,冷的让人打颤。
丽妃一把扯过旁边一棵半大桃树的枝,顺手抽在了绿琴身上,一边抽,一边骂到“狐媚子”,见洛妃依旧不理她,悠闲的依在那里,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气极之下扬起树枝便要往洛妃身上抽来。
柳侍卫前跨几步,走到丽妃身前,正要夺下她手中的树枝,却感觉腰间一麻,一松,剑已离身。诧异地转过身来,只见洛妃手持一条软绸,一端正缠着她的剑,电光火石之间,已经把一棵桃树的枝整整齐齐的切下,片刻段段跌落,一样的痕迹,一样的长度。又挑起剑直指向了丽妃的额头,柳侍卫惊醒过来,忙出声阻止到“洛妃娘娘,不可。”
宓洛瞥见门口的一抹明黄的衣角,抖了下软稠,容妃顷刻间披头散发。头上的珠子碎碎的落了一地,甚是狼狈。随手将剑抛给了柳侍卫,又缓缓地将软稠缠在手腕上。
“拜见汗王。”宫女们见汗王进来,赶忙惊恐地跪下。
汗王冷着脸走了过来。丽妃回过神,拉着汗王的衣袍哭喊到“汗王,她要杀了我啊,那个女人要杀了我。”
耶律曜辰厌恶地看着她披头散发的样子,厉声到“谁让你们进来的,都给我滚出去。”
丽妃紧抓着汗王的衣袍不放,汗王挥手推开了她,朝络妃走去。一边跪着的宫女忙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扶着丽妃狼狈地离开了。
宓洛捡起几枝桃花,转身进了屋内。
汗王跟了进去,顿了一顿问道“容妃可有伤到你?”眼睛却是紧紧地盯着宓洛腕上的软绸。
宓洛头也不回,淡淡地答到,“无妨”。
“可需派御医过来诊断?”
“不用”。
耶律曜辰虽是生疑,却没过多表示,落落坐了一会儿,离开了络宫。
宓洛看着他离开,望着窗外碎了一地的桃树枝,默默不语。
“怎么回事?”耶律曜辰面色冰冷地看着柳侍卫。
柳侍卫忙把白天的情形说了一遍,汗王听闻容妃无视他的命令仍闯洛宫,当下变了脸色。听到洛妃夺了他的剑,却看不出他是惊还是怒。过了一会儿,汗王才缓缓地问到“洛妃可是会武功?”
“回汗王,依属下看来,络妃娘娘会武功。”
“较之你又如何?”
“这个属下不知,恐怕是略胜一筹。”
汗王看着月炎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缓声问到:“你觉得如何?”
月炎细细的回想了一下,“那条软绸应该不是一般的软绸,洛妃娘娘竟然能用软绸御剑,必然武功高强,只是属下不曾听说有谁用软绸作兵器。要不要属下派人监视洛妃娘娘?”
“有用吗?”汗王闷声到。
月炎一怔,柳侍卫的武功堪称王宫第一,他自认为比不过,他人怎么可能不被络妃发觉。
“她不会伤本王的,要杀本王早就动手了。这事本王会处理的,你退下吧。”耶律曜辰揉了揉额头,有些疲惫。
“属下会尽量查出软绸的来历。”汗王摆了摆手,“退下吧。”
耶律曜辰座在书案前,面色凝重,她竟然会武功,还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她对他有隐瞒,可是对他不放心?幸好她会武功,若不然今天容妃的枝条打在她身上她可怎么受得了。想到她会武功,耶律曜辰不禁觉得有些尴尬,想是每天晚上在她入睡后,他轻触她的容颜,轻吻了她的唇,她都有所察觉吧,唐突佳人的事他怎么做的出,他以为她不知。。。
容妃被禁足三个月,近些时日,汗王虽然少去洛宫,但每天早朝之后必定会去看一眼,静静地陪她坐会儿,只是看着她,便觉得知足。
洛宫一如既往的沉寂。那高高的围墙外,经常有好奇的小宫女探头探脑,却是打探不到任何消息。
夏季来临,汗王命人在洛宫内开辟了新的莲池,种上了莲花。又命人修建了假山,种上了竹子,只因那次他偶尔听到她对绿琴说,“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他便派人千里迢迢地从中都运来最好的竹子,种在这里。炎炎的夏日,络宫却透着丝丝凉意。大片的花圃,成片的竹林,还有那假山亭台,小桥楼阁,俨然如世外桃源般。最好的水果,最珍贵的珠宝,他都送来任她享用。为了博得红颜一笑,他用尽了所有的办法,换来的仍是她淡淡的回应。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因为怀孕而日益憔悴,丝毫不减美色,反而却显得更加我见尤怜,楚楚动人。
傍晚时分,宓洛站在莲池前,看着池中的金鱼一尾尾自在的游弋,思绪不知不觉地飘远了。来这里已经三个多月了,渐渐地已经习惯了,单调的日子如同古井的水,波澜不惊。所有的宫女侍卫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她,她知道这点谨慎不单是因为汗王的恩宠,也与她威慑了容妃有关吧。不经意间扯起了一丝苦笑,低头看了看微微隆起的肚子,露出了一抹哀伤。
耶律曜辰走进络宫,就看见她默默地站在莲池前,微红落日地余晖笼罩在她身上,仿佛有着无尽地忧伤,让人看不透也摸不着。她站在那里,朦胧而模糊,像是片刻就会消失。他看这她怔怔地望着中都地方向,暗暗握紧了拳头,是谁,让她这么放不下,可是她的心上人?耶律曜辰快步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环住她,呢喃道,“不要离开可好。”
第4章 她的孩子
夏去秋临,漠北的秋天似乎比中都更冷一些。宓洛看着池中的荷花已经败落,觉得一阵悲哀,寒风飒飒地吹过,她下意识地拉紧了披风,这件披风是汗王亲手涉猎得来,白白地皮毛华光似锦,暖了她的身却暖不了她的心。叶子被寒风扫落,缓缓落下,随即又翩翩起舞,似是不甘心,又像是在舞出最悲壮地生命舞曲。她喜欢这种感觉,寒风扫过,万物尽憔悴,天空似是少了杂物的干扰越发的清透澄澈。弱者是不适合生存的。
寒冬已至,北风似乎更加嚣张,彻夜地乱吼。窗外飘起了大雪,鹅毛般地轻轻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