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春深-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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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已经好了!”姚存慧一笑,扶着小杏的手臂偏身下了榻,想了想向谢府运、许婉竹道:“今日这事,还请姐夫和表姐帮我保密,千万不要让姐姐知道,姐姐还怀着身孕呢,我不想让她担心!”
谢府运面色一凛,点头道:“不错,今日之事谁也不许说出去。婉儿,知道吗?万一嘉儿知道了什么,我是不会轻饶的!”
这意思分明就是怀疑自己,当然,许婉竹是不会承认她本来就有这个心的,当下脸色勉强的点了点头。
谢府运突然意识到这样似乎薄了二妹,忍不住向姚存嘉问道:“二妹这是宿疾么?怎么突然间便发作起来?这可怎么好!万一平日在外不提防来这么一下,那岂不是——二妹可寻访过名医不曾?总要想个法子根治了才好!”
姚存慧苦笑,心道这是不是宿疾、以后还会不会突然间发作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你问我叫我问谁去?你这么一说,我心里都有些没底了!
“姐夫忘了我自己便也算的半个大夫么?这并非宿疾,我也不知道今儿是怎么了!等回京了,再慢慢看看吧!”姚存慧笑道。
“小姐,往后咱们出门备着苏合酒就是了!”小杏一旁插了一句。
“倒是你机灵!”姚存慧扑哧一笑。
谢府运一怔,不禁也笑了,心头略安。
于是出了医馆,谢府运要避嫌,不便亲自动手,便又吩咐珠儿同小杏一起搀扶伺候着姚存慧,看在许婉竹眼中越发泛酸,一口银牙几乎咬碎!
回到谢府,许婉竹看着谢府运与姚存慧主仆往誉华堂去的身影,目光闪烁不定,忽然冷笑了两声,心底升腾起恶意的快感:如果,姚存嘉知道被自个的亲妹妹挖了墙角,不知道心里会是一种什么滋味!
“你说,表哥对他这位小姨子,是不是关心的有点太过了?”许婉竹仍旧直直的望着前方,却是向身旁的珠儿问道。
珠儿不懂她的言外之意,小声道:“表少爷的确很关心姚二小姐,看到姚二小姐犯病急成那样。”
“我说的不是这个!”许婉竹语气有些许不耐,扭头一瞪眼:“你说,这姚家二小姐对表哥是不是,嗯?”
珠儿眨了眨眼,仍是困惑的表情。
“笨!”许婉竹索性直接道:“这姚家二小姐摆明了想勾引自己的姐夫,你没看出来吗!表哥也是鬼迷心窍了,竟真叫她给——哼!”
“啊!”珠儿不由变色,慌忙扭头四下里张望,见四周无人方略略放心,忙凑近许婉竹紧张道:“小姐,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许婉竹不屑嗤笑,说道:“难道今儿什么情形你没看出来?哪有小姨子同姐夫出去游玩的?哪有姐夫对小姨子这么关心的?”
珠儿一愣,想想好像真的是这样,一下子也没了话说。半响,却突然脱口说道:“那,那这样一来,小姐您岂不是更没希望了!啊,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回过神来珠儿慌忙自打嘴巴。
许婉竹脸色阴沉得可怕,冷冷的瞪着珠儿,蓦地收回目光,淡淡道:“走罢!”
许婉竹一路无言,心里却忍不住回想着珠儿的话,如果姚存慧真的得手了,岂不是真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自己真是傻了,竟还想着将这意思漏给姚存嘉听,想看她们姐妹二虎相争呢!没准到时候是虎未送走又迎来狼!即便自己是姚存嘉,怕也希望丈夫收的那个人是自己的亲妹妹而非别的女人吧?怎么说自己的姐妹控制起来也方便!
有一个姚存嘉就够了,再来一个姚存慧,自己岂不是越发处于劣势?许婉竹暗下决心:这种状况,绝不可能出现!
誉华堂中,姚存嘉听说她们回来了忙出了屋子笑迎着。
谢府运见了三步两步上了廊上,取代绿荷扶着她,笑道:“在屋子里等着还不是一样,好好的怎么又出来了!”
“就当是散步吧!”姚存嘉一笑,问道:“今儿好玩吗?”
“好玩,玄武湖的风景很美丽!”姚存慧嫣然一笑,握着姐姐的手道:“姐,等你生了孩子,叫姐夫也带你去吧!”
谢府运也笑道:“正是,你嫁过来那时天气还有些凉,也没带你去过,后来怀了孕更去不了了!明年一定带你到处走走。”
小丫鬟打起帘子,三人一边说话一边进了屋去。
“慧儿,你喝酒了?”姚存嘉突然闻到一股酒味不由微微蹙眉,再闻闻谢府运身上却没有酒味时,脸色就更狐疑了两分。
姚存慧和谢府运无声相视一眼,二人均有些不知所措。
从医馆匆匆忙忙的就回来了,竟是疏忽了这一点!
第124章 姐姐盘问
“夫君,你怎么能让慧儿在外边喝酒呢!这,一个女孩子——”一个女孩子,跟人头一遭见面总不好如此吧?而且事实是,你都没喝,居然让她喝了!
“今日高兴,高兴嘛!”姚存慧干笑了笑,挽着姐姐的胳膊讨好娇笑道:“对着如斯美景,还有人弹琴,真正是悦目悦耳,我一时禁不住便饮了两口而已!姐夫他,他是怕姐姐不喜酒味熏着姐姐所以没喝!我真的只是小喝了两口!”
姚存嘉盯着她瞧了瞧,蓦地一笑,意味深长,“那,今儿是玩得真的很高兴了?”
“是啊是啊!”姚存慧连连点头。
姚存嘉面颊上露出温柔的笑容,向谢府运使了个满意欣慰的眼色,然后又向姚存慧笑问道:“你姐夫可是邀请了好些朋友一起,那些人,呃,都还好吧?”
“好啊!”姚存慧忙笑道:“姐夫的朋友都很不错的,对我很友善,很好!对了,有位卢家的小姐卢金玉,还说过两日来拜访姐姐呢!”
“金玉妹妹?”姚存嘉笑道:“原来今日她也去了!”
“是啊,卢兄正好带她去散心。”谢府运笑道。谢府运心头正捏着一把汗,生怕妻子继续问下去。可姚存嘉正在兴头上,哪能不问?
“金玉妹妹性子爽快,很好相处的。”姚存嘉一笑,又向姚存慧循循善诱:“那,你们今日都玩了什么?跟姐姐好好说说,让姐姐听着也解解闷儿!”
姚存嘉想着,姚存慧说的定然是印象比较深刻的,看她提谁提的多,八成便可以有下文了。
姚存慧一时有些犯了难。严格来说,今日游湖活动主要分为上下两场,上半场是卢金玉和许婉竹PK;下半场是姚存慧客串神医兼美容顾问!
可是这无论上半场还是下半场,姚存慧觉得跟姐姐说都不太好。许婉竹,她才不要在姐姐面前提这个人!可客串神医的事,姐姐怀着孕呢,听那些病啊病的不吉利,影响孕妇心情。
思来想去,姚存慧便捡了些其他的说了,无非就是品茶、听卢金玉弹琴、赏景、几个女孩子讨论了一会美容方子等。
“就是这样?”姚存嘉听了半天也没听到自己想听的,有些失望。
“是啊!”姚存慧有些奇怪,笑道:“姐姐以为如何呢?”
“那——”姚存嘉望望谢府运,谢府运咳了一下,笑道:“好了嘉儿,让二妹去洗把脸歇一会儿吧,没多大一会该用晚饭了。你说了这么多话不累吗?晚上再说吧!”
姚存嘉一想也是,当着妹妹不好问,问夫君不就行了,便一笑点头,让姚存慧下去休息。
姚存慧狐疑的“哦”了一声,望望姐夫,望望姐姐,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
于是,当姚存慧突然想起自己的手绢起身的时候忘了拿折回来拿时,就听到了如是的对话:“这么说今儿什么进展也没有?”
“嘉儿你别急,这不是刚刚见第一次面嘛,只要不讨厌就好,以后慢慢来嘛!”
“可是慧儿很快就要回京了啊!你觉得,她到底喜欢谁啊?她,嗯,看谁多一点?跟谁说话多一点?你快想想啊,这是一辈子的大事,总要慧儿她自己喜欢、合她的心意才好!”
看谁多一点?好像是看婉儿表妹多一点!跟谁说话多一点?除了卢家小姐还有谁?谢府运脑子里不自觉想着,嘴里却不知该怎么说。
“姐姐!姐夫!”姚存慧恍然大悟,怪道姐姐让姐夫带自己今日游湖,原来如此啊!
“慧儿!”姚存嘉一愣,复而坦然,向谢府运笑道:“你不是还有事要处理吗?你先去忙吧!”妹妹既然听见了,索性同她开门见山。亲姐妹之间,有什么不好说的?没有亲生母亲在,自己这个做姐姐的,理应关心她的终身大事!
谢府运巴不得这一声,便起身笑道:“那我先去书房了,你们姐妹慢慢聊!”
“姐姐!”姚存慧坐在姚存嘉身边。
“你都听见了?你听见了多少?”姚存嘉含笑问道。
“该明白的都明白了!”姚存慧不知道有点无力,有点好笑,也有点哭笑不得。
“那就最好!”姚存嘉扯扯袖子,说道:“今日那几位公子除了傅家、卢家两位,其余的都是未曾婚配的,在金陵这一带都是好人家,你姐夫对他们的人品学识也是知根知底的,慧儿,你觉得——嗯,可有心仪的?”
姚存慧心里感动,垂头不语,突然有一股冲动想要将她和沈佺的事情告诉姐姐。
“慧儿,”姚存嘉握住她的手轻叹道:“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在这个世上是最亲的人了,当着姐姐你有什么好害臊的呢?你说出来,姐姐总会替你谋划。姐姐想看到你幸福!”
姚存慧眼眶一热,暗暗的道:姐姐,我最想的就是看到你幸福,如今,我已经看到了!我的幸福,就让我自己去把握吧!
“姐姐,你真的不必替我操心的。”
“你不是说喜欢金陵吗?为什么——”
“姐姐,我……”沈佺的身份不一样,她现在还不能说。而且,他现在还在战场上,姐姐知道了岂不是平白添了个人担心?
“你心里——已经有人了?”姚存嘉到底是嫁了人的,见姚存慧欲言又止的神情,不由猜到了几分。
“嗯。”姚存慧轻轻点头,“可是,现在我还不能告诉姐姐他是谁。总之,姐姐放心吧!到了合适的时候,我自会第一个告诉姐姐!在这之前,还请姐姐不要再为我操心了!如果可以的话,也帮我阻一阻外祖母她们吧!”
姚存慧略有些无奈。
姚存嘉虽诧异,却也没有多么吃惊,半响笑道:“你呀,怎么也不早说!若非今日这样,你还打算瞒着姐姐多久呢!姐姐白为你操心了!”
“姐!”姚存慧涎着脸搂着姚存嘉的肩膀,头轻轻的靠在她肩头,“我这不是,不好意思开口嘛!如今索性说明白了我心里也是轻松呢!”
姚存嘉“扑哧”一笑,又叹道:“那人,可靠吗?品性如何?家里父母兄弟姐妹待人都好吗?”
姚存慧笑道:“他人一定可靠,品性也是好的,家里人也定是不差。姐姐,你就放心吧!”
“我怎么放心!”姚存嘉嗔她,复又笑道:“也罢,我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你既说好,那必定错不了!”
姐妹两人说着相视一笑。
晚间就寝时,姚存嘉向谢府运笑着说了这事,嘱咐他保密。谢府运心里正忐忑着媳妇再要问起白天的事该怎么应付呢,一听姚存嘉此话精神大大松透了下来,笑道:“怪道二妹对我那几位朋友都不怎么瞧,原来是心里有人了!嘉儿放心,这种事我怎么会跟别人说呢!呵呵,我倒是有几分好奇,不知二妹放在心里的这个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姚存嘉白他一眼:“然后你再猜度一二,看这人是否能降得住慧儿是么?”
谢府运脸上一僵,陪笑着道:“怎么会?二妹,嗯,是她降别人吧?好嘉儿,就好比你一样,我不是叫你降住了吗!”
姚存嘉掩口吃吃笑了起来,嗔他道:“我素来敬你,哪里敢降你了?”
“是,是,是我心甘情愿主动投降,好不好?”谢府运瞧着爱妻宜喜宜嗔的娇美容颜,忍不住凑过去轻轻吻了吻。白里透红的肌肤如同剥了皮的鸡蛋一般光滑细腻,淡淡的温热的体香从她的领口散发出来,窜入鼻中,谢府运心驰神荡,只觉小腹底下“蹭”的窜上来一股邪火,他忙收敛心神,强行拉回理智,说笑了几句匆匆安寝。
这日子,还有的熬呢!
许婉竹依旧每日到誉华堂报道,赶都赶不走。只是姚存慧隐隐的感觉她似乎有点不太一样了。
以前吧,只要谢府运一出现,她的目光便肆无忌惮的胶着一刻也不放,如今她盯着谢府运的时候少了点,那分出来的部分改成盯着自己了!姚存慧很无语,不知她究竟是哪根筋搭错了!
很快到了八月十五,这一晚,谢家三房夫妻子女并谢老太爷都在府中正厅一起吃团圆饭。许婉竹母女与姚存慧也随着谢家长房一起参与。
谢老太爷虽然退居二线,可一家之主的威严是谁也不敢挑战的,谢老爷头发胡子花白,在头发胡子更花白的父亲面前也仍旧是个毕恭毕敬的儿子,余者就更不用说了,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奉承着谢老太爷。
谢家与别家不一样,江宁织造的世袭职位是自祖宗那时起便奏明了圣上,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