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小姐-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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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茵。”
就在秋茵想着什么时候下手的时候,门开了,二姨娘端着一个碗进来了,此时看她腿脚倒算利落,想着严广进院子那会儿,她跑得比好人还快,秋茵怀疑她的腿其实早就好了,只是没了下人,偷懒不干活,找的借口而已。
二姨娘这还是第一次进入秋茵的房间,破天荒地端了吃的来,秋茵赶紧将枪塞在了绣花枕头下面,坐了起来,不知道二姨娘在搞什么名堂?
“热乎的玫瑰冰糖水,既美容,又去火的。”
二姨娘一直走了过来,让秋茵有点受宠若惊,她竟然好心地给她弄玫瑰冰糖水喝?秋茵起身接过了冰糖水,果然是热乎乎的,冒着玫瑰的香气,以前二姨娘经常喝,说喝久了,身上有股香气,夏沐天因此格外宠着她,可二姨娘的肚子只生了大哥一个,以后就再没动静了。
二姨娘盯着秋茵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
“二姨娘怎么会不明白你的心思,这年头,女人不依靠个男人,可怎么活?当年我为了你爹,可是费了不少的心思,你娘就是不想让我进门,如果我不是先有了你哥,我现在也不是你二姨娘了,所以二姨娘理解你。”
二姨娘这话,让秋茵有些愕然,曾经大太太和二姨娘吵架的时候骂过她,说她不知羞耻,用身子勾搭老爷,有了孩子,不然凭她的身份,夏家的门儿她都进不来,二姨娘此时说这话给秋茵听,就是在影射,她和秋茵是同一类人,秋茵在凤城使用见不得光的伎俩勾/引了古逸风,古逸风才会不要姐姐,要了她。
秋茵心里鼓着气儿,原来她在大厅里说的话都是白说,没有人相信她。
“二姨娘,我只是帮着夏家脱困,没想过要给古逸风当什么姨太太……当时古逸风不肯娶姐姐,给我一百个大洋,让我要么回安城,要么嫁给他,你说如果我拿着一百个大洋回来了,会是什么局面?”
“行了,二姨娘就是说说。”
二姨娘笑着,对古逸风是被秋茵骗来的,抢来的,还是勾搭来的,毫不介意,夏冬青出局了,她现在要讨好的是夏秋茵,其实像二姨娘这样有心计的女人,怎么会用清白的心想别人,秋茵说破了嘴皮子也难逃抢了姐姐男人的罪名,她索性不解释了,她们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好了。
“这玫瑰冰糖水我喝不惯,二姨娘有什么事儿就说吧,没事我要休息了。”秋茵将冰糖水放在了桌子上,什么玫瑰香,冰糖香的,她没打算让古逸风对自己怎么样,自然不用费了这些心思。
二姨娘听了这话,变得有些拘谨了,两只手放在膝盖上,捏着灰色旗袍的布料,似乎有话想说,却很为难。
“你爹死了,什么都和他在的时候不一样了,夏家现在没权没势,也没了格外的收入,家里都在坐吃山空,二姨娘这腿时好时坏的,也需要个照应……”
二姨娘什么时候说话变得吞吞吐吐的了,她说的这些秋茵怎么不明白,夏沐天不在了,剩下一群女人和一个胆小的男人,夏家已经完了,就算有了东北军这个靠山,也支撑不起门面了,夏氏军阀的气势都是历史了,但秋茵不明白二姨娘搬出这些来想达到什么目的?她这样说话,让人心里怪难受的。
“你哥邑军是你爹唯一的儿子,你们这些姑娘一个个嫁出去了,姓了人家的姓,可你哥代表着咱们夏家,他不好,夏家也没机会起来了,所以我想,你能不能帮你哥在东北军谋个一官半职的。”
二姨娘又是冰糖水,又是好听话儿,原来是想让秋茵给夏邑军找个过生活的饭碗,可东北军又不是秋茵说了算的,二姨娘还真当这个姨太太是万能的了,实际上,她只是个挂名的姨太太。
“二姨娘,东北军不是我们夏家的,有些事……”
二姨娘好像听出秋茵的话里有了难意,立刻打断了她的话,凑近了身子,放低了声音说。
“东北军,所说如何的了不起,还不是你男人古逸风说了算的,他说了算,就是你说了算,只要你在床上卖卖力,枕头边多吹吹风,他怎么会不答应?”
“二姨娘!”
羞涩的血直接冲上了秋茵的面颊,她的耳根子都滚烫了,二姨娘是过来人,什么话都能说出口来,秋茵可是重生前,重生后都没经历过,什么**上卖力,吹枕边风,让她无地自容。
夏秋茵平时就是个倔脾气,认准的事儿才去做,她叫秋茵拿感情当砝码,用身体当本钱,就算打死她,她也做不到。
二姨娘见秋茵急了,脸有些阴了,但她不敢表现出心里的不悦,硬挤出了一个微笑,却笑得无比轻贱,好像秋茵这样羞恼,只是自作清高而已。
“秋茵,别当了古家的姨太太,身份高了,有靠山了,就忘记了你爹对你的好,他可是一直当你是夏家的希望,宠着你,惯着你,现在你爹死了,你哥没了着落?如果你不管不顾的,外人看了,还不说你没良心啊,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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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夏氏姐妹
这里除了二姨娘,哪里有外人,根本就是她想说秋茵没良心,看着二姨娘的势利嘴脸,秋茵真想将她轰出去。
“你真不管你哥?”二姨娘急迫地反问。
“我没说不管。”
秋茵怎么能不管?夏沐天对她好是事实,夏邑军是夏沐天唯一的儿子,也是事实,秋茵相信,她能来到这个家里,一定哪辈子欠了他们的,这辈子来还了。
“等我有机会见到古逸风,会提的。”
秋茵回到安城原本就不准备再回去了,打算挂着个姨太太的身份,留在安城过生活,可现在应了二姨娘,好像不亲自去见古逸风,也不好提给大哥安排工作的事儿,真是左右为难。
“瞧你说的,难道你还能在安城住一辈子吗?就算你想,人家古家也不同意,你娘也不会留你的。”
二姨娘见秋茵答应了,一张脸又转阴为晴,开始絮絮不止地讲古邑军当兵的辛苦,如果能在东北军里安排个既轻松,又有前途的官职最好了,这样夏家就有指望了,将来再娶个家世好的太太,姨太太什么的,多生几个男丁,这样夏家又可以壮大声势了,沐天在天之灵也安息了,这女人讲了一大套,无非就是想秋茵给安排个好官职,如果总统好安排,她都敢要,二姨娘的贪得无厌,一直有增无减。
夏秋茵盯着她的双唇,一张一合的,实在烦了。
“什么都得看古逸风的心情,我就算在他枕头边吹龙卷风,也得他同意才是,你先回去,等信儿吧。”
夏秋茵耳朵要生糨子了,她将二姨娘推出了她的房间,刚要关门,二姨娘又推门进来,叮嘱秋茵别忘记了,秋茵无奈点头,又将她推了出去,此时她真佩服夏沐天了,二姨娘怎么在他枕边吹的风,人这么难缠,都娶了回来,还真需要点勇气。
门终于关上了,二姨娘的声音还在响着,说这是家里一等的大事,让秋茵千万别不当回事儿,秋茵大声地回答说知道了,二姨娘才肯离开了。
松了口气,秋茵转身回到房间,看着那碗已经凉了的玫瑰冰糖水,端了起来,慢慢地喝了起来,喝完了,嘴边还残留着玫瑰花儿的香气,她忍不住笑了一下,古逸风那样的硬男人,会不会也喜欢这样的玫瑰柔情?
也许天下的男人都一样……秋茵慢步走到了窗口,刚要推开窗户,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一定又是二姨娘,不是答应了她吗?难道她要一个晚上都不走吗?
“我不说不会忘记吗?”
秋茵拉开了门,不耐烦地扔出了这么一句话,但定睛一看,门外站着的不是二姨娘,而是姐姐夏冬青。
此时夏冬青已经迈步进来,倚在房门上,眼睛红得要冒出血来,几缕头发垂在鬓角,好像躺下了,又爬了起来,一副秋茵欠她几辈子的表情杵在门边。
秋茵看到夏冬青,感到头疼欲裂,刚走了一个难缠的二姨娘,又来了讨债的姐姐,她觉得好像被人挤在了夹缝里,上下不得,气儿都不能喘了。
“夏秋茵,你跟我说实话,一个月前,你那么痛快地答应去东北,是不是就打了这个主意,想将古逸风抢走?”
夏冬青一定在房里想了好久,才得出了这个结论,夏秋茵之所以不畏生死地跑去东北,早就预谋好了,抢了姐夫,断了姐姐的后路,秋茵听了夏冬青这句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古逸风那种男人,是说抢就能抢来的吗?何况他冷冰冰的,秋茵就算抢,也抢个热情洋溢的。
“你觉得我冒着要死的危险,跑去东北,就是为了抢一个男人?”
秋茵恨夏冬青能说这样的话,当时那种凶险的境况,她为何不说,不担心这个。可秋茵转念一想,就算姐姐担心了,想到了,她也没勇气走出重重包围的大门,所以有人抢了她的男人,她也该理应承受。
夏冬青底气不足地挺了一下**。
“可古逸风是属于我的,我们有婚约在先。”
“他属于你?姐姐在想什么?等着他来安城八抬大轿抬你吗?古逸风人在兴城,心在兵工厂上,他压根就没打算娶你,爹在的时候,讲好的婚约在他眼里就是废的,他甚至想见夏家小姐的兴趣都没有。”
秋茵没有办法忘记古逸风的冷漠,他坐在汽车里,目不斜视,几次和她擦肩而过,甚至听说她是夏家小姐,也只是冷眼相对,这一个月的时间,他只字没有提过夏冬青这个名字,姐姐竟然还认为古逸风属于她?真是可怜,可悲。
“可他娶了你!”夏冬青咬着唇瓣。
秋茵有种想撞墙的感觉,她说什么都是无用的,夏冬青只看到了结果,就是秋茵霸占了她的男人。
“夏秋茵,你不是能言善辩吗?现在给我一个理由,一个让我不恨你的借口,为什么古逸风对夏家的婚约不感兴趣,却让你做了他的姨太太?”
夏冬青问了一个秋茵都没有办法回答的问题,为什么?古逸风没有说过,他将钱袋扔给秋茵时,问秋茵该何去何从,那种镇定和从容不迫,让秋茵没有办法相信他对她有什么爱情,可如果不是因为爱,还能因为什么?怜悯之心?假若是怜悯之心,他就该娶了姐姐,那绝对是善意的举措,可他偏偏没有。
“我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秋茵觉得头更疼了,怀里还揣着他的金镯子,枕头下是他的手枪,秋茵在爱与不爱之间猜疑,猜得累了,也得不出个结论来,也许这个答案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不知道?”夏冬青怎么会满意这个答复,她想要的答案只有一个,夏秋茵勾/引了古逸风。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当我知道古逸风的决定之后,去找了他,质问他,古逸风很冷淡,他说夏家可以悔婚,我要么打道回府,要么答应了这门亲事,我如果转身走了,就真的走了,他让我不要再回头找他,所以……我只能同意这门婚事,先解了夏家的危机。”
“撒谎!”
夏冬青突然捂住了耳朵,摇着头,不肯相信秋茵的话,认定秋茵在寻求她的谅解而编造的谎言。
“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你非要揪出一个原因,好,我给你一个答案,古逸风和我结婚,不过是想让我难堪,难受,这回你满意了,心里平衡了!”
秋茵气恼地说出了这句话,话说出来了,心里好像也敞亮了,也许古逸风和她结婚,就是这个原因,她从安城到东北,没有气馁过,从兵工厂到他的住处,鞋子都磨破了,古逸风见秋茵这样坚持,想找个难题让秋茵退缩,挫挫秋茵的锐气,可夏秋茵硬是向前冲,就这样成了他的姨太太。
夏冬青睁大了一双眼睛,不解地看着秋茵,仍像木头一样杵在原地,不出去,也不进来。
大约过了几分钟,她突然哭了起来,原本红肿的眼睛又被泪水浸透了,水汪汪的成了两颗桃子,楚楚可怜的。
夏秋茵被她这么一哭,弄得没有了脾气,心软了下来,走上去想说几句劝慰的话,却不想夏冬青突然挥手出来,若不是秋茵的动作敏捷,躲得快,这个耳光定然要打在她的脸上,而且打得结实。
“夏冬青?”秋茵惊愕地后退了几步,不解地看着姐姐,夏冬青竟然想用眼泪来博得秋茵的同情,然后伺机出手打人。
“夏秋茵,为什么你没死在路上?却要去东北抢了他,你欠我的,欠我的!”
夏冬青这一巴掌没打到,无处发泄,像疯子一样扑了上来,甩着脸上的泪水和鼻涕,平日的淑女形象消失殆尽。
秋茵当然不会笨得被她打到,但也没还手打她,不然有十个夏冬青也不是秋茵的对手。
房间里,秋茵躲避着夏冬青,夏冬青追赶着她,二姨娘拿来的青花瓷碗被碰掉了,摔了个粉碎,花瓶飞了,被子扬了,枕头也被拎了起来,古逸风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