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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人皮画-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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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铁塔钻进机舱,麦克和那些马仔连滚带爬地向沙漠边缘奔跑。莱昂主教在空中看着地下纵横的亡命人影,对铁塔赞许一笑:“活干得干净利索,你是不错的合作伙伴!”
    铁塔把身体躺倒在椅子上,淡淡说道:“忘记告诉你,主教大人!我十八岁在新加坡做过一任黑帮老大——我的身价该涨了!”他抚弄一下黑熊的耳朵,眼中荡漾罕见的温情。
    他将遥控按钮按下,下面那只铜盒子没有一丝反应。
    沙漠上恢复了原始的枯寂,日头偏西的时候,一只大蜥蜴闻着血腥味道出洞。他在几具死尸身上蹿上蹿下,张口撕咬。当它蹿到犹大的腹部时,犹大一直僵着的手陡然一抓,将蜥蜴捏在手中,送到嘴里,“咯”一声咬断蜥蜴的脖子。
    他咀嚼着蜥蜴的肉,血水顺着嘴巴流泻。他在风沙中匍匐爬行,独眼中射出怨毒。夕阳的血色余晖洒在他丑陋的身躯上,他的破鞋底下一只**闪烁着光芒,仿佛一只偷窥的眼睛。
第二十三章 血色十
    第二十三章血色十字架
    早晨九点半,长江三角洲某国际机场。飞机又一次误点。候机室里,不少看报纸的顾客都等得不耐,不住地看显示屏上的时间和航班信息。候机室的旋转门被推开,一个商人打扮的人一边甩着雨伞上的雨点,一边拖着行李箱匆匆走进来。经过检验门,报警器忽然“滋滋”响开。
    检验人员用命令的口吻道:“先生,请您打开行李箱!”
    那个商人忙摘下皮手套,打开了行李箱。
    检验人员麻利地从里面翻出一瓶大剂量的可乐,舒了一口气:“为了您和大家的安全,这个不能带上飞机,先生!”
    商人连连抱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时忘了!”拖着行李箱往里走,鼻尖上渗出冷汗。
    空姐甜柔的声音传递开来:“请344号航班的旅客去检票口出示票据,祝您登机愉快!”接着,《神秘园》空灵纯净的音乐袅袅在整个候机大厅轻舞飞扬。
    商人通过检票口,登上飞机就直奔卫生间。他将行李箱打开,翻出一堆零件,快速组合成一把手枪,套上消声器。他对着镜子划个十字,将毛胡子扯下,露出一张圣徒的脸——他就是达太。他从内衣口袋摸出一只红色十字架挂在脖子上。
    出了卫生间,达太穿过一重舱,往前舱而去。一个空姐正从前舱出来,摇手道:“对不起,先生,这里不能进!”达太冷笑一声,袖子里忽然露出一个黑洞洞的枪口,顶在空姐的细腰上。
    “带我去驾驶舱!”他直视空姐惊恐的眼睛。
    空姐在前领着路,路上遇到机长。机长一脸疑惑地看着那个商人,说道:“小夏,你怎么可以领旅客到这里来!”
    那个空姐有些口吃的解释道:“这是、这是驾驶员小刘的一个亲戚!”
    机长命令道:“飞机即将起飞,不要去打搅他!”
    机长的话刚落,“嗤——”一声轻响,一颗子弹没入他的额头,钉住了他的记忆,他瞪着眼睛倒下去。
    “不许叫!他就是不合作的下场!”达太捂住空姐的嘴,“快带我去驾驶舱!”
    空姐浑身筛糠一般扶着机墙来到驾驶舱,一拧门把手,驾驶舱的门在里面反锁了。达太把头一歪:“叫他开门!就说机长有事当面吩咐!”
    空姐敲一下门:“小刘,机长——”达太把枪往前送了送,热烘烘的枪口已经烧坏了她的制服,“开一下门,机长有事找你当面吩咐!”
    驾驶舱门一打开,空姐的身躯就倒下去,她的细腰上鲜血“汩汩”流出。
    飞机越过跑道,纵上云霄。经济舱里,旅客正品尝着点心饮料,聊着球赛和国际时事。忽地,机翼侧了一下,餐桌上的食物一下子泼洒下来,人们的尖叫声很快被广播的噪音盖没。
    “你们知道地狱什么样子吗?你们知道现在正往哪里去吗?你们知道飞机与建筑物撞击之后会产生多强的高温吗?”广播里传来毛骨悚然的声音,“我们正在城市上空,十秒钟后你们将在地狱再见!哈哈哈!”
    旅客们惊惶的哭喊声中,广播里传来一声闷响!
    驾驶舱里,达太踏着驾驶员的尸体,对着扩音器吹枪道:“你们知道我刚才做了什么事吗?我杀了驾驶员!哈哈!”他对着红色十字架吻一下,“我主保佑!”背负降落伞,双手掀开机窗,在巨大的颠风中滑了出去。
    飞机一下子失去平衡,折翼的鹰隼一般向城市最高层建筑撞击过去。
    “轰——”一切记忆灰飞烟灭。
    张若水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他梦到童年时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雪中和他打雪仗的父亲忽然之间就不见了,回首去看,身后那个口涂胭脂的雪人化成了一滩血水,在他脚下无声地流淌……
    父亲,你还存在于这个世上吗?他不止一次这样发问了。然而暗夜依旧,没有人应答。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病床上,床单上是他喜欢的合欢花的图案。葡萄糖液一点一滴的进入他的身体,也一点一滴的消耗着他年轻的生命。周李清的头枕着床沿,显然很累了,微微有了鼾声,连散乱的长发也显露出倦怠。
    张若水摸一摸受伤的头:“我昏睡了好久吧?”他的手一动,周李清神经质地醒过来,满眼的血丝,满眼的欢忱:“若水,你醒了!”
    张若水心疼地看着她,把被单一掀:“你也进来睡一会吧。”
    周李清脸色一红:“这样不好吧,护士随时都会进来。”
    张若水微微一笑:“我们都一年的夫妻了,还在乎这些。”伸手揽了她的腰,将她放倒在床上。
    周李清柔声道:“别这样,若水!——哎呀,有人来了!”
    门外出现两个人影,接着霍克的声音笑道:“‘睡王子’是不是醒了?——啊,现在我们可以进来吗?是不是不是时候啊!”
    周李清整饰一下头发,把长发挽了个马尾,说道:“请进吧。”
    霍克捻着八字须进来,一双白多黑少的眼睛从溜圆的眼镜后看过来:“张若水,恭喜你,你还活着!”
    柳处长在后面说道:“我说霍克,你正经点行不行!”将警帽摘下,托在手里,“张若水,我自我介绍一下:北京刑侦处的柳处长!——这位是长江三角洲有名的侦探霍克,他虽然看上去古里古怪的,但心机还是有的,但愿你不要因为他的不当举止而低估了我们的办案能力!”
    霍克八字须一撇:“说什么呢你!我告儿你,我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爆胎,七大洲四大洋唯一可以和福尔摩斯媲美的大侦探霍克!”
    张若水却没有被霍克的那一番话逗乐,脸色沉沉的道:“你们找我想了解什么?”
    周李清把一只削好的苹果送到柳处长手上,抿一抿嘴唇道:“若水,柳处长是个好人,我们——可以信任!”
    张若水看一眼周李清,摇头说道:“不是我不信任别人,只是很多事情我也没有头绪,我现在连自己的判断力也不信任!”他想起死在浴缸里的赵教授,不禁长长叹息一声。
    柳处长从他眼神里读出什么,说道:“张若水,我们知道你是无辜的——这里有一份报纸,我想应该给你看一看。”将一份晚报递上去。
    张若水接过报纸翻开一看,头版头条是“恐怖分子劫机撞击摩天大厦,黑匣子探出血色十字”,下面是一幅惨绝人寰的飞机坠毁现场,黑火焰升腾,尸骨无存。一个血色十字架被放大,上面不是被钉死的犹太无冕之王耶稣,而是一个手捧书卷、头上长角的大胡子智者。
    柳处长注视着张若水的表情:“对于《第八碗》的事,我们暂时不想来烦扰你。但这个十字架也许你不陌生吧——这是黑匣子显像的劫机人胸口挂着的!”
    霍克在床沿坐下,啃一口苹果,咀嚼道:“一天一苹果,强壮中国人!——这个十字架是不是很奇怪?上面居然是引领犹太人出埃及的先知摩西!”
    张若水想起那晚拍卖大会上,犹大佩戴的红色十字架,咬着嘴唇沉吟道:“我知道存在一种宗教——或者说‘邪教’,叫‘摩西五经教’,它可能最近才创立!这个教派的教宗自称为摩西后人,对上帝和摩西在西乃山上所订的‘摩西十诫’第二诫不满,于是自创一教!十字架涂成红色,应该是纪念摩西带领犹太人分开红海,躲开埃及法老的追踪!”
    霍克捏着下巴:“‘摩西五经教’?这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啊!我看还是叫‘撒旦教’比较适合他们,黑匣子里那个狂人简直就是魔鬼嘛!”
    柳处长脸上起了霜:“这样说来,劫机的就是‘摩西五经教’的教徒?有渔人看到一只降落伞落到东海,等到海警赶到,将降落伞打捞上来时,下面绑着的却是一块石头!”
    张若水看一眼死亡人数,眼中有了怒火:“这些所谓的教徒实在可恶!”他一动气,脑袋不禁一阵锯齿形的痛,他痛苦地把头平躺下去。
    周李清忙过来,一脸担忧道:“怎么了?又犯头疼了?”
    张若水紧闭的嘴唇微微掀开一个笑意:“还好。”
    周李清一双眼睛求救似的看向柳处长和霍克。柳处长会意,把警帽戴上,说道:“天也不早了,我们明天再来,你先好好修养着,如果想起了什么,或者有什么事需要帮忙,让小周打我手机。”
    霍克把苹果匆匆啃完了,摸出手帕擦嘴:“千万别死啊老弟!——对了,你的枪还给你自卫!”从风衣口袋里摸出一大把零件,双手并用,很快将一把枪组装起来。
    柳处长白了霍克一眼。他们走到病房门口时,张若水忽然沉痛地说道:“我有预感,将有更多的死亡,更大起的案件!希望你们尽快从那个门徒安德烈嘴里套出罪魁祸首米高的信息,将那个丧心病狂的畜生缉拿归案!希望,希望我们还来得及!”
    柳处长和霍克面面相觑,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形式的死亡出现?
    两人出了医院,往警车而去。就在医院西侧的花坛边,盘腿坐着一个身穿病服的患者,他一边喝着豆浆、啃着油条,一边看着面前摊开的一张图纸——那是医院的总平面设计图,上面的每个出入口和电配位置都被标识出来。在他的脚边,放着一只紫檀木吉他盒,血蝴蝶一样翩然欲舞。警车从他身边呼啸而过,他陡然仰起头,眼中毫无情感,嘴角微微一上勾,手上转动的笔在配电间上划上一道红杠。
    夜幕徐徐拉开,这只是一切罪恶的前奏。
第二十章 审判
    第二十章审判
    黄昏,北京某废弃的机场。
    一架破旧的民航飞机卧在荒烟蔓草里。一阵风起,草籽摇落,虫声唧唧歪歪的响开了。一个老妇人背着蛇皮袋从机场大门口偷偷摸摸地进来,看到那架飞机,黑炭似的脸上都是欣喜,跟发现了所罗门宝藏一样。
    她倒拖着耙子,走进人高的草丛。忽地,民航飞机里燃起烛光,几个人影在机舱玻璃后晃动开来,仿佛鬼影一般。再一看机翼下,堆着一堆骨头,一只人头骨赫然在目。那个老妇人吓得脸色苍白,连耙子也不及带上,拼命往来路跑。
    “嘶——”
    一只臂粗的毒蛇从草丛中昂起三角头颅,在老妇人小腿上狠狠地咬一口,老妇人一声惨叫,扑倒在草丛中,一张老脸急剧地扭曲,肤色变成可怕的冰蓝,不一会就大张着嘴死去。
    那只毒蛇盘到老妇人的脸上,将她突出的眼珠子吞噬下去。草丛深度传来一声草叶的尖啸声,毒蛇如闻号令,飞一般贴着草尖游过去。
    吹草叶的是个赤脚穿红袍子的中年人,他的头上箍着枝繁叶茂的橄榄枝,胡须拉茬,毒蛇游到他身边,吐出猩红的杏子。那人抚弄毒蛇的头,说道:“毒牙,你要多活动身体,不然也得像那些蛇一样冬眠,成了废物!但愿圣水能保持你血液的畅通!”从袍子里摸出一只狼头瓶,掰开毒蛇的嘴,滴下一滴金黄的汁液。
    机舱那边一个人叫道:“安得烈!”中年人应了一声,拨开草丛往民航飞机而去。里面有人开了舱门,安德烈双手攀着机翼,跃了进去。
    机舱里燃着九支蜡烛,每一根蜡烛旁边都守着一个穿袍子的门徒,他们脸上清一色戴着纸糊的十字面具。安德烈在胸口划个十字,从袍子里摸出一支蜡烛,燃上。
    “安德烈,戴上面具!”那是彼得的声音,“审判即将开始!——雅各布、多马,把那个红衣教士带上来!”
    两个门徒进了后舱,不一会拖出一个红衣教士。那个教士双手紧捏着挂在胸口的白银十字架,口中念念有词,脸上与手上都是淤血,显然受过刑法,烛光在他的红衣上跳跃,那红衣显出血样的红,似乎有了血腥气。
    “你们不要枉费心机,你们得不到我主的圣血!”红衣教士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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