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马太行侧-第3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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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后天天亮前抢占万县,锁死荆mén!”
李运通闻言急道:“总座,向北穿chā的那今日军师团怎么办?”
“那不关我们的事。”杨森哼声道,“我们的侧翼,由薛岳的第,集团军负责保护。”,南充通向广安、万县的泥土公路上,第2集团军第4师的7000多官兵正向前急行军。
“弟兄们,不要怕苦,也不要怕累,加快速度前进,等到了万县,本师长请你们吃香的喝辣的,人人有份…………”,第4师师长范绍增因为体胖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却仍然不忘给第4师的川军官兵们加油鼓劲。
范绍增绰号“范哈儿”也算是川军宿将了。
早年间,范绍增本是杨森亲信,后来因为烟土的事与杨森反目,叛投刘湘,抗战爆发后又率所部八十八军出川抗日,在江浙、徐州也曾与日寇jī战数场,后来刘湘病死,所部损伤略尽,范绍增遂又转投杨森麾下,被委任为第4师师长。
范绍增早年曾入过袍哥会,深知黎庶疾苦,因此颇知体恤官兵,虽贵为师长,却有车不坐,有马不骑,偏要与官兵一道跑步行军,只是以他老人家如今的体格,再想跟二十啷当岁的xiǎo伙子拼脚力,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跑了不到十公里,范师长就累趴下了。
警卫营长范xiǎo哈只好找来一架滑杆,让八名年轻体壮的卫士轮流抬着走。
范师长正躺在滑杆上喘气呢,高参谋长就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报告道:“师座,总座命令我们第4师抛掉所有辐重,轻装前进,限后天天亮之前抢占万县!”
“你说啥子?”范师长脸sè大变道”“后天集亮之前抢占万县?没得搞错?”,难怪范师长吃惊,从这里到万县,少说也还有六百多里地,要在两天两夜40多个钟头之内长途急行军六百多里,还让不让人活了?
高参谋长摇了摇头,惨然道!i,总座还说了,后天天亮前到不了万县,军法从事!”,“格老子滴,杨某人这是不让人活喽?”,范师长唆的从滑杆上坐起,示意两名卫士将他放下来,然后向高参谋长道”“命令部队,扔掉所有辐重,全速前进!再告诉弟兄们,给老子跑,撤开tuǐ丫子往死里跑”就是死,也要死在行军的路上!”,“是。”高参谋长啪地立正,领命去了。
两名卫士正准备抬起范师长继续行军时,范师长却勃然大怒道:“没得听见老子刚才的命令?让你们抛掉所有辘重,还抬起老子做啥子?跑,给老子跑起!”两名卫士愣了愣,旋即撤开tuǐ丫子向前狂奔而去。
范师长的命令迅速传达了下去”第4师的7000多官兵纷纷加快了行军速度。
经过四十多个xiǎo时的艰巨行军,五百多里路终于被抛在了身后,家……,师的官兵们终于进入了万县境内,进了万县之后,地势开始有了起伏,道路也开始变得崎岖难行起来,饶是吃惯了各种苦的川军将士,也开始大量掉队。
崎岖的山路上,一队川军将士正在气喘吁吁地跑步前进。
在此前长达数百里的急行军中,脚上穿的还有随身携带的备用草鞋早已经磨穿了,除了营以上军官有皮靴穿,其余官兵却只能是赤脚行军了,坚硬的地面以及锋利的石子早已经将官兵的脚底割得血ròu模糊,崎岖的山道已然是血迹斑斑了。
“快”弟兄弟,再加快速度”咬紧牙关,给老子撑起!前面就是万县了,马上就要到万县了!”,上尉连长边跑边大声呼喝自己的连队,他的连队原有百多号人,能坚持到现在的已经不足60人,而且个个脸sè如土、气喘如牛了。
“别停下来,不许停下来,紧持住,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住,师座说了,就是死,也死在行军的路上!”,川军连长同样已经气喘如牛,却仍在竭尽全力地鼓动自己的士兵,“别忘了咱们是川军,是川军,就别给川中父老丢脸!”
“是川军,就别给”中父老丢脸!”,一名五十来岁的伙夫低声重复着连长的话,话没说完就直tǐngtǐng地向前倒了下来,当他倒下的那一刻,压在背上的那口重达数十斤的行军大锅是那样的刺眼,既便是急行军,行军锅也是绝不能扔掉的!
“老班长,起来,快起来!”两名士兵抢上前来,试图扶起老伙夫。
川军连长伸手探了探老伙夫的鼻息,旋即冷酷地说道:“别管他了,死了!”,“走!”川军连长费力地从老伙夫背上解下行军锅背在背上,然后向那两名年轻的伙夫厉声大吼道,“跑起!”,广西百sè,西南战役前线指挥部。
岳维汉又是一夜未睡,随便打了个磕睡醒来,旋即róu了róu又涩又红的双眼,问旁边同样也是一夜未睡的徐总道:“老徐,几点了?”,徐总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说道:“四点过五分。”,“四点过五分?”,岳维汉点点头,又道,“也不知道杨森的部队现在到哪了?”
“老总你就放心吧。”徐总举起旱烟管狠狠地chōu了。,然后宽慰岳维汉道,“红四方面军也曾转战四川,我对川东的地形也算有所了解,那里的道路状况很恶劣,日军的重装备根本走不快,再加上川军熟悉地形,抢在日军之前赶到万县问题不大。”,岳维汉沉yín片刻,又向徐总道:“命令航空第,师,所有战机提前起飞,不惜一切代价迟滞日军的行军速度,替杨森所部赢得抢占万县的时间!”,延安,瓦窑堡。
máo〖主〗席和朱老总同样也是一夜未睡。
西南战役是抗战爆发以来,〖中〗国军队所组织的第一次进攻xìng的大会战,同样也是中共主导抗战以来所发动的第一次战略决战,其政治意义及军事意义自然是非比寻常,máo〖主〗席和朱老总对于这场会战也是倾注了极大的心力。
当然,máo〖主〗席的政治魄力绝不是蒋委员长所能比的,蒋委员长常常越级直接干预前线指挥员的具体战术指挥,máo〖主〗席却善于放权,也敢于放权,他只关注战役的最新进展,却从不对前线指挥员指手划脚。
“天亮了。”朱老总抬头看看已经发白的窗户,然后忽地吹灭了桌上的油灯,又抬头向máo〖主〗席道,“老máo,你说杨森的第2集团军能抢在日军前面赶到万县吗?”
máo〖主〗席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从烟盒里搏出一根烟,又默默地替自己点上。
“要是杨森堵不住口子……”,见máo〖主〗席不答,朱老总又沉yín着说道,“南北两路日军就能从容缩回两湖地区,那么西南战役的战机也就完全丧失了,以冈村宁次这个老鬼子的难缠劲,再想聚歼华中日军主力可就难如登天喽。”
直到一根烟chōu完,máo〖主〗席才掸了榉身上的烟灰,云淡风轻地说道:,“嗨,静观其变吧。”
说罢,máo〖主〗席又向朱老总道:“老总啊,你也熬了一夜了,也该累了,赶紧回窑dòng竭着去吧,要不然哪,克清同志又该找我反映问题喽,呵呵。
“你呀,还真能沉得住气。”朱老总摇头笑笑,旋即转身去了。
川东,万县。
万县位于四川盆地东部,濒临长江三峡,素有“川东mén户”,之称。
万县紧扼长江,又是川东mén户,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一个多月前,日军占领万县之后,在兵力并不宽裕的前提下,却还是留下了一个守备大队,足见万县在冈村宁次这老鬼子心里,还是很有分量的。
天sè刚刚放亮,城外的日平岗哨就发现了异常。
一股大约百来人的〖中〗国军队正以凌luàn的队形沿着大路向万县县城狂奔而来,更远处的山峦丘陵之间,薄薄的晨雳中隐隐还有更多的人影在出没,见此情形,日军岗哨毫不犹豫地吹响了哨子,尖锐的哨声霎时惊破了清晨的寂静。
第480章 血战万县
公元2008年秋天,一位年逾八旬的老人穿着上个世纪四十年的老式军装,在两位年轻人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走进了万县城东的烈士陵园。
万县烈士陵园建于上个世纪四十年代,陵园的地下长眠着7000多名英烈。
敬献了花圈之后,老人又柱着拐杖来到了刻满人名的英烈碑前,久久驻足。
老人已经八十多岁了,身体也大不如前,这次,也许是他生命中最后一次前来看望长眠于此的战友了,自知来日无多的老人终于打开了尘封多年的记忆,向他的后人讲述起六十多年前的那场惨烈的恶战来。
“那仗打的是真惨烈哪。”
“我们川军杀红了眼,xiǎo鬼子也杀红了眼,各种口径、各种型号的炮弹成吨成吨地往我们头上扔哪,许多弟兄都被炸死了,有的弟兄甚至被炸成了碎片,手指头和肚肠都是一节一节的,撒得到处都是,那场面真是血腥哪……”
“打完仗,收尸队来收尸时,好不容易才拼起一具整尸,却发现居然拼错了,把两个人的碎块拼到了一起,更多的弟兄却根本连碎片都找不到了,实在没办法,只好把搜集起来的遗体碎块集中火化,然后往每个弟兄的骨灰盒里平均撒了一些。”
记忆的闸mén一旦打开,原本已经模糊的那一幕幕景像顷刻间又变得清晰起来。
“我们3团是全师的先谴团,而我们9连又是全团的先谴连,当我们9连赶到万县城外时,天sè已经大亮,我们又累又饿、又饥又渴,却根本顾不上吃饭,甚至顾不上喝口水,就向万县县城发起了攻击……”
…………
日军的哨声刚刚响起,中国军队就发起了攻击。
大约60余名川军官兵沿大路迅速散开,以散兵队形直扑万县城mén,守备城mén的日军迅速做出反应,城mén左右两道环形街垒后面的机枪同时开火,瞬间摞倒了七八名冲在最前面的川军将士,川军将士的第一波攻势遂即瓦解。
不多时,川军正组织第二波攻势时,天际骤然响起战机引擎的轰鸣声。
六架挂载重磅航弹及火箭弹的P…51型野马战斗机从薄薄的云层中钻出,最前面的两架战机遂即俯冲而下,先后向万县城mén扔下了重达1000磅的航弹,万达城头遂即腾起了两团巨大的蘑菇云,等到烟尘散尽,高耸雄伟的万县城mén早已经被夷为平地了。
连同万县城mén一起被毁灭的,还有日军1个xiǎo队,足足40多号xiǎo鬼子。
川军将士遂即踩着废墟冲进县城,与守备万县的日军守备大队展开了残酷的巷战,激战至中午时分,4师主力陆续赶到,城中负隅顽抗的400多鬼子很快遭到肃清,然而,不等川军第113师团主力也赶到了。
万县保卫战正式打响,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日军第113师团师团长山内正文中将已经清楚地意识到,如果万县夺不回来,北路日军将近20万大军就会被中国军队围堵在川中平原上,等到中国远征军的机械化部队沿着川滇公路开进四川,北路日军主力的末日就到了。
由鉴于此,山内正文毫不犹豫地投入全部主力发动了决死进攻。
激战至下午四时,日军四次杀进城内,又四次被川军逐出城外,城垣内外、横尸相枕,街头巷尾、血流飘杵。
…………
万县城内,xiǎo巷深处。
“咻……”一枚航弹带着刺耳的尖啸从天而降。
“师座xiǎo心!”警卫营长范xiǎo哈刚将范哈儿压在身下,航弹就已经落在了不远处的断墙后面,旋即轰然爆炸,巨大的爆炸带起大量的碎砖烂瓦,顿时将两人生生活埋,足足过了好半晌,十几个卫士刨得手指出血才将两人从废墟中挖了出来。
人挖出时,范xiǎo哈还好些,范哈儿却早已经闭过气去了。
卫士们又是掐人中,又是抚胸口,鼓捣了好半天,范哈儿终于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了好半晌,范哈儿才终于顺过气来,旋即拍拍身上的灰尘,怒道:“格老子滴,咱们的空军呢?咱们的飞机哪去了?啷个天上尽是xiǎo鬼子的飞机在屙屎?”
“师座。”范哈儿话音方落,高参谋长狼狈的身影就从不远处一堵断墙下爬了过来,神情惨然地说道,“刚刚卑职已经问过集团军总部喽,总座说空军的燃油消耗太大,双桂寺机场已经没得油撒,咱们的飞机升不了空喽。”
“啥子?”范哈儿怒道,“没得油喽?”
“嗯,没得油喽。”高参谋长重重点头道,“川滇公路让xiǎo鬼子给断喽,空中运输又跟不上趟,所以才会啷个样子。”
高参谋长话音未落,又有两架日军战机挟带着刺耳的尖啸从天上俯冲而下,大口径的机枪子弹打得不远处的那道断墙扑扑作响,大量的泥土簌簌直掉,等到日机呼啸而过,断墙上赫然留下了两排整齐的弹孔。
范哈儿师长噗地从鼻孔里喷出一股烟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