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惠皇后-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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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包的量,只需一次,吴良人的孩子就要找别的地方投胎了。这是杀孽啊。
甘露的心颤了颤;罢了,一不做二不休,为了自个儿的将来,吴良人,我怕是要对不住你了。
第二天整个明光宫起了个大早。煎药的宫女更是在大家还没起的时候就早早起来熬药。其实本来不用日日喝这安胎药的,可是荣昭仪一直说要好好将养身子日后生出来的孩子才康健,硬是要她每日好好吃药才罢休。
“甘露姐,这么早。”
小宫女嘴甜,自打知道了甘露跟甘草的关系,平日里都会敬她三分。
“今儿主子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咱们做奴婢的自然也要跟着早起了。还说我呢,看你这乌眼青的样子。”
甘露笑着打趣她。
“这药熬好了没?”
“就快好了。烦姐姐再等等。”
“那我跟这看着就行,你再回去困困吧,免得今儿一整天就不精神。”
“那谢谢甘露姐了。”
小宫女也激灵。忙把几样要注意的事说了,又道了声谢。
“把门关上。免得药味传出去了熏人。”
“诶,还是甘露姐细心。”
只剩一个人的屋子,直射进来的阳光混合着白色的烟雾,像是扭曲的恶魔的脸。
“主子,该喝药了。”
甘露小心翼翼的端上一碗浓黑的汤汁。
吴婉华皱皱眉,很久没有这么早起来过,整个人还是懒懒的。
天天喝这苦苦的药,真是恶心死了。
“拿过来吧。”
“诶。”
甘露眼见着吴婉华喝了两口,就皱着眉头道:“今日就这样吧。”
“主子,这……”
一半还不到的分量,这算怎么回事。
“主子还是忍着喝了吧,若是到时候荣昭仪晓得了。”甘露忐忑的说。
她这话音刚落吴婉华就直接打翻了汤碗。冷冷地说:“去泰坤宫。”
甘露看着那散落的汤汁直犯怵。
这几日天热,行宫里的妃嫔都懒懒的不爱出门。郁华全心全意窝在锦画堂养胎,无事就看看书写写字,日子也过得潇洒自在。
这几天也不知道冯氏那猫整宿整宿的叫,这么远的路还抱只猫来,也不嫌麻烦。
正皱眉想着,就听见外头呼万岁的声音。
“皇上来了。”
她瞧沈焕穿的极家常的样子。
“皇上热不热。”
“还好吧。怎么昨夜又没睡好?朕前天来瞧你的时候你眼圈也是乌青乌青的。”
她便笑着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翌日皇上来的时候她眼底的乌青更重了,沈焕也不是没知觉的,便郑重地问她:“你是不是有心事?”
郁华瞧沈焕的样子,知道他这是对这事上心了。便福了福,道:“臣妾实在不想多事。”
“说吧。”
她叹了口气。
“最近冯贵人那只猫成宿的叫唤,臣妾夜里睡得浅,有时候被吵醒了也是有的。”
沈焕皱眉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这事你别管了。等日后回了宫让她搬出去。至于她那猫,还是别让养了好。”
“毕竟是一个畜生,臣妾不想为了它跟冯贵人伤了和气。”
“你身上怀着孩子呢。冯氏年轻难免不懂事,你也别太计较。”
“冯贵人她不是故意的,毕竟是一个畜类,哪懂白天黑夜的。”
沈焕嘴角噙了一抹冷笑。“养猫的人怎么会拿猫没办法。
当天晚上冯清凌就搬到了离锦画堂很远的画梁阁。落雪眼看着太监们把冯氏的东西一点点搬出去,笑盈盈的就回来了。
“主子这招真管用。不过主子是怎么知道猫闻不得那种香味的。”
郁华喝了一口才熬好的鸡汤,淡淡说:“我娘家有个妹妹特别喜欢养猫。不过要不是觉得冯清凌这人太深不可测,我也实在不想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
那些太监下午过来的时候带走了墨绒。冯清凌坐在新给布置的画梁阁里,一想到那些人势利的眼神,她心里就恨的不行。
有孩子有什么了不起,听说之前也有个一个孩子,还不是保不住。她恨恨的想。
打泰坤宫回来之后吴婉华就一直觉得不舒服,本来准备忍过这一阵也就算了,可没想着不适感越来越严重,到后来竟然见了血。
“太医,快叫太医。”
甘露慌了。
“那边吵什么呢?”
荣昭仪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问。
“娘娘,吴良人她,她不好了。”
“你说什么?”
荣昭仪站了起来。
“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个不好法,请太医了没有。”
跟是自己的孩子一样紧张。
“她这是怎么了?”
“回娘娘的话,良人她似乎是吃了些活血的东西。”
“活血的东西,哪来什么活血的东西。她吃了什么今天?”
“回娘娘话,我们主子早起喝了碗坐胎药就去皇后娘娘那了,到现在为止什么都没吃呢。”
甘草道。
“什么都没吃会成这样子?打量着本宫好糊弄是吧。来人,把揽月阁里伺候的奴婢都给本宫捆了,给本宫用刑,本宫就不信没人说实话。”
用刑。
甘露听到这两个字心里打了个突。
急急忙忙地说。
“我们主子真的什么都没吃,就在皇后娘娘那里的时候喝了杯茶又用了几个点心。娘娘您也看见的。”
皇后。
“下去吧,没你们的事了。这事不许传出去,听见没。”荣昭仪此时的疑惑也是丹桂的疑惑。于是她在荣昭仪还没想明白之前先发了话安定了本来乱糟糟的场面。
“孩子还保得住吗?”丹桂问太医。
“回娘娘的话,应该可以。”
“什么叫应该!”
许琉菱又狂躁了起来。
“回娘娘话,吴良人喝的东西药性太猛,微臣也只敢有七成把握。”
许琉菱的身子晃了晃。道:“丹桂,怎么办?”
“娘娘现在只能等待。”
“你说会不会是?”
“是什么都不要紧。娘娘稍安勿躁。”
“好吧。再派几个人看着揽月阁。从今天起一只苍蝇都不让给放进来。”
“娘娘这样兴师动众怕是不妥。还是以不变应万变吧。”
她瞧了丹桂一眼,最后还是道:“听你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虎毒不食子
吴婉华呆呆的坐在床上。太医说她的孩子保住了,大家自然都很开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太医跟她说孩子没事的时候她忧郁的心情并未因此而觉得愉快。
为别人生孩子真是这天底下最荒谬的事。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对自己腹中孩子的感情也越来越深,一想到再过几个月这个孩子就要与自己分离,以荣昭仪的性子,怎么会容忍孩子与自己亲近。难道就要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与他骨肉分离吗?
“主子。”
甘草试探性的喊了她一句。
“甘草。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甘草听了这话脸色煞白。
“主子说什么糊涂话,这话可不敢随便说。”
“甘草,你知道吗,我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想着再过几个月我就见不着我的孩子了,就算见着了,也是眼睁睁的看着他叫别人母妃。我真的受不了。”
“主子……”
“甘草,你帮帮我,你帮我把这个孩子打掉吧。我不要他了,就当这几个月是个梦。梦醒了就醒了。”
“主子恕奴婢不敢,奴婢真的不敢。”
甘草吓得手都抖了。
“甘草。”
吴婉华急红了眼。
“甘草你听我说,我现在比什么时候都要清醒。这事我已经想了好几天了。我求你帮我,不,就算你不帮我,我也会帮我自个儿。”
甘草急得只会跪在地上磕头。一口一个主子您别这么想。可是吴婉华似乎看不见她的疯狂,因为现在的自己比她还要疯狂百倍。
“甘草,我不是一个好母亲。我不配。可是如果他生下来只是为了做一个棋子,那我把他生下来就是害了他,也是害了我自己!”
“主子,人说为人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儿女过得好。主子把孩子生下来,如果是个公主也就罢了,如果是皇子的话,自幼得昭仪娘娘抚养,他在皇上心中也会有不一样的分量啊。”
甘草斗胆说。
“我知道。可是你知不知道,那样的话我会比凌迟还要痛苦。一想到这个孩子长大后跟我行动陌路我就像死了一样难受。甘草,你帮帮我,你放心,我不会怪你。我吴婉华以我下半辈子的恩宠起誓,日后我要为这事怪你分毫,就让我青灯古佛长伴,再无子嗣!”
“主子。”甘草泣不成声。“您这是何苦。”
“我……实在没那个勇气亲手了结这个孩子。红花也好附子粉也好,随便什么都好。我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日日噩梦的感觉太可怕,甘草,自打我做仕女的时候你就跟着我,你为我想一想,如果是你,你舍得吗?”
甘草哭着点了点头。
“去吧。快去快回。”
甘露看着红着眼出去的甘草,拦住她问怎么了,她哽咽着说主子无碍心里欢喜的紧。甘草话音刚落就听见前头说:“皇后娘娘驾到。”
“你去主子那里伺候着,我还要去看看给主子的药熬好没。”
甘草对甘露说。
揽月阁后头有个专门用来熬药的屋子,平日里也会放些寻常药材。甘草看了在熬药的宫女一眼,以前听宫里积年的老嬷嬷说,红花跟干姜都是活血化瘀的东西,乃是大辛大热;但是要做堕胎药,里面放莪术、大黄、桃仁、官桂……记不清了。她支走了宫女,在里头翻翻找找良久,也只找到识得药性的一两样。
就这样吧。甘草想了想。是福是祸,是好是孬,都是命。
“皇后娘娘走了?”
甘草端药进去的时候只觉得屋里暗沉沉的。吴婉华懒洋洋的对那些侍立在两旁的宫女说:“你们下去吧。”
四目相对,甘草慌忙地下了头。道:“请主子喝药。”
吴婉华很爽快的拿起了碗。
“主子。”
甘草仍不死心。
“我心意已决。”
吴婉华微笑着,那微笑带着无限凄苦的美艳,让人不忍逼视。
宫里那边出了事,行宫的人过了不久就全都知道了。许馥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不禁莞尔对肖姑姑道:“你这次的事办得利索。”
肖姑姑沾沾自喜。
“不过。”许馥话音一转。“咱们答应她什么来着?”
“回娘娘话,她说她就想做个仕女什么的就心满意足了。”
“仕女。”许馥冷笑。“让她去阴间再做梦去吧。”
“是。奴婢明白了。”
“下去吧。”
“是。”
水莲一直在旁边听着不敢说话。虽然知道自家娘娘一直都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但也没想到她这么不把人命当回事,过河拆桥的事说做就做。
“水莲,你是不是觉得我心狠?”
许馥仿佛看透了水莲一般,嘴角带着笑问她。
“奴婢不敢。”
“知道你不敢,你知道本宫为什么这么看重你吗?”
“奴婢不知。”
水莲老老实实的回答。
不中用的东西,许馥在心里腹诽。却没再回答她。
自打失子之后许琉菱只去瞧了吴氏一次。却连半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说,只是让她保重。这让吴婉华如释重负。
甘露如今喜忧参半。喜的是自己终于可以一步登天做自己的主,忧的事怕许修仪不守承诺反而杀人灭口。过河拆桥的事她见多了,可是不赌这一次,自己下半辈子就只能任人宰割做个粗使的杂役。她细心地收好了所谓的“证物”,只能许修仪回来的时候自己有资本跟她谈条件。
这件事自然被有心之人捅到了太后那里。太后问吴嬷嬷:“你说月宜那孩子会不会那么狠?这么明目张胆的,像她的手笔。”
“娘娘心里明镜似的。”吴嬷嬷不置可否。
“哀家明镜似的有什么用,架不住皇上他糊涂。也罢,还是哀家没把吴婉华的孩子当回事,也是哀家心里总觉得对不起她才懒得管束她。总之是哀家的错。”
“娘娘,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娘娘血肉之躯,自然有诸多舍不得。”
“你们说的都是。人老了就容易心软,也总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她这么明目张胆的谋害皇嗣,哀家不能忍啊。”
“不如等皇上回来娘娘好好跟皇上说说,让皇上做裁决吧。”
“也只能如此了。”太后苦笑。“你说哀家怎么就生了个这么个儿子。”
“皇上仁厚。”
“他不是仁厚,他是混账。”
太后尤不解恨。
肖姑姑自得了许馥的话,就开始做准备灭了甘露的口。如今明光宫上下乱成一团,虽有皇后镇压,可是这事连她自己都摘不利索;吴婉华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