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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陆酗传奇-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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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雾,雾渐浓。 
  这个人就站在迷迷蒙蒙,冰冰冷冷的浓雾里,仿佛自远古以来就在那里站着,又仿佛是刚刚从浓雾中凝结出来的。 
  这个人虽然比剑更锋锐,却又像雾一般空蒙虚幻缥缈。 
  孤松、枯竹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见他一身白衣如雪。 
  绝世无双的剑手,纵然掌中无剑,纵然剑未出鞘,只要他的人在,就会有剑气逼人眉睫。 
  孤松、枯竹的瞳孔已收缩:“西门吹雪!” 
  他们并没有看见这个人的脸,事实上,他们根本从来也没有见过西门吹雪,可是就在这一瞬间,他们已感觉到这个人一定就是西门吹雪! 
  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剑。 
  天下地下,独一无二的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没有动,没有开口,没有拔剑,他身上根本没有剑! 
  陆小凤在微笑。 
  孤松忍不住问道:“你几时去找他来的?” 
  陆小凤道:“我没有去找,只不过我的朋友中,凑巧还有一两个人会替我去找人。” 
  孤松道:“你总算找对人了。” 
  枯竹冷冷道:“我们早已想看看‘月明夜,紫禁颠,一剑破飞仙’的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冷冷道:“你说错了。” 
  枯竹道:“错在哪里?” 
  西门吹雪道:“白云城主的剑法,已如青天白云无瑕无垢,没有人能破得了他那一着天外飞仙。” 
  枯竹道:“你也不能?” 
  西门吹雪道:“不能。” 
  枯竹道:“可是你破了。” 
  西门吹雪道:“破了那一着天外飞仙的人,并不是我。” 
  枯竹道:“不是你是谁?” 
  西门吹雪道:“是他自己。” 
  枯竹不懂,孤松也不懂,西门吹雪的话,世上没有几个人能懂。 
  西门吹雪道:“他的剑法虽已无垢,他的心中却有垢。” 
  他的眼睛发光,慢慢的接着道:“剑道的精义,就在于‘诚心正意’,一个人的心中若有垢,又岂能不败?” 
  枯竹忽然又觉得有股剑气逼来,这些话仿佛也比剑更锋锐。 
  这是不是因为他的心中也有垢? 
  西门吹雪道:“心中有垢,其剑必弱……” 
  枯竹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厉声道:“你的剑呢?” 
  西门吹雪道:“剑在!” 
  枯竹道:“在哪里?” 
  西门吹雪道:“到处都在!” 
  这也是很难听懂的话,枯竹却懂了,孤松也懂了。 
  ——他的人已与剑融为一体,他的人就是剑,只要他的人在,天地万物,都是他的剑。 
  ——这正是剑法中最高深的境界。 
  陆小凤微笑道:“看来你与叶孤城一战之后,剑法又精进了一层。” 
  西门吹雪沉默着,过了很久,才缓缓道:“还有一点你不明白。” 
  陆小凤道:“哦?” 
  西门吹雪发亮的眼睛,忽然又变得雾一般空蒙忧郁,道:“我用那柄剑击败了白云城主,普天之下,还有谁配让我再用那柄剑?” 
  枯竹冷笑道:“我……” 
  西门吹雪不让他开口,冷冷道:“你更不配,若要靠双剑联手才能破敌制胜,这种剑只配去剪花裁布。” 
  忽然间,“呛”一声,剑已出鞘。 
  枯竹的剑! 
  剑光破空,一飞十丈。 
  这一剑的气势,虽不如“天外飞仙”,可是孤峭奇拔,正如寒山顶上的一根万年枯竹。 
  西门吹雪还是没有动,没有拔剑。 
  他手中根本无剑可拔,他的剑在哪里? 
  忽然间,又是“呛”的一声清吟,剑光乱闪,人影乍合又分。 
  雾更浓,更冷。 
  两个人面对面的站着,枯竹的剑尖上正在滴着血…… 
  他自己的剑,他自己的血。 
  剑已不在他手上,这柄剑已由他自己的前心穿人,后背穿出。 
  他吃惊的看着西门吹雪,仿佛还不能相信这是真的。 
  西门吹雪冷冷道:“现在你想必已该知道我的剑在哪里。” 
  枯竹想开口,却只能咳嗽。 
  西门吹雪冷冷道:“我的剑就在你手里,你的剑就是我的剑。” 
  枯竹狂吼,再拔剑。 
  剑锋从他胸膛上拔出来,鲜血也像是箭一般飞激而出。 
  西门吹雪还是没有动。 
  鲜血飞溅到他面前,就雨点般落下,剑锋到了他面前,也已垂落。 
  枯竹倒下去时,他甚至连看都没有去看一眼。 
  他在看着陆小凤。 
  陆小凤不禁叹息,孤松却已连呼吸都停顿。 
  西门吹雪道:“你找人叫我来,我来了!” 
  陆小凤道:“我知道你会来。” 
  西门吹雪道:“因为我欠你的情。” 
  陆小凤道:“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西门吹雪道:“纵然我们是朋友,这也是我最后一次。” 
  陆小凤道:“最后一次?”  
  西门吹雪冷冷道:“我已还清了你的债,既不想再欠你,也不想你欠我,所以……” 
  陆小凤苦笑道:“所以下次你就算眼见着我要死在别人手里,也绝不会再出手?” 
  西门吹雪冷冷的看着他,并没有否认。 
  然后他的人就忽然消失,消失在风里,就像是他来的时候那么神秘而突然。 
  孤松没有动,很久很久都没有动,就像是真的变成了一株古松。 
  冷雾迷漫,渐渐连十丈外枯竹的尸身都看不见了,西门吹雪更早已不见踪影。 
  孤松忽然长长叹息,道:“这个人不是人,绝不是。” 
  陆小凤虽然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一个人的剑法若已通神,他的人是不是也已接近神? 
  ——他的人就是他的剑,他的剑就是他的神! 
  陆小凤的眼睛里忽然露出种说不出的同情和忧郁。 
  孤松居然看出来了,冷冷的问道:“你同情他?” 
  陆小凤道:“我伺情的不是他。” 
  孤松道:“不是?” 
  陆小凤道:“他已娶妻生子,我本来认为他已能变成真正的一个人。” 
  孤松道:“可是他没有变。” 
  陆小凤道:“他没有。” 
  孤松道:“剑本就是永恒不变的,他的人就是剑,怎么会变?” 
  陆小凤黯然叹息。 
  ——剑永恒不变,剑永能伤人。 
  孤松道:“一个女人若是做了剑的妻子,当然很不好受。” 
  陆小凤道:“当然。” 
  孤松道:“所以你同情他的妻子?” 
  陆小凤又不禁叹息。 
  孤松凝视着他,缓缓道:“你们之间,一定有很多悲伤的往事,他的妻子很可能也是你的朋友,往事不堪回首,你……” 
  “你”字刚说出口,他的剑已出手。 
  剑光如电,直刺陆小凤的咽喉! 
  咽喉是最致命的要害,现在正是陆小凤心灵最脆弱的时候。 
  不堪回首的往事,岂非总是能令人变得悲伤软弱? 
  孤松选择了最好的机会出手! 
  他的剑比枯竹更快,他与陆小凤的距离,只不过近在咫尺。 
  这一剑无疑是致命的一击,他出手时已有了十分把握。 
  只可惜他忽略了一点—— 
  他的对手不是别人,是陆小凤! 
  剑刺出,寒光动。 
  就在这同一刹那间,陆小凤也已出手——只伸出了两根手指,轻轻一夹! 
  没有人能形容这一夹的神奇和速度,这一夹表现出的力量,几乎已突破了人类潜能的极限。 
  寒光凝结,剑也凝结,剑锋忽然间就已被陆小凤两根手指夹住。 
  孤松拔剑,再拔剑! 
  剑不动! 
  孤松的整个人因恐惧而颤动,突然撒手,凌空倒掠,掠出五丈。 
  这一掠的力量和速度,也是令人不可想像的,因为他知道这已是他的生死关头。 
  人类为了求生而发出的潜力,本就是别人很难想像的。 
  陆小凤没有追。 
  就在这时,他忽然发觉浓雾中又出现了一条人影。 
  一条淡淡的人影,仿佛比雾更淡,比雾更虚幻,更不可捉摸。 
  就算你亲眼看见这个人出现,也很难相信他真的是从大地上出现的,就算你明知他不是幽灵、鬼魂,也很难相信他真的是个人。 
  孤松矫矢如龙的身形突然停顿,坠下,他的力量就好像已在这一瞬间突然崩溃,完全崩溃。 
  因为他看见了这个人,这个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人。 
  “砰”的一声,这轻功妙绝的武林高手,竟像是石块般跌落在地上,就动也不再动。 
  看来非但他的力量完全崩溃,就连他的生命也完全崩溃。 
  这突然的崩溃,难道只不过因为他看见了这个人? 
  这个人身上难道带着种可以令人死亡崩溃的力量?难道他本身就是死亡? 
  雾未散,人也没有走。 
  雾中人仿佛正在远远的看着陆小凤,陆小凤也在看着他,看见了他的眼睛。 
  没有人能形容那是双什么样的眼睛。 
  他的眼睛当然是长在脸上的,可是他的脸已溶在雾里,他的眼睛虽然有光,可是连这种光也仿佛与雾溶为一体。 
  陆小凤虽然看见他的眼睛,看见的却好像只不过还是一片雾。 
  雾中人忽然道:“陆小凤?” 
  陆小凤道:“你认得我?” 
  雾中人道:“非但认得,而且感激。” 
  陆小凤道:“感激?” 
  雾中人道:“感激两件事。” 
  陆小凤道:“哦?” 
  雾中人道:“感激你为我除去了门下败类和门外仇敌,也感激你不是我的仇敌。” 
  陆小凤深深吸了口气,道:“你就是……” 
  雾中人道:“我姓玉。” 
  陆小凤轻轻的将一口气吐出来,道:“玉?宝玉的玉?” 
  雾中人道:“宝玉无瑕,宝玉不败。” 
  陆小凤道:“不败也不死?” 
  雾中人道:“西方之玉,永存天地。” 
  陆小凤再吐出一口气,道:“你就是西方玉罗刹?” 
  雾中人道:“我就是。” 
  雾是灰白色的,他的人也是灰白色的,烟雾迷漫,他的人看来也同样迷迷蒙蒙,若有若无。 
  他究竟是人?还是鬼魂? 
  陆小凤忽然笑了,微笑着摇头,道:“其实我早就该想得到的。” 
  西方玉罗刹道:“想到什么?” 
  陆小凤道:“我早就该想到,你的死只不过是一种手段。” 
  玉罗刹道:“我为什么要用这种手段?” 
  陆小凤道:“因为西方罗刹教是你一手创立的,你当然希望它能永存天地。” 
  玉罗刹承认。 
  陆小凤道:“可是西方罗刹教的组织实在太庞大,分子实在太复杂,你活着的时候,虽然没有人敢背叛你,等你死了之后,这些人是不是会继续效忠你的子孙呢?” 
  玉罗刹淡淡道:“连最纯的黄金里,也难免有杂质,何况人?” 
  陆小凤道:“你早就知道你教下一定会有对你不忠的人,你想要替你的子孙保留这份基业,就得先把这些人找出来。” 
  玉罗刹道:“你想煮饭的时候,是不是也得先把米里的稗子剔出来?” 
  陆小凤道:“可是你也知道这并不是容易事,有些稗子天生就是白的,混在白米里,任何人都很难分辨出来,除非等到他们对你已全无顾忌的时候,否则他们也绝不会自己现出原形。” 
  玉罗刹道:“除非我死,否则他们就不敢!” 
  陆小凤道:“只可惜要你死也很不容易,所以只有用诈死这种手段。” 
  玉罗刹道:“这是种很古老的计谋,它能留存到现在,就因为它永远有效。” 
  陆小凤微笑道:“现在看起来,你这计谋无疑是成功了,你是不是真的觉得很愉快?” 
  他虽然在笑,声音里却仿佛带着种说不出的讥诮之意。 
  玉罗刹当然听得出来,立刻反问道:“我为什么不愉快?” 
  陆小凤道:“就算你已替你的子孙们保留了永存天地,万世不变的基业,可是你的儿子呢?” 
  玉罗刹忽然笑了。 
  他的笑声也像他的人一样,阴森缥缈,不可捉摸,笑声中仿佛也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讥诮。 
  陆小凤实在不懂他怎么还能笑得出。 
  玉罗刹还在笑,带着笑道:“你若以为死在他们手里的真的是我儿子,你也未免太低估了我。” 
  陆小凤道:“死在他们手里那个人,难道不是真的玉天宝?” 
  玉罗刹道:“是真的玉天宝,玉天宝却不是我的儿子。” 
  陆小凤道:“他们都已跟随你多年,难道连你的儿子是谁都不知道?”  
  玉罗刹悠然道:“我的儿子在他出生的那一天,就不是我的儿子了。”  
  陆小凤更不懂。 
  玉罗刹道:“这种事我也知道你绝不会懂的,因为你不是西方罗刹教的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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