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农场-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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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心里还是有些担忧,就怕家里有人堵着,他们回去被抓个正着。
她道:“不如我先回去看看,你在这儿等着。”
明焕哪儿肯啊,让他一个人待在坟地里,还不如杀了他呢。
他扯着春心的袖子不让她走,她很是无奈,想了想,“你回槐树那儿,爬到树上躲好了,若我不出现,你千万不要露面。”
明焕这才点了点头。
两人到了村口,推着他上树藏好。昨天那一筐槐花还扔在地上,正好一起带回家去。
背着筐往家走,村子里果然没了官兵,一路走去一个兵丁都没看见。
远远的看见自己家门,大门紧闭着,门口也没有马车大马之类的。
她稍微放了点心,几步走过去轻轻拍打院门。
开门的是春水,一见她就叫道:“姐姐,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春心点头,“出了点事,爹呢?”
“爹在屋里,陪客人呢。”
她一惊,“陪什么客人?”
“我不知道,反正是个有钱的公子。”
春心顿时觉得不妙,可这会儿想跑已经来不及了,从屋里蹿出两个劲装的汉子,一左一右架住她的胳膊,把她架进屋里。
正堂屋里坐着一个贵气无边的公子,正是昨天见到那个明焕的哥哥。
他端着一盏盖碗茶优雅的喝着,那身姿就像天上的白云,硬生生把一干众人都比得好像他脚底的烂泥。
在他身边站着两个同样劲装男子,而地上则跪了一地的人,根生、陈秋花、红霓、春藤都在,看他们那虚弱不济的样子,应该跪在地上的时间不短了。
她心中暗叫糟糕,脸上却不动声色,假装问:“这是怎么回事,家里怎么这么多人?”
根生一见她,惊喜叫道:“快,闺女,这位公子等你很久了。”
春心暗叹口气,或者他自从有了她这个女儿开始,还没像这一刻这么想念她吧。
微微福身行了礼,就听公子道:“小姑娘,你可还记得我,咱们昨天见过的。”
春心笑道:“那是自然,公子天人之姿,让人一见便不能相忘。”
那公子轻笑一声,“小姑娘嘴倒挺甜,可惜……心眼坏透了。”他说着突然重重拍了下桌子,“说,他在哪儿?”
春心镇定道:“不知公子问的谁?”
他冷冷一笑,“本公子打听过,这家收留过一个男孩,就是明焕,还是你带回来的,你不会以为本公子在这儿一整晚,什么都查不到吧?”
她咬牙,“我真不知道。”
他“哦”了一声,“那你倒说说,背着这个筐在外面一晚上,都做什么了?”
“我……”她也想不出什么夜不归宿的理由,只能道:“我遇上一个道士,他说我昨日回家必然给家里招来祸患,所以才在那道士家里住了一晚。”
“村里还有道士?”
“有啊,就是在村东那条街,叫做阳明屋的。”最好他们赶紧到韩骄子那儿,被那只狐狸好好教训一顿。
他抿了抿嘴,眼底隐有一丝阴翳,“这道士倒算的挺准的,他有没有算出来,你今天回来也要遭祸患的?”
“没有。”她心中叹息,这个韩骄子怎么也不告诉她,家里有人堵她呢?
那公子打量了她几眼,对她一个乡下丫头能这么镇静以对颇感兴趣。他是惯常上位的人,身上的气势天生压人一头,可这个小丫头竟然一点都不怕她。
他也是起了惜才之心,竟不想伤她,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小姑娘,你若说了,这一百两就是你的。”
春心很心动,她这辈子都没见过银票的说。但就是有再多钱,出卖朋友的事她也做不出来。但明焕算是她朋友吗?
想了好久都没能给他一个好的定位,不过还是摇摇头,“我是真不知道。”
公子看她有意思,才跟她磨几句牙,这会儿耐性耗尽,不由冷笑一声,“你个小丫头倒真本事,居然带着他藏了一宿都没让本公子找到。说吧,把人藏哪儿了?若不说,且看看你这一家子的脑袋硬不硬。”
一声冷语吓得在场人都哆嗦了一下,屋子里顿时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根生心里害怕,立刻求她:“春芽啊,你赶紧说吧,到底把人藏哪儿了。”
陈秋花在一边又哭又喊,“你个杀千刀的,你自己死就算了,干嘛拉上咱们?”
春心也知道这儿不说都不行了,招出明焕,他一不一定会死,可要不说,死的就是她这一家子了。
她咬了咬牙,反问他,“你确定不会伤害他吗?”
公子好笑,“他是我弟弟,为什么要伤害他?”
古往今来,为了夺权,谋夺家产,兄弟互斗乃至弑兄杀父的人多了去了。否则明焕也不会被逼得离开家逃了出来。但可惜,不管他们因为什么,都不是她能管得了的了。
垂下头,低声道:“他在村西的那棵槐树上。”
一个汉子叫起来,“不可能,这村里所有的树咱们都爬过。”
她苦笑,“我们昨晚在坟地里躲了一夜,今天一早才爬的槐树。”
那公子冷声道:“本公子最恨被人骗,尤其是女人,若真有便罢,没有的话,明年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春心说不害怕是假的,可事到如今又能怎么样呢?是明焕不想走,又不是她不让他走。
公子吩咐人带着几个随人到了村西,一个上得树去,果然找到明焕。他不肯下来,被人强拽下来。
看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公子皱皱眉,“你在外这么长时间,也该玩完了,父亲令我带你回去。”
明焕别过头,“我不回去。”
“此事还轮不到你做主,来人,抓住他。”
他他挥手,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抓住明焕。
明焕挣扎着,突然转过头怒视着春心,“你个死丫头,敢出卖我,小爷我不会放过你的。”
第六十七章 韩骄子春心荡漾
那公子被他狰狞的表情逗乐了,笑道:“你的性子还是这样不饶人,还以为你在外面待的,眼里能容人了。”
明焕冷哼:“我一直都这样。”
公子笑了笑,扔了那张银票给春心,“这是给你的。”
明焕一把抢过来,撕成碎片,“还敢打赏,一分钱也不给她。”说着还对春心呲了呲牙。
公子笑道:“随你吧。”
他翻身上了马,吩咐人把明焕送上车,一行人离开村子而去。
明焕坐在车上,不时向后望一眼,等再也看不见村西的槐树,再也见不到立在槐树下的人,才转回头来。
他心里默念,“对不起,若不这样,恐怕别人会以为你与我牵扯,对你会有杀身之祸的。”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在泥土地里留下深深的车辙,春心心也好像被什么碾过,很是难过。人都是有感情的,相处时间长了总会多些留恋,只可惜他们是两类人,他就像高高在上的云,傲视尘环,而她就是路边的一朵小雏菊,平凡到随处可见。
他注定不可能永远留在这样偏远的山村,他与她之间有着天壤之别……
她只希望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个人的恩怨不要纠缠的太深,终有一天相见时,也不会变成仇人。
心中默默祝愿:明焕,希望你能幸福!
※
明焕走了,一家人又恢复了平静生活。这个时节,村里的人也开始下地播种了。
播种期就是在清明后至小满前,基本上四月份是播种的最佳时节。
有谚语说得好:“地是刮金板,人勤地不懒。 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
到了播种期,家家户户都要下地干活。荒了一个冬天的地,若不好好捯饬捯饬,到了收成的时候肯定会亏欠你。
这回根生出去带回来许多种子。像玉米、高粱、草霉、稻子等粮种,比他们村子自家收成的都好。他本来打算都种到地里的,可春家劳动力少,陈秋花和红霓是不用指望能下地的,春藤要上学。最后他只能带着春心和春水两个在地里撒种。
冻了一个冬天的地都很硬。一锄头下去根本刨不动,春心甩下两下锄头,咯的膀子都疼。春水更不用说了。还没锄头把高呢,指望着他能干了重活,至少还得十年。
两人站在地里,看着根生一个人刨地。别人家的地几天前就都刨好了,有的家里壮劳力多的,连种都下好了。村西的这一大片地,就只有他们家还一点没动呢。
根生心里也着急,可是不知是养了一个冬天身子养虚了,还是怎么的。他抡了几下锄头,突然闪了腰,紧接着那锄头砸到脚面上,锄头尖先着地铲的脚上都是血。
那血红的一片看着就渗人,春心和春水都吓坏了,慌忙把隔壁的牛大叔叫过来。帮着把根生抬回家去。
根生在地里是一把好手,往年种庄稼,他从没出过这样的事。
一边往家走,牛大叔一边埋怨,“老弟你也是的。干什么事都得有个度,你媳妇再好,也不能天天用,咱们庄稼人,都是指着力气干活的,都掏空了还能干什么?”
根生羞得满脸通红,忙说不是那么回事,是我不小心的。
他和陈秋花俩人每天在屋里干的事,一家子都知道,就连春水年纪小也明白爹和娘在家里造人呢,打算给他生个弟弟。
他这么一说,倒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春心也是打心眼里埋怨他,把力气都花在女人身上,对家里,对自己身体都没好处。可埋怨归埋怨,她做女儿的有些话根本说不得。
回到家自是请大夫,抓药,一家子都跟着紧张忙活。这倒也算了,只是根生这一受伤,放着一大片地叫谁种呢?
家里吃饭的时候,根生提了这事。陈秋花说她要在家里照顾他,地里的活她也不会干,肯定插不上手的。红霓一听这个立刻借故出去了,春藤倒是说可以请几天假帮家里忙,但他从小到大连锄头都没拿过,怕只怕越帮越忙了。
人到用时方恨少,到了这会儿,根生也有点后悔把儿子娇生惯养,养的跟大少爷似地。别人是指望不上了,他只好拿眼睛看着春心。
春心道:“爹你放心吧,地里有我,总归不会叫地荒着就是了。”
根生对她很觉不好意思,说要不花点钱,请两个人先把种给下了。
一谈到钱的事陈秋花就翻脸了,说他看大夫花了多少,抓药花了多少,说着说着就又扯到春心身上了。说春心不该惹恼了明焕,否则有那一百两,他们也不会过穷日子,又说她不该把明焕带回来,害得一家子差点掉脑袋。总归一句话,就是不肯把钱拿出来。
好话赖话全都被她说了,理都是她的,别人还能说什么呢?春心也懒得听她这些,家里的地不可能荒着的,实在不行,她也有别的办法。
她在村里找西门,找了两天都没找到,好在她和村里的鬼都混熟了,便求他们帮忙。这些鬼们先是不肯,后来被她威胁着要收了他们做化肥,就只好乖乖地受她差遣。当然这里面也有西门的威慑,若不是因为忌惮他,他们也不会乖乖听话。
一群无头鬼吊死鬼水鬼饿死鬼,帮着干活,确实也干得快。一到晚上,地里好像变魔法一样,这儿多了一坑,那边多了一个洼,一会儿就又平了。这么神奇的事,若是谁打这儿过看见了,指定吓得三魂七魄都飞出一半去。
春心也怕吓着几个,她负责守在地头上,看着有谁从这儿经过就打个手势,让那些鬼们收敛着点。
正巧西门回来,也觉得有意思,亲自指挥众鬼上阵,他拿个小旗在地里晃悠着,不时地喝令这个,指挥那个。浩然也想运动运动,叫春心把他放出来,在地里帮着扶扶犁踩踩土。
这些鬼们都是经昌宁县训练过的,有几个死前还种过几年庄稼,没多长时间就把地拾掇好了。该刨的地方刨,该犁的地方犁,接下来就是下种了。
看着那些鬼们把一粒粒种子放进土里,她忽然想起前一阵在三界自由市场买的那些种子,便寻思着要不要试着种点,或者还真能结出点稀罕之物。不过种这种种子的方法,却少不得向韩骄子讨教。
她去找韩骄子的时候,他正在看书,也不知瞧得什么,那么入迷,她连叫了几声也听不到。
凑过去一瞧,韩骄子却突然把书合上,对她笑道:“你找我什么事?”
她好奇地眨眨眼,“你在看什么?”
韩骄子抿嘴笑笑,“你现在还看不了,等以后大了,我教给你就是。”
春心刚才偷瞧了一眼,见里面一男一女缠在一起,两三个人就能做完的事,还能是什么好事。只是他一只狐狸在这儿看这种玩意,难道也要像蛇精似地来个采阴补阳吗?
似看出她在想什么,他的手在她头上轻轻拍了一下,“别想的那么龌龊,这是双修,是我们狐族最引以为傲的秘术。”
春心暗“呸”,那还不是都一样,也亏他起了这么个冠冕堂皇的名字。
她道:“我想种地,你能不能帮我?”
“帮你可以,有没有什么报酬?”
“你想要什么,等以后再说,反正我现在没钱。”
不管他同不同意,拉着他就往外走,韩骄子任她牵着,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