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洁明言情小说-第3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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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舞——」
她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了。
他觉得好冷。
好冷。
莫名的冷穿透无形的魂魄,开始带走他的意识,他摸着那面透明的墙,飞快的往两旁飞奔,想找出穿过它的方法,但是那面墙像是延伸到天涯海角一般,怎样也寻不到尽头。
她不见了。
看不见了,他看不见她了。
不!他必须跟着她才行,她疯了,她会被欺负的!
「蝶舞——」
他红着眼、狂吼着她的名字,愤怒的槌打撞击那面无法穿透的墙,一次又一次,直到他气力尽失,直到他无力的跪倒在地,直到黑暗漫过天地、漫过高山、漫过草原,罩住了他。
xxsy xxsy xxsy xxsy xxsy xxsy xxsy xxsy
不!
仇天放猛地睁开眼,眼前仍是一片漆黑,他惊出一身冷汗,然后才察觉到怀里有人,是她。
他躺在床上,她的床、她的家。
他在黑暗中看着她沉睡的容颜,心脏仍在狂跳,他依然能看到她血流满面的景象,依旧能看见她逐渐远去的画面,甚至能感觉得到那面无形透明却无法穿越的墙,还有那恐怖冰冷的黑暗。
惊慌仍在心口蔓延,虽然明知那已是过去,虽然晓得此刻她正在怀中,他还是觉得害怕。
这一世,他恢复了全部的记忆,才晓得自己不只是信任她而已,不知在何时、在哪世,他早已爱上了她。
那个一直出现在他面前,试着感化他、帮助他、爱他的女子。
他爱她,所以为她感到心疼,为她感到愤怒。
喜怒哀乐爱恶欲,他所有的七情六欲,都只为她而生。
但她不爱他了,不要他了,忘了。
忘了。
这么长久以来,他【 《论坛》,专业言情小说论坛】
第一次感到如此害怕。
他知道,现在她会和他在一起,是因为忘记了,因为她不想再记得他,所以她让自己忘了,忘了一切,忘了他,这样她才不会痛苦。
她忘了,所以才会愿意和他在一起。
她已经放弃了,放弃他,放弃所有曾努力过的一切。
若是哪天她的记忆恢复了,她一定会离开,离他离得远远的。
他的罪,是她的罚;他犯下的一切,却由她来受。
他不怪她放弃,换了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忍受这样过下去,早在许久之前便撒手了。他不怪她,一点都不怪,但失去她的可能性教他惊慌,他只希望能抓住这一次的机会。
惊慌的寒颤窜过心口,他用力压下。
他知道自己只有现在这段时间,不知道多久的时间,也许很长、也许很短,他不晓得究竟要多久,她才会想起来,他宁愿她永远都别再记起,但光凭他的奢望太不保险了。
他不赌运气,他只相信自己。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
黑夜白天交替,晨光微微透进窗里,缓缓驱走一室黑暗。
在这灰濛濛的清晨,他偷偷的、轻轻的拥紧了她,珍惜地嗅闻着她身上的甜香,感觉着她熟悉的温暖。
他必须让她爱上他。
他一定得想办法让她重新爱上他。
如果她能再爱他,这一次,他绝对不会放手,死都不放。
「我不会再让你失望的。」
他轻抚着她绝美的容颜,低声承诺着。
「绝不。」
xxsy xxsy xxsy xxsy xxsy xxsy xxsy xxsy
一早醒来,是因为闻到不知从哪传来的咖啡香味。
她睁开了眼,试着想看清床边闹钟的时间,却发现一旁枕头明显凹陷,她一愣,猛地坐起,昨晚活色生香的记忆霍然冒出,教她红着脸轻抽口气。
喔,对了,她和他上了床。
她脸红心跳地揪着床被,连忙扫视房内。
没人。
他走了吗?
浴室的门是开着的,没看到里面有人,她伸手摸摸一旁凹陷的枕头,却感觉不到温度,她重新倒在床上,有一瞬,她以为是自己搞错了,那只是和以往那般太过生动的春梦,但一倒下来,她就闻到他身上无法错认的味道。
她狐疑的皱起眉,转身将枕头抓到面前嗅闻。
是他没错。
她俯身嗅闻床的另一侧,果然也闻到同样的味道,而且她的衣服没有一件在身上。
瞪着披散在椅上的衣裙,她蓦然红了脸。
看来,昨晚她和他终于滚上了床。
而且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还哭了。
天啊,好糗。
他一定觉得她怪怪的。
可卿将热烫的小脸埋在枕头上,做了几次深呼吸,试着冷静下来,但脑海里却浮现更多有关昨晚的无边春色,他渗入枕心的味道也提醒了她更多香艳刺激的记忆,害她浑身发烫。
可恶,这太过分了,现在才早上——她看了眼闹钟——才早上六点半而已,她就满脑子情色画画。
该死,唐可卿,清醒点!
她霍地跳起来,拍拍脸,谁知通往客厅的门却在这时开了,她以为早已离开的男人只穿着内裤、裸着胸膛,轻松自在地端着咖啡和三明冶走了进来。
她全身赤裸的僵站在原地,呆看着他,一秒,然后尖叫出声,面红耳赤地弹回床上,抓起床单包住自己。
「你你你——你怎么还在?你在这里做什么?你不是回去了吗?」
见她惊慌地羞红了脸,他老神在在的停在门边,一边欣赏眼前的美景,一边回答她的问题。
「我在这里是因为我昨天晚上睡在这里。」他勾起唇角,扬眉道:「如果你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我很乐意再示范一次。」
「不用了,我记得!」见他作势往前,她紧张地揪着床单,忍住想往后退的冲动,忙解释道:「只是……你吓了我一跳,我以为你已经回去了。」
「饿了吗?」他举起手中的餐盘。「我用你冰箱里的东西做了些三明治。」
「我……」她才想说不用,不中用的吐子却响起咕噜咕噜的声音,她红着脸只好点了点头。
看着他递过来的三明治,她迟疑了一下,有点想去浴室换上衣物,但经过昨晚之后,那似乎太多此一举,她澡吸口气,红着脸将床单绑在身上,然后才接过他手中夹了一堆火腿、起司、生菜的三明治。
「谢谢。」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他在床边坐下,吃起他自己那一份。
他坐得太近,害她全身细胞都感到不自在,不禁偷偷的往另一边移了移。
「咖啡?还是果汁?」
「咖啡。」她两手捧着三明治,咕哝了一句。
他递了杯咖啡给她,可卿只瞧他藉着递咖啡的机会将长腿移上了床,跟着不着痕迹的往她这儿移了移。
他坐得那么近,近到她能清楚感觉到从他身上辐射过来的体温。
她趁放咖啡到另一边床头柜上头时,忍不住偷偷地再往另一边移了一些。
他这回没再逼近,只是靠在枕头上,咬了一口三明治,一边看着她挂在前方墙上的风景月历。
除了两人的咀嚼声之外,屋子里没有任何声音。
受不了太安静的气氛,她忍不住开口,「我不知道你会下厨。」
他瞧她一眼,一扯嘴角,「不过就是将吐司、火腿、起司和生菜夹在一起,再挤些番茄酱和美乃滋而已,我在国外常吃这个。」
她惊讶的瞥了他一眼。
逮到她讶异的眼神,他挑眉道:「怎么,以为我都吃鲍鱼、喝鱼翅吗?」
「不是。」她俏脸微红,回道:「只是以为像你们这种少爷至少也会请个人来煮饭。」
「我不是天天都能在家吃饭,请人太浪费了。」他喝了口咖啡,看着她说:「我是有请钟点女佣,一个星期来打扫两次,她会负责把我的冰箱塞满,通常是三明治的材料和微波食品。」
「喔。」她往后也靠在枕头上,好奇的看着他,不禁再问:「为什么不叫外送?」
「国外不像这里,到处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店。」
也对,太久没离开这块土地,她都忘了不是哪里都像这城市那么方便的。
她忍不住又瞥了他一眼,却看见他那大鼻子上沾了些美乃滋,他在这时又咬了一大口三明治,这一次沾了些红色的番茄酱上去。
那些红红白白的酱,软化了他冷硬的面孔,让他看起来不再像冷酷无情的工作机器,反倒像个大孩子。
她忍不住扬起嘴角。
「怎么?」他挑眉。
「你鼻子上沾了东西。」
他伸手擦了擦,却没擦到。
「下面一点,再上面一点,好了,还有右边脸上,抱歉,是我的右边,对,再过去一点,上面一点,不是,太上面了,算了,我来好了。」她笑着指点他,见他一直擦不到,她终于忍不住倾身向前,伸出食指替他擦掉。
谁知,她才要缩回手,他却抓住她的手腕,邪魅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然后伸舌缓缓地、仔细地,舔去她指尖上的番茄酱和美乃滋。
她羞得满脸通红、心跳飞快,却又无法抽回手,只能万般着迷的看着他。
恍惚间,她有些晕眩,只觉得这情景似曾相识,似乎以前也曾有人这般舔着她的指尖。
火焰、兽皮、山寨……
染血的刀、悲泣的哀鸣……
也许……这次他会……爱上她……
心底不断回荡着的绝望期盼教她浑身一僵,她猛地回神,恐慌地将手抽了回来。
不,她不爱他,她也不希望他爱上她!
他只是个暂时的情人,暂时的床伴,暂时的——
见她神色不对,他瞳眸一暗,任她抽回手,只是装没注意。
可卿抽回手时才发现自己反应过度,她僵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却听他语气轻松的开口问:「你的月历为什么是三年前的?」
「什么。」她愣了一愣,抬头看他,却见他神情轻松的看着前方。
「那个。」他伸手指指前方那张月历。
「喔。」见他似乎没注意到她刚刚的不对劲,她微微松了口气,耸了耸肩,回道:「我只是忘了换。」
「我以为你是喜欢海边的风景。」
她倒没注意到这点,可卿看着那张海天—色的风景月历,不禁微微一笑,「也许吧,我之前没想过,但我的确满喜欢这种海阔天空的感觉,你不觉得它让人看了很舒服吗?」
「嗯。」他吃掉最后一口三明治,凑上前瞧了瞧,「这是希腊吗?」
「不知道,可能吧。」
好奇怪,他和她竟然在闲聊。
她瞧着他上前打量那张月历,像研究国宝画家的山水画似的,不觉涌起一股莫名的虚幻感。
这真是个奇怪的早晨。
瞧着眼前半裸的男人,再看看自己手中他亲手做的三明治,还有床头那杯他亲手煮的咖啡。
不知为何,一切都好像假的一般。
她举杯轻啜了一口咖啡,然后吐了吐舌头。
天啊,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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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他要追求她。
他从来没追求过女人,但她不一样,他要她爱上他。
虽然在排满的工作行程中,要挤出时间和她约会很难,他还是试着做到了。
上个星期,他带她一起去海边、去听演奏会、去高级餐厅吃饭,他甚至和她一起去看了场电影。
天知道他上次出门看电影是什么时候,高中吧,大概。
但他还是做了,和她一起去看电影。
他没有多少经验,也没有太多的时间,但他尽力了,真的。
谁知道,当他再度试着约她出门时,她却拒绝了他。
「不,我今天晚上不想出去。」
「你有事?」
「嗯。」她放下楼下送上来的资料,一边拿起他桌上签好的文件,「我约了人到家里吃饭。」
约了人?谁?男的女的?
他坐在皮椅里瞪着那—副老姑婆正经打扮的女人,下颚紧绷、满眼阴霾,却无法问出口。
他试着想要找出让她加班的理由,但为了和她约会,他早把所有的应酬都调开,况且若他硬塞工作给她,她一定会知道他是故意的。
她是他的秘书,她清楚他所有的应酬和工作。
一股郁气上涌,淤塞满胸。
虽然她在公司里一直都打扮得十分正经,丑眼镜,包包头,制式的套装,和故意遮掩她姣好容貌的妆,但他却清楚晓得在这些讨人厌的道具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