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爷爷是个"鬼"-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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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刚才这么折腾后,仍一点水都没渗入。
打开背包的时候,南惊天看见包里最上面放着一张地图。他想起来了,这张地图是那天根据在南净天床上的五件宝物产生的虚境所描绘的。
他把地图展开,上面标记着许多山峰的记号,其布局和眼前所处的环境是一模一样。南惊天乐起来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仔细看了一下地图,在群山环抱之中,有一只金色的小鸟,那里应该就是宝藏的所在。
顾不得擦汗了,他把包背上,跟着地图的指示走。翻山越岭后,他站在一座高山之巅举目四望,果然在远远的空中,浓云之间,有金色的霞光闪出。看来路是没走错,只要直着走就能到宝藏的埋藏地。
兴奋了不长时间,他心头又起了疑云,这金鸟在空中漂浮,到时候怎么上呢?算了,到时候再说吧。
南惊天摩拳擦掌,向着金光的所在大步流星而去,累了就坐在路边的石头歇会儿,渴了就找条林间的小溪喝点水,饿了就采采果子吃。这一路走得倒还是非常惬意。翻看一下地图,离目的地还有一个山头了。南惊天又是紧张又是兴奋,浑身燥热得难受。
此时,他正行走在林间,满山的枯树,遍地的落叶。天色渐渐黯淡,林中不知何处响起了尖锐的鸟叫。林子里开始起风了,被吹动的碎叶哗哗响动。
南惊天看看周围的环境,这颗心也悬起来了。此山之外犹如仙境,奇花异草,令人心旷神怡。可是一踏入这座山,就好像进入了一个冰冷无情的世界。枯树老鸦,阴风阵阵,他安慰自己,最后一道关当然不好过了。好事多磨嘛。
此山越往里越是凄迷,树影婆娑,在黑暗中犹如鬼影。偶尔还能听见林中有怪声音,似女人哭,又好似婴儿哭,声调拉得又细又长,但极为模糊,让人感觉非常不真实。
南惊天突然脚下一绊,摔了一跤。太突然了,幸亏地上满是落叶,但这一下也摔得浑身生疼。他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爬起来,朝脚下看去,顿时浑身汗毛倒竖。
在黄色的枯叶里,伸出半截人手。指甲纤细,明显是只女人手,五指弯曲,好像要抓什么,造型特别诡异。
南惊天那是什么胆子,顿顿心神,走到女人手前,一把抓住,冷笑着说:“我看看你是何方鬼怪。”
说着,猛然往上一提,谁知道这一提却因自己用力过猛,脚下没收住一下摔了出去。怎么这么轻?仔细一看,自己抓的居然是一截断手。
他吓得把那手甩了出去,刚甩出去,就隐隐感觉有古怪之处,这断手上居然没有血迹。他重新把那断手拾起,仔细一检查,发现那断裂处的伤口十分齐整,砍断这只手的人绝对是个一等一高手。一击之下,必须又快又猛,力度和速度恰到好处才能砍出这种水平来。
南惊天看着断裂的茬口,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从里面居然伸出根根铁丝。人手里怎么能长出铁丝呢?这明显是个假手。但做工非常精细,握上去的感觉和真手一模一样。
映着月光,南惊天这才发现自己身旁的枯叶里若隐若现着许多人的残骸,有胳膊有腿。这些残骸都有共同点,内部构架全部为铁丝制。南惊天虽然不害怕了,但是看到满地肢体,也感觉非常厌恶。他继续往前走,林中居然出现一座神龛。
神龛已成废墟,破木头堆积在斑驳不堪的墙上。神龛前竖着两个石像,成人形,穿着不知哪个朝代的古怪盔甲,头上还罩个头盔。南惊天感觉似曾相识。
走到石像前,发现上面布满了如蝌蚪一样的文字,随即恍然大悟,这是六甲文。这两个石像他曾经在纱岛的祭祀台上见过。想到这,他浑身燥热,兴奋至极。果然没错,这里应该就是六甲人祖先所在,肯定离宝藏不远了。
第76节:九天玄女像(21)
在离神龛不远的前方,封了一条红绳。绳子很长,把树林分隔成两个区域。南惊天走到绳前,看见绳子上扎满结点,这些结点相隔距离等同,每个上面都束着一条黄色绸带。
绳子后面立着一个石碑,碑下趴着一只石兽,龟的模样,雕刻得栩栩如生,极为传神。南惊天认识,这种龟名叫霸下,又称赑屃,传说是龙的大儿子,善负重,多出现在宫殿、祠堂、陵墓中,怎么这里会有这样的东西呢?
再看那石碑上长满了墨绿色的苔藓,碑上还写着两个篆文大字,下面有多行小字。那些小字都是六甲文。两个大字,乃“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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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女人的乱发随着南净天的摇晃而前后散动,她的身体软绵绵的,一点反抗都没有。
雨点拉住南净天,哭着说:“我相信这件事与她无关。”
凤仙抬起迷蒙的双眼看看南净天,喃喃地说:“屠杀,大屠杀。”喉头随即咯咯响动,好像中邪似的。老女人把身体蜷缩成一团,躲在床角,尖叫着:“别碰我,别碰我。你们看见血了没有,很多血,朝我流过来了,流过来了!”
南净天真是气闷,遇到这么个疯婆子。他长吼一声,一拳捶在床上,砰一声,整个屋子都静了下来。他飞身上床,一把抓住那女人的前襟:“说,到底怎么了?”
凤仙嘴唇颤了颤:“那……那件事,就发生在雨点走后不久。”
南净天松开手,长叹一声:“对不起了,凤姨,我也是太急了。你就放心说吧,这里没有外人。”
凤仙披头散发,眼睛直直地盯着空洞的前方:“那天,花岛没有对外开放,所有的人都聚在廷天阁。”
雨点在南净天耳边轻声解释说:“廷天阁是对花岛女人行刑的地方,是个刑场。”
凤仙继续说道:“当时,来了很多兵,把廷天阁层层把守,我们都被困在里面。后来来人读了通告,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上边说花岛上有人做了奸细,就在我们中间。”
南净天倒吸了口冷气:“奸细?”
“不错。最后查来查去,就到了我们胭脂楼。十个人全部被押到廷天阁的密室里。屋子里摆满了刑具,上面全是血,全是血啊。在妈妈和打手们的监视下,我们十个人衣服都被扒光了,并排跪在地上。当时我吓坏了,浑身哆嗦,偷偷往外看了一眼,门口封着一道大铁门。一个打手突然拖出了排在第一个叫小凤的姐妹。那些人把她捆在凳子上,开始逼供,用钢针扎她的鼻子,顺着那鼻孔一直往上扎,往上扎。小凤她叫得太惨了,声音十分吓人。我偷着去看,她浑身都是血,流得到处都是。妈妈问她,知道谁是奸细吗,小凤说不知道。紧接着,打手就用点燃的烛香去烧她……”
南净天实在听不下去了,这简直是人间地狱,转头见雨点早已脸色惨白。他摆摆手,声音沙哑地说:“讲得简单一些,不用这么详细。”
老女人脸上已经没有骇色了,十分平静,仿佛在说一件路边发生的稀松平常的小事:“小凤打死都没招。打手们拖出第二个人,她叫六姑,人家还没动刑呢,她就当场招了。她说她知道奸细是谁。”
雨点已有了预感,她颤巍巍地问:“谁?”
老女人笑了:“谁?就是桃鲜啊!”
桃鲜一听六姑说那个奸细是自己,当时就愣住了。几个打手过来就把她从队伍里给拖了出来。老鸨阴沉着脸,“嘿嘿”笑着,一张嘴满口的黄牙:“桃鲜,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桃鲜哭了:“妈妈儿,我真不知道。是……是她冤枉我的。”
六姑一下给老鸨跪下了,脸色苍白,头发披散在胸前:“妈妈儿,就是她,就是桃鲜。前些日子有两个年轻人来找他,后来一个还把雨点给领走了。”
老鸨眉毛一挑,过去就掐住桃鲜的腮帮子,“嘿嘿”鬼笑着:“雨点上哪了?”
桃鲜眼眶里都是泪水:“她……她……是我的女儿。”
一个打手过来就是一嘴巴:“他妈的,你一个妓女哪来的女儿?是不是不知道花岛的规矩啊?妓女不准有孩子,有了就得受家法。妈妈儿有菩萨心肠,这么多年也就忍过来了。现在可好,你胳膊肘还往外拐,居然让雨点出了岛。”
老鸨脸上表情极为狰狞,形如鬼脸,加上一身艳丽的红袍,整个人就好像魔鬼再生:“把这个女人给我吊起来。”
几个打手将粗绳子拴在桃鲜的两只脚上,一头越过房梁,猛地一拽:“你给我起来。”桃鲜头朝下,就被挂在空中,长发披散而下,把整张脸都给挡住了。
刑室里其他几个妓女一直低着头,吓得浑身哆嗦。
老鸨点上一根烟,猛地吸了一口,拨开桃鲜的头发,把烟全喷在她的脸上:“桃鲜,以前我让你逃过一回,那次有姓南的那个老杂种帮你。今天呢?嘿嘿,这笔账一直给你算着呢。”
第77节:九天玄女像(22)
桃鲜嘴唇颤了颤,只是说了两个字:“天意。”
打手在老鸨耳边耳语了一下,老鸨点点头:“其他的人都可以出去了。”
几个妓女把外衣披上,低着头往外走。冰冷的刑室外几个打手叼着烟,冷漠地看着她们。凤仙走出门外,想了想,突然掉头又跑了进去。老鸨正怪笑着用烟头烫桃鲜的嘴唇,嗤嗤冒烟。凤仙一下给老鸨跪下了,哭着说:“你饶过桃鲜吧。她不是什么奸细。都是六姑诬告的,她俩本来就不合。”
老鸨把烟放在嘴里吸了两口,慢慢地凑到凤仙的跟前,用鼻子嗅嗅女人的脸:“香。真香。你这脸上啊,就那鼻子好看。”两个人凑得极近,几乎脸挨着脸。老鸨陡然将烟头戳在凤仙的鼻子上,凤仙惨叫一声,赶紧用手去捂。
老鸨眼里全是寒光:“老娘我想审谁就审谁,你再多嘴,也是家法处置。”
凤仙不再说话,只是抽泣着看桃鲜。
桃鲜用尽全身力气,冲着凤仙微微点点头,愣是从嘴角挤出了一丝笑。
说到这,凤仙问雨点:“你知道,你那桃姨当时在想什么吗?”
雨点眼角垂泪,低着头轻轻地摇摇。
老女人眯着眼睛说:“雨点啊,她当时那个笑,是笑给你的。你安全地出了花岛,她已经很知足了。”
凤仙捂着脸,站起身来往外走。老鸨咳嗽一声:“谁让你走的?”凤仙就停住了。老鸨极为享受地吞云吐雾:“这门德松的香烟,不比白面差。”她满嘴黄牙,都带着斑斑黑迹:“你是不是桃鲜的朋友?”
一句话把凤仙问得哑口无言。现在非常时期,是保持姐妹的友谊,还是划清界限?桃鲜头朝下不停地在空中晃着,整张脸全部隐在披散的头发里,但凤仙依然感觉到她正在看着自己。
旁边两个打手厉声道:“快说,你是不是她朋友?”
凤仙眼睛通红,眼里全是泪,扑通一声给老鸨跪下了:“妈妈,你饶了桃鲜吧。”
老鸨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狠狠踩了踩:“把她给我架起来。”
两个打手一左一右把凤仙架起来,老鸨拿起钢针,慢慢地在桃鲜的脸上滑着。凤仙实在看不下去,把眼给闭上,刚闭上眼就感觉屁股上挨了重重一击,她尖叫一声又把眼睛睁开了。
一个打手张牙舞爪:“妈的,让你闭眼了吗?看!”说着,用短棒架住凤仙的头,用手撑开她的眼睛:“不看,打死你。”
南净天和雨点静静地听着,但心中却如大海般波涛汹涌。
雨点轻轻地问:“那……后来呢?”
凤仙冷冷地说:“桃鲜,她被削成了人棍。”
桃鲜被捆在木床上,四肢张得大大的。一个打手提着斧子站在她的身旁。老鸨凑到她的脸前,轻轻地说:“这是家法,你别怪我。”说着,一使眼色。那打手朝手心吐了口痰,先把一大盆凉水泼在桃鲜的身上。
桃鲜浑身一激灵,汗毛孔收缩。就在这瞬间,那打手挥起利斧,照着女人的右胳膊就砍过去了。伴着漫天的血雨,桃鲜就是一声尖锐的惨叫,声音直透人心,仿佛从地狱里发出的。
右胳膊齐肩被砍下,血淋淋地挂在床边。
就在桃鲜惨叫的同时,一旁的凤仙也晕了过去。老鸨冷漠地看着这一切,说了声:“都弄醒。”
打手把冷水浇在桃鲜和凤仙的身上。
老鸨揪住凤仙的头发,把她拽到桃鲜的脸前恶狠狠地说:“你看清楚了,她是怎么受刑的。不听话,她就是你的下场。”随后她瞪了打手一眼:“继续砍。”
打手抡起斧子照着桃鲜的左胳膊又是一下,砍得是万朵桃花开,血喷了凤仙一脸。
桃鲜这次没昏,她嘴唇张张,似乎要说什么。凤仙早已哭得泣不成声。桃鲜勉强从嘴里挤出一句话:“你要保护……雨点……答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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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惊天看着石碑,大嘴一咧,满不在乎地扯开红绳,跨入了禁区。
他大步流星地往前赶着,只有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