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仙府种田纪事-第3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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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不断有小伙计儿从铺子里往外搬着各色绸缎布匹。
幸儿那小女孩儿的性子好新奇,挨家布庄都要进去看看,虽然挑到喜欢的,但是碍于行路不能多添行礼,只能看不能买,就闷闷的撅起了小嘴儿。
大禹好笑,见天时不早,就拦了路人问询,找了一家声明好的酒楼,点了几个招牌菜,三人围坐吃了大半饱,就喝着茶水看街景消食。
幸儿正说着一会儿要去找那家点心铺子买点心,却听背后咣当一声脆响,吓得她失手打翻了手里的茶碗,茶水溅湿了她半截袖子,追月连忙掏了帕子,给她擦拭。
幸儿微恼扭头去看,却是身后那桌儿闹了起来,一个身穿绯衣的年轻女子正哭得悲悲戚戚,一双杏眼都红肿了起来,一个十二三的蓝衣小丫鬟正扶着她哄劝,对面一位络腮胡子的大汉正气哼哼的怒视着她们,显然那地上已经变成碎片的茶壶就是这人的杰作。
那女子捏了帕子一边擦眼泪,一边指责道,“于郎,你当日说要纳奴家为妾,奴家才取了所有积蓄,换得鸨母放了奴家自由身,可是你今日为何绝情要把奴家卖去那私寮子,奴家才从火坑里出来,死也不要再跳进去,求于郎不要卖了奴家,奴家愿意做牛做马伺候你满府老少。”
她说着就软倒在地,双膝跪倒怕趴伏着哭泣起来。
那小丫鬟也跟着跪下哭求,“于官人,我家小姐可是红牌清倌人,为了你舍了所有积蓄,你如今这般对她,可对得起良心?”
酒楼上众人从这主仆两人的话里都听了个明白,无非也就是青楼女子错信负心汉的故事,说起来,这女子也实在是没有眼力,那大汉看着就是一脸凶狠模样,怎会是能够托付终身的良人。
众人都窃窃私语议论了起来,那大汉脸色渐渐涨成了青色,上前两步,刚要说话,那女子好似极惧怕她一般,哆嗦着退后一步,呜咽着又说道,“于郎,你就是打死奴家,奴家也不愿意再跳进火坑,求你放了奴家吧。”
众人眉头一皱,这人不但辜负人家女子的情谊,难道还动手打人,这可是真有些让人不耻了。
正文 第四百四十四章 经典英雄救美事件(二)
第四百四十四章 经典英雄救美事件(二)
那大汉看着也是个不善言辞的,耳里听得众人私语,头上都快喷出火来了,憋了半晌,才怒声说道,“好,明明是你见我落魄了不肯跟我回家,现在反倒污我要卖你,好,既然我担了如此名声,今日不打你,不是就白担了这罪名了。”
他说着就举了海碗般大小的拳头,朝着女子打去,女子连忙惊叫哭喊着往桌子底下躲去,那丫鬟也跟着尖叫,一时间酒楼里热闹极了。
幸儿原本看得女子哭泣心里就同情泛滥,此时他们三人闹起来,桌椅翻倒,又连累到他们这边,她就忍不住抱了哥哥的胳膊,央求道,“哥哥,幸儿害怕,那姐姐好可怜,咱们帮帮她吧。”
大禹原本不欲招惹是非,但是妹妹央求,那女子又发鬓散乱,形容很是凄惨,他就心软了下来,站起身,挥开一个飞过来的茶碗之后,高声喝道,“住手”
那大汉一愣,正要掀桌子的手抬在半空,眼睛睁得溜圆看向大禹,怒问,“你是谁?”
大禹拱手行了一礼,说道,“在下是一个普通食客,因为仁兄闹得实在有些厉害,所以,才贸然出言阻拦,毕竟是在大厅广众之下,不管你们有什么恩怨,谁更占了理,仁兄如此挥拳殴打一女子,对于自家声名都会有妨碍,不如坐下来喝杯茶,心平气和找个解决之道。”
那大汉回身看了看躲避在不远处看热闹的众人,脸上青紫变换,显然也觉出刚才有些鲁莽,让人看了笑话。
那些看客里有年纪长些的,就开口帮腔劝道,“是啊,这位义士,还是好好讲理,不要动拳头了。”
那大汉听了“义士”这两字,脸上又红了,甚至有些尴尬,半晌,终于垂下拳头,低声说道,“罢了,罢了。”
大禹连忙挥手招了躲在一旁的小伙计收拾桌子和碎裂的茶壶茶碗,然后请了那大汉到他们的桌边坐下。
那躲在桌下的女子主仆,此时明白躲过了拳头加身的危险,也爬了出来,一见那大汉坐在不远处,那旁边的年轻公子自然就是刚才说话救了她们的恩人了。
女子定了定神仔细看去,只见那公子也就十六七岁的年纪,穿了宝蓝的锦缎长衫,银色镶了玉扣的腰带,赤金发箍束了墨发,眉目俊朗,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难言的温和儒雅之意,端得是人间难见的好郎君。
她心里就是狠狠一动,连忙伸手理了发鬓,整理裙衫,起身慢慢走到大禹身旁,低眉顺眼行礼,然后抬了头,一双大眼里半含着眼泪,梨花带雨般柔弱美丽,颤声说道,“多谢恩公相救,奴家如烟感激不尽。”
大禹摆手,淡淡说道,“小姐不必客气,在下也是不想这位兄台声名有损,所以才出言阻拦。”
那大汉听了这话,脸色就缓了下来,女子却明显一哽,好似不相信她这惑人无数的必杀技会落空一般,再次仔细打量大禹的脸色,见他确实没有半点儿贪恋神色,她心里又添了一些恼怒。
大禹客套之后,也不理她,亲手给那大汉倒了茶,然后笑道,“这位兄台,小弟可否问一句,今日为何不顾声名殴打这女子吗?”
那大汉一口气喝干杯里的茶水,好似要把心中的憋闷一次吐尽一般,把事情痛快说了一遍,“不瞒贤弟,愚兄幼时也读过几年书,本来打算科考,也谋个官作,光宗耀祖,但是怎奈家中突遭横祸,家产俱无,父母年老体弱,愚兄无奈扔了书本,做些小买卖谋生。前两年愚兄到了娶妻的年纪,可惜愚兄这相貌孔武,总让人家姑娘误认为是做绿林营生的,所以…”
说到这里,大汉低头叹了口气,显然很为相貌丑陋,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伤怀,大禹和幸儿原本也把他当做江湖人物的,此时听说他居然是个读书人,脸色就古怪起来,谁见过身材如此孔武,面貌如此粗豪的书生,连同旁边竖着耳朵细听的其它看客也捂着嘴巴低咳。
“几日前,愚兄带了家中所有存银到蓉城,想要贩些布匹回去谋利,却在醉红楼里遇到了这女子,被她所迷,耗光了所有银子,她却误以为我家世富贵,拿了私房要我赎了她出来,欲随我回家做个妾室,可是行至此处听明愚兄家贫无任何田产,却突然反口污我欲强卖她去私寮子,愚兄暴怒之下,才挥拳相向。倒是让贤弟笑话了”
大禹未等答言,躲在他的女子却突然噗通跪在他脚边,哀哀哭道,“恩公,千万莫信这人的花言巧语,奴家绝不是那种贪慕富贵的女子,他骗奴家说他家世如何富贵,结果,奴家自赎自身跟随他后,他却把奴家所剩无几的积蓄挥霍一空,行至此处又要去赌钱,听说奴家再也拿不出银子,就要卖了奴家。奴家宁死不从,才遭致他的毒打。求恩公救救奴家,救救奴家”
那大汉听得她如此颠倒黑白之言,狠狠一拍桌子,怒道,“好,好你个惑人的狐媚子,嫌弃我家贫就罢了,还要污我声名…”他说着,就又举起了拳头,女子惊惧的连忙往大禹身后躲去,身前丰满的凸起有意无意的磨蹭着大禹的脊背。
大禹身子猛然一僵,向前移了移,心头也有些不耐,就高声说道,“兄台息怒,还请安坐,你说此事欲如何了结?”
那大汉听了这话,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坐下,双手抱了脑袋,“我也不知要如何了结,银子没了,布匹没有贩到,这般回去,要如何与老父老母交代?”
大禹皱眉,想了想,出言说道,“这位仁兄,如若你所说是真,这位小姐心里不愿同你归家,就算你强硬带了她回去,终究也是个难事。不如你把这小姐卖与我吧,你拿了银子去重新贩布归乡,对父母也就有所交代了。”
那女子一听大禹要买下她,眼里爆出一抹精光,溢满喜色,毕竟跟着年轻俊秀的贵公子,可比跟着那个孔武的穷汉要强多了。
那大汉皱眉细思半晌,看向女子还是有些不舍,旁边一桌儿有那忍耐不住的看客,就劝道,“这兄弟可是傻了,这女子的心思已经不在你那里了,领回去保不准还会惹出什么祸事,不如拿了银子实在。”
旁人也附和道,“还不赶紧答应。”
那大汉脸色复杂的看着女子扭紧衣角的双手,半晌长叹一声,“罢了,就当我瞎眼了,果然*子无情,就当长教训了。”
大禹伸手从荷包里掏了一张银票出来,递了过去,说道,“兄台,这是一百两银,应该够这位小姐的赎身银子了吧。”
大汉出来时也不过只拿了八十两银,如今得回一百两银,在蓉城买上几十匹好棉布,贩回家乡转手就能又赚几十两,他怎会不愿意,连忙说道,“够了,够了。”然后伸手入怀拿了两张纸来,拱手行礼说道,“这是她们主仆的卖身契,不管如何说,今日愚兄记得贤弟的援手之情了。告辞”
大禹接过卖身契,还礼之后,看着那大汉蹬蹬下楼去。
那女子轻轻松了口气,眼珠儿转了转,走到大禹身前,盈盈跪下,柔声说道,“如烟多谢公子相救,以后如烟就是公子的人了,必定会一心一意服侍公子左右。”
大禹微微皱眉,伸手虚扶她起来,淡淡说道,“如烟小姐误会了,刚才在下是却不过幼妹的央求才出言解围,并没有当真买下小姐留在身边的意思。如今小姐脱了难,还请自行离去,在下也要赶路了。”
说着他就把两张卖身契递到如烟手里,示意幸儿和彩云追月三人随他起身离开。
旁边众人刚才见他出银买下这美貌女子,也有暗自撇嘴,以为他是贪图女色,没想到此时却见他归还了卖身契,半点儿不犹豫的起身离开,都忍不住赞了一声,这才是真正的好人品,真正的仗义援手。
可惜就在众人以为这场热闹结束了的时候,却生了个变故,那如烟突然跪下抱住大禹的右腿,哭求道,“恩公买下如烟,如烟就是您的人,为奴为婢,铺床叠被,如烟都愿意,只求恩公不要抛下如烟。”
大禹长了这么大,除了妹妹和妈妈,还是第一次被陌生女子近身,只感觉那腿上挨着软绵绵的女子身子,脸上立刻红得要冒火一般。
幸儿和彩云追月也被惊住了,随即见到哥哥的脸色又觉得好笑,大禹一边往外抽腿一边急声说道,“如烟小姐,如此太过失礼,快些放手”
如烟却半点没有松开的意思,仰着泪水涟涟的娇颜,哭泣道,“奴家如今无家可归,如果恩公不收留,奴家还要沦为娼ji,求恩公怜惜…”
那小丫鬟也跪下帮忙哀求,“求公子收留,小姐回了楼里还要被那些老男人糟蹋,您发发善心,救救我们吧。”
大禹怎么用力也抽不出腿来,又见周围众人都一脸古怪,越发恼怒,万分后悔管了这闲事,有心想运起内力踢开这女子,又恐真伤了人,更加甩不脱。
他扭头冲着彩云和追月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把她拉开”
彩云追月连忙应声上前,一左一右拉住如烟。如烟用力挣扎,但是无奈彩云追月都是练过武艺的,又同为女子没有礼教大妨的顾忌,不过三两下就把她扯开了,她只得哭得更大声,以期博取周围看客的同情。
果然有那自持懂得怜香惜玉的人,就开口劝慰道,“这位公子,救人救到底,这如烟姑娘也是个温柔貌美的,不如公子就收了她吧,放在房中使唤,红袖添香也好。”
大禹立刻冷了脸,回身望望妹妹懵懂疑惑的面色,心里更加恼怒,如烟主仆刚才的话太过露骨,这看客也不懂顾忌,居然让妹妹听到这般污言秽语。
他一甩袖子,沉声说道,“在下刚才出手相救,并不是贪图姑娘的美色,而且赶路辛苦,也不便多带人手,姑娘如今没有卖身契做牵绊,找家绣坊或者嫁个夫主都可过活,为何一定要缠着在下,在下花了一百两银救下你,还救错了不成?”
如烟见他虽然出言严厉,但是却是扭头望向它处,就猜想着他还是对自己有些动心,只不过现在碍于酒楼众人在,不肯给人留下贪图美色才出手相救的把柄,才装出如此恼怒模样。
这般想着,她就又重新燃起了希望,擦了眼泪做出一副悔过的样子,说道,“奴家一时心急以后生计,惹恩公气恼了,奴家给恩公赔罪,还望恩公宽宏饶恕。”
大禹见她突然放弃纠缠,有些惊疑,但想着能甩脱她们主仆,也就顾不得多想了,淡声说道,“不必,姑娘言重了。”
如烟磕了个头,又说道,“奴家受公子大恩,却不能随在左右伺奉,心中不安,还望公子赐告尊姓大名,以后奴家定然为公子列个长生牌,日日祈愿公子安康。”
大禹皱眉,拒绝道,“不必如此麻烦,姑娘好生保重,在下告辞了。”
如烟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