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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嫡妻名分-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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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婆子被一宫人带进来,钱婆子侍候主子一辈子,大场面也都见过,因此,不慌不忙,有条不紊,进来先跪地行礼,“奴婢是昌邑伯府的,叩见王爷。”

“起来说话。”赵世帧看这老婆子行为举止,不似畏缩没见过世面的,倒是像那女子身边出来的。

“天晚,过来找本王有事?”赵世帧心里盼着是沈绾贞有求于他,如能见上一面,说几句话也好。

钱婆子未曾开口,朝左右看了看,赵世帧既明白,手一挥,左右人等就无声退下。

“说吧。”

“奴婢主子命奴婢来,说王爷上次买宅子给的银票,想奉还王爷,王爷若肯赏脸可否一见?”

一抹笑意在赵世帧脸上荡漾,有点不敢置信,那女子把到手的钱要还回来,“这是真的?”

钱婆子看他不信,道:“借夫人个胆子也不敢哄骗王爷。”

赵世帧笑了,心道,说什么不敢哄骗本王,还有什么是她不敢的。”

“好,何时何地见面。”

钱婆子没想到,堂堂尊贵的王爷,竟没一点架子,这么痛快的答应,来时路上还想,王爷说不定只索回银票,不屑一见,忙道:“奴婢主子说,明儿上次见面的地方,王爷知道的。”

寝殿数盏琉璃灯雪亮,赵世帧徒然心里也亮堂起来,看这老婆子都觉可爱。

翌日,回春江岸,歇伏一冬的人,三三两两徐徐漫步,江面已解冻,画廊游船停泊江岸,飘出清亮悦耳的歌声,隔着如烟飘渺的纱幔,隐约窥见美人袅娜身影。

赵世帧却心无旁骛,站在回春江岸一高阁之上,心跳加快,环顾左右,四周静谧,无有人声,想,这女子又耍什么花招,是骗自己空欢喜一场。

他身后帷幔轻轻晃动,赵世帧正好回头,惊见,帷幔后走出一俊俏书生,身穿玉色浅金竹叶纹锦缎长袍,内着雪青中衣,手执洒金绘《松溪泛月图》竹丝扇儿,轻摇,清俊洒脱,踱着方步出来。

这书生面如冠玉,唇红齿白,斯文中却带着几分俏丽,楼阁上四周帷幔遮挡,光线较弱,赵世帧恍惚看着眼熟。

年轻书生阖扇,上前躬身一揖,“小生参见王爷。”

这一出口,赵世帧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

沈绾贞拿掉头上书生帽,一头乌油发飘飘垂下,赵世帧看呆了。

赵世帧做了个请的动作,二人桌前对坐,下人奉茶,退下。

赵世帧满眼笑意,盯着她问,“听说夫人是来还本王银票?”嘴里说,脸上却不相信模样。

沈绾贞从袖子里摸出那张银票,瞅了瞅上面数目,真有点心疼,从桌面推过去。

赵世帧目光向下,看向桌子上,却没看那张银票,而是盯着那细嫩修长,春笋尖尖。

“王爷请收回去。”沈绾贞清透声儿响起,手抬起。

赵世帧目光随着那只玉手向上,望着她,唇角扬起,促狭道:“是良心发现?”

沈绾贞佯作惭愧,以扇半遮面,低头,“谢王爷救命之恩。“

她这副半真半假的羞怯模样,令赵世帧心动,极想摸摸她细白水嫩的脸颊。

“本王不缺银子使,夫人收着,算我赠送夫人的。”赵世帧心软成水,只想给她更多,若她高兴。

沈绾贞赧然一笑,娇滴滴地道:“王爷收下,小妇人还有话说。”

赵世帧释然,心道,我说她不只是还我银票而来,怎么看都像是别有预谋,收敛心神,怕又让她诓了去。

“夫人有话直说。”

沈绾贞微微抬起头,妩媚一笑,这一笑,赵世帧又一晃神。

“王爷可否引荐小妇人给平远候?”

话音一落,赵世帧的脸刷地黑了,心道,我说她今儿这般柔顺,与之前判若两人,以为自己救了她,她心存感激,才柔情款款,看来自己错想了,她是为别的男人。

冷声道:“怎么?夫人对平远候有好感?”说完这句,他瞪着她,在桌下手不觉捏成拳头,心提到嗓子眼。

沈绾贞骨碌大眼睛,看他表情僵硬,口气变冷,眨眨眼,点点头。

赵世帧只觉脑子里混沌一片,压住火,冷冷地道:“你几时见过平远候?”

沈绾贞看他表情,有点奇怪,心道,他吃醋,扬起唇角,“吴府。”

赵世帧想起那日遇见赵章,说是去吴府赴宴,一见钟情,他只觉周围一片空白,一下子没了思维,身子冰冷,如坠入冰窖一般,直直坐着。

“王爷。”沈绾贞轻轻小心地唤了句。

赵世帧魂魄才回到身体里,声儿像数九寒冰,“你找本王帮你吗?”

沈绾贞又点点头,她必须见到平远候游说他答应娶吴玉莲。

“私会赵章。”赵世帧还是不敢相信,又问了一句,心底盼着沈绾贞说不。

沈绾贞又点点头。

赵世帧终于忍不住,蹭地一下站起身,死死地盯着她,目光如刀子一样。

沈绾贞瞅瞅他,软软地唤了声,“王爷,你吓坏小妇人了。”

赵世帧看她眼波流动,清透纯净,楚楚可怜,像是真吓到了,突然浑身没了力气,跌坐椅子里,口干舌燥,胸口一起一伏。

沈绾贞见状,歪头盯着他,突然,‘扑哧’一笑,“王爷,是小妇人的一个表妹为平远候得了相思病,想送信给他。”

沈绾贞不能说出事情真相,吴玉莲是未出阁的女子,会有损她名声,这个说辞或许能感动安阳王和平远候。

“小妇人的表妹对平远候一见钟情,不思茶饭,求王爷帮忙,不然她必死无疑。”

沈绾贞话里,吴玉莲必死是真的,但一见钟情,沈绾贞真不敢说,也许,吴玉莲对英武的赵章芳心暗许,但只一面感情有多深,还真谈不上。

赵世帧只觉心从谷底一下子飞起来,不争气地,喉头发堵,眼眶潮润。

沈绾贞瞅瞅他的脸,陪着小心问:“王爷是怕民妇一时糊涂,做出有损妇德的事?”

赵世帧神情有点尴尬,沈绾贞调皮笑了,“不过那平远候文武双全,却是不可多得……。。”

赵世帧顷刻又寒了脸,“不可多得令妹可托付终身之人。”

赵世帧脸色又变了过来,沈绾贞看他表情起伏变化,心里叹口气,这是个真性情的男人,可惜,关山重重,不能有非分之想,徒增痛苦。

赵世帧来来回回被她折磨,心起起伏伏,竟脆弱得受了惊吓,心想,平远候作为男人确实出色,不能让她去见,万一…。。,就道:“夫人的事,本王替你办。”

沈绾贞等的就是这句话,她一个女子轻易不肯去见陌生人,安阳王是个君子,谁知那平远候是何等人,上次被她撞见,她就觉得平远候不如安阳王可靠,平远候虽没听说好色,但对女子不是不动心,稳妥起见,赵世帧答应,此事就八成把握。

沈绾贞离座,蹲身福了一福,“如此,小妇人替表妹谢王爷。”

“你表妹的情况夫人详细说说。”赵世帧做事稳妥,问明白才好行事。

“小妇人的表妹,是吴侍郎的二公子吴景芳之庶妹,闺名,吴玉莲,人称二姑娘,王爷只要和平远候提那日书楼门口撞见的女子,他便知晓。”

安阳王心想,还有这一宗,平远候大概对那女子也有意,招惹人家,否则,一个大家闺秀,想男人怎么会想成相思病,想到这,看了对面沈绾贞一眼,心道,她怕这一辈子都不会得这种病。

沈绾贞没想到安阳王痛快地答应下来,心安了大半,嘱咐道: “王爷若办,尽快,民妇表妹拖不过两日。”

安阳王疑惑,“病得这么重?”

沈绾贞点点头,有些羞愧地道:“让王爷见笑。”

赵世帧心里佩服,脱口道:“这世间竟有这样痴情的女子。”

“民妇表妹就是一个。”沈绾贞信口说来,竟不觉脸红。

赵世帧想问什么又觉说不出口,踌躇半天,道:“夫人也是?”

“也是什么?”沈绾贞细眉一挑,明知故问。

“夫人是会得相思病的人吗?”

沈绾贞没想到他问这话,想想摇摇头,“王爷看民妇是那种人吗?”

赵世帧心想,却是不是,我这厢痴想,只怕她都没往心里去,又爱又恨,真想把她抓过来,吞吃下肚。

“王爷,事不宜迟,民妇告辞,等王爷好消息。”沈绾贞说吧,起身。

赵世帧心里盼她多呆一会,哪怕片刻也好,又开不了口,看她略一福,飘然离去,娇俏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楼梯口,许久,坐着没动。

陈福悄悄近前,“王爷,王爷。”唤了两声,赵世帧道:“把吴景芳找来。”

陈福不知王爷要做什么,没事找吴公子做什么,那詹夫人每次和王爷见面,王爷都魂不守舍的,这是着了她的道。

☆、第七十二回

吴景芳到时,安阳王矗立窗子前;目光越过江面画廊游船;朝天边贴着江面那片灰青看去;直待他行礼唤了声,“王爷”

赵世帧才回过头,“王爷找小的有事?”

“你兄妹几个?”安阳王转过身,像是随便闲聊。

吴景芳有点纳闷,王爷平白问这个;就俱实道:“兄妹五个,我兄长王爷知道;还有一母同袍妹子;和两个庶妹。”

“你这两个庶妹都到了许嫁年龄?”

吴景芳踹侧;王爷什么意思;做媒?不像安阳王管的事,想不出所以然来,道:“二妹将及笄,到了许嫁年龄。”

“可有婆家?”

吴景芳心里警惕起来,家丑不外扬,是不是安阳王听到什么,是退亲之事传遍了,按理说爱莲妹妹的婆家不会往出说,毕竟这也不是光彩事。

吴景芳神情有点尴尬,“没有。”

“为何到了许嫁年龄却不找婆家?”

吴景芳汗有点下来了,安阳王从不问这些琐事,怎么今儿问起这事,还问得这么详细,这让自己怎么说,母亲把庶妹关起来的事,打死都不能说,父亲是朝廷官员,凌虐庶女,传出来,声名受损。

于是,道:“庶妹自小身体不好,不大出屋,这阵子病得不轻。”

他先打着埋伏,说吴玉莲病得很重,万一被母亲致死,王爷在问起,有个说辞。

安阳王想,看来詹夫人没说谎,看吴景芳神情很不自然,大概真得了相思病,不好说出口,道:“没事了,你忙去吧!”

吴景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巴巴把自己叫来,就问问妹子的事。

回去和母亲说说,提醒母亲收敛,万一惹出事来,父亲受牵连,一家大小因这事都跟着受牵连。

乾清宫

冬日黄昏为巍峨的皇宫染上一层瑰丽,宫殿顶积雪融化,绿琉璃瓦泛着清透的光。

“主子听乾清宫好像很热闹。”康嬷嬷递给李皇后一幅画轴,竖着耳朵,关注前面的动静。

“这些大男人在一起,定是说些村话,不能听。”李皇后展开画轴,盯着一幅梅雪图,上面的美人足有一会。

“都是皇家叔伯兄弟,想是喝得畅快,比平时少了拘束。”康嬷嬷抻头也往展开的画卷上看,只觉得梅花好看,画上的美人比花还好看,别的也看不出什么。

“平远候大后儿离京,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李皇后阖上画卷,心思转到前殿。

“听说那位又闹着跟儿子去。”康嬷嬷朝西北方向努努嘴。

“闵贵太妃几次上书皇上要跟二殿下去西南,皇上不允,皇上说了,太妃上了几岁年纪,北边住惯了,往南去,怕不适应,再说,外面那有皇宫舒服,让二殿下多回来几次,年节母子团聚,也省得二殿下分心。”李皇后说到这,唇角含笑,丈夫深谋远虑,朝堂之事,得心应手。

尚宫局

一个太监小跑来,“计司酝,再上几坛子酒。”

“这么快就喝完了,就皇上和几位王爷已经喝了三坛子酒。”唤作计司酝的姑姑诧异地道。

“今儿皇上高兴,里面正讲笑话,快,赶紧上去,别耽误了,我得赶紧听听去。”说完,那太监就一溜烟跑了。

跑到乾清宫门首,一个把门太监看见他,忙摆手道:“快,正说得热闹。”

两个人恨不得把耳朵伸到大殿里都嫌短。

“从前有个老翁,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年轻美妾,不久便有了身孕,那老朽心里琢磨,自己八十开外,还能有子嗣,就找大夫问询,老郎中思谋,说,我给你讲个故事,一日,我进山打猎,错把雨伞当成猎枪,到了山里,猛地跳出来一只猛虎,我一举雨伞,老虎倒地死了。”

硕亲王说到这里,打住,不往下说了。

众人都吧嗒吧嗒嘴,桂亲王狐疑地问:“这是何缘故?”

刚一问完,皇帝赵世贤琢磨过味来,哈哈大笑,紧跟着,几个王爷也明白了,哄堂大笑。

桂亲王有点懵了,扯住旁边皇叔硕亲王的衣袖,着急道:“你倒是讲啊!怎么说一半就不说了。”

“讲完了。”硕亲王摊开两手。

“那小妾有身孕倒是不是他的?”桂亲王秉性耿直,一时没转过弯来。

皇上看他着急,忍住笑道:“雨伞怎么能打死老虎,一定旁边人射的。”

桂亲王想想,‘哎呦’一声,又是一阵哄笑声。

门口两个小太监跟着乐,一个小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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