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名分-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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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大娘不慌不忙,条理清楚,老太太松口气,心道:我说二媳妇不是眼浅的,希图几件衣裳。
二太太吴氏这时几步行至老太太跟前,撩裙跪下道:“姑娘们出远门,穿的寒酸,怕人瞧不起,公中又有定例,媳妇拿私房钱,也是为沈府撑脸面,不承想让弟妹误会,媳妇做事不周全,没事先说明白,求老太太责罚。”
人群中走出一人,众人一看是三姑娘,撩裙跪倒,道:“都是由孙女引起,太太原是好心,请老太太责罚孙女”。
老太太看向吴氏眼光越发慈祥,招呼丫鬟道:“快扶二太太,三姑娘起来,都有何错。”
说着,白了眼四太太马氏,朝吴氏抚慰道:“二媳妇,你受屈了,这些年管家不但没得好处,反倒赔了不少,回头我有好东西奖赏你,你让丫鬟来我屋里取。”
吴氏跪下叩头,道:“谢老太太恩典。”
沈老太太又朝四太太冷脸道:“这回可看清楚,听明白了”。
四太太红脸,道:“都是媳妇的不是了,是媳妇误听人言”。
老太太目光严厉,道:“老四家的,你整日生事,你听何人说你二嫂把沈府大半个家搬去娘家?你我知道有嘴无心,一定是听了什么的挑唆,才这么做的,你说出是谁,我不怪你。”
四太太顿时慌了,跪下叩头,道:“老太太恕罪,听小丫头们说的,
老太太道:“是哪个多嘴的。”
三太太听说老太太过二房,忙紧着赶过来瞧热闹,顶头遇见大太太,妯娌一同来了,正好看到这一幕,脊椎发凉,生怕把自己带出来。
四太太房中的小丫头环儿吓得跪下道:“奴婢路过园子不知那个房中两个姐姐私下议论,听了一嘴,没大听真,老太太饶命。”
老太太脸似寒冬腊月天,冷得可怕,沉声道:“拉出去,打五十板子找牙婆来卖了”。
小环儿直叫饶命,又转向四太太,四太太气她使自己没脸,背过脸不理。
小环儿无助眼睛找什么,一眼看到往三太太身后躲的银霜,嘴动了动,没说出来。
吴氏突然说了句,“是找三房的银霜吧!我听说她晌午去领衣裳,正碰见下人送三姑娘的衣裳,曾质问魏大娘,在针线房吵闹”。
环儿低下头,咬着唇,不说话,等于默认。
银霜吓得咕咚跪下,叩头道:“奴婢不该多嘴,奴婢该死”。
老太太哼了声,道:“打三十板子,拉出去一并买了”。
银霜被两个婆子拉着往外走,嘴里高喊:“三太太救奴婢”。
三太太尴尬地站着,不敢看老太太黑着的脸。
老太太也没理她,扶着周氏出去了。
绾贞自上房出来,步下台阶,不由回头朝上房看一眼,廊下花式檐灯光忽明忽暗,照见吴氏脸上的笑有点诡异。
夜风有点凉,绾贞缩紧双肩,快步往回走。
次日,黄昏时,大厨房的管事的老朱婆子和老秦婆子带着两个才留头的小丫鬟把饭菜送到三姑娘的屋里。
绣菊赶着上前接过食盒,殷勤道:“大娘们辛苦了,屋里坐,喝口茶水在走。”
老秦婆子手里的朱漆三屉食盒让三姑娘房中两个小丫鬟接过去,巧珊的嘴甜话多,赶着她道:“大娘受累了,您老快坐下,姑娘前儿得了好茶,我给您老偷着沏盅。”
老秦婆子很受用,高兴地道:“这小丫头就是嘴好,老奴偌大年纪,哪能不知规矩,主子的东西,可不敢用。”
沈府下人俱是逢高踩低,看人下菜,沈绾帧久病,汤汤水水的没少给厨房添麻烦,就常拿些银钱打点厨下一干婆子,赏些酒钱,这些婆子得了好处,自是尽心,一来二去,倒比同别处亲厚。
绣菊指挥小丫头把饭菜摆在明间,临出门,老朱婆子小声八卦道:“姑娘退婚的夫婿方家后生听说回来了,还做了御史,我表侄媳妇新荐了个工,就在他家后厨,从前他家穷时,只打短顾个零工,如今仆从成群,听说他家大娘子没跟到任上,在家侍候他家老夫人,想必方公子对这娘子不大中意”。
绣菊朝里间看了眼,里间撒花门帘撂着,里面没什么动静,才放了心。
老朱婆子又悄声道:“这阵子曾家姑太太总往咱们府上跑,听说曾家家底都让她那败家儿子倒蹬空了,如今穷了,听话里话外想给她儿子求娶三姑娘,咱们太太也嫌厌她,不大搭理她”。
绣菊道:“那个曾家姑太太”。
老朱婆子道:“就是住在后街上,她娘家姓沈,和咱们家同宗”。
绣菊恍然大悟,啐了口,道:“她也配”。
二人就站在里间门口说话,大概绣菊以为绾贞睡着。
外间说话,沈绾贞在里间听得一清二楚,不好就出去,等了一会,人都走了,绾贞才自己掀了软帘出来,绣菊看她出来,倒是一愣,心虚地瞧着姑娘的脸,看沈绾贞面色如常,才放了心。
通房二房主屋的夹道上,六姨娘小孙氏由丫鬟扶着,一手扶着腰,身后跟着个丫鬟手里提着包裹。
小孙氏是太太屋里出来的,平常又惯会殷勤小意,门上的丫鬟见了她悄笑着道:“姨娘,太太吩咐让在屋里养着,怎么出来了。”
小孙氏弯眉道:“孟夏姐,太太要出门,我做了点针线。”
孟夏往屋子里飞一眼,示意太太在屋里。
吴氏正交代陈嬷嬷府中的事,“顶要紧的就是六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千万看好了。”
朝四姨娘和五姨娘住的院子方向看一眼,“盯好了,别让她们趁我不在家做手脚,老爷灌了迷魂汤,掌家有老太太,有事直接找老太太做主。”
陈家的郑重答道:“太太放心,老奴就是豁出这条老命也护得六姨娘母子平安。”
这正说着,门口丫鬟回:“六姨娘来了。”
二人就不说了。
小孙氏进门,蹲身要行礼,口中道:“给太太请安。”
吴氏忙道:“快扶起来,不是说一切都免了,好生安胎?”
“太太要上京,婢妾连日做点针线活,一点心思,太太莫嫌弃。”小孙氏让身后丫头把包裹放在太太跟前炕桌上,亲手打开,里面是两件褂子。
陈家的赶着上前,低头细看,笑说道:“太太屋里就数六姨娘手巧,看这针脚。”
“有身子,多休息才是。”吴氏语气宽和。
小孙氏赔笑道:“闲得慌,婢妾想天道热,自家衫子细棉布做的,家常穿着凉快。”
吴氏满意温和地笑着,又嘱咐些话。
这时,老太太房中的大丫头杜鹃走来,“老太太说让二太太把府中的事宜交割清楚,沈家内务老太太先替您管着。”
吴氏起立听完,“让老太太受累了”。
小孙氏看吴氏忙,就告退出来,一出上房院子,小孙氏敛了笑,微低头,手指轻抚小腹,低叹声。
贴身丫鬟红玉知道主子的心事,道:“若陈妈妈能搬到主子屋里就好了”。
“那是最好不过,可这话怎么和太太说,旁人会说一个姨娘怀孩子自己就娇贵起来”小孙氏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小孙氏猛一抬头,唬了一跳,见四姨娘张氏从树后闪出身来,瞧着自己肚子。
☆、下个药啥的
昨晚下了场雨,散去暑热,打开明窗,雨后空气清新,沈绾贞惦记去后花园看那些花。
对绣菊道:“我们去园子里看看,回来时,花凋谢了。”
从东墙门进去,满园滴翠,一片清爽,主仆行至听雨轩,坐在轩中,看池塘水面鱼戏莲叶间。
突然,绣菊用手指远处,“那不是六姨娘的丫鬟。”
绾贞顺她手指看过去,那丫鬟脚步匆忙,由于走得急,也没看见亭子里有人,就一溜碎步往上房去。
绾贞想,离走没多少日子,六姨娘别是出什么事了。
半个时辰后,就有个管家媳妇领着一个背药箱的男子匆匆从花园里经过,往六姨娘屋里去了。
绾贞更加狐疑,找大夫,看来事情不小。
“主子坐着,奴婢去打探打探。”绣菊看主子没反对,出了亭子。
六姨娘的院子在花园的西南面,约莫一炷香功夫,就看二姨娘顾氏扶着丫鬟走来,看着像是往六姨娘屋里去。
顾氏刚过去,绣菊就回来,神色慌张,“主子,六姨娘吃坏了肚子,”
绾贞也不吃惊,站起身道:“既然知道了,不能装不知道,我们也去看看。”
和绣菊刚出花园东角门,就见吴氏扶着丫鬟婆子从东过去。
绾贞故意放慢脚步,让过吴氏,抢在主母前面,平白惹人嫌厌。
六姨娘院子里,大夫已走了。
一进院子,就听小丫鬟悄声议论,绾贞不消打听,就知道事情经过,原来大夫查了六姨娘用过的东西,一碗血燕,说是老爷赏的,不知怎么里面竟有巴豆,不知是谁下的黑手。
丫鬟回:“三姑娘来了。”
绾贞就进去,四姑娘也在,互相点点头。这时候也不拘礼。
吴氏坐在床头,安抚六姨娘,小孙氏几次预起身,都被吴氏按住,“肚子觉得怎么样?你身子虚,别动,我让人给你炖了上好的补品,一会吃下去,睡上一觉”。
小孙氏低眉顺眼小声道:“吃过药,好多了,也没什么,我不让去惊动太太,是丫鬟们不懂事,小题大做。”
吴氏脸冷落落的“这怎么是小题大做,你肚子里有沈家骨肉,有人竟敢做手脚,这还了得。”
对身后的陈妈道:“给我查,让我找出来,定不轻饶。”
正这时,外间小丫鬟道:“老爷来了。”
吴氏忙站起身,绾贞和绾云未等迎出去,沈全德就进来,一进门黑着脸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孙氏一看老爷来了,惶恐地就支撑爬起身就要下地,被沈老爷一把按住,“你不用动,躺下”。
小孙氏眼神闪烁,有点不安。
吴氏就把前因后果说了,沈全德大怒,“是何人大胆,敢对我沈家骨肉动手,夫人一定好好查一查。”
闹了一阵子,看无事,吴氏道:“老爷留下陪妹妹,妾身先告退。”。
屋里众人纷纷告退出去,留下沈老爷和小孙氏。
晚间歇下时,跟前无人,闫嬷嬷才开口问:“姑娘,白日人多,老奴没细打听,老奴听说六姨娘被人下毒,可有这回事?”
绾贞穿着月白缂丝中衣,撒了发,坐在床榻上,道:“被人下了泻肚的药,不过没事。”
闫嬷嬷额上的纹路更深了,自言自语道:“有时看似不可能偏就可能,有时看似可能偏是不可能”。
绾贞心里想却没有说出来,此事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吴氏做的,一种是小孙氏自己,若是吴氏她是想把众人目光引到四姨娘身上,四姨娘轻易不敢有所动作,若是小孙氏本人,也有道理,她为引起重视,多些保护。
绾贞忽地想起什么“今儿太太去六姨娘的院子走的是甬道,若真担心的话,何不抄近路走花园,连二姨娘都穿园子过去,何况最该急是太太”。
又忆起看见吴氏时,吴氏步子沉稳,没一丝凌乱,她几乎可以断定吴氏脱不了干系,这不是简单的妻妾争宠,吃醋拈酸了。
她几乎可以确定这次上京,吴氏一定另有打算,具体是什么到时才能知道,只怕知道时晚了。
捻指过了七八日,五姨娘丁氏是个精干利落的,姑娘要带的东西早已备好,母女在房中说话,丁氏细细嘱咐,指着身旁一个稳重贴身大丫头道:“我让端云跟你去,姨娘不在身旁,吴府规矩大,凡事先看吴府的姑娘怎样行事。”
丁氏又朝廊下看看,丫鬟们都站在台阶下,丁氏悄声道:“记住姨娘平常和你说的,吴府的人事规矩提早打听明白,以免行事落人笑柄,姨娘给你带足银子钱,有银子好办事。”
沈绾玉与嘴上答应,却是这耳朵出,那耳朵进,想姨娘太谨慎了,能有什么,我沈家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户人家,就是吴家富贵,不过是个三品户部侍郎。
“你若嫁得好,想法子替你外祖父伸冤,想当年我丁家何等富贵,如今却七零八落,姨娘这辈子就守着你,是个盼头。”丁氏满怀希望地道。
沈绾玉眨眨眼,暗想:伸什么冤?外祖父贪污受贿,逼勒人命,若不是父亲,姨娘早就充官府为奴。
但这话也不敢当着姨娘的面说,徒惹她伤心。
绾贞和闫嬷嬷也在商量出门的事,闫嬷嬷问:“姑娘打算带那个丫鬟去?”
“带绣菊和巧珊去。”绾贞也不用瞒她。
吴嬷嬷对姑娘带绣菊是意料之中,可带巧珊有点意外,“巧珊那丫头机灵,却是个毛躁的,姑娘要操点子心。”
“我去吴府人生地疏,巧珊是个自来熟,有的事,她也许能帮上忙,至于毛躁性子,巧珊是能看出高低之人。”
吴妈妈点点头,“姑娘想得比老奴周全。”
她从前没在三姑娘身边,看她身子羸弱,却心思细腻,人前不显山漏水,拿捏分寸恰到好处。
闫嬷嬷不知沈绾贞这具身子是二十几岁的人,从小父母离异,吃尽苦头,经历的事比同龄孩子多,前世已算是早熟。
春桃从园子里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