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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嫡福晋-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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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似回到很多年以前,娘也是这样哄着我,尤其是在我生了病不肯吃药的时候,我嫌药苦,爹顶着大雪出门为我买冰糖葫芦。娘亲手喂我喝药,喝完药我连忙咬了一颗最大的山楂,吃了几口又嚷嚷酸,只贪食那上面的糖衣,将剩下的山楂一把塞进哥哥的嘴里,看他酸的直眨眼的样子我躺在娘的怀里笑得欢天喜地,病很快也就好了……

想到儿时的事,忍不住轻笑出声来,发觉屋里的人都愣愣地看着我,紫鸢疲惫的眼神中更流露出一抹怨恨。我惊觉自己失态,讪讪地起身准备回房补眠,却听到外面有不少人走动,隐约竟听到胤祯说话的声音。

“你们都是死人吗?这么多人伺候一个,竟然也能疏忽?”

话音未落,人已急匆匆地推开门进来,一屋子的人都慌忙福□去请安,我也不例外。低着头只见沾着雪的皂靴在我眼前一转走向床边,有嬷嬷叫道:“爷,仔细寒气——”

被嬷嬷一提醒,胤祯才猛然顿住步子,又走了回来,继续斥骂众人,紫鸢低声啜泣,一屋子的人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待他骂完了,似乎才发现我也在场,不发一言地看着我,过了半晌才转头对宛澜吩咐道:“服侍福晋回房。”

宛澜应了一声,我微微倾了□子告退,再抬起头时他已背过身去不再看我。待踏出屋子,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紫鸢正被他揽在怀里软语哭诉。忽地有什么划过心尖,仿佛现在才明白过来。

这座府邸,或者说在这座小院里,有他的女人、他们共同的孩子,他们才是一家人,而我,或许才是那多余的。

任由宛澜扶着我往回走,只觉这条路很长,很难走。我用力攥着宛澜的手,仍感受不到一丝温暖。眼前一遍遍浮现着许许多多的画面,最后都定格在刚刚那一瞬。

突然羡慕起紫鸢,羡慕她抱着弘春时心满意足的笑容,即使胤祯不能无时无刻守在她身边,陪伴着她的还有弘春。

那我呢?我有什么?

手轻轻覆上小腹,生平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渴望,想做一个母亲,想有一个孩子。

胤祯的孩子……

我停住脚步,手仍停留在腹部,嘴角忍不住微弯,沉浸在梦想里,连宛澜诧异地询问都未听见。

“福晋。”秋蝉急匆匆地从对面赶来,见到我们方舒了一口气,脸上紧张的神色却不减,走近我身前四下看看无人,才低头说道:“福晋,奴才刚刚听说爷……从南苑带回来一个丫头……陈管家正指挥人为她腾出院子来住呢……”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更新迟了……

正文 番外篇4(十四)

有人一直在耳边不停地唤我的名字,一声一声直划过心底……

“胤祯,胤祯……”

是她吗?

我记得她的味道,淡淡的,若有似无的香气,每次趁她睡着时亲吻她的额头,那缕幽香都萦绕在鼻翼下,久久忘不掉。

我梦见她就坐在我的旁边,喂我吃粥,喂我喝药。

一定不是梦,是她,她在乎我……

睁开眼睛迫不及待地寻找着她的身影,看到的却是紫鸢坐在一旁,见我正望着她,先是一愣,随即过来扶我,欣喜地笑道:“爷总算醒了。”

刚被幸福和期望填满的心却突然空了,难道那一切都只是梦?我盼那一日盼地太久,已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紫鸢扶着我从暖炕上下来,走过去在桌案后面的椅子上坐了,我抬头扫了一眼,先前凌乱地桌面已被收拾干净,那晚她躺在桌上时故作镇定的样子仍那般清晰。

“爷若是急着要泻火,妾身这就扶您回房去可好?”

那句讽刺犹言在耳,我不觉一笑,却引得一阵咳嗽,低头捂着起伏的胸口,紫鸢忙为我轻轻拍背。

“爷醒了?”小丁子闻声推开门,瞧见我时一脸欣喜,又忙不迭倒了茶送过来,双手拜了又拜,嘴里不断念叨着“阿弥陀佛……”

咳嗽渐渐止住,端起茶杯饮了一大口,小丁子又续了一杯,问道:“可是要奴才再找大夫来瞧瞧?”

紫鸢看看我,对小丁子道:“大夫自是要找的,再去福晋那儿回一声,就说爷醒了,想必那边也惦记着。”

闻言,小丁子却红了眼睛,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我的神色,低着头肃立着身子,说道:“爷,福晋……福晋这两日一直在书房守着爷,今儿个正午的时候突然晕了过去……”

茶杯不知如何从手里滑下去,溅了一身的茶水,我已顾不得,起身就要出门,紫鸢拉住我,急道:“爷,您才刚好,这大冷的天儿,可别激了身子,福晋只不过是劳累过度没旁的大碍,爷也不急这一时半刻的。”

的确,是自己太冲动了,可是怎么办呢?每次碰到和她有关的事儿,都无法镇定下来。

小丁子去叫秋蝉,紫鸢拉着我坐回椅子上,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地为我擦干胸前的水迹,直到秋蝉随小丁子进来。

一更,两更……

她仍未醒,闭着眼睛睡得很沉,身子不像往常一样向里蜷着,像是累极了躺在那儿,脸色亦是憔悴不堪。

“玉儿,”我轻握着她的手,唤着她的名字,她似听到了我在叫她,眉间微微一皱,旋即松开。

玉儿,你是在乎我的,不然你不会夜里睡不着来书房,也不会在我的病榻前一守便是一天两夜,他们都告诉我了。

可是,你何时能醒呢?我也要守在你的身边,等你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我。

残月如眉,默默地悬在天际,幽幽地夜色渐渐有转淡的迹象。一丝箫音自嘴边溢出,临窗而立,万籁俱寂,似这天地间,只有我和她。

一曲箫音尚未奏完,床边有了响动,我忙放下箫走过去,她紧皱着眉头,未睁眼,被子也被她踢到一边。

我俯身将被子拽过来为她盖上,她一把抓住我的手,反复呢喃着一个名字,一声声,并不大,却似一瓢雨在这样的冬夜从头顶直接灌下,冰冷,麻木。

“胤祥……”

她攥着我的手不肯松开,眼泪顺着眼角一颗颗滑落,落进我的心里,滚烫,灼热,燃烧过五脏六腑。

让我体无完肤,万劫不复。

是我想多了吗?你的心里,仍旧只有那个人。对于我,只是尽着身为妻子的义务,在府里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你无法放任我不管。

攥紧了手心,骨节捏地咯吱作响,终于狠心剥开她的手,仓皇逃离。

我怕,怕等她醒来第一眼见到我,眼底是掩不去的失落。

十天的奔波忙碌,再回府见到她时,仍然是我走时的样子,闭目沉睡,眼角湿润。

忍不住伸出手为她擦去泪水,她流泪的样子总是让我感觉心骤然缩紧,很疼。

她还是那个她,开口总是不离紫鸢,或是弘春,似乎我们之间总要有别人存在,永远都不会只有两个人。

我是该说你热心还是冷血呢?

再不想听她说这些,我起身往外走,只有让自己忙起来,才不会去想她。

所幸,年前的这些日子倒真的很忙,又赶上弘春的百日宴,对这个我倒不是很上心,只当是一个兄弟们聚在一起的由头罢了,她倒是事无巨细都打点地很妥帖。

看到她站在门外发呆,脸颊被冻地现出不自然的红晕,那一刻,竟觉得她比以往都美。她不是个标致的美人,和紫鸢还有别的府里的福晋甚至是宛澜相比,只算得上清秀,貌不出众,却像一杯清茶,散发着淡淡的香韵,和她待在一起的感觉很舒服。

八嫂的调侃让她羞涩起来,很久没见过她的笑容,在这样的冬夜,倒如春日温暖的风,令我熟悉,贪恋,忍不住想要更多,眼睛只停留在她的身上,不舍放开。

陈富禀报说十三爷携福晋前来,闻信,一直挂在嘴角的笑容收了回去,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她,她的眼中亦是掩饰不掉的慌乱,随即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然而那刻意的伪装却如同一把暖风中的沙子吹进眼中,铬地生疼。

她果然还是在乎他的。

心里没来由地一阵气恼,像被人夺了最心爱的东西一般,我故意在众人面前对她关心备至,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我们才是这世上最般配的一对,我们在一起有多幸福,我要向十三哥证明,这世上能给予她幸福的人只有我,只能是我。

“你不会还在想着十三弟吧?”

花园外,长廊下,八嫂的一声询问,让我生生顿住跟随她们而来的脚步,将自己隐在树后,将那颗怦怦直跳的心深深掩埋起来。

不甚明亮的灯火照在她的脸上,八嫂看不到,我却清楚地看到她眼中复杂地难以名状地情绪,像一根看不见的线,一直通连到我的心底。

还用去听她的回答吗?我冷笑,真相太过残忍,还是给自己留点幻想吧。

遣走了屋子里的人,她仍坐在镜前失神,丝毫未觉察到我的出现。是的,她心里没有我,又怎么会注意到我?

她又为十三哥哭了吧?原来,她所有的眼泪都是为了他,所有的笑也是因为他。

“胤——”

那个字像一道夺魂索,震地我心尖一疼,俯身封住她的口,我怕,怕从她的口中再听到那个名字。

看着她在我的怀中一点点迷醉,竟不可抑制地想起十三哥,是不是,曾经她也被他揽在怀中,疼惜,深吻……

失神片余的光景,她的手竟落在我的衣扣上,柔软的手指带着微微地颤抖,点燃了胸腔内的火热,瞬间又是一凉。

我紧紧按住她的手,自嘲地看着她。

她把我当做什么?十三哥的替身了吗?

尹弄玉,我只当你是一时情迷,我也是,我不会再给自己这样一个机会。

大清朝的歌舞升平,夜幕落下时别有一番风味。我却没那个心境去欣赏。

台上的人清歌妙舞,落在我的眼里都只有一个人的模样,淡淡的一个回眸,淡淡的一丝浅笑……

楼下突然嘈杂起来,歌舞还在继续,众人却因为无休止的争吵而扰乱了兴致。

“小丁子,去看看。”我头也不回地吩咐道。

小丁子应声而去,不久即回,“爷,是个醉鬼而已,要来看歌舞,因为没银子,管事拦着不让进,那人嚷嚷说什么他是皇亲国戚,说管事的狗眼看人低。”

呵,皇亲国戚?皇室宗亲,八旗亲贵没有几个我不认识的,岂会连看个歌舞的银子都出不起?定是冒认的。

闲云漫步沿着楼梯缓缓而下,向门口瞥去一眼,正好看到一个人被几名护院连推带搡地往外撵,那人仍不停叫嚣着,“你们这群瞎眼的奴才敢拦着爷?你们知不知道爷是谁?爷的妹子可是皇子福晋,万岁爷的儿媳妇,你们这帮……”

“呸!”其中一个护院踹了他一个趔趄,指着门外的招牌说道:“咱们这儿可是九爷的产业,来我们这儿找乐子的也都是体面人儿,非富即贵。再瞧瞧你那副穷酸样儿,还妹子是福晋呢,王府里倒夜香的奴才都比你银子多!别以为爷几个不认识你,你的那点家产都搭到赌坊和胭脂胡同去了,哼……”

小丁子去套马车,我站在一旁冷眼瞧着,姚管事恭敬地出来送我,瞪了一眼那些护院道:“还不快把这个杂碎撵走?挡了十四爷的路有你们好果子吃!”

闻言,那些护院便要动手,那人却如泥鳅一般钻了空子跑到我面前,笑嘻嘻地请安道:“十四爷!十四爷!哎呦,奴才可算见到十四爷了,爷真是玉——”

“诶诶,你这人——”姚管事上前一步推开他,指着他的鼻子欲骂,他却理都不理,只一脸讨好地对我笑道:“十四爷,福晋可有跟您提过奴才?”

我转头盯着他,姚管事极有眼色,见我未发火,忙用眼神制止了护院,只站在一旁观察不语。

那人更是得意,霎时间挺直了腰板,看了众人一圈,又看向我,笑眯眯地道:“十四爷,奴才尹孟海,嘿嘿……是玉儿……不是,是福晋的堂兄……”

“爷。”小丁子驾了马车过来,看着那人,又望向我。

我只冷哼了一声,上了马车。

“诶,十四爷!”那人竟上前拦住小丁子,急着一个劲儿比划,“十四爷,奴才没撒谎,奴才真的是福晋的堂兄,十四爷,前些日子奴才上您府上去……嘿,这不是年关将至,手头紧了嘛——”

“小丁子,赶车。”我不耐烦地命令道。

“驾!”

“十四爷,十四爷!”他仍不肯放手,攀着马缰叫道:“十四爷,奴才是为了十四爷好,有几句关于福晋的话奴才不得不说……”

我睁眼看着他,对小丁子道,“等等。”

那人松了口气,左右看看,凑上前小声道:“十四爷,奴才之前曾见到……”

马车踏着一路积雪摇摇晃晃地前行,我闭着眼靠在车壁上,神思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明,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冰凉,兀自攥紧。

“……十四爷,奴才知道不该乱嚼舌根,不论怎么说那也是我家妹子,这事儿……唉,说出去我都嫌丢人,可是男人最忌讳什么?还不就是……唉,奴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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