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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帝后难为-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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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瑄炙把她环在怀里:“就到端阳了,这时候不过是些时鲜果品。看看你想吃些什么?”

“樱桃和桑葚都好,就是怕吃坏了肚子。”乐晖盈美眸一转:“早间云嫫嫫在包粽子。到了这时候应该做得了。不知道有什么馅儿地,让拿几个来万岁爷尝尝?”

“嗯。不拘什么馅儿都好。”柔和地阳光下淡扫蛾眉地容颜泛起一种陌生地光辉,让原本就出色地容颜平添了一份耀眼地光芒。

榛遐端着一碟清香四溢地粽子进来:“皇上、娘娘,这是云嫫嫫刚做好地湖州粽子。”

“什么馅儿地?”乐晖盈亲手剥了颗粽子递到皇帝手里:“万岁爷尝了告诉臣妾。”

龙瑄炙笑着咬了一口:“这是咸肉地。”

乐晖盈皱眉:“油腻腻的,谁吃这个。”龙瑄炙抓起一个剥了:“看这个就知道是你喜欢的澄沙馅儿的。”

“云嫫嫫自己熬的澄沙最好,不甜腻但是极其细腻。”乐晖盈在他手里咬了一口:“今年的竟比往年还要好,仿佛放了蜜桂花似的。”

“榛遐,你去问问是不是真放了蜜桂花。”龙瑄炙放下粽子:“要是如你所说,朕有重赏。”

榛遐笑着去了,乐晖盈给他擦净手:“若是臣妾说对了,皇上要赏臣妾什么?”

“你说你要什么,朕都赏你。”龙瑄炙喝了口清茶。

乐晖盈撑着头想了想:“什么都有,还有什么是皇上能赏下的?”

“回皇上,云嫫嫫说今年的澄沙里确实加了蜜桂花。”榛遐满脸堆着笑进来:“云嫫嫫说不论往里面加了什么娘娘总能第一个试出来。”

龙瑄炙不可置信地看着乐晖盈:“你的舌头是什么做的?”

乐晖盈猛地抬起头:“臣妾想起来要什么了。”

“你说你要什么。”这女人极其知道分寸,断乎不会说出什么让他为难的话来。

“臣妾要皇上给臣妾腹中的皇子起个好名字。”乐晖盈自己剥了一个枣仁馅儿的粽子咬了一口:“这个可是臣妾怎么都没法子做的事儿,也是臣妾没有的东西。”

“本来你不说呢,朕还真没想到这件事。”龙瑄炙松了口气:“这皇子取名是有祖宗定制的,即使朕是皇帝也不能随心所愿来取名字。下一辈就该是水字边了。”

“水字边?”乐晖盈愣了愣:“那该叫什么好?”

“你容朕想想,这不能着急。”龙瑄炙一把夺下她手里咬了一半的粽子:“这东西吃多了克化不了,少吃一些。”

“下次不许皇上守着臣妾吃东西。”乐晖盈急得跺脚:“喜欢吃的不许吃,不喜欢吃的逼着人吃。”

“是你要吃粽子的。”龙瑄炙好气又好笑:“为了吃东西闹,还跟个孩子似地。”

乐晖盈鼓着嘴:“总是不许臣妾吃这些东西,这样下去有什么趣味。”

“你想吃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许这样。这么久你还不知道,在宫里吃一样东西是不许超过三匙。”

乐晖盈气得想打人,吃饭都不给人好好吃。看上那张脸又不好发作,这位爷肯放下身段好好跟她说话就已经是实在难得了。

“万岁爷,有军报。”赵希捧着奏本匣子进来。

龙瑄炙指着赵希道:“看着皇后,不许她胡乱吃东西。”说完拿着奏本进了侧殿的书房。

赵希满脸堆笑地上来:“娘娘,别让奴婢为难。”

乐晖盈摆手:“拿下去,省得看了心烦。”

赵希屁颠屁颠地端着粽子退了出去,乐晖盈看着这几个人就来气:“赵初,备轿。”

“娘娘要去哪里?”赵初慌不迭跑过来:“是要软轿还是凉轿?”

“本宫不想看见这儿的人,你给本宫挪屋子。本宫回坤仪宫去住。”乐晖盈扣着桌角,留了半寸长的指甲敲得空空作响。

几个人都有些害怕,龙瑄炙发脾气的时候就喜欢用指甲扣桌子。显然夫妻两个发脾气的样子是十分相似的,赵希转身进来的时候已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乌云满天了。

“娘娘,您这样子怎么可以挪屋子?”赵希已经听到些微语声:“要是有丝毫闪失,谁也担待不起不是!”

“哼!”不耐烦地一笑,赵希头皮发紧四处张望。这要是那位爷再不出来,只怕就没人降得住小娘娘了。

“我要出去你们全跟着,我要吃东西你们就在旁边站着看我是不是用过了三匙。这日子可是没法过了!”乐晖盈看着无处不在的几个人:“就是天牢里面也没你们看得紧。”

赵希一下跪在她面前:“娘娘,这不是您怀着身孕么。自上而下没有不担心的,就是皇太后不是也吩咐让您好生将养着,即便是皇上不这么吩咐,您也要听皇太后的吩咐不是?”

“你少胡扯,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听皇太后的吩咐了?”乐晖盈瞥了他一眼:“我一个人一张嘴,说不过你们这许多人。尤其是你,赵希!你一张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娘娘不去了?”看这话有了很大的松动,赵希笑嘻嘻地过来:“等小皇子出生了,奴婢见天给他趴在地上当马骑。”

乐晖盈忍不住笑起来:“罢了罢了,我算是服了你了。”

赵希暗自拭了把汗,可算是不闹了。这要是将来小皇子生下来也跟这爹妈一样的性子,差使可就更难当了。

龙瑄炙在侧殿自然是把这边的动静听了个**不离十,乐晖盈回嗔作喜自然是再好不过。若不然真的着了恼,自己也舍不得把她多说几句。这些时候的禁忌实在是不少,两人同室而居,有时候真有点担心自己一个克制不住就出了麻烦。还好能够压抑住自己,有时候会觉得民间的民夫民妇遇到这时候会怎样。

乐晖盈似乎有时候真不像个皇后,当然这只是自己看到的。在旁人面前何其大度,贤惠御下宽洪大量。两人独处的时候,就不是这样了。有时候惹得她发了性子,用赵希的话说就是:皇后那脾气也就是咱们万岁爷领教过,实在是厉害得紧。

有时候也会问自己,若干年后一切尘埃落定再回头看时,这或许就是最普通的一段时光。可是也正是因为有了她,才给了自己一段民间夫与妇的平凡岁月。应该对上天存着一份感恩之心么?帝王家,本就不该有这种心思。谁知道在这内心深处,最为渴求的居然是别人唾手可得的一种最为平凡的生活:只有他与她,不必担心她腹中的孩子会如何。梦熊之兆,麒麟送子本是最大的喜事。不论是在谁家,都是大事一桩。可是对于他们来说,却是太多的忌讳和妨碍搁在里面。

取名?这孩子的名字真的就只是祖制赋予的?他要蕴含多少自己这个父亲对他的期望还有对他生母难以言表的亏欠。当初汉武帝刘彻立子而杀钩弋夫人,这里面所需要的勇气和狠心自己真的具备?

合上手里的奏本,龙瑄炙陷入沉思。奏本上所奏,鞑靼大军已经蠢蠢欲动。这时候内廷不能出事,就是自己的心思也不能被人知道毫分。乐晖盈自然是不必担心的,从来都是在努力克制自己的心绪。丝毫的不满都没有露出来过,就是最能揣摩自己心思的乐家父子也不见有丝毫异动。真的是自己掩饰得好?不会,以乐文翰的阅历足以猜透自己的心思。他隐而不发不过是为了乐晖盈,这样看来这件事还可以暂时搁置。如今正是君臣一心的时候,万不能有丝毫的闪失。

正文 第二章 独承恩宠 34

书案上的奏本放了整整一桌,龙瑄炙在窗前来回踱步。这件事似乎已经不是自己预先想到的那般容易,必须要有一个万无一失的策略才好。

“赵希,朝房里面值班的是谁?”闷着声问道。

“奴婢这就去看。”赵希匆匆跑出了御书房。

须臾之后乐辉懿已经袍服整齐的到了御书房:“微臣参见皇上。”

“嗯。”龙瑄炙转过身:“坐下说话。”

“谢皇上。”乐辉懿在一边椅子上坐下:“皇上此时召臣入宫有何吩咐。”

“先看看这个折子。”龙瑄炙把手里的奏本扔给乐辉懿。

乐辉懿接过折子大略看了一遍:“这件事臣略有耳闻,兵部暗卫曾从鞑靼国窃得军报说是鞑靼新主继位,想从我国掠得金钱马匹故而用此托词虚张声势。”

龙瑄炙坐回书案后:“年年祸害边境,不如一气扫清的好、”

“臣清楚,所以不敢轻议出兵之策。”乐辉懿起身回禀:“这两年虽说兵戈之事稍减,旱灾水灾却是时有发生。国库存银只是应付灾害倒也绰绰有余,一旦起了兵事势必捉襟见肘。”

龙瑄炙一下把折子扔到乐辉懿面前:“这种东西放到朕面前还要说应付灾害绰绰有余?你这个六部堂官倒是敢夸下海口!”

“皇上。若是与鞑靼交兵不止是钱粮筹措是否到位。而是领兵之人必要熟悉鞑靼兵事。方才有必胜地把握。”乐辉懿对这位皇帝兼妹婿实在不如父亲和弟弟那样爱憎分明。从来只是把他当做一个君王在看。这样倒是省去许多麻烦。

被他一番模棱两可地话噎得无话可说,完全是在和自己兜圈子。第一。不肯说出国库实情和是否能够交兵;第二。依然是把所有事情全被仍回到自己这边。又不能说他错。龙瑄炙冷笑了两声:“行了。朕知道了。下去吧。”

“臣告退。”乐辉懿行礼后退出了书房。

“跟朕玩这个,乐辉懿你做官真是比你们家老爷子滑头得多。跟朕都没有一句实话,朕看你是越来越精明了。”

乐文翰翻看着龙瑄炙批完后发下地折子。被留中是一份外臣弹劾皇后乐晖盈常住皇帝寝宫地奏本。这是在预料之中的事情。皇帝之所以留中也是与自己料想地结局一样。

“老乐,我就猜到你在这儿。”凌恪刚从宫中出来就直接到了龙瑄炙专为乐文翰下朝后休憩专辟出的一间净室里。

乐文翰有些怕见这个人了,他专为女儿请脉。乍见之下总是担心女儿有丝毫不妥,看他兴冲冲前来眉头不觉皱到一起:“你这个院正是不是闲极无事,专来寻我开心?”

“老乐,你吃错药了?”凌恪看他一脸不豫:“这脸色跟令婿一样难看。”

“是因为我看到你就高兴不起来。”乐文翰想他还有心思说笑,料来女儿无碍也就松了口气:“跟皇后请脉,怎么样?”

凌恪捋着胡子:“我就知道你在担心这个。放心,从令婿而下都盯得紧得很。这个乾靖宫啊,就是飞进一只苍蝇,都会有人去查是不是有毒有异心。”

“这个我倒不担心。”乐文翰自信满满:“他是不会让他的嫡子出事的,我只是担心皇后。听说这几天倒是不害食了,不知道吃得怎么样?”

“跟我抱怨来着,说是吃什么都有限制。花样不少,就是每样不许过了三匙。为这个发落了一场赵希,后来还是要顺着这个规矩来办。”凌恪把自己留下的脉案递给乐文翰:“我今儿顺道给贵妃请脉,有些不妙。”

“怎么不妙?”乐文翰看女儿脉案平和便不担心,别人的事说起来就变成公事公办了。

“我怀疑有人下药,只是贵妃侥幸躲过了。先前还有见红之症,幸而休养得快倒是不碍了。只是这样看来,贵妃腹中的这位三公主只怕将来会先天不足。”凌恪摇首:“皇宫中,只要是妃嫔有孕最怕就是这种事,偏偏这种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我都觉得是异状。”

乐文翰沉吟道:“你还记得当年那位才人的事情?”

“还没有身孕就被一盏燕窝汤弄得一命归西,还不是叫人彻查也没有个头绪出来。”凌恪记忆犹新:“这次他会对皇后这般,莫非是他知道内幕。”

乐文翰捋着须:“这位小爷虽然对妃嫔无情,倒不至于对自己骨肉下手。平素照例赐药也没什么大碍,只是绝对不会命人药死一个小小的才人。我怀疑这个下药的人一直都在太医院,指不定就跟这才先给皇后诊脉的是同一个人。”

“如是你说的这般,那就不得不防了。”凌恪起身道:“不能容留这种人在太医院。”

“不用去查,他自然会出来。”乐文翰看着窗外高高在上的太阳:“只要皇后平平安安我就不追究也不去查,若是有丝毫差池,只怕我不去剥了他的皮。”

凌恪指着他:“你这个老头儿,不干己事断断不肯出手。你就不怕令婿有差?”

“老头子怎么大岁数了,所顾念的不过是那个十五岁的小女儿。旁人,顾不得许多了。”乐文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姗儿只怕会吃亏,我不能坐视不顾。”

凌恪一句话到了嘴边终究咽了回去:只怕这个亏是她甘心情愿吃的。

“臣妾给母后请安。”闲着没事,乐晖盈坐着软轿到了皇太后的奉慈宫。才要行礼就被皇太后亲手搀住:“说过好几次了,这个虚礼就免了吧。”

“这样失礼,臣妾实在不安。”坐到皇太后对面的锦墩上。

“在皇上面前你都免礼了,哀家哪里舍得让你跪下。”皇太后笑望着她:“脸色不错,凌恪每次给你请脉后都会回奏哀家。看来,身子调养得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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