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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玻璃唇 玻璃唇-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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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伤是好了,只是留下一道长长的疤,像弯弯的月亮。他为了她而留在身体上的月亮。
                   日子箭般飞过,年少是快乐的,有温璋陪她。只是她的心事,从不告诉她的温哥哥,只是写在各种花笺上,写给温先生,让温先生读懂它。
                   有秋日写的《寄飞卿》:
                   阶砌乱蛩鸣,庭柯烟露清。
                   月中邻乐响,楼上远山明。
                   珍簟凉风著,瑶琴寄恨生。
                   嵇君懒书札,底物慰秋情。
                   有冬日写的《冬夜寄温飞卿》:
                   苦思搜诗灯下吟,不眠长夜怕寒衾。
                   满庭木叶愁风起,透幌纱窗惜月沈。
                   疏散未闲终遂愿,盛衰空见本来心。
                   幽栖莫定梧桐处,暮雀啾啾空绕林。
                   ……
                   山高水阔,不可丈量。温先生很少回信。温先生忘了她吗?
                   娘给她梳着发髻,蘸着清凉的溪水,梳得油黑发亮。娘说,薇儿,你十六岁了,该找一户好人家了。娘停了一停,又说,薇儿,温庭筠浪迹天涯,你不要对浪迹天涯的人抱太大的期望。她咬了咬嘴唇,说,娘,你揪痛了我。娘松了松手,又说,薇儿,温璋只是个店伙计,不要和他多来往。昨儿隔壁的王婆婆要给你说一门好人家——
                   她挣脱了娘的怀,发髻散开,泼了她一肩的墨。她苍白的小脸,镶在那墨的中央。她说,娘,你是不是不想要薇儿了?这么早就想把薇儿嫁了?
                   娘看着她,娘的手势,无奈而苍凉地搁在半中央。娘说,薇儿,不要怪娘。女人,得学会为自己的将来谋划啊。
                   6
                   温先生来信了,温先生在信里说,他要回来了。宣宗驾崩,懿宗即位,他想回长安城,回来,看看可有新的机会,适合他。
                   收信的那一天,她欣喜若狂。她出去买了胡装。轻纱,裸脐的胡装。她记得,温先生就喜欢小蛮这个摸样。
                   她学过胡舞,胡旋舞,柘枝舞,舞起来团团地流光。三年间她都学过了。为了他。
                   那是个夏日的早上,她站在窗口,看着他走近,担了一肩的夏阳。她欢喜地奔向门口,奔向他,奔向三年的相思地,温柔乡。她含泪地叫他,温先生,温先生……
                   飞鸟投林。
                   第13节:天赐一双
                   林不接纳。
                   温先生的身后跟着一位年轻男子。
                   他带这陌生男子来,干什么?
                   那男子宽衣博带,面白如玉,丰神俊朗。她轻轻地扫了那男子一眼,因了礼貌,柔声地问他,温先生,这位公子是……
                   有人在远处飞奔,喜欢叫她。薇儿,我给你拿些十二花笺来,你看看好不好看啊……
                   是温璋。他提了一叠新制的鲜花笺,香味不同,颜色各异,粉红、嫩紫、靛青、酥黄,一片片,一叶叶,是他年少的心事,碾平、压扁、晾干,拿来送她。
                   只是,他来迟了。欢颜博不得,心事偏偏要成干花。
                   她满心满耳的眼前人,哪里听得见他在唤她?羞涩令她心慌,三年了,她等了温先生三年了,他终于回来看她。
                   薇儿,你都长这么大了?越长越漂亮,我老了。温庭筠笑看着她,看看她的如酡红颜,看看李亿的丰神俊郎,心底可是想,他们二人,年貌相当,天赐一双。
                   他笑说,薇儿,这位是李亿李公子,他父亲李渔和我是八拜之交。李公子读过你的诗,一见倾心,专央我带他来,拜访你的。
                   不远处,温璋抱着鲜花笺呆立在小路上,石像一样。那两位男子,一位风流富贵,一位身形高大,显然其中之一就是温庭筠了。前几日,她就说她的温先生要回来了。她那么虔诚地赞扬她的温先生,好似温先生就是她的整个大唐。那倜傥的男子早长身而鞠,含笑递上一片爵里刺,鱼姑娘,请笑纳。
                   ……
                   从此她真的笑纳了他。
                   一如我笑纳了林廊。
                   林廊喜欢穿名牌衣物,喜欢坐我的车子,他是个虚荣的孩子,他喜欢享受一切现成的好,好衣,好食,好行,好住,好女人,好模样,所有的好,他都要。他懒,他懒得动弹,包括做爱,他也只喜欢男下女上这一种方式。
                   他说,懒散,是一种别致得风格。
                   确实,他别致得令人爱惜。
                   晚上,我在电脑前码字,林廊在巴格尼尼演奏的小提琴《浪漫曲》里,给那尾鱼换水,喂食。
                   我写字累了,轻步走了过去,从后抱住了他。我唤,林廊——
                   琴声如鬼魅。
                   他看着那鱼,他不说话。
                   林廊——
                   我娇娇地唤他,轻轻地吻他。吻他的耳垂,一点一点,他的耳垂和脖子是最敏感的地方。
                   茉莉姐,真奇怪,你看这鱼,它会随着琴声翩翩地舞呢!
                   他不接受我的挑逗,他没有情欲,此时此刻,他更关心的是那尾鱼了。
                   我放开了他,我不相信,虽然巴格尼尼的琴声一向美得带了魔鬼的气息,但也不见得能神奇至可以感化一尾无知的鱼吧?
                   琴声流畅优美,那鱼在水里摇着白得飘逸的鳍,一舒一展,一摇一摆,正随着乐点,一类美女在献舞技。
                   它舞姿优美。
                   噢。我看得拍起掌来,林廊,我曾读过一篇关于巴格尼尼的文章,说他演奏的一段小提琴,性感到很多男人们听了,那活儿直接就挺起来了,当时还不相信,现在看来,所言非虚。
                   林廊置若罔闻。
                   我转身抱住了他,咬了一下他的耳垂。他长得高,我的舌刚可凑到他那里。我说,林廊,我吃醋了!
                   吃谁的醋?他吃了痛,不再呆看那鱼,一把把我揽进他的怀里。
                   我笑指着鱼缸,这鱼。
                   他看了我一眼,什么也不说,一边拥着我,一边拿起鱼缸,朝洗手间走去。
                   林廊,你要干什么?
                   他一脚踢开洗手间的门,三脚两步,就把鱼缸里的水猛地朝马桶里倒去,水流直泻,无可挽回。刹那,那尾美丽的鱼,沦落到马捅里。
                   再也不能美丽。
                   凤凰落架不若鸡。
                   不要!我忙拉住林廊的手,不让他把这尾鱼冲进下水道。这可是他带来的惟一的行李。
                   林廊,不是每一尾鱼都能跟着巴格尼尼的琴声起舞的,你要懂得珍惜。
                   林廊抱紧了我,在我耳边低语,我知道,茉莉姐。
                   我好生感激,软在他的怀里,他一向不善语言。可他的行动比得上别的男子千万个爱字呢。
                   林廊,姐姐只是开玩笑而已,你别当真,我也喜欢这尾鱼,怎么会真的醋了呢?
                   林廊一笑,转身去取东西,两个人手忙脚乱地把那鱼捞了出来,又放进了鱼缸里。
                   鱼,终究不是养在马桶里的东西。
                   经此一役,我和林廊情好如蜜。
                   那鱼也真是一奇,只要音响里放的是巴格尼尼的小提琴曲,它皆能合拍,听懂一般的,摇头摆尾,一类巴格尼尼的鱼类知己。
                   我也更喜欢它了,我喜欢一切有灵性的东西。
                   何况他是林廊带来的东西。
                   只有三样事情能让林廊提起精神,一是养鱼,二是上网,三是拍DV。网上的林廊酷得都是妹妹来泡他,不是他去泡妹妹。他拿着我的钱,买了部上好的DV机,四处拍,老农、马车,拖鼻涕的小孩子,街头的乞丐,一只飞舞的垃圾袋,他都能拍出动人的力量,绝望渗透骨子。
                   你知道,有的人,天生就拥有绝望的气质。
                   他很颓废。
                   他常常喝醉。
                   他心情好的时候,和我讲他的故事。窝在沙发里,喝着酒,一杯一杯。我从不问他的父母是谁。因问过一次,他拧着眉,闭着嘴,看着地板,什么话也不说。我不喜欢他沉默的样子,我不想给他或者自己找不快乐。
                   ——他是他自己就够了。
                   我给他讲萤火虫,讲我和他做爱的感觉,就像两只交尾的萤火虫。他笑了,抱住我,给我念儿歌:第14节:女人勾引了他
                   萤火虫,点灯笼,
                   飞到西,飞到东。
                   一闪一亮,一亮一闪,
                   好像星星落花中。
                   你们喜欢萤火虫?
                   ……
                   他说,这是他奶奶教给他的儿歌。他说,他奶奶是一位慈祥的老人。他说,他的老家有大片大片的杨梅。他说,杨梅是水果里最性感的。他说,茉莉姐,你不晓得,那将熟未熟的粉红色的杨梅,挂在树梢,看上去就像处女的乳蕾,好看之极。他说,十六七岁的时候,他嗜好成群结队地打架,也不为什么,只是想打架。有一次,他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朋友流血,大量地流血、死掉。他什么忙也帮不上,因为他的口袋里没有钱。他苦笑。他说,茉莉姐,你知道,钱很重要。他说,十五岁的那一年,他暗恋过一个女孩子,在公交车上。他本来可以骑单车上学的,但他每天都改乘公交车,为得就是去看那个女孩子。他说,至今他都记得,车窗外的光线射过玻璃,柔光散在那女孩子的脸上,毛茸茸的,那女孩子看上去天使一般不真实。他说,茉莉姐,暗恋是一种美好的感觉,可惜,现在,他再也不会暗恋了。只三年,他和女网友上床,一个又一个,暗恋的感觉再也回不来了。他说,十六岁的那年,他离家出走,遇到第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勾引了他,他就和她上床,结果刚刚一到床上,那女人就眼泪汪汪,说,你,要对我负责,我还是个处女啊!这一声";我还是处女啊";,把他吓得提着他的灯笼和裤子转身就跑了。他才十六岁,怎么对一个老处女负责?况且他也是个处男,他失身了,谁对他负责?整天的男女平等,为什么处男和处女就不能一样平等了?
                   他说得愤愤不平,我听得哈哈大笑。我轻轻捧起他的脸,我说,林廊,你放心好了,姐姐我会对你负责。
                   我不要你负责,我会自己对自己负责。
                   说着他的手就不安分起来,他的手指一直就不是个良民,他知道我在调笑他,他拦腰抱住我的身子,用他那年少的,柔软的胡子,蹭着我的脸,一点一点地往下蹭去,痒痒的。我开始迷恋他了,他的肌肤,绸缎一样的肌肤,有着年少的温柔,阳光的温柔,暖暖地将我照射。
                   迷离中,我抚摸着他的身子。
                   他低低地说,茉莉姐,我要你,我不要爱,我只是想要你。
                   我们不爱,但我们做爱。我们习惯了这样在一起。
                   渐渐地,我开车送他上学,车子老停在离他们校门口还有一段距离。他还年轻,他很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我不想让他的同学知道,是我在养着他。即若这样,他一下车,我都能从车窗里看见那些路过的同学打量他的眼光,量深测浅,各式各样。
                   直至一天,几个流里流气的男同学挡住了他,车里的我都清清楚楚地听见,那些讥讽的话:
                   林廊,你姐姐?
                   嗯。
                   林廊,你们长得怎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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