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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替欢奴-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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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晚不会来了吧。月月揉着惺忪的睡眼瞧了瞧桌面上已经燃了大半截的蜡烛,心中不禁如此想着。她怎么会这么没有记性又当着他的面这般睡过去了。月月撇撇嘴,轻叹一声,翻了个身想继续入梦。

“啪啪!”好似有人在敲打窗棱。月月懒懒地从床上撑起身体,踏上鞋子,一步一停地朝窗户挪去。

敲窗的声音非常规律,好似那人很有耐心,不想猛地敲醒月月一般。

推开窗子,一阵湿润的泥土芬芳立刻扑面袭来,月月顿时怔了一怔。她这一觉睡得真够沉了,竟然连下雨都没感觉到。

“我还以为要敲到明天早上呢。”男子好听的声音立刻压住了夜雨的动听,紧接着窗户后面探出了凤于漠噙笑的眉眼。

“你……你一直在外面淋雨?怎么不直接进来叫醒我?”瞧着凤于漠湿哒哒的锦袍,月月的心突然乱了。

“太晚了,不想一时大意毁了你的清誉。”凤于漠淡淡一笑,那笑容在烛光中特别的温暖。

清誉是什么东西?月月眨巴眨巴眼睛,一时间有些懵了。从她家毁人亡的那天开始,清誉这个词就从她的脑海里彻底地剔除了。后来进了四方楼,做了杀手,别说清誉连名誉都没有了,再后来为了复仇嫁进靖王府,从王妃到奴婢,她卑微的等在赫连狱的身边,逐渐丧失了自我的同时,又再次弄丢了自尊心。

“我答应送样东西给你赔罪的,喏,这个给你。”凤于漠手臂一展,一只象牙雕花的小盒子落进了月月的眼瞳。

呃?月月的思路突然一断,看着凤于眼中的期待,犹豫着伸出素手,接过小盒捧在掌心,微微一动,好像里面有东西沙沙作响。

“打开看看,这个可是枭禄国的特产,一粒难求。”凤于漠神采奕奕,双眸仿若星辰一样绚烂美丽。

瞿月月,你注定要辜负眼前这个男子了吧,他为你陷入太深,可是你却陷入仇恨太深了,那个伤害过你的男人就像一根刺埋进了心里,永远忘不掉,永远都会痛。

打开盒盖,里面铺了一层厚厚的雪缎,纯白上面盛了几十颗米粒,而那米粒的颜色竟然不是白的。

“是紫米,枭禄国的赤那海边有一小块神奇的湿地,这紫色的米粒就是出自那里,五年产百粒全部进贡皇室,据说百年不朽,千年尤香,驱虫抗腐最是厉害,传说枭禄历代帝王的棺椁中就藏有此物。”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听凤于漠这么一说,月月连忙合上盖子递还于他。

“就是知道它难得,所以我才想将它送给喜欢的女子,只要她想要的,我就算穷尽一生所有也要替她得到。”还要说多少情话,情话还要说得多露骨,眼前这个女子才会为他稍稍心动一下。

月月凝着眉心,怔怔地看着凤于漠。她不是顽石,就算是,在他毫不犹豫答应赫连狱为她自断右臂的时候也崩裂了。她不能接受的不是他的爱意,而是她自己的心,她错过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了,她与赫连狱之间的恩怨已经不再单纯,他伤害的不仅只是她家人,还有她的心。她在这世上可以活下去的所有理由都被他无情的践踏了。她无法再回到傲天,她是叛国贼子,她是红颜祸水,他的三道指令恨不得将她变成人人喊打的老鼠,纵然天地间仍可立足,但是却始终有一方土地让她感到卑微得窒息。

“月月,你不喜欢吗?”凤于漠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他能感觉此刻的她心事重重。

“不是,只是这样的东西我配不上,还是呈给女皇陛下吧。”月月说完,轻轻扯了一下麻木的唇角,那笑看起来好勉强。

“陛下正是知道我要将这件东西送给你,才赏了下来,君无戏言,怎么可能再收回。”

“什么?女皇陛下知道了?你说的?这可怎么办,你害死我了。”听完凤于漠的话,月月急得直跺脚,心里的愁云立刻散了一半。这个凤于漠胆子也太大了,他这样去跟女皇陛下说,不是明摆着昭告天下他对自己有情嘛,这下可好,不仅在傲天,现在连至尧她都不得不成为名副其实的祸水红颜了。

第一卷 有奴倾城 第八十九章 至尧女皇(上)

第八十九章 至尧女皇(上)

看着月月又急又气的模样,凤于漠忍不住轻轻一笑安抚道:“我只不过是送点儿东西给我心仪的女子,有这么可怕吗?”

“你是至尧的护国将军,而我只是一介民女,在你看来无关紧要,可是在有心人的眼里一定最先想到的是我勾引你,偏偏我的兄长又官拜右相,少不了要被想像成结党营私,阿谀奉承了。”真是言多必失,表完这番担忧,月月就后悔了,她一个失忆的女子怎会懂得这么多,顿时心虚不已,就连看向凤于漠的眼神都有点飘忽闪烁了。

一丝讶异悄然划过眼底,凤于漠眼珠一转,没有表露质疑,反而宽解道:“你想得太多了,只管收好就行。这可是我送你的定情信物,万不能转送他人。”

“定情信物?”月月登时傻了。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凤于漠虽然不似赫连狱那样虚情假意,但是也绝对不像慕容云海那般含蓄,这个男人对待自己认定的事情好像都是成竹在胸,真说不好哪天一冲动就请个旨,赐个婚,将她娶进门了。现在的她可是至尧右相的妹妹啊,虽说自己总以民女自居,搪塞推诿,但是迟早她的身份要公布天下,到时候只怕她的兄长都会在背后推她一把……

心中一个战栗,月月不由自主地咬痛了自己的嘴唇,看着凤于漠的身影轻飘飘地逍遥进夜色中,月月的头疼得直想往窗户上撞。

又过了几天,月月发现日常服侍的宫女并没有什么异样的神色,那颗忐忑的心这才稳稳的落了地。她哪里知道皇宫里的人都是随身戴了好几副面具的,就算头上的青天立时在眼前塌下来,也不会有一个人露出什么不该有的神情。

这一天,月月独自在院中发呆,她端着茶碗,数着凋零而下的枯叶正暗自惆怅着呢,突然一队禁军闯进了淳熙阁,紧接着一声嗲腔从队伍的深处徐徐传来:“女皇陛下恩宣民女瞿月月勤政殿面圣!”

吓!这么快就来了?!月月倏地放下茶碗,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刚迈了两步突然若有所思的滞在了原地。她是去见驾啊,是不是应该换件衣服,这一身太随便了,别被女皇挑了理去。想到这儿,回身就往房间走。

她这一转身把前来宣旨的内侍公公唬了一跳,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大体,摇着手里的圣旨,一边追着月月跑,一边气喘吁吁地喊道:“你要去哪儿啊?还不赶紧随奴婢觐见去,别让陛下等着啦。”

“我去换件衣服……”月月收出脚步,转回身,看着躬着腰喘得脸色通红的内侍说道,一面说一面垂眸瞧了瞧自己这一身素得不能再素的打扮。

“这都要见驾了,怎么还是我啊我的没有规矩。别换了,就这身吧,素是素点儿,倒也算干净,快走吧。”内侍公公眼角一压,飞快地打量了一番月月。还真是名不虚传果然美得逼人,那皮肤半点瑕疵都没有,那身段巧比玲珑还要多出几分,一颦一笑,一嗔一恼,尽是风情妩媚,这要是再打扮上,只怕天下的男人没几个能站得住的了。

月月抿着唇点点头,就这样垂着脸跟在内侍的身后登上了停在院门口的软轿。民女见驾坐轿子恐怕她是至尧头一个了。

唯恐折损了兄长与凤于漠的威仪,月月不敢盲目乱动,只能任凭小轿一路轻晃,七拐八拐的终于捱到了勤政殿。

下了轿子,月月婷婷立在殿外,内侍未动,她也不敢动。这时,远远睨见两名宫娥从侧门摇曳而出,一步一小心的奔着自己走来,脸上似有笑容却淡的让人无法确定。

“月月姑娘,请随奴婢去摘星楼觐见陛下。”两位宫娥一左一右竟然搀扶起月月的手臂。

“烦劳二位姐姐了。”到了这里只能客随主便,月月没有推脱,随着两名宫娥的脚步挪向了勤政殿的侧门。

这样贴心的迎接一定是凤于漠安排的。月月心中一暖,不由得眼眶温热了起来。这上天也是奇怪,狠心地拆散了她的家,亡了她的双亲,却又在冥冥中安排了慕容云海与凤于漠来到她身边,一样的关切,一样的宠溺,就像潮水一般不停的侵蚀着她冰冷的心墙。

月月无暇去欣赏那些个画栋雕梁,金碧辉煌。满脑子都是一会儿见到女皇该如何应对,就这样,每经过一层门禁,她的心就悬高一点。

穿过勤政殿,眼前的景象突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那些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死寂与肃穆顿时烟消云散了。迎面扑来的是怡人的花香,脚旁是蜿蜒的人造溪流,一座二层小楼矗立在院落中央,红枫为墙,绿竹为瓦,玛瑙砌就栏杆,宝玉妆成栋梁,虽然奢华却不庸俗。

一位服侍在楼外的公公眼瞧着月月在楼前停下,拂尘一摇,嗲着嗓子唱道:“女皇陛下有旨,宣民女瞿月月登楼觐见!”

深吸一口气,月月独自一人迈进了摘星楼。眼光不敢乱扫,月月微低着头寻到楼梯,轻提群围,一步一步上得小心翼翼,蹑手蹑脚。一共二十级台阶,她却感觉走了很久。

登上二楼,月月在宫娥的指引下来到女皇座前。

“民女瞿月月参见女皇陛下!”眼角余光有意识地扫到一抹明黄色的衣角,月月立刻盈身跪倒。

“抬起头让朕看看。”声音不似记忆中的娇滴妩媚,但也算不上冰冷生硬。

月月缓缓的抬起头,只见沉香木雕的躺椅上,斜靠着一名雍容华贵的女子,眉如弯月,眸比秋水,唇似樱红,肤若凝脂,宫髻华服,神态淡然。

“果真姿色非凡,难怪凤将军会如此上心了。”女子轻轻一笑,唇角隐隐漾出两处浅浅的梨涡,顿时旋落了一地醉人的芳华。

这位女皇好年轻啊,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相貌温婉,端庄典雅,只是眉宇间似乎凝了几分淡淡地哀愁,却也丝毫无损她的美丽高贵。

“凤将军特意嘱咐,你身上有伤不宜跪得太久,平身吧。来人,赐座。”女子慵懒的吩咐一声,便有宫娥抬了椅子轻放在月月的身侧。

“谢女皇陛下!”月月颌首盈盈一拜,起身落座。

接下来是要问话了吧,问话就问话,为什么要弄得如此神秘呢?月月感觉房间里的几名宫娥悄悄地退了出去,不由得心中犯起嘀咕。

第一卷 有奴倾城 第九十章 至尧女皇(下)

第九十章 至尧女皇(下)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月月隐隐可以听到女皇愈见沉重的呼吸声,那一呼一吸中似乎想要极力压抑着什么,所以才迟迟没有问话。

这样熬着太辛苦了,月月一动不动地,直直地坐在椅子上,连靠背都不敢碰,脖子已经酸痛到麻木,最要命的是前面有两道灼热的目光正死死地钉在她的脸颊上,那名温柔的女子在宫娥离开的一瞬间竟突然凛冽了起来。

她是哪里招惹到至尧女皇了吗?月月翻腾起脑海里的记忆,却怎么也翻不到她与女皇产生过任何冲突,此时此刻她们应该是第一次面对面地坐在一起吧,床下偷听没有被发现吧……

越想心越乱,月月忍不住蹙起了眉头,紧张的心情凭空多了些许担虑。

一直沉默下去也不是办法。随着一声悠长的叹息,女皇终于开口说话了:“眹知道凤将军与你之间一定经历过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否则像他那样清冷的男子是不会随便为谁动心的。至于经历过什么朕不想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只希望你能恪守本分,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千万不要做出对凤将军,对右相。甚至对至尧不利的事情。”

是警告还是命令?月月一时间懵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搞不清楚自己在这里算是什么,是傲天的百姓还是至尧的子民?

“解释得太多你也未必会清楚,你只要记住朕与凤将军以及右相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皆昌,一辱皆损,你是右相的亲妹妹,自然不会做出妨害他前途的事情,朕不指望你能从中起到什么作用,只希望你能安安静静的,过好你以后的日子,只要右相在,至尧总会有你的一方庇佑。”女子漫不经心地说着,好像她说的事情就如清风过柳那样的简单。

“她是让我离凤于漠远点儿吗?是怕有一天我的思想会左右她至尧战神的判断吗?难不成她在怀疑我是赫连狱安排过来的奸细?”月月似懂非懂地在心里反复琢磨着女皇的一席话,总感觉那话中的含义远不只这些。

“下个月初十就至尧国的国典大礼,也是朕与凤将军以及右相在今年要共同面对的一个难关,倘若能平安渡过,至少可以安宁到年底,否则造成的动荡将会不堪设想。”明明说的是难关,但是女子却突然笑了起来,那浅浅的笑窝登时盛满了浓浓的苦涩。

她所谓的难关只怕就是玉玺不得吧。月月面无表情地瞧着噙在女皇唇角的苦笑,心底是一片清亮。没有人知道那块紫鱼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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