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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替欢奴-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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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所谓的难关只怕就是玉玺不得吧。月月面无表情地瞧着噙在女皇唇角的苦笑,心底是一片清亮。没有人知道那块紫鱼玉玺此刻就压在她的舌根底下,除了那个卑劣的男人。

“民女虽然愚钝,但是陛下的吩咐一定会小心恪守,不敢有违。”月月起身拜倒,轻轻一个叩首算是允下了。她原本也没对凤于漠抱有什么幻想,这样倒也好。有人帮她断了所有的念想。

“这是朕与你私下的协定,不可让第三人知道,尤其是凤将军。”最后三个字讲得好无奈,女子说完自己忍不住摇头苦笑,越是该放下的越是在心间不断萦绕,他于她来说究竟还是重到连提及都要心痛了。

“民女遵旨。”月月俯身一拜,眼中的神色已经不像刚才那样迷茫了,一丝狡黠似曾来过,就在女皇提及难关的一刹那。机会来的措手不及,她要回去好好想想。

带着满腹心事月月踱出了摘星楼,目光低低地落在身前的地面,脚步间微现的疲倦却落入了候在不远处男子的眼中。

“怎么这么久?累了吧。”凤于漠快走几步停在月月的对面,只见迎头而来的女子毫无察觉的继续向前,担心她猛然撞上自己,吓一跳,于是趁着还有两步之遥的时候轻声询问道。

“呃?你怎么来了?”月月怔在原地,抬起的脚只落了半步。

瞧着她迅速忽闪的眼睫,凤于漠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轻轻说道:“我放心不下你。”

“女皇又不吃人,你紧张什么?再说,你都替我打点好了……”月月的声音越来越低。头也不经意的垂了下去,闪烁的眼光在对面男子的身上始终寻不到停留之处。

“第一次见驾,怕你吃亏,三天前我就跟勤政殿的各位执事打好招呼了。怎么样,没有人难为你吧,那个宣旨的赵福敬是出了名的欺生,他没敢向你索赏吧。”凤于漠上前扶住月月的手臂,傍在她的耳边低声问道。

月月摇摇头,心底莫名的涌起一阵甜蜜,紧接着又是一阵苦涩。

两个人一边轻轻耳语,一边缓缓地朝门口行走,看上去恍如神仙眷侣般的和谐美好。

“呃,女皇陛下她也没有……”

“没有,只是些稀松平常的问话,再着就是叮嘱我注意身体……”

“哦,这样就好。”凤于漠笑眼温柔,但是心里却不似眼中那样轻柔,女皇陛下是什么人他比月月清楚,女皇陛下传唤月月为了什么事,他也能猜到八九,他知道月月会因为他受点点委屈,所以义无反顾的来了。

哗啦!瓷器摔碎的声音骤然从摘星楼内传出,那刺耳的忿恨滞住了男子离去的脚步,却无法再唤回他的心了。

“我们回去吧。”停滞的脚步再次抬起,凤于漠揽过月月的肩,坚定的走过了第一层门禁。她是王,他是臣,曾有的过去无非就是权谋交易,实在与感情无关。富贵荣华都是假,沧海一梦雪无涯。他不曾真心付出所以即便有伤害他也只能报以无奈,这就是想要立足在朝堂之上的宿命,越是想站得高,越是能承受更多的孤独。

他的声音那么轻,那么平静,但是落入月月的耳朵里,却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残忍。现在,她终于知道女皇对她说的那番话究竟是为了什么了。

她的沉默让凤于漠突然不安起来,连扶着她的手臂都仿佛失去了力气,在她面前,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不堪。

“怎么说你才能明白呢,算是各取所需的敷衍,或者是彼此利用,再或者是她投入的太深,而我又太清醒,没有什么,我与她真的没有什么,也不可能有什么,月月,你能相信我吗?”凤于漠抢在月月身前,扶住月月的双肩,用炽烈的眼神极力的掩盖着那些看似苍白无力的解释。他从来没觉得自己那样做是错的,可是现在,在月月的面前他第一次尝到了后悔的滋味儿。

“你不需要跟我解释什么,你的过去我没有必要知道,更没有资格怀疑。”月月忽然笑了,笑容里没有一丝杂质,眼神平静的好像一池清潭。

心里猛然一阵抽痛,凤于漠黯淡下眸光,安静地回到月月身旁。她忘记了以前的事情,忘记了他们经历的一切,本以为重新开始会很容易。偏偏没想到剖开心扉被拒绝的时候会这般的痛。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月月在心里狠狠地道着歉,眼中却依然沉静。她不可以太贪心,太奢望,眼前的男子不可能属于某一个人,尤其是她这样的人,她的心底压着深深的恨,她的背上负着罪人的名号,即使在至尧没有人敢指责她,但是她知道也没有人会希望她站在凤于漠的身边。他是神,而自己则是罪孽的化身。

淳熙阁,这处远离任何主殿的小小院落,她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要被安排住在这里,因为在这里住过的女子都注定得不到想要的爱情。

天色渐次黯淡下来,月月点亮烛光,趴在桌案上,对着那一块小小的玉玺发起呆来。

什么是紫鱼泣血呢?手指轻轻拨弄起玉玺,月月一瞬不瞬地细看着它的每一面。

这块玉石的质地并不名贵,上面的紫色宝石也谈不上世间罕有,只是那微雕费些时日罢了,实在看不出哪里特别,哪里又能与泣血两个字关联上。估计要想弄清楚怎么回事只能找一个熟知至尧皇室的人问问了。

凤于漠一定知道,但是如果自己去问的话,岂不成了此地无银了。轻叹一声,月月只好暂且压下好奇心。离什么国礼大典还有半个月,时间不多了,她必须要尽快做出决定,把握住最好的时机,谋得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秋风无情,叶自飘零,北地的秋天愈近尾声了。

月月披上狐裘对着铜镜比量起身姿。这还是她头一次穿这种东西御寒,没有想像的那么厚重,但是却温暖无比,只穿了片刻,脖颈间就已然渗出了些微的细汗。

“姑娘,右相大人到了。”宫女的声音好似风打铜铃,悠悠地传进了内室。

“知道了。”月月心中一动,慢慢解下狐裘。她昏迷的时候瞿瑞谦几乎每日必来。可是自从她彻底苏醒之后,今天还是兄长头一回来到淳熙阁。

说不想念是假的,同胞血脉,手足兄妹,就算他曾经对月月隐瞒了身份,但是骨血是改变不了的,亲情是割舍不掉的,即使有再多的委屈埋怨,亲人的一句话语,一个眼神,甚至是一丝熟悉的味道,也会将心填的满满的,什么都不想去计较了。

第一卷 有奴倾城 第九十一章 兄妹相认

第九十一章 兄妹相认

当月月抬起头看清瞿瑞谦的时候。一颗平静的心突然狂跳了起来。还是那双深邃清冷的眼眸,还是那副有恃无恐的神情,只是面纱褪去,容貌明朗,年少轻狂早已化为了今日的成熟老练,眉目中的傲然也渐渐被寂寞取代,但是无法改变的是那轮廓,那气质,那相似的面容,那同样的血液。

“月月。”一声淡淡的呼唤就像一颗石子砸在了平静的湖面,顿时激起眼底无数的涟漪。

认还是不认?月月的内心在痛苦的挣扎着。她以为此生再也无缘相见的亲人此刻就在她的对面,只有三步,只要向前走三步,从此以后,她就不再是孤单一个人了。

“月月……”瞿瑞谦朝着月月的方向缓缓地展开双臂,这个少女就是他苦苦找了五年的妹妹,那柳叶眉,那秋水眸,那秀挺小巧的鼻子,那如玫瑰花瓣一般柔美的红唇……她的美丽简直与娘亲一模一样。

千万不要再喊她的名字了。眼前男子的轮廓渐渐模糊,月月努力的张大眼眸。不想让眼泪这么轻易的就冲刷掉她好不容易维系的简单局面。

“真的不记得了?怎么可以不记得了呢。小时候,我们一起躺在屋顶上看天,一起爬到树上去数星星;我溜出去玩儿迷了路,被爹抓回府跪了一夜,你偷偷给我送吃的结果受到牵连;我背着娘习武不小心割伤了手臂,你心疼的哭了好几天,后来虽然好了,但是却留下了一条好长的疤……”说着瞿瑞谦挽起衣袖,那结实的左臂上赫然横了一道浅黄色的疤痕。

月月怎么会不记得,是她淘气碰翻了兵器架,那柄长刀才会劈进哥哥的左臂,她还记得鲜血登时泉涌而出,师傅抱起哥哥就跃出了院墙,她好害怕,以为哥哥会死,偏偏这件事不能说给娘亲听,更不能在家里提,只好埋在心底,茶饭不思的一直哭到哥哥活生生地站到眼前。

“月月,你怎么了?”看着对面的女子突然泪流满面,瞿瑞谦心中一紧,轻声问道。

他的声音确实很轻柔,丝毫不带一点杀气,可是落入耳中,却怎么听怎么令人心中隐隐发寒。

“哥哥……”月月的声音几不可闻。但是这声哽咽的呼唤还是准确的落进了瞿瑞谦的心中,那颗阴沉压抑的心就这样一下子复苏了。

此时,任何话语都显得太过虚伪。只要真切的感受到彼此的温度与呼吸,那过去的五年就没有白白的孤独,无论是怎么生存下来的都应该没有埋怨,都应该感激上苍,让他们在有生之年还可以团聚。

“太好了,你终于想起来了,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话,我该早点过来,不该害怕面对你,不该担心你会责怪我,那样我们就可以早点相认,早点团聚……”这五年他学会了如何阴险,学会了不择手段,学会了在冷箭中生存,学会了在尔虞我诈中周旋。他的心在百转千回下千锤百炼,他自认为早已坚硬如铁、冷若寒冰,但是搂着怀中的女子,他竟然安静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地那么清晰,那么鲜活。

“我从来都不曾忘记过。哥哥,错的不是你。是我,是我先忘记了爹娘的仇恨,是我轻易的放弃了复仇,是我无知,被赫连狱利用都不曾察觉,差点拖累到你,对不起,对不起……”这一个月她回想了好多,赫连狱应该早就知道瞿瑞谦就是至尧的右相,所以他深信自己会拼死保护铁焰,于是才会有铁焰将她偷偷带出城,带进瞿瑞谦的包围,然后假装伤重不起,不能活动,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她趁机窃得了玉玺,然后安然的待在至尧军营里伺机潜回乌图木格……

听到月月戚戚的哭泣,瞿瑞谦顿时心疼不已,他紧紧了环在月月身上的手臂,轻声安抚道:“不是你的错,是我没保护好你。在赫连狱把你送到我身旁的时候,我就该与你相认,然后把你好好的看在身边,那样你就不会涉险,不会受伤。月月,那一箭不仅差点儿要了你的命,也几乎要了我的命啊。”

泪水再次宣泄,月月在瞿瑞谦的怀里拼命的摇着头。若不是有绳索拦力,只怕她早被一箭穿心射死在城楼之上了。现在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恍若隔世一般。

“好月月,你我兄妹时隔五年再次相见是件高兴的事啊,快别哭了,跟哥哥说说这五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为何会嫁进靖王府,做了赫连狱的……为什么来到墨云海,又怎么遇见的凤于漠,你与他们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瞿瑞谦从怀中抹出一方白帕,一边帮月月轻轻地拭掉脸颊上的泪水,一边扶着月月坐在椅子上,而他就半蹲在月月的腿前,用尽量温柔的声音,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月月抽抽鼻子,哽咽着讲述起自己的遭遇,从被慕容云海救起讲到进入风吹别调学习,又从假扮舞红妆代嫁王府讲到行刺失败委屈就全,一件一件从心底捞起的往事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样。

“赫连狱这个卑鄙小人,堂堂王爷竟然欺负一名女子!”当听到赫连狱竟然给受伤的月月带上脚链的时候,瞿瑞谦眉头一紧,忿忿地骂道。

“只要能为爹娘报仇,那点儿苦又算什么,可是现在回头想想,我的那些苦都白受了。”月月忽然叹了一口。心底暗暗地责怪自己为什么如此轻易的就被赫连狱蒙蔽了。

“赫连狱太狡诈了,他利用你的善良,一点一点的卸下你对他的防备,想当年他也是这样骗得爹的信任,然后在我们没有防备的时候从背后狠狠地捅了一刀,害得你我家破人亡,天涯相隔。”瞿瑞谦冷漠的几句话就像暴风骤雨般地袭在月月身上。

“哥哥,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爹爹到底有没有犯下叛国大罪?”月月突然激动起来,拉着瞿瑞谦的衣袖,含泪问道。

“是赫连狱跟你说的吗?他这是恶人先告状。爹镇守北疆十载,一心为国。战功赫赫,还曾因为救驾有功被御封为北定将军,怎么可能是叛国贼子?赫连狱之所以如此强加罪名,无非就是为了大位之争,他是二皇子,论辈分那位置不可能是他的,于是他就私下笼络重臣,爹自然在他想拉拢的名单之中。他想尽办法接近爹,笼络爹,投其所好,可是万没想到爹为人正派,不惧权势,断然拒绝了他的要求,于是他便恼羞成怒,捏造证据,一旨送到天子面前,请了个叛国大罪,不仅要了爹的性命还毁了爹的一世清白,他简直就是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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