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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步步杀机之浴火凰后-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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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让她进来。”

端坐在案,慕容元策看着弄痕及不对劲的走进来,一下子跪在他的跟前,声音都有些哽咽,“奴婢弄痕参见皇上,求皇上救救夕妃娘娘!”说着,竟然落下泪来。

慕容元策咻然起身,“发生何事?”

“娘娘中毒了,求皇上赐予天山雪莲,救娘娘一命。否则,娘娘就会……”弄痕狠狠磕了个头,“如今除了天山雪莲,已经回天乏术。”

窦辞年低头呢喃,“天山雪莲?”不由的抬眼去看慕容元策焦急中透着犹豫的表情,顿了顿才上去道,“皇上,这天山雪莲只有一朵,还是先帝送与先皇后,先皇后临死前才转赠于您作个念想的。奴才怕……”

“带上天山雪莲,起驾云藻宫。”不由分说,慕容元策大步朝外走去。

弄痕一抹脸上的泪痕,冷冷跟在慕容元策身后。其实,如果慕容元策方才拒绝,她就会出手。挟天子以求解药!不过,她没有想到,慕容元策竟然会开口答应,连语气都异常坚定。只是一瞬间,她对慕容元策的想法有些改观。

在云藻宫门前下了轿辇,慕容元策几乎是用小跑的速度,三步并作两步行至若倾城床前。只一眼床榻上生死一线的女子,他的心就跟着揪起来,生疼生疼,一直痛到了骨子里。手一挥,江泰安随即上前为若倾城诊脉。

蓦然,江泰安忽然诚惶诚恐的跪在慕容元策跟前,身子有些微颤,“皇上请节哀,夕妃娘娘殁了。”

“你说什么?”慕容元策怒声嘶吼。但无论是若倾城的呼吸、脉搏乃至心跳,悉数停止,就连原本温暖的身体都接近冰冷。唯一不变的是,肤质依旧柔软如生。一把将若倾城抱在怀里,慕容元策顷刻间泪如雨下,“不!不可以死!没有朕的允许,你怎么可以死!怎么可以!朕不准你死!朕不准!”

“她没有死!”寂寥冲出人群,扑通跪在床前,神色慌张至极,“皇上,娘娘只是中毒太深,所以处于假死状态,现在救她尚有一线生机。”

“如何救?”慕容元策一惊。

“只要喂娘娘服食天山雪莲即可!”寂寥翘首企盼。

“荒谬,娘娘如今脉搏气息全无,即便是假死,也绝难吞服天山雪莲。何况雪莲此物必得生鲜服食,需得在口中咀嚼才可发挥药效。”江泰安理直气壮。

所有人都缄口不语,所有人都在等皇帝的答案,所有人都暗自猜测夕妃的结局。

沉静了很久的房间,终于听见慕容元策冰冷无温的声音,“把雪莲给朕!你们都出去!”

“皇上三思!”窦辞年一下子跪在地上,整个人慌乱无比。

“滚!”慕容元策低吼。

弄痕没有说话,一直都没有。静静的随着众人退出去,寂寥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弄痕一把按住手腕。迎上弄痕摇头而轻叹的神情,寂寥的心颤了颤,眸色瞬间暗淡无光,仿佛失去了毕生最重要的东西。

垂着眼帘,寂寥黯然神伤,失魂落魄的站在回廊里,一动不动,好似泥塑木雕。

房间里静的吓人,慕容元策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呼吸。那一刻,他如此渴望听见她的声音,哪怕只是低柔的呼唤,亦是满足。

略带粗糙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若倾城姣好的面颊,慕容元策笑得让人心颤,笑得令人心酸。冰冷的温度,找不到活着的气息,慕容元策陡然觉得心痛得无以复加,坚毅如他,冷漠如他,此刻却掉下无声的泪。

“莫怕,朕不会教你死的。绝对不会。”慕容元策打开手中的锦盒匣子,朦胧青烟幽然腾起,一朵洁白的雪莲静静的在盒子里绽放华光。手心一捏,雪莲在掌心被揉搓成一团,全部塞进了慕容元策的嘴里。

细致嚼着饱满的花瓣,清凉的汁液在嘴里流淌,慕容元策低头吻上她冰冷的唇,以舌尖挑开她的薄唇贝齿。雪莲的汁液悄无声息的滑入若倾城的喉间,一点一滴的没入她的身体,带着他的气息,与她的性命融为一体。

灼热的泪滴落她的脸颊,他深情忘我的吻着逐渐回温的女子,仿佛要将自己刻入她的生命,刻入她的灵魂深处。体内开始躁动,仿佛有蚂蚁在噬咬他的心肺,血液不断沸腾,他知道,自己中毒了!

可是,他无悔!永世无悔!

视线中,模糊的容脸,缓缓扬起的睫羽,终于,他又能看到璀璨明眸。

若倾城睁开眼,却只看见慕容元策痴迷恍惚的眼睛,如狼似夜的眸子,此刻正逐渐涣散成满天星辰。他的唇,紧紧贴着她的嘴,一股清凉的汁液一点点滑入喉间,她忽然明白了什么。原是他,赋予了她重生的机会。

松开她的唇,慕容元策笑得清冽,带着刺骨的灰暗,“真好,又能看见你的目光,落在朕的身上。朕,值得……”

还来不及惊叫,慕容元策的头骤然沉沉垂下,就搭在她的枕边,贴在她的胸口。心,忘了跳动,一瞬间,她泪如雨下。干涩的唇无力的张了张,熟悉的名字卡在喉间,硬是吐不出来。只能用颤抖的胳膊,死死抱住倒卧在她身上的男人,化作无声的呐喊奔腾于胸腔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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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爱?相伤?相杀?

还来不及惊叫,慕容元策的头骤然沉沉垂下,就搭在她的枕边,贴在她的胸口。心,忘了跳动,一瞬间,她泪如雨下。干涩的唇无力的张了张,熟悉的名字卡在喉间,硬是吐不出来。只能用颤抖的胳膊,死死抱住倒卧在她身上的男人,化作无声的呐喊奔腾于胸腔之内。

呜咽的哭泣,若倾城发出微弱的呼喊。

弄痕带头冲进来,却只见到深情相拥的两个人。那一刻,弄痕明白,慕容元策是拿自己的命去换若倾城的命。低头干笑了一声,弄痕伸手制住慕容元策的穴道,“皇上中毒不深,尚可挽救。”陡然将自己的内力输入慕容元策的体内,硬生生将他吸入的毒,逼出体外。

所幸慕容元策的毒十分少量,弄痕救得及时,总算救了慕容元策一命。

江泰安随即下针,封住慕容元策的命门,写下药方为慕容元策排毒。如此这般,慕容元策才算转危为安,但也去了半条命。这样的情况,只能先抬回春风殿再做处置!

慕容元策被送走的时候,若倾城撑着几度虚弱的身子,死死靠在床柱上,泪流满面。

“他是在跟你换命。”弄痕扭头看她。

“我宁愿他恨我,杀我,也不愿他这般对我。”若倾城紧闭双目,泣泪两行。

“谁都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爱你。不是宠,不是纵,是用命与你相爱。”弄痕鲜少有这样动*情的时候,她是真的被慕容元策震撼了。也是第一次,弄痕相信世间真的有爱情的存在。从前,她不信。

若倾城掩着面,低低的哭着,“是他先背弃的诺言,是他杀了原先的若倾城,难道他以为这么做就能恕罪吗?不可能,不可能!我不会原谅,更不会心软!我是独孤辰夕,不是若倾城!不是不是!永远都不会是若倾城!”

弄痕望着她,心里隐隐的疼,“何必呢?何必自欺欺人?!”

为何相爱必得相伤?相伤注定相杀?

到底是谁给谁安排的战局,又是谁的防备截断了谁的后路?这场没有输赢的棋局,会有怎样的进退?

若倾城骤然抬头,“弄痕,他会不会死?”

“你既不爱,又何必执着他的生死?”弄痕淡淡的开口。

清泪滑落,若倾城泣不成声,“他会死吗?”

弄痕摇头,“他不会死,但如果你继续恨下去,他的心会死。就像当初的你,逐渐的忘记了跳动,濒临死亡。”

若倾城缩在床角,抱膝哭泣,双肩抽动,嘤嘤的啜泣带着压抑的哽咽。弄痕忍不住也跟着难过,却无法陪她流泪。她到底成不了弄凉,不会陪着若倾城一起哭,一起笑。心里空荡荡的,弄痕忽然想起了千燎眼底的哀伤,不由的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不,她不该动*情!

绝对不许!

大步走出房间,弄痕捂着狂乱的胸口,止不住大口喘息。即便如此,也无法平息心中缠绕不去的情愫。那是根,会与气息同在。

寂寥缓缓走来,“倾城还好吗?”

弄痕望着他,幽然一声轻叹。

“怎么,她不好?”寂寥慌了神。

“不,她没事了。”弄痕看着寂寥,觉得有些可怜,更多的是悲凉,“你为她成了如今的模样,值得吗?”

“值得。”寂寥肯定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

顿了顿,弄痕抬眼去望明月,“即便是天上的月亮,每逢十五还能圆一回,可是你们再也没有机会。”

“那又如何,只要能陪着她,看着她笑,我便安然。”寂寥轻轻笑着,眼底有些疼痛,“如今,我能毫无顾忌的留在她身边,已经死而无憾。”

低眉嗤冷几声,弄痕笑得有些干涩,“自古情痴不乏,你也算一个。”语罢,大步朝外头走去。

“你去哪?”寂寥站在她身后。

“去找毒源。”弄痕抬头,眸色如霜,敛去了所有表情。

寂寥一顿,“你知道毒源在何处吗?”

“无外乎两个地方。我一处一处的找,还怕找不到吗?”弄痕纵身一跃,登时消失在沉沉夜幕之中。身形矫健,速度之快,快若闪电。

弄痕第一个要去的地方,自然就是承欢宫。若倾城中毒,她头一个怀疑的就是兰姬。要知道,兰姬是最有可能接触如此烈性的毒药,而且兰姬视若倾城为死敌,更欲除之而后快。无论是能力还是动机,兰姬都是首当其冲的下毒嫌疑人!

借着夜色,弄痕摸进兰姬的寝殿。脚步轻盈,没有一丝声音响动。兰姬还在沐浴,屏风后隐约可见热气腾腾的水汽,以及洗澡时发出的滴水之音。

在床榻上迅速翻找一遍,弄痕确定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在加水的宫婢进来前,弄痕翻身出窗,几个落点便消失无踪。

屏风后,兰姬呼啦起身,眸色锐利无温。冷冷的笑靥在脸上绽开了花,仿佛罂粟般的美丽,让人痴迷其中难以自拔。

弄痕,本宫早就猜到你会有此一举,可惜啊可惜,下毒的不是本宫。本宫太清楚你的为人,又怎会以身犯险?能够借刀杀人,本宫何乐不为!

花未眠,只好委屈你,做本宫的替死鬼!来日殒命黄泉,本宫定会与你多烧写冥钱,教你一路好走。

安然坐回浴桶,兰姬依旧是美丽尊贵的兰贵妃,傲然绝世。

如兰姬预料,弄痕在花未眠的枕头底下,发现了装有剧毒的瓷瓶。弄痕不是个冲动的人,只拿了瓷瓶,没有惊动花未眠分毫。

有了这个证据,花未眠必死无疑。

回到云藻宫,弄痕正欲将瓷瓶交付若倾城,却听得寂寥慌慌张张的从寝殿跑出来,低低的嘶吼,“糟了,倾城不见了!”

娇眉陡然蹙起,弄痕面色无温,“可有什么人来过?”

寂寥摇头,“没有。”

大步走进寝殿,弄痕扫一眼周边的环境,蹙紧的眉头微微展开,“放心吧,她不会有事。”

“为何?”寂寥不是不信,而是但凡若倾城之事,他必得小心谨慎。

“房内没有挣扎的痕迹,倾城是自己走出去的。”一摸床榻,弄痕坐在床沿,“床上尚有余温,说明她刚走没多久。外衣还在,想必她走得很急。能让她如此焦急的,只有一件事,只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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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副其实的春风殿

“房内没有挣扎的痕迹,倾城是自己走出去的。”一摸床榻,弄痕坐在床沿,“床上尚有余温,说明她刚走没多久。外衣还在,想必她走得很急。能让她如此焦急的,只有一件事,只有一个人。”

寂寥笑得令人心酸,眼睛却绽放着些许安慰的光彩,“到底,她还是会心软。”

弄痕看了他一眼,“再坚强,不过是拿伪装当借口。不过,这样的她,才算活着像个人。”

半低着头,寂寥没说话,只是幽然离去。弄痕望着他孤寂的背影,有些秋日的凋零与萧瑟,让人不忍。

转身,弄痕坚毅的朝春风殿方向走去。

尊贵的王,静静安卧于榻。容色微白,隐约可见中毒后的憔损,尤其是泛白的指尖,透着沁骨的冰冷。原本,他可以不用躺在这里;原本,她会死得悄无声息。是他,让一切都逆转,她活了,他却躺下了。

赤着脚,一路飞奔到此处,熟悉而恐惧的感觉迎面袭来,时时刻刻扣动她的心弦。不是说好了,要学会忘记前尘?不是说好了,要学会恨一个人吗?可是,为何面对他时,她总会难以自抑。原来恨一个人,如此不易。

脚步轻盈的落在慕容元策床前,若倾城的气息有些急促,原本毫无血色的脸此刻浮起两颊的绯红。直勾勾的注视床榻上的男子,眼底瞬间泛出模糊的迷离。羽睫止不住颤了一下,若倾城的泪突然滚落下来,笔直落在寂静的殿内,发出吧嗒吧嗒是声音,一直震撼了内心深处。他是为了她,才变成这样。

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恨你,却要为你掉眼泪?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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