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天下-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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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福又好奇了,宫里的事情他怎么知道的?一定是余三胜!看了他们师兄师弟,果然还是在暗中勾勾搭搭啊。
不过瑞安到底是个什么下场呢?
可这个话题祝四霖却不肯再接下去了,只让车夫去了北市,等到车子停下。念福从车窗里抬头一瞧。
咦?师父怎么带她来了祝家食铺?
时间还早。不到午饭的时候,可祝家食铺简陋的大棚前,已经挤满了人。
“我只要一份米饭,五文钱的串串。可以吗?”
“可以!”
“一份叉烧饭,再加两个串串可以吗?”
“可以!”
“一份梅菜烧肉饭,再要一个你们的卤菜拼盘,再来二十文钱的串串。”
“这位大哥,我家的饭份量很足的,你要这么多万一吃不完就浪费了。不如先来一份饭,半份卤菜,两个串串尝尝鲜。等吃完了不够再加,行吗?”
“好啊。谢谢你。”
……
这还是念福头一次站在外头打量自家的生意。怎么说呢,挺满足,也挺骄傲的。不管客人点了多少钱的饭菜,食铺的伙计都一样的热情待客,甚至还会主动为客人着想。
这些伙计们。无论是家里的下人,还是罗长那些孩子,其实念福并没有答应过要给他们多少好处,可大家都自发的卖力为她吆喝着,把这份生意当成自己家一样尽心尽力。这真是……
“看什么呢?我让你注意这个!”正当念福感动的情绪刚刚酝酿出来的时候,被人毫不留情的打断了。
祝四霖紧盯着里面每一份菜的形状样式,目光里有些羡慕,也有点妒忌,“哼,不就是刀工好吗?有什么了不起?只要肯练,我们也能赶上来。”
啥意思?
念福听出不对劲来了,敢情师父带她来,并不是为了考察她的生意状况,而是考察某人的刀工?
再看两眼,祝四霖悻悻的放下车帘,“别看了,走吧!”
这么快就走了?念福还想下去跟大家打个招呼呢。可眼下肯定是没机会了,祝四霖闭上眼也不知盘算起什么,可看那神色,绝没有好事!
念福心有戚戚的往角落里缩了缩,而在车外,有个脏兮兮的小胖妞擦着她们的车轮而过,走到了祝家食铺跟前。
摸摸咕咕叫的小肚子,小姑娘用力深吸了口气,好香啊!然后,她找个角落蹲了下来,不走了。
※
皇宫里已经乱成一团了。
郑贵妃抱着女儿的小枕头哭得死去活来,皇上高显在旁边走来走去的骂,“看吧看吧!小孩子胖一点有什么呀?可你们倒好,成天在她耳边说说说!眼下说得孩子伤心了,离家出走了,你满意了?况且,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来报朕?”
郑贵妃哭得越发伤心了,“都是臣妾,是臣妾的错!我昨儿先听说寿宁不见了,还以为她只是一时的孩子气躲起来了,就让宫人们先去找找再说。可后来天黑了也没找着,才觉得害怕,可那时想回禀皇上,皇上却召了平国公入宫……臣妾,臣妾不敢来说呀!”
高显气得又要发脾气了,此时太后却是闻讯跟皇后一起赶过来了,“这是怎么了?寿宁怎么好端端的就不见了?”
待把事情又说了一遍,太后也是又急又气,骂了郑贵妃几句,又问,“那有没有着人往假山洞里,水池子里找过?孩子……”会不会是出意外了?
郑贵妃最怕这种可能,哭得更厉害了。
此时,有太监捧着一套小孩宫装匆匆赶来,“启禀皇上,这套衣裳是刚刚在御花园外发现的,可是……”
郑贵妃已经扑上去了,紧紧抓着衣裳,“呀!这是寿宁的衣服,是她的衣裳!这裙角有块油渍,我原说不要了。可她喜欢,非要留着。还天天穿,断断造不了假的。那她人呢?”
太监硬着头皮回话,“那小公主可能溜出宫去了。我们在那里只发现几个小孩脚印和这套衣裳。左右找了半天,也不见小公主的身影。”
这下麻烦了!高显恨恨的跺了跺脚,一时没有吭声。
可郑贵妃扑倒在他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皇上。皇上求您下令赶紧让士兵去找找寿宁。找找我们的女儿吧。要是时间拖长了,可就来不及了!”
皇后微微摇头,心想这真是关心则乱,本来挺聪明的郑贵妃怎么此刻也糊涂了?
果然。太后先发话了,“真是胡闹!要是让士兵满城风雨的去搜寻寿宁,那才是把她把往险境里推。天知道会不会有人贪图悬赏或想跟朝廷作对的,绑了她去要胁朝廷,还是秘密派人寻访的好。”
皇上懒得看郑贵妃了,却是问起照顾女儿的贴身女官,“公主丢了,难道什么也没带走?”
这个女官倒是个仔细之人,很快回道。“公主还有一套从前做游戏的民间衣裳不见了。因昨儿本来说要跳舞,所以公主戴的全是些花哨但不怎么值钱的首饰,倒是不怕人见财起意。而且,小公主虽有些娇惯,但性子和善。又很聪明,不会轻易跟人起争执,我想她要没有遇到什么歹人,暂时应该是安全的。”
高显点了点头,“你做得很好。那依你看,寿宁离了宫,最应该,或者她最想去做什么?”
“跳舞!”这回不用女官答话,郑贵妃抢着说了,又有些怯怯的看高显一眼,又后悔又不安的道,“或者,去大吃一顿吧。她前些天一直叫饿,我都没给她吃肉……”
高显的脸顿时黑了,“难道老子拼死拼活打下江山,是让我闺女连饭也吃不饱的吗?等孩子找回来,我看往后还有谁敢不给她吃肉!”
他火冒三丈的大步走了,去安排人找闺女了。
留下的皇后倒是有几分想笑,只是生生忍住了。太后再瞟郑贵妃一眼,也没甚好声气,“寿宁是胖了一点,可别人说她,你这个当娘的怎么也嫌她?孩子正在长身体的时候,怎么能连饭也不能她吃饱?”
郑贵妃满心委屈,心想要不是宫里的人天天笑,她至于这么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么?弄得现在自己跟个不给孩子吃饱的后妈似的,人人都怪她,她上哪儿说理去?
倒是皇后,有几分理解和同情,上前劝道,“母后,您就别生气了,宫里人多嘴杂,也怪不得郑贵妃一个。她丢了女儿已经够伤心的了,眼下还是先找回孩子要紧。”
太后娘娘不啰嗦了,宫里的都是自家儿女,就算有错,也要迁怒到外人头上。
“都是瑞安那个丫头不好,昨儿要不是她,皇上也不会发那么大的脾气,若是早些报上来,今天也不至于弄成这样!”
皇后忙顺着话道,“说得是呢。眼下弄成这样,要如何处置肯定皇上也很为难吧?要说这件事里,最吃亏的就是小舅舅了,都分离了这么些年,谁知道那孩子就变成这样了?”
这话真是说到太后心坎里去了,她当然觉得自己家人全是好的,闯了祸的都是外人。
“昨儿要不是你舅舅当机立断,都差点酿成民变了!不过他非说此事是他没有尽到教导之责,又产生了如此恶劣的影响,一定要以身作则,替皇上给天下人树个典范起来。可他这辈子够苦的了,怎么还能让个野丫头祸害了他……”
太后叹息着,搭着皇后的手走了。郑贵妃这才委委屈屈的从地上爬起来,可一瞧见女儿的小衣裳,又想哭了。
女儿呀,你到底在哪里?
☆、第199章 亲和爱
念福也想哭。
她师父不是好人!
买了那么些活鱼虾干回来,钱倒是花得不多,可为什么全都要她亲自处理?她不杀生的好不好?
可那个讨厌的师父却说,不自己处理鱼虾,就永远没办法做出最好的美味,因为食物的烹调,从这一步就已经开始了。
“记住,尊重你的食材,你的食材也会尊重你。鱼要吃鲜,而要处理这些活鱼,不是简单的一杀了之,那么干的是屠夫,不是厨子。你要做的,是先把它们拍晕,再进行处理。但这个拍的手法很有讲究,拍重了,把脑壳打坏,或是把鱼血打散,鱼味就变了。打轻了,徒增人家的痛苦,所以应该是一击成功,你来试试。”
砰。
犹犹豫豫的一棒子下去,鲜活的大鲤鱼非但半点没有晕过去的迹象,反而蹦起半尺高,吓得念福吱哇乱叫,却见人家直接从案板啪嗒跌落地面,抖两下尾巴——自尽了。
祝四霖很想捂眼,好吧,这也算勉强成功了,“把鱼捡起来,我教你如何处理。”
念福把鱼从地上捞起,扁着嘴往他面前递,“师父,你不示范下的吗?”
祝四霖的眼中闪过一丝微妙的尴尬,随即板了脸道,“迟早都有这一步的,你躲过今天还能躲过一辈子?”
好吧,念福捏起菜刀,哆哆嗦嗦开始剖鱼。
“你拿刀的手法就不对,这样绝对会割到手——”
话音未落,一抹殷红从纤秀的指间溢出。
“我受伤了!”念福负痛伸出手指,分不清此刻是庆幸多一点,还是无比庆幸多一点。
可厨房里随即响起祝四霖的咆哮,“我不是提醒过你了吗?这么点小伤算什么?继续!”
旁边客厅里正剥松仁的柳儿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姐儿受伤了?
可偎着火炉给自己弄了个舒服的软榻。正歪在那儿看着书的苏澄一把从她手里抓过松仁扔进嘴里,“没事没事,老师对学生嘛,总是这样打是亲,骂是爱的。”
柳儿虽然思想单纯,但多少还是读了点书的,闻言顿时嘴角抽抽两下。这话也能这么用的?那她家可怜的大少爷受过多少的“亲和爱”?
真是太可怜了!
※
平国公府。
眼下还是白天。可偌大的一座楼里静悄悄的,透着几分紧张。
谭夫人带着一众下人匆匆赶来,可才上了楼要进内室,却被一只从里头扔出来的玉镯砸中了脚背。得了这一缓之力。那玉镯倒是滚到一旁,安然无恙了,可谭夫人却刚好被砸中小脚趾,痛得她直吸气。可还没等到她发脾气,里面的人却比她发起了更大的脾气,
“你们不是御医么?怎么会连这么点伤也治不好?”
“县主息怒!非是我等不尽心尽力,实在是您……您受伤之后没有注意保护伤口,若是这些水泡不破的时候叫我们来,必然无碍。可现在这些水泡都弄破了。又耽误了那些时才叫我们来。眼下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啊。只能尽力减轻疤痕,但想要恢复如初,却是难办了。”
“难道这还是我的错了?昨天叫你们来,你们为什么不立即来?拖了那么久,是不是不把本县主放在眼里?”
“县主。这可是天大的冤枉。昨天可是皇上亲自下了令,让我们去救治苏先生的弟子。我们治好那边,才回太医院,接到国公府的召唤,可是一刻不敢停的就赶来了,并没有耽误半分啊……”
“我不管!总之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敢让我留疤,我一定要重重治你们的罪!”
“那……请恕我等无能,还请县主另请高明吧。”
“你们!你们什么态度?你们这群庸医,没本事还敢混进太医院,统统该死之极!”
“县主!我等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不是任人辱骂的江湖郎中,能进太医院也是各凭本事,要是县主实在觉得我等无能,想治我们的罪,我们等着听参就是!”
“你们竟敢用这种态度对本县主说话?来人呀,去把太医院院正叫来,再去把我爹叫来!”
……
两位御医怒气冲冲的掀开门帘出来,却见谭夫人即刻向他们赔起了不是,“县主受了伤,脾气不好,多有无礼之处,请御医勿怪。”
御医虽然生气,但到底不是什么厉害高官,现见平国公夫人都这样客气,脸上也缓和了几分,只是道,“县主的伤恐怕我们是治不了的,还是请夫人另请高明吧。”
谭夫人也不好勉强,摆出一副又担忧又无奈的样子,让人重重备了两份谢仪送二位御医出去,转过头来顿时冷了脸,“连宫中的御医她都瞧不上,那就让她自己请大夫去!”
旁边有管事妈妈问,“县主口口声声要见国公爷,要去替她通传么?”
“传!怎么不传?凡从现在起,只要县主让你们去请,你们就去!她要吃什么喝什么做什么,统统依着她,可不要说我这做母亲的怠慢了她!”
谭夫人扭头就走,心中冷笑。就这样一副无理取闹,蛮横无礼的样子,难道她还怕给人瞧见么?反正伤得那么重,再闹也闹不出府去,自己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只是回了房,到底还是心里窝着火。宫里昨天召了沐劭勤去,直到夜深才送他回来,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也没个话交待,弄得谭夫人心里七上八下,一夜都没睡安宁。有心去打听打听,可沐劭勤那个冷淡性子,她还真不敢去惹他。眼下瑞安闹着要见爹,她也想趁便看看,到底会是个什么结果。
可不多时,下人传过话来,“县主打发人去请国公爷,还把脸上会留疤,又要请别的御医的话都说了。可国公爷说,请到府上的御医就已经是最好的了,如果他们治了都没办法,那也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