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天下-第3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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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朝堂之上,收到一份国书。
有个自称来自羌戎的国主,前来大梁拜会。
第467章 用心
来了一位羌戎的国主?
高显很疑惑,“这国家在什么地方?”怎么都没听说过?
礼部主客郎中站出来回话,“臣查阅古籍,在大梁的西北边陲,确实有个国家名叫羌戎。听闻他们国中盛产宝石,极为富庶。大约在三百年前,他们国中曾派使节来过中原朝贺,如今算是第二次,这是羌戎国主敬献给陛下的礼物。”
随着太监奉上一根用硕大宝石镶嵌的腰带,堂上百官集体倒吸一口气,连高显的眼神都被闪了一下。
他的宫中要勉强凑出这样一根腰带倒也可以,可也顶多就一根了。可这个小国居然随随便便出手就是这么一根腰带,那得富庶到什么程度?不过待这腰带拿近了细看,高显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这宝石倒也罢了,只这镶嵌腰带的工艺怎么看着倒象是京城工匠手艺?”
别是个冒牌货吧?离着这么大老远,谁知道是真是假?
主客郎中如实答道,“据那羌戎国主说,因路途遥远,他怕带了正经仪仗会招人劫杀,是以便服出访。臣去查看过他们的马匹,确实是西域宝马,尤其那位国主所骑,更是万中无一的汗血宝马,这种马历来只有君主可骑,应无作假之理。那羌戎国主还说,若是皇上喜欢,他可以把此马献给陛下,不过还请赐他几匹马,以供回家驱策。”
朝堂上好些大臣都听得忍俊不禁,虽未见面,却都觉得这位国主实在是有趣得很。连这么贵重的宝石都说送就送,还怕买不起马吗?
高显是征战之人,自然爱马,忙道,“回去好生招待这位国主,准备接见。他若果真有心献马,朕的马厩任他拣选。”
礼部尚书和主客郎中齐齐应了,赶紧去筹备了。
而此时的闲园里。一片姹紫嫣红,莺声燕语。
老太太兴致颇高的和施大娘前后坐着软兜,随着念福蕙娘母女在园子里游玩。
之前听说起来是一回事,实际看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施大娘看着清一色作小厮家丁打扮的丫鬟仆妇,连声赞好,“这主意好,看着清爽。也就是你个小鬼灵精,才想得出来这种招。”
念福忙道,“这可不是我想出来的,是驸马的主意。说是一屋子女客面前。扮得再好又有何用?不如扮成男儿样。倒显别致。”
不得不说。最了解女人的还得数男人,殷驸马这个点子十分受追捧。而且这样也容易把园子里的丫鬟跟外来的分开,万一有些什么事,也好料理。
比起关注丫鬟服饰的施大娘。老太太更喜欢看那池塘上懒洋洋趴着晒太阳的乌龟,树梢上跳跃的小松鼠,直说回去也要给她弄几个。
贞顺公主迎出来笑道,“何必那么麻烦?老太太要是闲了,得空就来逛逛,不比在家看着有趣儿?”
看公主来了,一家人忙要见礼,可贞顺道,“这可折煞我了。几位都是小姑姑的长辈,我摆的什么谱?二老快都别下来了,就这么坐着吧,你们要客气,我可就走了。”
到底老太太还是命人把软轿放下。和施大娘都坐在轿中欠身给贞顺行了礼。
贞顺一一还了礼,把念福拉到一旁,满脸兴奋的道,“知道么?我今儿带进来的几位,个个都办了卡,还全是金卡,又订了位置。估计咱们那些卡,都不够卖的,还有每天的招待量,要不要加些?”
念福一副奸商嘴脸,摆手拒绝,“坚决不加,尤其是卡。告诉她们,今年就这么多卡,卖完就没。将来要不要加,什么时候要加,另说。”
姐玩的就是这个派头,要是满大街都有,谁还愿意花这个钱?
好!贞顺应得开心,让她招呼着老太太慢慢逛,自又去接待下一批女客了。她们早就分工明确,一人接待亲友,另一人就去接待顾客,绝不耽误。
不过这闲园的风景虽佳,第一主打却不是这个。
而是念福最拿手的吃食。
因是女客,所以念福特别针对不同的群体,配置了各种套餐。有美白肌肤的,有红润脸色的,还有去暗黄黑沉,减肥瘦身的。口味上也有甜系,咸系,清淡的,淳厚的,套句滥俗的广告词,总有一款适合你。
反正老太太和蕙娘一家都吃得挺高兴,玩得也很开心,过了午时,这才打道回府,还强烈要求打包了不少各自钟意的。
念福把她送回去时,也得到了叫外卖的苏大先生的夸奖。
“不过份量实在偏少了些,你卖那么贵,不怕人骂你黑?”
念福嘿嘿一乐,“全是女客吃的,要那么多干嘛?就是小巧精致才受欢迎呢。您放心,我会不时送些小点心、果子之类的东西,黑不了。”
小滑头!苏澄笑骂着,却也不再多说,让她去歇着了。
知道下午轮到贞顺接待亲友团,念福还要赶回闲园招呼来客。老太太心疼,怕她累坏了,非拉着念福在自己屋里睡个午觉才许走。
念福也确实觉得有些累了,从善如流的躺下,让人点了香,睡个小半个时辰就叫她。
趁着这个空档,舞儿悄悄来找柳儿说话了。
见念福迷迷糊糊快睡着了,翠蓉一努嘴,示意这儿有她守着就成,让柳儿出去说话。
“可是有什么事?”
看柳儿一身大方体面的装扮,眉目之间也越见爽利能干,依旧在破园针线上伺候的舞儿不由得越发自惭形秽。
“好姐姐,你能不能帮我跟郡主说说,也让我到那边园子里去帮忙?”
咬了咬唇,她带些不甘道,“连来喜都过去当掌事丫鬟了,我好歹也比她多读了几年书吧?”
柳儿却睨她一眼,半点不客气的道,“你是比她多读了点书,可她还比你多跟着郡主做了几年生意呢。那边园子又不是开科考女状元,要会读书的何用?”
舞儿一下涨红了脸,眼中隐有委屈的水光。
柳儿见了又心生不忍,“你这丫头,好是好的,也没什么坏心眼,可就是不知道把心思用在正点子上。”
舞儿委屈的抬袖拭泪,哽咽道,“我怎么没用在正点子上了?我又没勾引爷们,作怪偷懒,只是那回没护着郡主东西,才遭了厌弃。后来你是好运,得了机会回去,可我……”
柳儿听她这么一说,倒是收起同情,又冷笑起来,“合着你这么说,我全是靠运气才到如今?你要真这么想,那这辈子就老老实实做个针线丫头吧。”
看她转身要走,舞儿把她拉住,“好姐姐,算我错了不行吗?你就帮帮我吧。”
柳儿轻叹了口气,“你说这话,就是还没明白我的意思。算了,到底姐妹一场,我就索性给你把话说透吧。咱们郡主的性子你还不明白么?她是心善,却不糊涂。让什么人做什么事都是想好的,我没那个能耐去替你说这种话。你以为我能有今天,只是凭主子抬举?若不是我自己用心,早给人挤下去了。”
舞儿收了泪,懵懂问,“那要怎么用心?”
柳儿道,“用心就是把主子交待的事放在心里,当成自己的事一样来做。”
“可我又不在主子身边……”
柳儿耐着性子教她,“你现在做针线不也是替主子分忧?怎么把这个活计做好,你就不能动动脑筋?”
舞儿茫然看着她,“我做的再好也到了主子手里呀?”
柳儿气结,“算了,你这样子,我再说你也不会明白的。你记住,往后就好好做好你的针线活,有空也多帮帮别人做活。咱们主子是厚道人,你只要好好干活,就不会亏待你。但你想要得人看重,就得拿出能让人看重的本事,否则人家凭什么抬举你?你慢慢想想吧,我先过去了。”
舞儿看着她的背影,依旧陷进自己的思维里。
念福不给她机会,她要怎么拿出得人看重的本事?她能读书,会识字,若是去闲园服侍,怎么就不比大字不识一个来喜要强?
贺嬷嬷站在不远处看着她那费解的表情,摇了摇头,去小厨房炖上了老太太下午喝的汤。
等到老太太午睡起来,念福早走了。
贺嬷嬷把这小插曲讲给她听,老太太听得也是一个劲儿的摇头,“有些人,真不能怪主子不抬举。你说象这样不开窍的,怎么抬举?她若一门心思尽忠倒也罢了,偏又不是。这回也留意给她配个小子算了,省得她成天胡思乱想,到时养出第二个兰姑,倒让人膈应了。”
谭氏前些天来,把给破园使唤的下人身契全交到老太太手上了。有些到了年纪的,也该婚配了。
老太太跟贺嬷嬷慢慢商议着这些下人的品性与脾气,又一个个找来问话,虽是奴才,这种大事也要替人负责才是。
只是墨云,虽到了年纪,却是坚决不肯成婚,“少爷都没成亲,我哪有脸成亲?”
老太太感叹着,他虽愚钝,倒是个真正忠义之人,可比某些人省心多了。
第468章 宁愿和离
等着天慢慢黑下来的时候,念福也在闲园忙完,可以回家了。
真累,但是真开心。
就这一天的工夫,她们三月份的预订已经排了大半。
虽然刚开张,大家捧场的成分居多,但念福觉得,只要把口碑做出来,她们的生意会越来越好。
只是应酬了一天,脸都笑木了,回去的马车上,她甚没形象的趴了下来,翠蓉心疼的给她揉捏着肩背和腿。
走至半路上,忽地听到外头吵嚷,阻住了去路。
念福懒得起来看,只问,“怎么回事?”
很快翠蓉问了来回,“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蛮夷,听前头糕饼铺的伙计吹嘘,说他家糕饼入口即化,如何好吃,可买了又不是那样,非闹着让人重做一个能入口即化的给他。人家都肯退货了,他还是不依,这不是不讲道理吗?”
“多大点事啊?”念福皱眉,她现在只想回家好好洗个热水澡睡觉,不耐烦在这耽搁,一眼瞥见旁边还有一盒今天做剩下的龙须酥,便道,“拿这个给他,让他让路。”
翠蓉对自家郡主的手艺可是信心十足,亲自拿了那酥下去,果然,一口酥就把那闹事的人摆平了。先让他把人都带开,才把剩下的那盒酥给他,重上马车走了。
而当那盒酥连渣子都被舔干净之后,那主子才无比享受的闭目赞道,“这才是入口即化啊!”
好了,酥吃完了,是不是也可以走了?岂止是那糕饼铺的伙计无奈,那人身边的侍卫也很无奈。
当主子的却突然想起件事来,“这酥是哪里买的?我还要吃!”
精致的小盒子只印了一个闲字,笔法飘逸,气韵悠长。
可问那伙计,伙计都说不知京城哪里有个店叫这个名儿的。连接又在街上问了数人,没一人知道的。
当主子的不干了。胖胖的手指头毫不客气的往侍卫长身上一指,“你,负责去给我查出来!”
侍卫长很无语,他也是初来乍到的好不好,让他上哪儿查去?
主子很不满,“美人美人你找不到,难道连盒糕饼也找不到吗?你要是查不出来,我就把你卖给大梁的人贩子,不带你回去了!”
侍卫长听得眼角青筋直跳,强忍着犯上的冲动。道。“主子。就是要查,也得回了驿馆,找官员来查吧?我看方才那户马车排场甚大,应该不是寻常之人。寻常百姓不知,当官的说不定还知道一些。”
那主子这才点头,“那咱们还等什么?快回去!”
身后的侍卫纷纷对侍卫长挑起大拇指,头儿就头儿,果然厉害。刚才半天还劝不动,头儿一出马,立马就搞定了。
更有人暗表忠心,要是你真给主子卖了,我们也会凑钱把你赎回来的。
侍卫长丝毫没有感动。反而青着脸敲了一堆爆栗。
真以为他们是兄弟情深吗?那是因为没他指路,这帮兔崽子根本就回不去!
来的路上要他们记路,一个二个都装白痴。主子不爽要人劝时,一个二人又装木头。他这个侍卫长当得怎么这么命苦?等这回回去他就告老还乡,他不干了!
※
贺府。
正房太太日常起居的偏厢前。两个丫头垂首默立,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动静,似是入定一般。
一个穿戴不俗的管事媳妇快步进了院子,瞅这情形,顿时训练有素的把脚步放得极轻,到那门前低低问,“这是谁在?”
丫鬟抬头看着来人,福了一福,悄悄比划了八字,那媳妇不再问了,只蹑手蹑脚的往旁边屋里去坐,可经过那窗前时,屋子里的哭声还是隐隐约约透出来。
“……我把丫鬟带回去,他竟说也不知道干不干净,宁可去乡下另聘一个良家女,也再不敢要相府出来的。这日子,真是不知道要怎么过了……”
贺夫人叹了口气,满脸的为难与不忍,“这件事确实是咱们家理亏,你女婿年轻气盛,有怨气也是难免。你且多忍耐忍耐吧,等到将来有了孩儿,慢慢就好了。你这月的月事来了吗?”
贺奉娘哭得两眼肿得跟核桃似的,越发伤心了,“前儿就来了,他……他都有几个月没回房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