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天下-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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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
做人下人了不起啊?他们赎不就完了?正好既然郑三认得人家主子,就帮他们把赎身银子带去完事。
郑三弄得哭笑不得,他知道这兄弟几个一直有点憨,可没想到憨到这种地步。这些天,不知费了多少唇舌,才好不容易说动阮大虎带兰姑到京城来走一趟,有什么事当着人家主子的面说清楚再说。
“那墨云现在可好?”欧阳康听完,先急着问了这么一句。从小伴大的书僮,再笨也是有感情的。
郑三不好意思说,那倒霉的熊孩子还被关在山沟里与狼共舞呢。
欧阳康顿时火了,“把我的人随便扣下,还要娶走一个?天下间有这样办事的么?”
“当然有,不讲理的就是呗。”念福倒是心平气和许多,“难道咱们还能为这点事情报官,然后官差还能去山沟里把墨云给救出来?”
不可能。欧阳康知道,就算是自己出了事,他那个老爹也不见得会同意去报官搭救。
“那可怎么办?”兰姑是带着最后的希翼回来的,她这些天的神经已经被折磨得快崩溃了,要是再让她回去,她真的宁可吊死算了。
念福想了想,“我们的马车都还在吗?东西丢了没?”
她怎么不关心人,只关心这个?兰姑多少有点心寒,却还是如实道,“马车和东西都带来了,就是墨云给扣下了。”
念福松了口气,问欧阳康,“如果花点银子就能摆平这事。你愿不愿意?”
兰姑一下明白过来,未免有些耳热。念福问东西,不是在意那些钱财,而是怕没钱给她们解决问题。
虽然很不甘心,但欧阳大少还是臭着脸点了点头。算了,花就花吧,就当报答人家的救命之恩吧。
那就行了。念福让郑三把阮大虎请进来问。“你是想娶一个媳妇,还是想让你们弟兄五个都娶上媳妇?”
还有这等好事?阮大虎顿时两眼放光。“你家还有姐妹愿意嫁来?跟着我们不说别的,天天有肉吃,老虎肉都行!不过这个不能天天有。”
念福赶紧说重点,“如果你想给你家兄弟几个都娶上老虎,啊不,是媳妇,那就听我的。把这些猎物收了,我去寻法帮你卖掉,带你买五个女人回去可好?若钱不够,我们大少爷帮你补足。这总行了吧?”
郑三一听,这是个好法子,赶紧撺掇着阮大虎答应,“既是买来的人,那卖身契都在你手里。必会死心踏地的跟你们兄弟过日子,不拿狼看着都不敢跑的,多好?再说婢嫁平民,所生子女也是平民,咱们这样穷苦人家,又有什么怕人说道的?”
阮大虎想想,似乎是这么个道理,便伸手把兰姑一指,“那她要多少钱,先算她的。”
他怎么还没明白?念福换了个法子跟他解释,“这个太贵,你买这一个,你兄弟四个就娶不上老婆了。你若不要她,可以买足五个,一人一个,那多好?”
欧阳大少听着颇觉无语,又不是小孩子分果果,有这么形容的么?
可阮大虎偏偏只能理解这样的,抓抓头,他想半天才疑惑着问,“那便宜能有好货?”
哟,还不算太笨。念福也不哄他,“那个得看运气了,兴许更好,兴许你也看不中。但看不中的话你可以不买,等着看到合适的再买,不就行了?”
阮大虎再看兰姑一眼,虽还有些舍不得,但还是决定牺牲小我,成全大我了。
事不宜迟,赶紧行动。
明义坊虽然归仁坊离得不远,但明显环境就差得多。如果说归仁坊还算是中高档社区,那归仁坊就是农民房了。基本都是三五家合租的四合院,只有一进院落,里面衣服尿布菜干横七竖八的扯得满满当当。
因为地方狭小,天气又热,多半人家都端了小桌小凳在门口吃饭。念福还在瞧那徐大婶在哪儿,冷不丁旁边钻出一个画了半边的人头,“欧阳家的姐儿,你找我?”
哟!她不是寡妇么?怎么还涂上脂粉了?
徐大婶倒没什么不好意思,“晚上要出去做买卖,收拾得利落些,客人也愿意帮衬。”
那正好。念福回手把阮大虎一指,“这位阮大哥有一批新鲜猎物要出手,大婶能帮忙介绍个地方吗?”
阮大虎将钢叉上的两只兔子往前一伸,卖力推销,“活的。”
真的很卖力,吼得中气十足,钢叉上还刮着小风。徐大婶被吓了一大跳,脸上脂粉都扑簌簌往下掉。
念福忙解释道,“阮大哥人就这样,可心地极好的。我们院子里还有很不少呢,这大热的天,堆着也不是个事儿,能不能帮忙想个办法?”
徐大婶有些为难,“要说这京城的酒楼我倒是不太熟……”
念福心一凉,那可怎么办?欧阳康也不富裕,若全要他出,那可真是笔不小的负担。
正文 第82章 凉薄
此时,院中有个老妇人端着碗粥过来,跟阮大虎套起了近乎,“大兄弟,你这些东西要卖的话,不如我给你介绍吧。”
徐大婶顿时放下脸来,“老周家的,你什么意思?人家明明是来寻我的,谁让你多嘴多舌?”
周老太不甚高兴的拉长了下嘴唇,“不你自己刚说没门道么?我帮着人家介绍,又有什么不对?哼,也不知道是谁成天总说自己是官家老夫人,怎么也不去你那官儿子家住,反跟咱们这些穷老婆子抢生意,还画得跟猴子屁股似的,也不嫌害臊!”
徐大婶气得差点倒仰,等这周老太噼里啪啦说完,顿时两手叉腰,火力全开的反击了,“哎,老娘本就有个官儿子,怎么,你妒忌啊?有本事你也去扯一个呀。再说我住这儿跟你抢生意怎么了?你抢不过走啊。说这些怪话,没用!嫌我画成猴子屁股不害臊,那你也画呀!起码老娘画了,上街还有男人愿看,你要画成猴子屁股,看走到那深山老林里,有没有个公猴子愿意搭理!”
嘿!阮大虎忍不住笑喷了,“你这女人,真有意思,我这买卖就跟你做吧。”
徐大婶顿时跟得胜的孔雀似的,挑衅的冲周老太高高扬起了下巴。那周老太想骂却又顾忌着牛高马大的阮大虎,到底嘟囔着谁也听不见的话,端着碗走了。
不过转过脸来,徐大婶倒对力挺她的阮大虎说了句实诚话,“既然大兄弟你这么赏脸。我不帮忙也说不过去。这样吧,你们赶紧回去收拾了猎物,跟我一起上夜市去。趁着眼下正是酒楼吃饭的时候,我带你们去城中的大酒楼碰碰运气。要是卖得好,大兄弟你就随便看着打赏我几个,要是卖不出,那你们只好再想别的辙了。”
这话说得有理。念福立即带阮大虎回去。依旧是用小白龙拖的那辆车,卸下行李,将猎物装上,就又出发了。
兰姑算是怕了阮大虎,死活不敢跟他们出门。可欧阳康不放心。必要跟着同去。
念福想想,把郑三也叫上了,很客气的告诉人家,“不是不留你们,只是这个家你们也瞧见了,实在是房舍窄小。住下也怕委屈了你们。不如就请二位晚上去客栈歇上几日,所有房钱饭钱,都由我家大少爷来出。可好?”
阮大虎是个憨人,只听得懂徐大婶那样不带拐弯的话,念福这话里一兜圈子,他就不明白了。憨直的道,“那有什么?我们粗人就是随便打个地铺也能睡的,何必还要破费?”
郑三哥却比他多明白些人情世故,忙道,“这是城里的规矩,别让人家为难了,就听他们的吧。”
阮大虎犹自不解。可欧阳康听着心中却很是难受。
按道理说,有朋自远方来,不管是因为什么事,收留人家住一晚,请人家吃个饭都是最起码的礼貌。尤其郑三哥和阮家怎么说也是救了他们的恩人,可眼下因为自己在家不受宠,所以只得将恩人送到门外去住客栈,这让人家怎么说?
可要是留下他们,只怕不仅得罪人,还会更加尴尬。所以欧阳康只能顺着念福的话,再三跟他们赔了不是,又私下跟念福道了个谢。
念福倒是理解的什么也没说,只是说笑,“咱们帮阮大哥把媳妇娶上,就是报了他的大恩了。对了,郑三哥,你要讨个老婆么?”
“算了,你饶了我吧。”难为郑三哥这么大年纪个人,竟是老脸一红,很有几分不分意思,“我们山里人实在,不说假话。我也不怕告诉你们,我从前其实是讨过老婆的。可那女人实在是太烦了,每天我洗不洗脸,换不换衣裳都要管,后来实在是过不下去,只得好说好散,让她带着女儿走了,唉,这一晃也有十来年了,也不知她们母女如今到了哪里,过得怎样。”
明明挺悲催的故事,为啥念福听得这么想笑?不止她一人,连欧阳大少的脸皮绷得都有些难受。咳咳,就为了不想洗脸不想换衣服分手,这位仁兄也算是奇葩一朵了。
闹哄哄出了门,与徐大婶会合,她已经收拾停当,挎着一大篮子自己做的吃食,身后还跟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面黄肌瘦,也很怕生,躲在她身后,完全不敢吭声。
阮大虎最直白,直接就道,“这谁啊,不会是你的种吧?”完全跟泼辣的徐大婶不搭调嘛!
“少胡浸!”徐大婶虽要做他生意,可也有任何一个母亲维护孩子的本能,“拴儿当然是我亲生,他不过是生下来时没赶上好年成,没养好。等过几年,我攒了钱,吃得好了,日后也让他做个有个服侍的小少爷。”
有理想的老妈都是伟大的老妈。念福笑着想去摸摸孩子的头,却不妨孩子胆怯的躲开了。
欧阳大少凑近低语,“不觉得她有些象你娘么?”
早就觉得了,否则念福尽可以自己带阮大虎去各大酒楼推销,又何须一定要找她帮忙?不过是觉得徐大婶和蕙娘都是那种泼辣积极,又特别维护孩子的母亲,都不容易,想帮她一把。
徐大婶跟儿子交待几句好好看家,就随他们出门了。因车里堆了太多猎物,除了驾车的阮大虎,只有两位女士能在车辕上搭个便车,欧阳大少只好跟郑三步行相随。不过暮色渐重,街上的行人不仅不少,反而越来越多,马车行走困难,便是跟着走,倒也不算太赶。
而郑三哥某些方面虽奇葩,可人情世故还算明白,欧阳大少放下架子跟他聊聊山中生活,风土民情,倒也不觉无聊。
听说欧阳康他们走了,谭夫人才算是松口气。
转头又忍不住跟欧阳锦抱怨,“瞧瞧你那好儿子,成天都把些什么人往家里带?什么死鸡死鸭都敢往里拖,臭烘烘的也不嫌脏。让左右邻居看着,象什么样儿?”
“行了。”欧阳锦不悦的将她打断,“这不已经把人带走了么?啰嗦!对了,我让你去请那小菊仙,你请到没有?今天吕大人又念叨了,我都快烦死了。”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谭氏又有话说了,“请了!可人家说了,不来。有钱有什么用啊?人家可是京城红角,请的人多了去了,人家也是要挑拣家世的。咱们本就家世低微,再来些不着调的,就更让人看不上了。”
欧阳锦不想那长子完全没见过外人,怎么让人看不上?却因谭氏这话想起自己的乡下出生而颇觉羞恼,只觉得那乡下儿子的一出现,就平空拉低了自己好不容易爬高的档次,可又不好明说,只拿小菊仙说事,“凭他怎么红,不过一个戏子,怎么?咱们这当官的人家还请不动他?你再多加点钱,让人去!”
谭氏冷笑,“你倒是说得轻巧,可银子从哪儿来?马上中秋了,紧跟着就是年下,处处都是要花钱的地方,你还想要我打点些体面礼物送人。可现在家里又多了一位大少爷,什么吃穿住用都要最好的,这笔钱从哪儿来?”
欧阳锦不悦道,“不过添双筷子,能花得了多少?”
谭氏挑眉,“就算这些花不了多少,可眼瞧这位大少爷年纪也很不小了,马上就要说亲,若在京城完婚,没个三五千两的银子怎么够?也不知咱家老太太怎么想的,偏这时候把人送来。老爷你一年的俸禄有多少你比我还清楚,就是家里的田庄,一年又能有多少?一分钱不给,让咱们上哪儿再去添这么大一桩出处?可人都这么大了,又找到京城来,要不拿出银子给他办事,人家又要怪我这后母心肠歹毒。况且有他在,底下几个还怎么说亲?所以我劝老爷,往后还是省着点吧。宁可咽下这口气给吕大人赔个不是,也别打肿脸充胖子了。”
眼看欧阳锦的脸越来越黑,她又唯恐不够的下了一味猛料,“哦,对了,马上皇上也快从西山回来了。等到中秋过年有什么宴会饭局,老爷也带咱家的大少爷出去应酬应酬,都这么大年纪了,也不好老藏着掖着不是?”
现在带出去,那从前那些年要怎么说?欧阳锦半晌不语,好一时才道,“母亲尚在,咱们长房没个儿孙在跟前侍奉也实在不象样。我是官身,忠孝难以两全。他自幼蒙祖母抚育,又错过了这回大选,不如等过几天就叫他回去吧,也省得母亲惦念。”
谭氏终于暗暗得意的松了口气,知道那位大少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