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之媒-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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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音从马车上下来,才发现此处只单独一所宅院,四周并无人家,青砖砌成的拱门上写着“梅园”二字,她探寻地看向陈鞘。
陈鞘解释道:“这是大哥师傅的外宅,很少有人来,只有几个老仆照应着,还是半年前我和大哥随师傅来过一次。”
佳音点点头,侍卫夜影已经上前敲门,黑色的院门上两只铜环锈迹斑斑,声音沉闷,被夜影敲了好一会,才听见里面有人应道:“来了。”
门扇打开,一个中年壮仆探出头,将他们上下打量:“是谁?”
夜影抱拳道:“我们来过一次,你还记得么?”
壮仆恍然道:“是,你们和老爷一起来的。”说着,让开门将他们往里面迎接,道:“老爷曾叮咛过,要是你们再来,让老奴好生招待着。”
夜影道:“这是我家大公子和二公子。”
壮仆赶紧行礼:“大公子,二公子,请问你们还住上次住过的屋子吗?”
陈鞘道:“对,麻烦你让人再多收拾出来一间,还有一位阿音姑娘要住。”
佳音忙朝壮仆点头示意。
壮仆却是一愣,将佳音上上下下的大量,欲言又止,半晌才回过神,抱拳道:“是,老奴一会就让人去收拾,请几位现在正厅休息片刻。”
第一卷 市井篇 第四十八章 各怀心思情场生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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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园内青石铺路,游廊曲折,假山迭起,苍郁中,白色楼台厅阁的一角飞檐错落其中,颇有隐身世外的超然清幽之感。
陈之祺和陈鞘都来过,熟门熟路,径自在前面走,一面听壮仆说道:“二位公子,我家表少爷前些日子也来了,待老奴知会一声,请几位稍等片刻。”
说话功夫,已到正厅,壮仆退下。
因主人很少来,偌大的正厅里摆放着椅子茶几,花架,花瓶,案几,屏风,等等常用之物,并无多余布置。几人分开落座,两三个穿素净衣裳的丫环送上茶水,佳音端起来喝了几口,道:“可惜我们来的时日不对,不然可以在这里赏梅品茗,别有一番有意趣。”
陈鞘笑道:“这里并没有梅花,倒是园子后面有一塘荷花,我们来的早,此际也不是开花的时候。”
佳音诧道:“那为何叫梅园?”
“是因为大哥的师傅表字里面带和‘梅’字。”
佳音“哦”了一声,转过头瞥一眼陈之祺,问:“你师傅叫什么名字?”
陈之祺略微顿了顿,才道:“他姓周,尊字问梅。”
听见脚步声,三个人都看向门口,一溜楠木排窗映出人影徐徐移动,方才那个壮仆跟着一名青衣公子身后进来,赔笑道:“二位公子,这位便是我家表少爷。”
佳音大吃一惊,站起来:“张书林,怎么是你?”
张书林亦是愣住:“阿音,你怎在这里?”
这时,陈之祺缓缓站起身,问:“你是周师傅的外甥?”
张书林认出陈之祺正是从前在顺天府门外见过的男子,当时弄得颇为尴尬,但他刚刚听壮仆禀报,再听陈之祺称呼自己的舅舅为师傅,便猜出他的身份,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应对。
陈之祺亦猜出张书林在犹豫什么,当下不动声色道:“既然你认得阿音,我们便不客气了,我是陈之祺,这是我弟弟陈鞘。”
陈鞘起身抱拳。
张书林反应敏捷,立刻明白佳音还不知张书林的身份,遂抱拳回礼,含笑道:“相请不如偶遇,三位既然来此便都是客,在下荣幸之至,请坐吧。”
四个人重新落座,阿音没看出气氛诡异,只觉得在此见到张书林十分高兴:“张先生,你和这园子的主家是亲戚,真是太巧了。”
张书林还未来得及答话,旁边陈鞘凉凉地问:“阿音,你一个媒婆,如何能认识周师傅的外甥?”
“你们不晓得张先生在学堂里教书,十分受百姓尊敬,我也是恰巧认得张先生,与他说话甚是投机,这段日子我忙的四脚朝天也没空出门,好容易大家凑在一起,今日刚好十五,晚上我们喝酒赏月好不好?”
陈鞘的脸色便不大好看。
张书林却颇有兴致,应和道:“好,我让下人们去准备,阿音,你喜欢喝什么酒?”
佳音想了想,笑道:“我听说有一种酒叫梨花白,很想尝尝,也不知方便不方便。”
“那不值什么。”张书林低声吩咐身侧丫环几句,抬头见佳音仍旧目不转睛地看他,遂温声问:“你这些日子过得如何,身子可大好了?”
“已经痊愈,多谢你惦记着,对了,你什么时候来梅园的,不在学堂里教书了么?”
“我……半月前过来散心。”
佳音不由愣住,想起那天张书林要替自己赎身,被她拒绝,难道是心里不痛快,才来此散心?
她正疑惑间,就听陈鞘道:“张先生居然在市井学堂里教书?真是好雅兴。”
张书林不置可否,微微一笑。
佳音诧异:“陈鞘,你干什么这样和张书林说话,他教书有什么不对?”
陈鞘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陈之祺淡淡道:“阿音,你不晓得张先生的身份,他乃皇亲贵族,不屑为官却混迹与市井,难免让人想不通是何道理。”
“啊,张书林,是真的么?”
张书林尴尬地轻咳一声:“那个,阿音,我不是故意瞒你,只是身外之物多说无益,况且,我性子散淡,并不喜出仕做官。”
佳音立刻对张书林肃然起敬,她虽是俗人,对钱财有莫大的执着,但也是环境所迫,或许,因自身做不到淡薄名利,所以对清风明月一般的名士有着深深的敬慕之意。
张书林明明有高官厚禄的机会,却保持一颗纯良心态,不得不让佳音刮目相看。
陈鞘大约发现不对头,冷笑道:“阿音,你不觉得有人强词夺理么?”
佳音还未回过神,张书林喟然一晒:“每个人做事说话都有自己的道理,或许违心,也是迫不得已,陈公子,你就敢说自己从来问心无愧么?”
陈鞘脸色大变,瞥一眼陈之祺,见他微微摇头,只得愤愤噤声。
他们针锋相对,佳音就是再粗心也觉察出来了,不由啧道:“陈鞘,你和我拌嘴拌习惯,逮着什么人都咄咄相逼,打量谁都好欺负不成。”
陈鞘忙分辨:“阿音,我怕你生气还来不及,怎会欺负你。”
这时,一个丫环进来施礼道:“表少爷,客人的房间准备好了。”
张书林站起身:“各位,请先去歇息片刻,一会酒宴准备好,我让人来请各位。”
转头又对佳音笑道:“阿音,你不是要喝酒赏月么?我让人将酒宴摆在水榭边上,你看可好?”
“好啊,水边赏月喝酒最惬意不过,张书林,谢谢你。”她面对张书林直呼其名,语气自在亲昵,陈之祺和陈鞘对视,皆无奈摇头。
梅园空房颇多,因陈之祺兄弟带着侍卫,单独住在秋香阁。
佳音所住的小院十分精巧雅致,正值春末,廊下摆放几盆茉莉聚满花苞,花叶在风中飘摇,清香徐徐沁人心脾。
左右分开做书房客厅自成一局,正中三间厢房并排一起打通做卧室,最外间劈开做待客的小厅,里面又有碧纱橱可以小憩,家具帐帷皆是上品,各色用度应有尽有,张书林又专门调拨两个丫环伺候她。
第一卷 市井篇 第四十九章 情场路窄三人难行
佳音心里有疑惑,梳洗完毕后,问丫环道:“你们家主人是做什么营生的,这么一所园子闲置着,气派好大。”
却不想两个丫环可能事先被告诫过,皆笑而不答,佳音不禁气馁。
待张书林派人过来相请,已是月上柳梢头,一轮清辉照出满地水银,大红灯笼挂满廊下,明是月,红的灯,交相辉映。
沿粉墙走不远,穿过月洞门,登上一条曲折水廊,从石榴形漏窗看过去,水岸中间便是通风的水榭,四角纱灯通亮,一张饭桌前坐着张书林,陈之祺,陈鞘,正等候着她。
他们三个表情严肃也不知在说什么,见佳音过来,皆站起身相迎。
菜肴琳琅满目摆放满桌,丫环扶佳音落座,她问:“你们在说什么,怎么我一过来,都不出声?”
见三个人讪讪的,佳音越发疑惑:“你们之前认识?”
张书林以手抵唇,轻咳一声掩饰。陈鞘则仍旧愤愤不已的样子,佳音只好看陈之祺。
陈之祺道:“因张公子是我师傅的外甥,我和陈鞘皆知道他的事,就是从未见过面,方才我们在说师傅的事。”
这番解释合情合理,佳音打消疑虑,兴致又上来,笑道:“快让人斟酒,我都饿了。”
“阿音,你先吃几口菜。”三个人异口同声,说完,又尴尬又好笑,气氛霎时间缓和。
陈鞘也不是小气的,又恢复邪气不羁的一面:“阿音,既然主人在座,我们应当先敬张公子一杯,也不能白白叨扰人家。”
张书林含笑摇头:“二位佳客光临,要不是阿音的缘故,估计我请都请不来,我应当敬你们才是。”
人人争着讨好佳音,佳音却不耐烦他们让来让去,径直拿起筷子,挑一口菜放在嘴里,嘟囔:“虚伪!我饿了,先吃,不管你们。”
陈之祺忍俊不禁,发话道:“就听阿音的吧,咱们边吃边聊,无须客套。”
这厢才正式开宴。
三个男子其实年纪相当,共通语言颇多,当下一面谈古论今,一面陪着佳音自自在在地吃完一顿饭,命丫环撤下饭菜,另送来一壶梨花白,各自斟满碰杯一饮而尽。却不想那梨花白喝着爽口,酒劲却不小,几杯酒下肚,佳音的酒意渐渐上来,笑道:“说起来,在座的都是我阿音最好的朋友,人生得一知己尚且难求,何况是三个,我阿音应该谢你们一杯酒才是。”
三人便又和她碰了一杯。
佳音站起身,水榭地处荷花池塘中间,水泊之中荷叶清香,随夜风而徐徐,吹起她衣袂飘飘,额上碎发拂过她干净无暇的面颊,隐约可见眉间怅然。
陈之祺不禁脱口问道:“阿音,你可是不开心?”
“开心呀。”佳音回眸莞尔微笑:“我就是觉得现在的幸福太不真实了,这种平静安稳的日子是我好久都没有享受过的,就怕是一场虚幻,转瞬就会消失。”
陈鞘道:“阿音,你又在胡说,我们明明就在你跟前,如何不真实?”
“你不懂。”佳音鄙夷:“你自来都是生活安逸,如何明白世间有许多苦头?只有吃过苦,被遗弃过的人才会明白我在说什么,我好想家,好想家……”她眸中泛起泪意,仰头观月,将眼泪生生地别回去,不愿自己的情绪影响周围关心她的人。
张书林两眼不错地看住她,温声道:“阿音,你有心事可以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
“没有,不是我有心事,是月亮太圆,是它招惹我。”佳音喃喃:“你们知道么,我以前总认为自己很坚强,什么样的艰难都可以一笑了之,可现在才发现,人的力量是那么的渺小,天上随便打一个雷,就可以改变人的命运。”
三个男子面面相觑,都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好了,不说了,我林佳音是打不垮的小强,我要加油。”佳音喝下满杯酒,豪言壮志道:“我要在昭月朝混的风生水起,做最厉害的媒婆!”
陈鞘啼笑皆非:“你也就那么点出息!”
陈之祺突然问:“阿音,你为何非要做媒婆?”
“因为昭月朝的婚姻制度太可恶了!”
“可恶?”陈之祺错愕,思忖片刻,道:“记得你讲过,男女婚姻当以情意为重……”
“对,昭月朝的婚姻制度是没自主,没人性,没自由的婚姻制度,我要改变它!”佳音薄醉之后出言无忌,振振有词地说道。
这下,三个男子皆绷不住大笑。
“你们笑什么,唉,你们已经被荼毒,压根不明白婚姻自主的好处。”佳音笑嘻嘻地一一指着三个人:“陈之祺,陈鞘,张书林,你们先别笑,以后,我要给你们做媒,为你们找三个天仙妹妹,让你们尝尝两情相悦挚爱之情深的滋味,你们就会同意我说的道理。”
“唔。”陈之祺凤目露出奇异光色,随追佳音在月下快活豪饮的身姿:“阿音,你可想过自己要嫁给什么人吗?”
张书林和陈鞘神色一怔,紧张地听取佳音回答。
“我?”佳音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头,眼睛俏皮地眨眨:“我要嫁喜欢我,当然也必须是我喜欢的人。”
陈鞘忙问:“阿音,你,你是否已经有喜欢的人?”
大红灯笼映红佳音的脸颊,她脸上的潮红似月光下莹润烁烁的珍珠,美丽且纯洁,吸引三个男子的视线追逐,心为之而动,又暗暗捏拳,紧张不已。
佳音回避着他们的目光,别开脸,羞涩道:“我醉了,想回房歇息。”
失望与如释重负的神色同时出现陈之祺,陈鞘,张书林的表情中,他们或多或少都明白另外两个人是自己的劲敌,佳音的逃避,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