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子弹惹的祸-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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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的时间之后,就祇剩星期二了,理所当然祇有由我来接喽!我也不是故意不上他的课嘛!祇是真的没办法呀!”最后一句,她说得好无辜。
邱玉宛听完,张成“O”形的嘴巴已大到不能再大了。
“我没听错吧?子弹?”
安楚楚点点头。
“没错,就是妳所想的东西。二姊的运气不好,被打中了。”直到现在,安楚楚仍没发现,安蓓蓓之所以没躲开那颗子弹,完全是因为她站在其身后的关系。
“我的天!怎么可能有这种事?”邱玉宛仍是一脸不信。
“喂,妳的表情好象是我在说谎呢!事实摆在眼前,报纸上也登了好大一篇,不信妳去看呀!”
邱玉宛紧紧盯住安楚楚,心想,既然连报纸都登出来了,就证明她不是在开玩笑,于是她又拍拍安楚楚的肩说:“我了解了,我会帮妳解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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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请你们来,是想向你们报告一件事。”医生说道,面色有些沉重。
安明清夫妇屏着气,不敢呼吸。
“其实也不是什么挺严重的事啦!祇是教人有些不可思议罢了!”瞧见他们那副紧张的样子,医生好心地安抚道。
见他们没开口,医生祇好继续住下说:“经过两个礼拜的观察,我们已经证实令嫒怀孕了,可是由于她还是个处女,因此我们院方追探那位和令暧一同送进来的男子,经由精密的DNA检验报告,我们确定精子是属于那位叫“风允帆”的男子所有。”医生清清喉咙,切人正题又道:“因为令嫒还是个处女,完全没有过性经验,所以院方讨论过,如果可以最好不要实行人工流产,避免伤害到子宫造成终生的遗憾,那么,呃……接下来就是家属你们的问题了。我想,你们应该和令嫒谈谈,当然还有那个叫“风允帆”的男子,要他仔细想想究竟要生下孩子或是拿掉它,虽然决定权在令嫒手上,不过,我想提醒的一点是--这是关系到令瑷一生的重大决定,我希望你们能够仔细、慎重地考虑。如果决定要生,我将会为令嫒负责她这段期间的健康直到顺利生产,至于要拿掉的话,五、六周时才是较恰当的时机,也就是一个月后再来拿,大致上就是这样。”
语毕,医生以询问的眼神注视着他们。
然而,他们已经完全地呆愣住了!
“安先生?安太大?”
他们猛地回神,喃了句:“这怎么可能呢?”
“我们也觉得不可思议,但却是个事实。”医生回答。
“那男人的精子怎么会跑到我们家蓓蓓身上呢?”于惠如一脸迷惑又气愤地问。
“我们相信那颗子弹是媒介。子弹穿过那个风允帆的生殖器时沾黏上了些许精液,接着又笔直地打中令嫒的输卵管;说真的,这种受精卵要结合的机率实在是微乎其微。我们除了以他们命中注定结这段缘分的眼光来看待这件事之外,我也无法解释这种超乎常理所能理解的意外……”医生以一种难以理解的口吻说道。
“天啊!我要杀了他!”安明清最后咆哮出这么一句。
第三章
“这真是一件再荒谬不过的事了!”安蓓蓓听了父母以委婉的、保留的语气说完这件事后,她祇能愣愣地在脑海中拼凑出这一句话。
此刻,她整个思路已经完全混淆,以至于无法正常思考,必须靠一些时间来消化这个讯息。
天啊!有个小东西正在她肚子里成长,而她甚至不知道这个小东西的父亲长得是圆是扁……她该怎么办?
她可不敢把自己比喻成圣母玛莉亚,这……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小蓓呀,妳打算怎么办?”安母小心地问。
“怎么办……”安蓓蓓一脸茫然。
要拿掉吗?
可是,这样太残忍了,她实在狠不下心!
她喜欢小孩子,非常非常地喜欢,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会选择当幼儿园老师。
但,她可以生吗?
虽然现在的社会已如此开放了,然而未婚生子在道德伦理上,仍难免受到舆论的谴责。
没有人会花心思去探究前因后果的。
因为,人们祇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
在没有“婚姻”这个名义下,她如果生下了孩子,那么,人们祇会当她是个行为不检点的女人,而这将影响到整个安家的名誉,还有孩子的未来。
不!她不能这么自私,她不可以这样做!
蓦地,她脑际闪过一个念头--
首先,也许她该见见那个所谓的肇事者--叫“风允帆”的男人。
风允帆!
好斯文的名字,很难把它和枪械联想在一起,不知他是否人如其名。
主意一定,安蓓蓓抬起头对母亲问道:“你们说那个男人也在这家医院里吗?”
“是啊!怎么?”于惠如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想见见他。”
“见他做什么?”安明清和于惠如同时问道。
“这样我才能决定是要拿掉孩子或是嫁给他,为他生下他的孩子啊!”安蓓蓓说得笃定,瞧不出一丝丝平常她那内向、腼;的味道。
安明清和于惠如不禁在心里暗暗担忧着。
也许,这样的冲击太大了,才让安蓓蓓迷失了本性吧!
唉!事到如今,他们也祇有照着她的话做了。
真不知老天为何要跟他们开这么大一个玩笑呀!
好好一个清白、美丽的女儿,居然得面对这种两难的抉择--天可怜见啊!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到了,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相信世上竟会有这种事吧!
“小蓓……妳确定吗?”安明清不怎么放心。
“爸爸,请安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安蓓蓓微笑着说,表情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坚定。
安明清点点头。“好吧!我们帮妳去找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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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允帆有些意外地盯着病床前的这对中年夫妇。
他确定自己应该不认识他们才对。
那他们为何会出现在他的病房内呢?
还是自己不小心连带地患了失忆症?
偏偏这会儿那个该死的申至桐不知跑哪去了,教他一个人如何应付这种尴尬的场面?
“风先生,本来我们打算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也就认了,不过,现在不同,我们觉得你有责任担当起这件事。”安明清尽量以能够让他听清楚的音量说话。
虽然安氏夫妇心中对他非常不满,但不知怎么搞地,一看到他那副威严、冷酷的外貌,却令人不由自主地想退缩。
安明清和于惠如不禁又更担心了!
他们真的可以把女儿交给这个男人吗?
他是如此骇人,连他们这两个算起来也是他长辈的人都对他心生畏惧,那么,安蓓蓓又将如何勇敢地面对他呢?
这就是所谓的“黑道分子”吧!
风允帆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地盯住他们,吶吶地问:“你们指的是什么事?”
安氏夫妇畏惧地退了一步,因为,他低沉的嗓音听起来似乎很不悦,而他的眼睛好象……好象在瞪他们。
安明清正不知该如何接下去时,恰巧申至桐推门走了进来。
申至桐看了他们一眼,微笑地安抚道:“别这么害怕,他的人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恐怖。”
方才,医生把他找了去,跟他讲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起初他还不信,但因为这件事是经过证实的,而且似乎还传遍了整间医院。
唉!人言可畏!
所以,他不得不相信这件荒谬、不可思议的事。
他考虑了一下,觉得应该回来找风允帆商量商量,没想到另一方当事者的父母也在场,这样就方便多了,一次讲个清楚,不必可怜他又得跑来跑去的。
其实,申至桐对安家的印象很不错,也许这该归功于他们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在风允帆面前大吵大闹,但此刻,想必他们也是到了不得已的时候了吧!
“允帆,他们就是我对你提过的那个女孩的父母。”申至桐向一脸迷惑的风允帆解释。
“哪个女孩?”
“就是你挨的子弹打中人家的那女孩呀!”
“喔!”风允帆恍然大悟,随即挑高眉问道:“怎么?你不是说他们不追究了吗?”
在风允帆说话的同时,他的眼睛是注视着安明清和于惠如的。
“别吓着长辈!”申至桐轻斥。
风允帆旋即转过头来瞪了他一眼,彷佛在警告他别随便用命令的口吻对他说话。
申至恫不以为意地耸耸肩道:“人家本来是不追究的,不过现在情况不同了。”
“有什么不同?”
风允帆有些不明白,“之前”和“现在”,会有什么差别吗?
“都怪你!不仅让那颗子弹打中了人家,连你的精子都寄生在人家体内了!你说,教人家一个清清白白,还是个处女的女孩子莫名其妙地怀了孕,不来找你,那人家该怎么办?”申至桐毫不避讳地说。
而风允帆则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那任何人皆从未见过的滑稽表情,让申至桐几乎忍不住冲动地想大笑。
风允帆求证似的看向安氏夫妇,瞧见他们朝他点点头,接着他又转向申至桐问道:“你不是说我已经不能使任何女人怀孕了吗?”
“那不一样!中弹前,包括中弹的那一刻你都还有生殖能力,医生说的是你中弹之后才不能,懂了吗?”
瞧风允帆一脸低能的模样,申至桐不禁叹气。
“也就是说,你的精子随着子弹进入人家的体内便赖着不走,硬要在人家肚子里成型,这样说,你懂不懂?”他耐着性子更白话地又解释了一次。
终于,风允帆的眼神显示他大概了解了,申至桐才松了口气。
“那又怎样?”
“怎样?”申至桐夸张地尖声问:“这是你的唯一机会!人家现在怀的是你的孩子喔!姑且不论是男是女,他都将成为你“唯一”的继承人,你不赶快把人家娶回家,你还想怎样啊?”他打岔了一下,转向安明清问道:“对不起,请问你的女儿叫什么名字?”
“安蓓蓓。”
他点点头,道了声谢。
“瞧,多好听的名字。”
风允帆瞪了他一眼,怪他为何这么多嘴,继而面对安明清淡淡地问:“那你们现在怎么打算?”
“我女儿希望见你一面。”安明清小声地说。
风允帆思忖了半晌,才回答:“好吧!也许我真的该负点责任。”
“不是负点责任,而是全权负责!”申至恫又开口了。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风允帆不悦地斥道。
申至桐连忙噤口,一脸的无辜。
“走吧,带我去你女儿的房间。”他下了床,稍微整理一下自己,而后对安明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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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楚楚,等会儿到办公室来找我。”下课钟响,吴锡阳教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对安楚楚命令道。
吴锡阳教的是英文,因为他从小在美国长大,所以对他来说,英文是他的母语,也是他从小到大最熟悉的语言之一。
一年前,他刚拿到博士学位,父亲就突然因工作上的需要而调回了台湾总公司,并且带着他们一家大小回台定居。
面对这一块对他而言是全然陌生的土地,他有些无措;考虑了许久后,他才决定来应征这个教授的职位,把他最流利、最专精的英文,以最活泼的方法教于学生。
除了上课外,事实上他很害怕与人交谈,因为他那一口稍嫌笨拙的国语,常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久而久之,大家都误把他的沉默当成是“耍酷”,尤其有几个较为年长的教授,甚至把他当成是异教徒看待。
不过这样也无所谓啦,省得他得费心于交际应酬上。一个人虽显得有些孤立,但这样不也自在许多。
他对学生从来不多作要求,虽然是学生,但也都成年了,是大人了,毕竟他也曾当过学生,所以他非常了解学生的心态。
唯一他最忌讳的一点是--他最讨厌学生缺席。
因为,那是一种不尊重师长的行为。
人必自重而后人尊重之。既然安楚楚不把他看在眼里,那他也不必对她多客气了。
好歹他也算她的师长,但她郡副全然漠视的模样,令人觉得应该好好教教她何谓“尊师重道”才对!
安楚楚愣了一秒,顿时感到有些难堪。
他居然用“命令”的语气使唤她!太可恶了!
“楚楚--”坐在旁边的邱玉宛,一脸同情地望着她。“妳真的惹毛他了!”
安楚楚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说道:“我去看看什么事。”
“需不需要我陪妳去?”邱玉宛好心地说。
“不必了,我才不信他敢怎么样!”
语毕,安楚楚昂然地往办公室走去--
“教授。”
吴锡阳看了她一眼,从桌上抽出一张考卷--
“妳不是说妳都会保持在我要求的分数之内吗?为何这次退步这么多?”
安楚楚看了考卷一眼,自知理亏地垂下了头。
“怎样呢?”吴锡阳又问。
“没念当然没好成绩的呀!”她小声回答。
“是缺席没听课,回去又不认真地念,才考不好的吧?”吴锡阳谴责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