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春-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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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的如葛早就得了自己娘亲的嘱咐,虽然十三岁了,但是撒起娇来是七八岁的孩子都要汗颜。
“伯母,如葛早就想和您学针线和读书了!伯母,以前和姐妹一起都不好怎么想伯母您请教,现在您家去了,我也好和伯母您亲热些日子,针线和学问定会大有长进的,姐妹们也定会羡慕我的……”
陪着黄氏来静和轩的是鲁大家的。她见冯娘子还是在犹豫中,便插嘴道:“冯师傅,不是我婆子多嘴,这三太太和葛姑娘和您才是一家人,多多亲近对您也好啊!且不过是过年罢了。过完年节,您再出来也当得啊!且我们六房今年有丧事,这个年节也不热闹,师傅您在这里过年,轻待了您我们老太太、太太和姑奶奶心里肯定也是不自在的……”
“鲁嫂子这话说的在理,嫂子您看?”黄氏听了鲁大家的这话,心里暗自高兴。不管怎么样,这冯氏离开六房是一定的了。
冯娘子看了黄氏一眼,心里明白现在是推脱不得了。心里暗自苦笑。“三太太和鲁嫂子都说得这样透彻了,我也不再推脱了,今日我自己收拾一下,明天我便回九房去。”
黄氏心里一喜,忙道:“哎呀,何必等到明天,不如就今天搬回去好了,让鲁大嫂子找几个人来收拾一下便行了。”
“哟,什么收拾一下?冯师傅这是不在咱们家过年了么?”春华掀开帘子,如梅笑盈盈的进了屋子说道。
黄氏话音一窒,忙起身道:“梅姑娘来了?冯师傅虽是姑娘们的师傅,但是却是咱们九房的人呢!因此今年过节要回家过。”
如梅对黄氏行了礼,又和如葛互相见了礼且受了鲁大家的礼后,才拉着冯娘子的袖子道:“师傅如是家去,我真舍不得呢!我那里还有做得一半的针线要师傅指点一二呢。不如师傅今晚上再多留一晚,我那幅针线是送给娘亲的新年礼呢,若是误了就不太好了。”
黄氏听了此话,那不知趣?反正早一日晚一日,冯氏都要回去的,便笑道:“那我也不耽搁梅姑娘的事了。明日个我便遣人来接嫂子了。”
如梅便和冯娘子一起送黄氏和如葛出了静和轩大门。
“三姑娘,老婆子也不打搅三姑娘请教学问了。”鲁大家的在黄氏走后,也离开了。
如梅点点头,等鲁大家的走了,她才给了小月一个眼神,小月心领神会,不一会就找个借口出了静和轩。
“梅姑娘这些日子里,针线倒是颇有长劲。只是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再交到姑娘你了……”冯娘子拿着如梅做的一定浅紫色的帽子,细细看了针角和绣纹,感叹说。
“师傅何必这般悲观?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只要师傅处处小心,相信明年如梅依旧能跟着师傅学习呢!”如梅劝慰了两句,便让春华拿出刚从齐氏那里得到的药盒,郑重的将小盒子交给了冯娘子:“我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送给师傅的,这个小盒子便权当新年节礼吧。希望它能帮上师傅一把。”
冯娘子愣了下,还是笑着接过了那小盒子。
如梅又和冯娘子说了几句话后,便告辞了。
冯娘子在如梅走后,打开了小盒子。一张小笺上端正写着:“相思豆粉,断相思。”冯氏看了后,在看小盒子里的药粉,心里一寒,脸上便也有些苍白了。她知道齐氏和如梅是想帮自己,但是却也不到用这等阴毒之物的地步啊!冯娘子想到这里,叹了口气,喊来她的小丫鬟竹儿收拾东西,便把这小盒子扔进了箱底不提。
如梅带着春华并没有回自己屋里,而是转了方向,往齐氏院子去了。恰好在池边石道上和小月碰了头。
“姑娘,鲁大家的先是去了老太太院里,但是不一会就出来了,便去了姑奶奶那里。而且老太太一早就带着两位表姑娘去了白马寺了。”小月小声的将打探来的事儿说给如梅听了。
如梅点点头:“做得好,你先回我们屋里吧,我去太太那里下。春华跟着就行了。”
小月应了便蹦蹦跳跳的走了。
春华咬了咬唇道:“姑娘,小月性子活泼,这般打探家的事儿,被人知道了便不好了……”
如梅看着老实的春华心里一叹,便道:“你以为小月那丫头真的没脑子么?她可比你想象中聪明得多了。好了,我有分寸的,我房里的几个丫鬟,你是从开封回来的,秋红是别人给了,而冬儿和小月虽然也是别人给的,但是原先不过是粗使丫头,所以我这才器重她们的,而她们也没有辜负我的期望。”
春华便在心里琢磨起如梅的话来,又为自己不够机灵有些伤心。
如梅进了齐氏屋的时候,正碰上吕嬷嬷送沈喜出院门。
“三姑娘好!”沈喜对如梅站在一边行礼道。
如梅知道这几日沈喜正在忙的事情,便笑道:“喜管事这么多礼,我见了福伯都不好意思了。你去忙吧,我不和你多说了。”
待吕嬷嬷返回,如梅才拉着吕嬷嬷问道:“外面铺子的事情是不是处理得差不多了?看喜管事的样子不像太坏呢。”
吕嬷嬷笑眯眯道:“事情是不怎么坏,但是具体上怎么样,您还是问太太才清楚呢。”
如梅点点头,笑道:“不坏就好,我就担心娘亲受不得这个气。”
吕嬷嬷应道:“知道三姑娘你是个孝顺的,太太也似放在心里的。”
两人说着才进了屋。
“姐姐!”如梅和齐氏没说几句话,便被冲进来的泽哥儿打断了。
如梅忙扶住奔跑的泽哥儿,虎着脸道:“怎么又跑了起来?上次就说过你了,在家里别用跑的,摔了可怎么办呢?”
泽哥儿见姐姐生气了,忙歪进旁边的齐氏怀里撒娇求饶。
“好了好了,泽哥儿还小,再大点他就知道了。让丫鬟和奶妈看紧点就是了。”齐氏拥着泽哥儿对着后面慌慌张张跟着的胡嬷嬷和翠珠道。
“太太放心吧,我们一定好好看紧泽哥儿,不让他再这样跑。”
娘几个有说了一会子话,如梅更是许诺给泽哥儿定帽子才哄得泽哥儿回了屋。
“娘亲,泽哥儿还小不用急,但是渊哥儿却耽误不得。虽然在家里守孝不能去学堂,但是这三年里不能真的不读书啊!三年后渊哥儿就十岁了,若是那时才重现捡起书本,便有些迟了。”如梅想着前世渊哥儿读书不成,便忧心的道。
齐氏放下茶盏道:“这事儿我早就想过了。族里的孩子逢孝,一般是停学在家一年才回学堂的,几个真正的在家里待三年的?便是真的三年不去学堂的,也是因为家里私底下请了先生教导。渊哥儿便在家里先呆上一年,等到了后年春天,再看情况是请先生来家里还是去族里的学堂。”
如梅听了齐氏这样说,心里自是倾向请先生来家授课的。到后年春年还有一年多时间,不是很急。如梅便放下此事,将冯娘子的事情说了。
齐氏仔细听了,才对如梅道:“梅儿,你真是太莽撞了!若是冯氏是个坏心的,或者私心重的人,你现在绝对不会好好的坐在这里的。”
如梅听了齐氏这样说,呆了呆,便知道齐氏担心的事情。“娘亲,冯师傅是个好的,她不会因着那小盒子而害我的……”
齐氏摇摇头道:“这事关键不在于冯氏是不是个坏的,而是你这般行径是错的。若是冯氏有苦衷而不得不拔出你来,你怎么办?冯氏是好是坏你又是怎么判断的?单凭你那个梦?你要知道,人心险恶!以后且不可再这般做了!若是让丫头替你送去,便是东窗事发或者被人倒打一耙,你也有推脱的借口。”
如梅听了齐氏的话,点点头。她知道自己如此做凭借的不过是前世对人的印象,但是人心无常,前世她都看不清人心的险恶,这世更要小心才是啊。
而老太太殷氏在这个时候去白马寺,却是为了见她的一位老姐妹,也是她从前待字闺中的好友,结拜姐妹于氏。于氏嫁进了开封崔家,和德谨郡主乃是妯娌,她还是长嫂呢。不过崔家大老太爷早就去世了,即便于氏的儿子从前官至户部侍郎,于氏在崔家依旧被德谨郡主压一头,更不用提现在于氏的儿子调了甘肃外放的现在了。
于氏这么些年一直碍着身份,虽是长房里的老太太,却处处受制于二房里的德谨郡主,要说心里的不满那肯定是有的,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若是这来人是宁王府的世子,她还要考虑下她自己的亲孙女,谁知这贵客是锦阳侯府的五姑娘?她早早就听说了这姑娘的脾性,知道这个姑娘是在京城里找不到合适的人家,才来了开封的。于氏心里认为这姑娘配不上自己的孙子,便想起了自己的好姐妹,殷老太太来。她知道殷老太太的为人,更是知道殷老太太心里面亲外孙可是比沈家正宗的少爷们重得多了。
“老姐姐,这话我可是透给你了,这五姑娘的脾气虽然大了点,但是出身好啊!在京城里的差不多的人家自是不能容了她那样的大脾气,差点的人家,侯府又看不上。但是咱们开封就不一样了,世家多,可真真都是响当当的家族呢。高家以前不是也出过贵妃么?”于氏坐在殷老太太旁边笑说。
殷老太太笑道:“老妹子,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还不知道你么?要真是个好的,你会舍得告诉这些消息给我?”
老太太这话虽是打趣的,却也是实话,两人认识了大半辈子,也是互相比了一辈子的。被相公比儿女,比孙辈。
于氏笑呵呵的道:“我这不是没办法么?我那大孙子建宁随着他老子去了甘肃,现在就两个小的在我跟前,一个十二岁,一个七岁,顶什么用?”
殷老太太听了于氏这样说,心里才松了一口气。彼此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外祖母!”彦雪和彦冰得了吩咐出来见客。
殷老太太看着一对外孙女,笑容更灿烂了:“来,快来拜见你们崔家老奶奶。”
于氏等两姐妹拜了忙招两人近前来看,仔细打量了一番才道:“老姐姐,你这两个外孙女还真有些你年轻时的几分样子呢,不错不错!来奶奶给你们的见面礼,别嫌弃啊!”于氏便让心腹婆子夏嬷嬷给了姐妹两一人一串黑珍珠手链和两只翡翠步摇。
“看她们姐妹的容貌,就知道你那外孙定也是容貌不俗的。”于氏等两姐妹走了,才对老太太说道。
殷老太太笑着点头道:“不是我自夸,这开封城里怕没有几个公子哥儿有我们彦江那般人品,不说长相,就是学问那'奇'也是极好的。明年的'书'科举,那肯定是榜'网'上有名的。书院里的先生,谁不夸他呢!”
于氏随和着点点头,心里却嗤笑,这高彦江再好,但是有个不知事的父亲,那好便打了大半折扣了。
两人又说了好一会子话,彼此心里都透透亮时,这才起身应景的拜了拜菩萨,然后才各自回府不提。
千面聚会
如梅这个新年过得很平常,写了一副字送给老太爷做节礼,给老太太的则是一条抹额,给齐氏、渊哥儿和泽哥儿的,则是“手套”。说起手套,如梅依旧是从前世在齐家学来的,据说和余欣娘有关系,不过真是情况是什么,她不得而知。但是这东西实在好用,那个时候,不多久时间,平洲城里从世家大族到小家小户里,几乎人人都有这样和自己身份相符的一副手套的。
“这个是个好东西!”齐氏那副手套是浅紫色的绸布,里面是一层新棉。手背上还绣着一枝含芳吐蕊的白梅,甚是高雅。
“娘亲喜欢就好。”
“我也喜欢!”泽哥儿带着如梅做给他的兔耳手套笑嘻嘻的道。
如梅看见泽哥儿高兴的样子,摸了摸他的头。
“谢谢姐姐!”渊哥儿的手套较之齐氏的和泽哥儿的都要薄,里面没有絮棉进去,不过是夹层的,这样渊哥儿带着手套也能写字了。
齐氏夸了如梅的针线几句,待渊哥儿和泽哥儿都回房了,才问道:“你给如蔷和如兰可送了节礼?”
“娘亲放心吧!一人一条我亲手绣的素帕。大姐姐回了我一条素帕,二姐姐则回了我一只珍珠发簪。”如梅笑道。
“哦?”齐氏听了这话,微微一笑:“二丫头倒是比如蔷知道好歹。比起大丫头来,倒是更要多留些心。”
“知道了娘亲!”如梅正打着这手套的主意,“娘亲,您说这手套能不能和那炉子一样,拿出去卖钱呢!”
齐氏却摇摇头道:“手套和炉子不一样,那家那户里没有个会针线的女人?这手套只要看看就会做,赚不道钱的。你啊,就好好给我呆着写字做针线吧,没事教教泽哥儿识字读书也好。”
如梅听了齐氏这样说,才泄了气。
如蔷正在屋里发脾气,杯子花瓶碎了一地。
“怎么?这些日子禁足没让你学乖一点?还在发脾气?”殷姨娘是被如兰使人请来的。
她看了看地上的碎片,瞪了翠柳和春娇一眼道:“姑娘发脾气不会拦着点吗?还不快点收拾干净了!”
翠柳和春娇慌忙去拿扫帚和抹布打扫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