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春-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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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嬷嬷多少也听说了沈家的事儿,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只是笑道:“这亲事才是一个多月前才定下来的,开封城毕竟不是城里。”
如梅点点头:“这倒也是。不知道京里可还有什么新闻没有?嬷嬷给我们说说可好?”
周嬷嬷看了如梅一眼,又对端着一盘柑橘进来的吕嬷嬷笑了笑,才道:“这新闻自然是不少的。不如我就说两件和开封城里人家有关的事儿说说如何?”得到如梅的首肯,周嬷嬷才道:“三姑娘可只知道兴越侯家可能有祸事了?”
如梅听了一愣,她可从没听道城里传来兴越侯家的传言呢。想着曾有一面之缘的彭定风,不由说道:“这兴越侯府怎么说是一等公侯府邸,怎么会犯事儿?嬷嬷快说说?”
周嬷嬷笑道:“也是你们开封这儿没传到罢了,如今京城里都知道了呢。本来侯爵府邸大都在京城开府,只是这兴越侯在开封,不过两个儿子留在京里了。前些时日,京里传遍了长子和次子争爵位大打出手的事情。最后又闹出了三儿子醉酒冲撞了京里待选女侍的事儿。虽然没有明证,但是大小茶馆都传遍了,听说御史们参兴越侯家的奏本都可以当柴火烧了!最后啊,这淑妃娘娘发了旨意,将那被冲撞的姑娘赐给兴越侯家的三公子为妾呢!听说只待这正室夫人进门,这妾氏就会进兴越侯府呢……哎,这三公子是别想娶到什么好人家的女儿为正妻了……”
如梅听了一笑,看了吕嬷嬷一眼。吕嬷嬷会意接口道:“嬷嬷倒是为了这没见过面的三公子担心起来了……怎么说那都是侯门公子,怎么也不会娶不成亲的。要我说,还是那待选侍女比较可怜,以后就一辈子做妾了,想来也应该是出身大家了。”
周嬷嬷剥开一个桔子,吃了两瓣才道:“吕嬷嬷这话说对了。这姑娘啊,也是你们开封人呢!姓陈,听说还是德谨郡主的庶出孙女呢!”
如梅听了这话,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了陈七,这个面目多变的女子居然要给彭定风做妾?世事变幻还真是人想不到的。
如梅又听周嬷嬷说起锦阳侯府嫁女的巨大排场,不由得叹了口气,这样的十里红妆,娘亲许是能见到了,不过她心里肯定是喜忧参半的。
如梅倒是并不怎么为齐家二房担心,只要大表哥不早逝i,二表哥的妻妾能生出儿子来,就算是公主下嫁,二房也查不到那里去的。相反,她很确定三房未来绝对不是和乐一片的。郭青萍绝对不是吃亏的主儿,三舅母现在也不过是一时得意罢了,而余欣娘?如梅弯唇一笑,郭五姑娘可不是前世的沈如梅呢!
八月十四日这天,如梅早早就让管家和蔡氏将上下仆人的红包都发了下去,该回家过节的都宅里外的住处过节了,这没回的下人每人也多领了一两银子,早早的吃了饭休息了。
“姑娘,夜深了,早点睡吧!”春华看了眼滴漏,对正靠在床榻看着《九州志》的如梅道。
如梅看了看手里还厚的书册,头也不抬的道:“你自去休息吧!我看完这章就睡了。”
春华一阵无奈:“姑娘,你答应了二少爷明儿要给他做月饼呢!还是早些睡吧!”
如梅正欲和春华再说话,不想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姑娘!可睡了?有要紧事儿……”
如梅一听,是蔡氏的声音。不由得看了春华一眼,忙放下手里的书道:“替我更衣!”
如梅的头发很快编了两个麻花辫,披上披风带上兜帽,就出了门。“蔡嫂子,怎么回事?”
蔡氏让三个小丫鬟都退了出去,才低声对如梅说了几句。如梅心里一跳,抿嘴看着蔡氏正色道:“福伯和喜管事如今可守着那位?”
蔡氏点点头:“公公正守着呢。富贵他爹已经去请孙大夫了。姑娘毕竟是家里主事的,这事儿,您看?”
如梅叹了口气道:“这事儿已经找上门了,我们还能往外推么?再说了,照福伯的话,那位也算是对我们家有恩……好了,这事儿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周嬷嬷这才走没几日,她说的那些京城的事儿可都明指着,这个时候沾上兴越侯府,指不定怎么倒霉呢!”
蔡氏看如梅这般镇定,笑道:“姑娘放心,我只说我婆婆晚上觉得身上不太好,这才催了富贵他老子去请孙大夫的。”
如梅摇摇头道:“福婶是你的长辈,这事儿也不要瞒了她……对了那位的伤势不重吧?这晚上我不好去瞧他……”
蔡氏想起彭定风下半身血淋淋的样子,脸色有些发白道:“大概……大概没什么大碍……姑娘心里有个谱儿就是,我去看看孙大夫来了没?听富贵说孙大夫白日里还在柳家集呢
如梅点点头,看着蔡氏的脸色,咬了咬牙道:“你去吧……若是有什么不好,你马上来给我信儿……”
再回到卧室时,如梅一点睡意也没有,想到那些传言和如今躺在自家偏房里重伤的彭定风,不由得有种“祸事从天降”的感觉。幸好今日晚膳前,下人们近半都回了外面家里过中秋去了……
春华意识到有事儿发生,看着如梅不熄灯烛辗转反侧的样子,心里也忐忑难安。
直到大半个时辰后,门再被敲响,春华从半醒半睡中惊醒,准备服侍如梅穿衣时,却看见如梅已然自己穿好了衣服,面上更是如夜色般冷凝。
如梅随着蔡氏往二院西厢而去,留下的春华心神不宁的看着蔡氏手中昏黄的灯盏消失在墙角。
“蔡嫂子,是否是人不好了?若是这样,我们家可担不得这个罪名,得想法子将人送出去。”如梅此时最担心的就是这个,若是人在自己家没了,可是有嘴也说不清。
蔡氏脸色也不好,她想到那个肥脸大耳一脸凶相的随从,心里不由得沉了沉,想将人送出去,怕是很难!如今之计,只望那彭三公子能脱离危险了。
门前守着的是吕嬷嬷和林木,如梅对他们点点头,就和蔡氏进了屋子。
屋子里有着数人,如梅也就管不得男女之妨了。想来福伯在孙大夫来后就回去了,一边站着管事沈喜,床头边则是衣衫上占了血的胖子(朱乾),他下手边是满脸焦急的小厮(书儿)。
如梅走近床榻边,便看见面色死白的青年,□更是鲜血淋淋!骇得如梅忙退后了两步,侧脸便看见了正把脉的孙大夫一脸沉重,如梅的心不由得向下沉了沉!
正文 是祸是福(二)
彭定风的腿骨之伤并不是什么要命的伤,奈何失血过多。孙大夫心里暗沉,是因摸到彭定风手腕之上的绳索痕迹。心里暗自猜测,能缚住这候府公子并将之打了一顿板子的,身份也不简单。自己孤身一人,被连累的也就罢了,只是这沈家,搞不好就是祸事一桩。
“孙大夫,我家三爷的伤势到底如何了?”朱乾因为肥胖,这半边脸种着还不显,不过烛光下细看,那半边青紫肿胀的脸殊为可怖。这朱乾一开口了,小厮书儿也带着哭音问了。
孙大夫瞪了书儿一眼道:“小声些。”又对着朱乾道:“之前我向沈管事打听了你们三公子的伤势,从镇上带了些药材来,按照这房子煎药吧,其后好生调养就是了。”
孙大夫说完,便在一边桌上写了方子,朱乾接过一看,点点头对着沈如梅道:“沈姑娘,要麻烦贵府的人将药快些煎了!”
如梅得知彭定风没有大碍,早就松了一口气,“你客气了,我这就让人去煎药。有什么需要的只管找门外的吕嬷嬷或者管事说一声就行了。”快点好了,离开我们家就谢天谢地了。
如梅随后也没去理会这彭定风是怎么受的伤,只是找来两个弟弟叮嘱了一番,对外自然是二进偏房里住着客人,因为身子不好来自家休养的,下人们没事不要去探头探脑的。因此,虽然有些累,这个中秋倒是安安稳稳的过了去。
月色如水洒满人间,此时的平洲城里的齐府那真是热闹非凡,齐氏大门前的十来米远处开始,一直到内院大厅前,铺着长长的红地毯,大门前,屋檐下更是张灯结彩,就是下人们都换上了喜庆色彩的衣服。
齐氏坐在郭氏的下首,面上的强挂着笑容看着新人拜了堂。一她的身边站着的是老二齐天成的妻子宋氏。二夫人仅仅是露了一面,就匆匆回去照顾二老爷去了。齐氏等新年送进了洞房,对着三夫人强露出了一个笑容道:“三嫂,我先去看看二哥,一会再过来。”
三夫人本来是欢喜笑容,经这一打岔收敛了几分,“不如我陪姑奶奶一起去……”
齐氏眼中露出微嘲的目光道:“嫂子今日怎么走得开?您还是在这待客吧!”也不理会另一边齐家大房太太媳妇们的刺探的目光,扶着侄媳宋氏的手走了。
三夫人看着齐氏走远,眼中的光芒忽明忽暗。半响才对丫鬟道:“还不扶我去待客?”心里却暗自嘲笑起齐氏来,幸好没有答应和齐氏的女儿结亲,不然自己怎么会有今天这般风光?;
齐氏看着瘦得人都脱了形的的二哥,再看看说话都有气无力的二嫂,不由得哭道:“二哥,你看看嫂子,还有天磊和天成,没有了你,他们可怎么办啊?”
齐峰看着妻子妹子,瘦削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新人进了门,让他们过来……过来给我看看……”
齐天磊闻言马上转身出去了。齐氏忙道:“二哥莫急,他们马上就来了!”
幸好郭青萍有个不一般的外祖母,她不顾及陪嫁嬷嬷的阻拦,和齐天枢纽喝了交杯酒后就一起过来二房。
齐峰看着两人身着红袍的样子,露出了欣慰的神色。对着两人道:“以后……以后要恩恩爱爱的……白头到老……天枢,你父亲对你期望深重,如今……我也算是不负……大哥所托了……”
一席话说得众人都很感伤。
三天后,齐天枢刚带着郭青萍登上了回门的马车后半个时辰,齐峰就断了气。按照齐氏的本意,是要将齐天枢和郭青萍给追回来的。不过最终因为三太太的不同意而作罢,也因为这个,齐氏对于三嫂郭氏更加的不满罢了。其后因为二嫂子和两个侄媳的身子不好,丧事安排自然落在齐氏身上了。随着时间的推移,齐氏知道今年怕是得在平洲过年了,因此收到了如梅的来信后,便将齐家事和如梅信中所说之事执笔一一说明,心里才好受了些。
兴越侯府里,兴越侯正满脸懊丧的坐在主位之上,一边是怒气冲天的云夫人!“风儿呢?你就这样让风儿背老大那混账的黑锅?”
兴越侯彭千山尴尬的摸着鼻子,本是黑黑的脸庞上浮现了懊丧的深色。“这不是没办法吗?老大毕竟是嫡长子,若是他真和陈家女扯上关系,那我们家就真的惹霉上身了……”
云氏冷笑着道:“你还知道他是嫡长子?怕是他自己都忘记身份吧?不然怎么会闹出和老二争爵的流言?又怎么会那么巧惹上了陈家女?而你,居然真的打了风儿三十板子!还扔下他自己回来了,你好狠的心啊!”
说道最后云是都哭了起来。彭千山看着妻子哭起来了,就有些手足无措,所谓的争夺爵位的流言不过是烟雾弹罢了。但是这朝中之事,却是不好对夫人讲的,只是听到彭定风还没有到家时,顿时呆愣住了,随即高声道:“什么?老三还没有到家?他还比我早动身呢……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云氏听了彭千山这话,不由得停住了哭泣,泪眼迷糊地看着丈夫道:“什么?风儿比你先动身?你这个千杀的!若是我的风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说完忙让人叫家里的管事和护卫家丁去几处城门打探着。
如梅本以为这彭定风在自家养个四五天,伤势略微好转后就会回城里他自己家的。那知道半个月后,彭定风那里都没有传出要走的迹象来。而如梅也不过是在他昏迷时去瞧过两回,待人清醒后也只是在门外问过一回好就没有去过了,现在也不大好去催人家走。只得在心里安慰自己,只要人死不了,对自己家而言就不是祸事了。
不过,这些天里沈渊和沈泽每天晚上都去看望彭定风,倒是对他印象不错,很喜欢他。有时候如梅见俩兄弟以仰慕的语气说起彭定风,不由得想到自己的父亲。想到两个弟弟比自己年龄更小就是去了爹爹,对成年男子自是有着濡慕的。这催促彭定风离开的事儿就这样放下了。
彭定风足足在如梅家住了一个半月,直到桂花零落,梅花初初绽开时才离开。虽然沈渊和沈泽心里很是不舍,但是如梅很是松了一口气。也幸好彭定风离开及时,三天后,因为是自己的生辰,如兰带着白悦儿从城里回来了。若是被这两人撞见,怕是又会有一场风波了!
“三妹妹,这是殷姨娘和大姐姐捎给你的礼物,这是吴姨娘给你的,还有这个绣屏,是我送的。”如兰笑语盈盈的将礼物都摆了出来。
白悦儿也拿出自己做的一双袜子道:“这袜子是我特地为三表姐做的,姐姐可不要嫌弃月儿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