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家福女-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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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画画像呢,我奶奶的画像就是她画的,就跟真人一样嘞,还有,今天买的那些东西也是她编的,还有……”
九月缓步跟在后面,看着与平日不同的祈喜,不由哑然失笑,这就是恋爱的魅力吗?让一个那样胆怯内向的小姑娘也变得这样善言,想当年,初尝恋爱滋味的她,可不也是这么傻傻的把自己栽了进去?
想到前世,九月的笑容顿时凝住了,自从离婚后,她便刻意的把一切都封存了起来,这些年一直不曾去想这些,可这会儿竟这样突兀的冒了出来。
时间果然是疗伤的最好良药,如今再想起,她居然也能平静的对待了。
祈喜和水宏在前面并肩而行,渐渐的与她拉开了些距离,阳光照射下的影子短短的拖在他们身后,时不时的叠影在一起,一下子把她带到了那个初冬的午后……
认识他时,是在一位老者的葬礼上,他是送殡的贵宾,那一次,也是她第一次完全自主的主持一场葬礼,虽然并不是尽善尽美,却也完整的画上了句号。
离开的时候,他开车送她,他们就是这样一起走向他停车的地方。
他说,她主持时的神情很是神圣,那种神圣让他着迷。
当时,她以为他是玩笑的恭维话,可接下来的几个月,他几乎风雨无阻的对她展开了热烈的追求,对于她这个从未恋过的刚出社会的小女生来说,面对那样热情那样浪漫的攻势,面对的又是有几分好感的优秀男人,她心动了。
也是这样的午后,她付出了她的初吻。
也是这样的午后,她步上了那条神圣的红地毯成了他的妻子。
成婚后那一年,她确实是幸福过的,可那幸福却那么短暂。
那张甜言蜜语的嘴,不知不觉中便变了味儿,当初觉得神圣的事也变成了他以及他家人深深顾忌的根源。
面对他冰冷的眼神,面对他说的那些话,面对那个娇艳如花的清纯女生,她什么也没说,直接签了字,净身离开了那个只建起来一年的家,后来,她不止一次在别人的葬礼上遇到他们,见一次,痛一次,相识相爱又相伤的一切便被她埋得更深一分。
后来,她至死都是独居,再没有恋过一次。
她想,今生她只怕也是一个人走了,这样暖暖的午后,也只能有她一个人感受了吧……
“九妹,快点儿。”祈喜这时才察觉到九月没有跟上去,停了下来转头招呼道。
“来了。”九月应了一声,心情一松,这辈子,她要为自己而活。
很快便回到了大祈村的村口,祈喜依依不舍的和水宏道了别,一步三回头的拉着九月回家。
“八姐,你喜欢他?”无人的地方,九月忽的问道。
“啊?”祈喜吓了一跳,一张脸顿时红透,她慌乱的看了看四周,凑近九月说道,“九妹,别乱说,我没有……”
“喜欢就说呗,你也十六岁了,自己的亲事也该自己上上心了,我瞧着他人也不错。”不知为什么,九月很自然的说出了这番话。
“我……”祈喜红着脸,没再否认什么,只是低了头忸怩的绞着自己的衣带,“爹不管这个的……”
“他不管还有大姐。”九月给出了个主意,她今天是头一天见水宏,不过,她直觉水宏这人坏不了,对祈喜是真心的,过日子,有个可以依靠的真心人就够了,爱情什么的人,前世的她吃了大亏,这世嘛,更不是能拿来玩的,今天已经被余四娘看到了祈喜和水宏在一起,万一哪天传出点儿疯言疯语,八姐只怕便要被毁了,对这个八姐,九月也不希望她走到那种地步。
“可是,这让我怎么说啊……”祈喜分明是认可的,这会儿,她又变成了那怯怯的内向小姑娘。
“要么,你跟宏哥透个口风,让他来提亲。”九月又抛出一个主意,要是水宏也愿意,这个方法是最最妥当的。
“我……他……”祈喜的脸红得能滴出血来似的,头更低了。
“需要我帮你去说么?”九月的思维方式还是有些停留在前世,却忘记了今天祈喜能这样和水宏相处已经是极大胆的事了,让个小姑娘去跟一男的说提亲的事,估计也就只有她能这样想当然了吧。
“不不不。”祈喜连连摇头,急急说道,“让我再想想……再想想。”
“行吧,需要帮忙的时候就告诉我一声。”九月点点头,从自己腰间均出二十文钱塞到了祈喜手里,“这些是你的。”
“九妹,这明明是你辛苦赚来的,我哪能收,你快放起来。”祈喜还没回过神,手里便多了这么多铜钱,不由吃了一惊,手忙脚乱的便要还回来。
“要不是你帮忙,我也赚不了这么多。”九月退开了些,淡淡的说道,“收起来吧,这是我们一起赚的,你要不收,以后我也不会让你帮忙了。”
“这……”祈喜犹豫了一下。
“快回去补个觉吧,我也有些乏了,回去睡觉去。”九月挥了挥手,转身往岔路走,扔下还在发呆的祈喜。
祈喜眼睁睁的看着九月离开,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看向自己手上的铜钱,想起九月刚刚说的话,脸上再次的烧了起来,脸上不自觉得漾起娇羞的笑,把铜钱捧在胸口缓步回家去了。
九月不急不慢的顺着小路回到了家,刚到门口,她便停住了。
边上的地似乎被人动过了,她愣了愣,立即上前察看起屋子四周来,她故意堆放在屋子四周的树枝倒是没有被踩踏过的痕迹,门上的锁也是好好的锁着,只是,地被人翻过了,灶台后面堆柴的地方也似乎高了许多,顺着路来到蓄水的水坑边,上面的简易棚子似乎也密了许多,前面空着的一方也被挂上了一方草帘子。
她能肯定,今天一定有人来过了,却不知道是谁。
难道是几位堂哥?可自从余四娘那天在这边闹了那一场后,几位堂哥便没有出现过了。
会是谁呢?九月回到土地边上,细细的查看着被翻过的那些土,翻得挺深,而且翻得很细致很松软,里面干干净净的再找不出一条草根,这样的劳作,肯定不会是个和她差不多的新手能做到的。
不过,无论是年长的祈稻,还是最小的祈稷,他们可都是长年在田地里忙活的能手了,这也看不出到底是哪个。
渐渐的,她便来到了中间,忽的,她闻到了丝丝酒气,她蹲了下去,遁着那酒气找到了中间那一处潮湿,伸手撮了些土放在手心里拔了拔,凑到鼻子前嗅了嗅,是酒。
几个哥哥里,有哪个爱喝酒的?答案却是无从得知,她来这些天,也没见他们喝过酒,也没有人跟她说他们中谁会喝酒谁不会喝酒。
蹲着看了看四周,九月放弃纠结这个问题,反正,这人做的都是好事,得到便宜的人也是她,她何必这样费尽心机的想呢?兴许以后还会遇上,到时候再好好谢谢人家吧。
抛开了纠结的九月把手里的土扔了回去,起身拍了拍手,转身回屋。
正好,有人都帮她把地给翻好了,今天她也买了种子,就趁着这会儿给种上吧。
开了锁,九月坐到竹编的凳子上,把今天赚的钱掏了出来,今天也算是开门红了,所有的东西都卖了出去,得了近八十文钱,买种子花了六文,给了祈喜二十文,余下的五十几文全在这儿了。
想了想,九月数起了四十文钱,从坐的凳子里面取出针线篓子,里面有些碎布,还是外婆用剩下的,她用这些碎布现缝了一个小布袋出来,把这四十文钱装了进去,又移开了竹桌子,找了那把柴刀过来,在底下掏了个土坑,又翻了一个小小的竹篓子出来安了进去,布袋装在篓子里,盖上了盖子,又把那些土填了回去,再把竹桌子拖回原位。
做完了这些,她才收起桌上的东西,连同那余下的十几文钱装在针线篓里放回了凳子里面,这才起身去了灶间。
中午等到水宏后便去了杂货铺,后来又被子余四娘那样子一闹,竟忘记了吃饭,这会儿干粮又都在祈喜那儿,要填饱肚子也只能勤快些了,正好,还得烧些水洗洗脸泡泡脚。
016怎么又是你
做了些面条填饱了肚子;九月便拿着种子出去全种了下去;覆土浇水;一个时辰后;她才乏力的回到屋前;原本还打算去砍些竹子回来的想法也暂时取消。
日子要一天一天的过,她可不想这辈子还像前世那样过劳死,谁知道这次还有没有那样的运气再重生一次呢?
想得很开的九月回到灶间打了热水,回屋洗洗涮涮去了。
今天因为余四娘,她要买的好多东西都还没买回来,比如现在她就急需一个浴桶,好痛痛快快的泡个热水澡,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遮遮掩掩的洗。
唉,她想,她的人生暂时有目标了,她需要一间再结实些的屋子,嗯,不过太大,一卧室一客厅一厨一卫便够了,装饰不必太好,像现在这样用自己的手一点一点儿创造出来就行,看着舒服住着舒心便够了,吃的嘛,蔬菜新鲜偶尔开开荤就好……
九月边洗边天马行空的想着,她甚至在脑海里开始勾勒自己未来的小家该是什么样子,她前世的职业或许是神圣的,可那并不防碍她丰富的想像力,哪怕她过了十五年清心寡欲的日子,这点儿想像力却还是保留着的,前世的想像力用来写小说,这一世嘛,就用来打造自己的小日子吧,以后要是有机会,也可以写一些故事出来自娱自乐一下。
想到这些,九月今天有些浮动的心顿时安静了下来。
洗漱完毕,又舒舒服服的泡了脚,给自己做了个足底按摩,九月才收拢了衣服拿到河边去洗,洗完晾好,天色已然有些昏暗了,她想了想,把衣服晾在了隔壁杂物间里。
中午吃的有些晚,这会儿也不觉得饿,九月干脆不做晚饭,去灶台收拾了一番,便回屋反锁了门休息。
这一躺下便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习惯性的瞄了屋子一眼,突然的,她整个人清醒了过来。
隔壁有人!
九月的脑海里浮现这个念头,背脊后一阵发凉,她迅速的坐了起来,从枕头后摸出剪刀,赤着脚便凑近了那边的墙,说是墙,其实也不过是绑得结实的稻草,她悄无声息的贴近,侧耳细听了听,却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可她却直觉得觉得,那边就是有人。
会是谁呢?
九月皱了皱眉,左思右想,若说是贼,窃物?就她这破茅屋有什么可偷的?窃色?以她灾星之名,谁敢冒着不要小命来打她主意?更何况,这一片也是被人忌讳的地儿呢。
难道是她直觉出错了?隔壁进的不是人是什么野兽?
可是,她在这儿住的也有些日子,也没听祈喜提起过什么野兽啊,便是她在这儿住着,也没见到什么野兽的脚印什么的。
九月忐忑的听了一会儿,愣是没听出什么来,忽的,她想起了之前回到落云山时那一次,她就是这么感觉。
但,那毕竟是偶尔,这天底下哪来那么多带着刀剑的人出没的?又不是拍江湖剧。
想到这儿,九月的心定了定,她决定过去瞧一瞧。
于是,她摸到了门后面放着的棍子,一手剪刀一手棍子的开了门出去,一步一步接近隔壁的屋门。
那边的屋自然也和这边一样换了竹子的,不过,因为里面堆放的都是杂物,她一向不会上锁,这会儿推开也是轻而易举。
九月几乎是屏了呼吸,背上一阵一阵的发凉,可为了下半夜能睡个安生觉,她不得不硬着头皮进去一看究竟。
门开了,她也迈了进去,可就在这时,她眼尖的瞥到左边衣服晾着的地方有个影子,她顿时心头狂跳,手中的棍子下意识的挥了出去。
然而,刚挥到一半,她只觉手腕一麻,手中的棍子便掉落在了地上,紧接着,手便被反剪到了身后,她还来不及反应,背后便贴上了一个人,而那人的手则绕到了前面掐住了她的脖子。
这一下,她可不止是心头狂跳那么简单了,此时,简直可以用魂飞魄散形容她的心情。
完了完了,她的直觉真的失灵了,这么危险的事儿,她居然一点儿也没感觉到,刚刚她还在想像着未来美好的日子,可只几个时辰,她便落入了魔掌,结局会是如何呢?先那什么再杀?还是先杀了再那什么?
“别喊!”正冒冷汗之际,身后的人低低的开了口。
这声音……九月的魂魄似乎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归了位,她认得这个声音,可不就是那天回落云山遇到的那个男人吗?他怎么会在这儿?
几乎下意识的,九月略略侧了头,却意外的碰触到一个凉凉的软软的东西,触电般的感觉瞬间袭击了她整个人,她愣住了,而他身后的男人整个人也是一僵。
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她贴到的居然是他的唇……
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后退,可她整个人都被控在他怀里,这一退反倒让他们贴得更紧。
“姑娘,只要你不喊,我就放开你。”男人似乎有些歉意,语气也缓了缓。
“怎么又是你?”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