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难为妾-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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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等于封了众人的悠悠之口,如果皇上来质问我们,我们也有话回,这孩子已经皈依了佛门,一心行善,皇上总不能对一个已经皈依佛门的弟子动什么杀心吧,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这个丫头好,不然的话,这件事情传到了宫里,你以为皇上会轻饶了她和咱们?”九叔公说道。
“九叔公不会忘了,皇上已经给我家萱娘赐了免死金牌吧?”凌远霄冷冷一笑。
“那依你怎么办?”凌高攸问。
“凌萱是我凌远霄的女儿,自然要留在我身边,以后,她就是侯府的五小姐。”
“你说的这样轻巧,如果以后她要再克死了别人怎么办?”
“怎么办?难不成没有我家的萱娘,你们这些人都不会生老病死,都长命百岁?”凌远霄怒了。
“哼,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在这好好跟你商量,你却来诅咒我们?你以为你是侯爷就可以为所欲为?”有一位七十多岁的长者气得胸前的胡须都乱颤。
“就是,这凌氏一族的族规可是老祖宗定下来的,可不是你凌远霄一个人说了算的。”
“我家的萱娘一没偷二没抢三没有伤风化,只是一个小小的弱女子,她触犯了哪一条族规?”
“她连累了我们凌氏一族的名声,她接连克母克祖克皇帝,你还想让她再犯什么错?这些还不够吗?你还想再添上什么?”
“二嫂,你也说句话。”有人看向了李氏。
李氏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凌萱,又看了看凌远霄,说道:“既然这个孩子是我们霄郎的骨血,我家霄郎也说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而且这一次她千里迢迢赶去西北认父,在西北也帮了霄郎不少,可以这么说,霄郎能有今天的风光,是借了这个孩子的光,所以说,此一时彼一时。你们也大可不必害怕,如果她再要妨人,也有我们这些近亲挡在前面,一时半会肯定妨不到你们那去。”
凌萱听了这话有些感动,以老太太对她的厌恶, 能说出这番话来实属不易,至于李氏为的是凌萱还是为的那些田产,凌萱也就懒得去计较了。
“我母亲说的对,今儿当着你们大家的面,我凌远霄在这里郑重发誓,举头三尺有神明,我是凌萱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以后如果她真要克死谁,先可我凌远霄来。”
“呸,呸,菩萨保佑,如果我凌萱真的是罪孽深重的,有什么罪责和灾难还是我自己一人独自承担,请放过我的父亲。”凌萱双手合掌念佛,声音清脆有力。
就连李氏听了也有几分动容。
厅里的气氛一下僵住了。
凌远霄和凌萱以及李氏,凌家三代人都开口了有什么罪责他们一并承担,如果再纠缠下去,似乎就是他们无理了,可他们又不甘心白来这一趟。
“话虽这么说,有什么罪责你们一并承担,但是有这个扫把星的名号在,我们凌氏一族的女子以后找婆家肯定是有影响的。”九叔婆说道。
“那依九叔婆应该怎么办?”
“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知道怎么办?”九叔婆看向了那些男子。
“九叔婆,我们侯府的孩子都还没有发愁找婆家,你们倒还先担心上了,难不成你们比我们还怕这个扫把星的名号?”柳氏开口了。
“那怎么能比?你们侯府有势力,又有丰厚的嫁妆,我们这些小门小户哪里比得了。”
“说来说去不还是为财。”柳氏撇了撇嘴。
“这样吧,我也不知该怎么称呼大家,如果以后你们谁家有女孩子嫁不出了,就把她送到家庵里吧,我出钱养着她。”凌萱笑吟吟地开口了。
凭什么这些人想把自己算计进家庵?这回也让他们尝尝这个滋味。
“你个扫把星,还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扫把星,好狠毒的心肠,这些女孩子好歹也是你的姐妹你的亲人,你居然咒她们嫁不出去?”
“老人家,你稍安勿躁,不是我诅咒她们,是你们口口声声在这说我妨碍了她们出嫁,所以我才会说万一她们嫁不出我出钱养着她们,方才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说让我进庵里做善事吗?这不是做善事?”
“你们听听,这个孩子说的是什么话?二嫂子,你也不管管?”
李氏心里是认同凌萱的话,觉得凌萱倚小卖小,倒是也替她出了一口气,她刚要开口说句场面话,听见外面有人喊:“高公公来了。”
话音刚落,门口站着的人忙掀了门帘,只见高公公站着院子中间,对着门里说道:“皇上口谕,着永定候凌远霄以及凌萱立刻进宫觐见。”
☆、第三十章、论因果
凌远霄一听皇上要见他,便猜到了是萱娘的事情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他倒是不怕见皇上,只是这件事情究竟是从谁的嘴里抖落出来的呢?
对方显然是想抹黑凌家,可抹黑凌家他能得到什么好处呢?凌远霄仔细地站脑子里搜寻了一遍,这消息不早不晚的,怎么偏偏就在他把那一万亩私田过户到凌萱名下便掀了出来,打的是凌家的主意还是凌萱的主意?
凌远霄还把事情捋顺马车便到了宫门口,只得下了马车,叮嘱萱娘几句,便拉着萱娘的手进了宫门。
进了宫门,便是长长的甬道,甬道的两旁都是带刀侍卫,萱娘的心不自觉地嘭嘭跳了起来,这是她第一次进宫,上次只是在宫门外等凌远霄出来,说不紧张是假的,更何况,她知道这次面圣只怕是凶多吉少,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萱娘抬头看了看凌远霄,凌远霄紧抿着嘴唇,眼睛看着前方,目光很坚定。
萱娘的心突然安静了下来。
迈过高高的门槛,进了一座大殿,大雕里面站满了人,萱娘仔细看了一下,右边的都是手持笏板的文武百官,左边的都是空着手,中间空了一条过道,从这过道看去,前面高高的龙椅上坐着一个身穿明黄色龙袍的人,便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皇帝李異。
“臣凌远霄携臣女凌萱叩见皇上。”凌远霄领着凌萱跪了下去。
“爱卿平身。”
“谢皇上。”
待凌远霄和凌萱站了起来,李異的眼睛盯着凌萱打量了许久。
凌萱因为早上起来便劳动,所以身上穿的是一件月白色的细麻窄袖襦衣和一条天青色长裙,这长裙还是听说去见族人匆匆忙套上的,这一说进宫也来不及换衣服了,因为高公公一直在催着。
不过萱娘的这一身打扮配上她的一头青丝,简简单单的,什么配饰与修饰都没有,给李異的第一印象就是干净。不光人显得干净,就是眼睛也是干干净净的,这样的女孩子怎么会是扫把星呢?
李異心里不禁有些替凌萱可惜。
“爱卿,听说宫外有了传闻。这个凌萱就是你凌远霄的骨肉,是当年那个克死先帝的扫把星,几位王叔、王兄和王弟都在这,要求朕给一个说法,朕觉得这不仅仅是朕的家事,这也是国事,所以朕把文武百官和宗室都召集在这,你有什么话要说?”
凌远霄一听,这皇帝是有心想偏袒他,不然的话。也不会把文武百官喊来,如果单纯只是皇家的家事,由着这些王爷处置,那凌萱只能是凶多吉少了。
“回皇上,臣也是刚刚得知。凌萱的确是臣的骨肉。”
“怎么可能?你自己的孩子会认不出来?这孩子在你身边不是一天两天,而是两年,两年的时间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不是你的骨肉?怎么会是刚刚得知?皇上,臣弟要求治永定候一个欺君之罪。”当年的三皇子李畀如今的平王说道。
他对凌萱是最恨之入骨的人,如果不是当年的那一场莫名其妙的横祸,如今坐在这龙椅上的恐怕就是他了。
李畀一开口,立刻便有人附和。这事关皇家的颜面,他们不能不选择站在李畀身边。
“回皇上,臣绝对不是欺瞒皇上,臣刚刚在家里被族人逼着滴血认亲,这才知道萱儿的确是我的骨肉。当年我从边关回来了,告知我的是孩子已死。跟她生母葬在了一起,当时凌家有很多人都见证了孩子的确没有气息,所以臣一直觉得,臣的女儿已经死了。在西北第一次见到这孩子的真面孔,臣的确也是吃了一惊。因为萱儿跟我死去的爱妾颇为相似,臣以为这是巧合,毕竟天下相似而又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也不是没有,后来,这孩子屡屡出手帮了我,我一问,跟我死去的孩子年龄差不多,便认作了义女,毕竟,谁也不会轻易相信,这人死还能复生的。”
“怎么可能人死复生?准是当年你们凌家撒谎了,想瞒天过海,骗过了天下人,所以,不管怎么说,你们凌家都逃不过一个欺君之罪。”依旧是李畀开口。
“三弟稍安勿躁,先听听永定候的解释。”
“谢皇上。我带着萱娘回家后,当时我母亲和我妻子也都吓了一跳,我再三追问他们,他们也都说那孩子的确是死了,所以,萱娘以义女的身份留了下来,直到今天,我族里的族老们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说凌萱是我的骨肉,为了释疑,给族人一个交代,也给自己一个交代,我同意了滴血认亲,这才知道这孩子的确是我的骨肉,我妻子也才说出了一件蹊跷的事情,就是当年去掩埋孩子时,突然来了两只狼把婴儿叼走了,至于那孩子怎么从狼的嘴下又活了过来,这个谁也不清楚了,我想,这应该是老天的意思,是天意。”
凌远霄一个天意,便驳回了李畀等人的心思,天意不可违,这是谁都知道的道理,人再大,皇帝再大,也没有天大。
所以,凌远霄的话刚说完, 便有人开口了:“皇上,既然这是天意,天命不可违,想必老天就是为了今天才让凌姑娘活过了,要是没有凌姑娘,西北的战事只怕这会还没有了结呢。”
“对对,天命不可违,凌萱姑娘说不定就是老天留她下来赎罪的,求皇上三思。”
“皇上,都说事不过三,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这凌萱姑娘生下来已经克死了三条命,这霉运也就到顶了,既然是天意让她活了下来,皇上还请开恩,留凌姑娘一条人命。”新任的枢密院院使夏鸿儒说道。
“什么天意,反常为妖懂不懂?所以说,这个孩子根本不是什么正常的孩子,肯定是妖孽,不然的话,你们谁见过从狼的嘴里还能活命的孩子?你们谁见过这么小的孩子能这么淡定地站在这里,所以,她就是一个妖孽,妖孽。”李畀指着凌萱骂道。
“皇上,臣有一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大皇子李铎的外祖刘长仁开口道。
“爱卿请讲。”
“皇上,方才夏院使也提到了事不过三,凌姑娘当年连着克死了三人,后来听说在庵里吃斋念佛,受佛祖的点化所以化去了一身的戾气,所以凌姑娘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替我们夏国立了大功,先是抓了一位归德将军,然后是一位骠骑大将军,接下来的运气也到顶了,连着抓了两位王子一位公主,所以,若依夏院使的推论,这凌姑娘接下来该走霉运了。”
这刘长仁为当朝宰相,他的话一出,这满堂哗然,可不是连着三次好运气,一次比一次好,接下来该妨人了吧?
“皇上,臣弟也认为刘相公的话很有道理,皇上不得不防啊。”李畀的脸上总算有了丝笑意。
“皇上,臣在家已经发过誓了,我是我女儿最亲近的人,如果我女儿还有什么罪孽没有化去,非得还要克死谁的话,我凌远霄一人承担,女债父偿。”凌远霄跪了下去。
“皇上,小女子来了这半天,能不能开口说句话?”凌萱开口了。
“好, 你说。”
“迦叶曾问佛祖,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行、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如何无我无相,无欲无求?’佛曰:‘爱别离、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迦叶接着问:‘释尊,世人业力无为,何易?’佛曰:‘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既然佛祖都说了,世人所造作的种种善业、恶业、无计业都是因,有什么样的因就有什么样的果,那么我生母、祖父、以及先皇的死都是他们的劫,不是我的因,也不是我的果,但是也是我的劫。”
“我说丫头,你真把这当做佛堂了,讲了一堆奇奇怪怪的话,以为这样我们就能饶过你?皇上,臣弟要求治这个丫头的死罪,以慰父皇在天之灵。”仍是李畀开口。
“你杀或者不杀我,他们都已经化为尘土,不知不觉,你恨或者不恨我,我就在这里,不增不减。”凌萱缓缓说道。
“哟呵,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不增不减的?”李畀气急而乐。
“皇上,凌姑娘说的对,逝者已矣,更何况,凌姑娘也是有功于我们夏国的,功过虽然不能相抵,可是对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夏鸿儒说道。
大殿里也有几个被凌萱的话语感动的,纷纷跪下替凌萱求情。
“父皇,儿臣有话要说。”李钦往前站了一步。
“说。”
“父皇,儿臣觉得凌姑娘说的话也有道理,凌姑娘刚出生便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