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雨棠和花间一壶酒-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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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松出口气,跌退一步,靠到了墙上。
皇上跨步上前,抬手要打。
“你没资格打我,”我冷冷地看着他。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计较了,我就是后怕。“你差点就没命了,你知不知道?”
“寒,”他放下手,轻轻叫了我一声,“朕不会输给尚宇时的。”
滚,我现在懒得理你。
我抵在墙上,揉了揉太阳穴。
刚才真的吓到了,脚到现在都发软。
皇上伸手抬起我的脸。
我推开他,只想离他远一点儿。
他拦住我,扬起我的下巴,重重地吻了下来。
吻得很蛮横,吻得我吱吱唔唔,手足无措。
我早就厌倦了他这样的吻!
我用力推开他,不住地吸气。
他再次圈住我,用身体将我抵在了墙上。
我推不开他。
他把我搂在怀里,轻轻抚摸我的头发,“已经没事了。”杨天泽吻了吻我的额头,然后再次抱紧我,轻轻拍抚我的脊背,“是朕不好。”他放柔了声线,“是朕不该一时糊涂吓了你。”
我更想推开他了。
我已经受够了他的自作多情,忍不住讽他,“皇上没错,错都在臣下。”
他不理我,只是埋头去咬我的耳朵,和宇时咬了同一边,同一位置。
我抿起嘴唇,默然无语,仰望苍天。
我的耳朵敏感,尤其是左耳垂最有感觉。这一点宇时和皇上都知道,他们俩都喜欢咬,只是方法不同。
宇时喜欢轻轻地咬,边咬边舔。而皇上是要先咬痛我,然后吮吸。
宇时咬的时候明明没事,可现在皇上才吮了一下,我就来感觉了……
他拉开我的衣襟,顺着脖子吻了下去。跟着一口咬在了锁骨上。
从头麻到脚,眼睛随之就腾出了雾气。
瞬间无地自容。
这混帐!早知道刚才真该让他死了算了。
杨天泽又含住了我的耳垂,慢慢向我的耳朵里送风。
“小曜寒,你在想朕?”
想你个头!
真服死你了,刚才还在喊打喊杀,硬要拼个你死我活的,一转眼你就……你可真行!
我无力地叹了口气,“没有。”
他咬紧我的耳垂用力一抿,我立刻把“有”字拖成一个华丽丽地颤音……
他跟着我的尾音一起颤了,抬手就往我的怀里伸。
微凉的手指贴在皮肤上,冰得我硬生生地打了个激棱。
这混帐王八蛋!
飞快地按住了他的手,我摆出一个无良的恶笑,“皇上,要是让老姚看见,你今天的道行可就全毁喽。”
他怔了怔,笑了,转手替我拉紧了衣裳。
“那好,”他点了点我的嘴唇,“今晚朕一定早点儿过去。”
滚,明明是你调戏我!不是我好色想要你!
我推开他,“你晚上要抱的是子贤!”所以没事别来烦我。
“昨天抱过了,今天陪你。”他拧了拧我的脸,扔给我一包东西和一个羊皮口袋,不等我说话,转身便走。
无语!
抽搐过后,我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东西——琥珀核桃和女儿红。老姚和他都是文雅人,不爱这些热性的东西,打碎的那坛青梅倒像是他俩喝的。
这算什么?给我的谢礼?
嘁!
忒寒酸!
第二一、二二章
二一、
我走到巷口,正看见皇上去抱老姚的腰。老姚嗔怒地看了他一眼,他掏出一包茴香豆,立刻逗得老姚开心。
他居然还敢回头瞄我,还得意洋洋的。我倒~
大哥,你是万人迷,迷万人的公狐狸,你倾国倾城倾天下,我已经鉴定过了,你不用再证明给我看了,谢谢。
是,没错,老姚已经被你吃死了,不止他,你周围的那些男男女女也正盯着你流口水呢,口水已经逆流成河了,你快收敛收敛吧,别再卖笑了,成不?
嗯嗯嗯,我非常非常地佩服你羡慕你嫉妒你乃至想抽你扁你凌虐你,总之你不要再和我炫耀了,算我求你了大哥。
眼神交流完毕,我再次隐回了巷子。
一出了杨天泽的视线范围,我就跃上房梁向城东狂奔。
杨天泽说放他,那应该会放了他。我也相信宇时的轻功也定能甩开那些暗卫,可是我……
奔到城门附近跳回路上,我整理了衣服,想要出城。
“梁主,”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皇上叫小的带话给主子,主子的故人已经平安离京,请主子不必挂怀,安心游乐,若是主子累了,可以先行回宫歇息。”
我想了想,执意向外走。
“梁主,皇上有旨,您不能出城。”
“梁主,皇上有旨,请您留步。”
我站住了,“如果我执意出城呢?”
“皇上有旨,即便是伤了主子,也要带主子回宫。”
我笑了。
我点点头,回到了朱雀大街上。
夜色深了,朱雀大街人潮更加汹涌。
可满街满眼的人却偏偏一个个都与我毫无瓜葛。
前所未有的孤独。
那感觉真像拍电影,我一个人站在路中央,两边人来人往,却一个个都模模糊糊,奔流于飞。
又看见了美人。
老姚和皇上又晃到了我的前面。
我想了想,跟在他们的后面,偷听他们说话。
他们边走边聊。
我边听边吐。
不是想呕吐,是想吐血。
老姚这人,果然够贤慧,难怪皇上喜欢。他一摊挨着一摊地走,不但只看不买,还顺便打听物价,体察民生。
我支愣着耳朵听了半天,粗粗一算,十句话里,有六七句都和国政有点儿关,听得我真是倒了又倒~
难怪江叶不喜欢老姚,我也不想和他一起玩儿。
这出来玩儿就是出来玩儿,出来玩儿都不忘忧国忧民,生活也忒严肃枯燥了吧。要是我,一定得想着法的把皇上手中的银子花干净,而且半句国事都不谈。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皇上这人我算是看出来了,他干什么都要算计,连喜欢个人都要考虑考虑性价比。能爬上他龙床的人,个个都是有样貌、有身世、有才情、有品行的四有之人,否则他就会觉得自己亏了,白白让别人占了便宜。老姚性价比这么高,当然最讨他喜欢。
我的性价比也很高,只是我和他们有点儿不一样。
我是唯一一个被皇上强迫入宫的人,也是后宫中唯一一个没有把他当成生活重心的人。
江叶和我说过好几次,老姚和皇上只是上了床的青梅竹马,那种感情像水,深虽深,但却像亲人,和喜欢我不同。皇上对我有感觉有激情,因为只有我曾经惊他一艳,我在他心里燃起了一把火,而且越烧越旺。
江叶还说,后宫中的任何一个人,只要如老姚般有机会和皇上从小一起长大,那便都可以取代老姚在皇上心里的位置。可是我,没有人能取代我。
江叶一直想说服我,若论爱情,那么皇上的心里其实只有一个我。可我却不这么觉得。
其实我也不明白什么叫爱情。杨简也好,宇时也好,从来都没有给过我惊艳的感觉,他们也从没有让我怦然心动。凭心而论,与他们在一起,的确不是我最明智的选择。但他们对于我是如此与众不同,让我愿意竭尽全力去维系这份感情。我觉得这就够了。
杨天泽和姚子贤还在我的视线里面逛。
我没有再跟着他们,所以他们的对话我已经听不清了,但长街上对他们的溢美之言却一直不绝于耳。
他们手牵着手慢步的背影,很美很温馨。让我觉得杨天泽确实很傻。
他纠缠我是因为对我有感觉有激情,但他想要的,却是一份忠贞体贴的爱情。
激情通常是爱情的开始,但是靠激情维系的爱情却往往不能长久。
杨天泽想要的东西,其实就在手边。虽然不够完美,但是只要他肯多花一点儿时间和精力去磨合,那也是一种很难得的幸福。结果他却跑来招惹我,花了一年的时间,不但连个开始都没有,还差点儿把原本已经到手的弄丢了,果然够笨。
我很快避出了人群。
我去买了点卤牛肉,然后拎着杨天泽给我的核桃和酒,登上了高楼。
灯会已经进入了高潮,河边正在燃放烟花。
我躺在人家华丽丽的瓦片之上,仰望星空。
一边儿是当头明月,另一边则是一簇簇绚烂多彩的烟花。我看着这好景致,突然很想哭。
我很想知道我究竟走错了哪一步,竟然落到今天这种境地——落得连个能真正听我说话的朋友都没有——就算江叶也不行了。江叶确实在为我着想,可他想的,通通不是我要的。我宁愿不说话,也不想再多和他废话。
仔细地想了又想,我觉得每一步路我都选得很对,可我就是觉得很后悔,非常非常后悔。
如果真的挑错,那就是入仕这一条了。
再不然就是我不该贪图安逸,赖上江叶,从此与皇家纠缠不清。
又或者是我根本不该去那潭我早就忘了在哪的温泉洗澡嬉闹。
其实还有一条,如果当年我没有收留宇时,而是将他报了官…………我仰头灌下一大口酒。
酒香留在舌尖唇边,酒精热辣辣地烧在了心头,湮灭了那个一闪而过的念头。
喝酒,吃肉。
然后想起了上辈子我一直没法儿领悟的一句话:
我比烟花寂寞。
现在我总算想明白了,那不是说烟花寂寞,而是我寂寞。因为烟花不寂寞,所以我比烟花寂寞。
嘿,我还真是越来越文艺了。
又喝了两口酒,我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跳回了街上。
回到约好的地方等候。
坐了好一会儿,我才看见杨天泽带着老姚甜蜜蜜地走了回来。
再扭头看向另一边儿,刘大学士也来了。
敬德拉着日朗欢快地冲了过来,刘大人也带着儿子过来施礼。
我又站在一边儿装傻。
杨天泽看起来很喜欢刘靖,但我却觉得刘靖更喜欢他。
刘靖看他的眼神……好吧,算我八卦,我今天情绪不佳,精神恍忽,有点儿眼花。
我把日朗背在了肩上。
小屁孩子今天玩疯了,到了现在,累得直打瞌睡。
宫里有规矩,他爹不能抱他。再说了,根据种种历史原因进行分析,我觉得他爹也不会当着老姚的面亲近他,所以我背他。
皇上走在我前面。他一手挽着敬德,一手牵住老姚,不停地逗敬德说话,看也不看我和日朗一眼。
我也不想看他。
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让我出来,肯定是考虑到了宇时这一层。
我觉得他考虑得非常成功。
所以我想逃跑。
婉儿说过很多次,放弃,也是一种勇气。她说,佟乐,你太安于现状了。表面看,你很会让自己过得好,但实际上,你是在得过且过。你就像温水中的那只煮青蛙,早晚有一天,你会为此吃大亏的。
我当年总是一笑了之。我一直都认为,所谓得到幸福,不就是多想想办法,尽量让自己在现有的条件下活得很愉快么?既然我现在活得挺愉快,那我为什么要尝试那些可能导致我不愉快的风险事?
现在我却想试一试。
试一试用别的办法得到别的幸福。
脑子里突然响起一句话,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重活一次,希望这一次,你能尽快寻到真正属于你自己的幸福。
起风了,杨天泽把他的皮氅扔给了我。
我裹住自己和日朗,在德胜门与他们三人分了手。
先送日朗回宫,安顿他睡下后,然后回宫洗澡。
杨天泽会先和老姚送敬德回宫,然后送老姚回宫,最后来我这儿。
我不想再费一丝精力理他了。
我想走。只要有了机会,我立刻就走。
二二、
出了日朗的宫门就看见了他。
他走上来,拉住了我的手。
两个人慢慢地向我的承恩殿走。
没有人跟着,狭长的宫道里,月亮在地面上铺了一层柔和的光。
“小曜寒。”
我转头看他。
“知道为什么朕会准你出去吗?”
我笑了笑,没有回话。
“朕想赌赌看,赌赌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朕。”
然后呢?
他笑了。
月光下,我可以看得很清楚,他在唇边撮起一丝浅笑,带着些许的得意。
“梁曜寒,”他把我推按在了宫墙上,“在你心里,你当朕是什么人?”
我诧异地看他。
他居高临下,又背着月光,压迫感真是一等一的好。
“皇上。”
“然后呢?”
“主子,君上……”
“你男人。”
他又重新挽起我的手,“梁曜寒,朕是你的男人,你的相公,要陪着你、护着你过一辈子的人,你别想着跑了。”
嘁!!!
睡到日上三竿。
张开眼,对着锦帐发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