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雨棠和花间一壶酒-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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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继续笑——这对白,我也熟!
“梁曜寒,你都不想负责么?你真狠心。”
我笑无可笑了——死江叶,教他的东西还真不少。
看看,现在开始扮怨妇了。这么哀怨地看着我,幸好你是美人,看起来不但赏心悦目,而且无限风情。不然一定把你当如花拍飞。
“小曜寒,你要补偿朕。”
这孩子真人才,居然还知道自己加戏。那我更不能便宜了他。
我想吻他,他却抢先把我结结实实地抱在了怀里。
“你要把整个人都赔给朕。”
你不早就占光了么?“嗯。”
“从头到脚?”
“行啊。”
“从里到外?”
你还真啰嗦,“我应了。”
“真乖。来,朕奖励香吻一个。”
杨天泽,你幼稚!
——完——
番外·奈何春风惹棠雨
来到了地方,才知道被骗了。
说什么“群山苍翠鱼跃海,灿漫山花四月天。”可两个人看到的只是几个土包,一洼塘鱼,再加上路边零零落落地几大株野花。
江叶大笑着勒住马,揽住一边早已目瞪口呆的‘书童’的肩膀。“都说叫你别信了,你就是不听,怎么样?”
书童推开他的手,负气地问道,“你又知道了?”
江叶笑得更灿烂了,“你呀,真是书读多了,文酸。想想,要是这里真是什么好景地,那些老头儿不早就把咱们拉来玩了?”
“我倒不信了,能做出这样的诗来,总要有点儿根据的。”
“这就是根据呀!”江叶伸手一挥,“看看,群山就是这山包,海就是水洼,还有花,都没错。”
书童没有接话,只是略略皱起了眉。
江叶一看,动了动眉眼,“兴许是别的地方,要不咱们再找找?”
书童摇了摇头,“回去吧,就像你说的,倒头睡上一觉也很不错。”
“出都出来了,再玩一会儿嘛。你看看你,这小眉毛皱的,是不是又想着什么‘实言虚报’之类的了?要不咱们再往前溜溜,兴许能见着什么好玩儿的事也不一定。再说了,你不是答应子贤给他讲什么路上趣闻么,你不多走走,难道给他讲你睡觉做梦不成?”
书童略一沉吟,还是点了点头。
两个人放马由缰,沿着路慢慢地走。
江叶看了看身边的人,暗暗叹了口气,这孩子本来就自律,再加上一个‘贤妻’在后边天天督着,都快成了木偶人了。自己好骗歹骗地把他骗出来,总要让他多玩玩,放松一下才好。
“江叶。”
“叫哥,不叫不理你。”
书童笑了,但很快又敛起了神色,“哥,我想好了。先封那宫女当个宝林,若是生出了男孩儿,就再封个妃,若是女儿,那就不封她只封孩子,你看呢。”
江叶点了点头,“我看行,不过你也别想了,说到底,这也是姚子贤逼的你。”
“贤儿也没说错,我都十九了,是该有些子嗣了。”
江叶点了点头,心中却颇不以为然。
老实说,他江叶不太喜欢姚子贤。
姚子贤贤是贤,可贤得太端正,整天按着礼法活着,那有什么意思?天泽才十九,日子还长着呢,哪有什么必要急着要子嗣?
这事说到底,还不是他姚子贤扛不住董家那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混话,不想他自己落个‘专宠善妒’的臭帽子?
姚子贤想贤那就自己贤去,凭什么就逼皇上去抱他不想抱的女人?
皇上也是,抱就抱吧,后妃又不是没有,漂亮得也挺多,他干什么赌气,非要找个只能执执夜的宫女?现在那女人有了身孕,这姚子贤又嫌他胡闹,嫌他把皇长子的身价糟蹋在了个没名没份的宫女手上,这算什么事啊?理全叫姚子贤占了,错全让他家小泽担了,这不明摆着欺负人么?
想想小泽这孩子也不争气,都这时候了居然还护着那姚子贤,认定了是自己出错。你说他江叶怎么就没这么好的命,怎么就不能叫雷越也对他这般死心塌地呢?气人!
还好他江叶脑袋活络,趁着这趟钦差骗了皇上易容出宫私访,要不这孩子肯定得被那姚子贤那老僧帽活活念死。
江叶想着想着就笑了,这戏文里不是有出‘游龙戏凤’么?干脆他使使坏,也来出‘游龙戏凤’气气那姚子贤。
但他很快就把想法压下去了。太危险了,这戏文归戏文,写在戏文里那叫风流佳话,可这皇上要真做起来,那就是荒唐,现在他们的力量还不足,绝对担不起这帽子。
江叶在这儿自顾自地又笑又愁,皇上却把心思都放在了远处。
他们已经走到了远郊,看到了大片的山,真正的山。
山峰叠翠,层层峦峦,连绵到了远处,渐渐隐入了雾里。
看不到什么花,但隐隐地却闻到了花的香气。
皇上笑了,催马前行,奔到山脚,翻身下马,悠然踱步。
江叶也笑了,不紧不慢地陪在了他的身边。
“小泽,你听见水声了么?”
皇上点了点头,“应该在东面。”
“那你去找找,顺便拾点枯枝什么的,我看见只兔子,我去捉了,一会儿咱们烤肉吃,怎么样?”
皇上点了点头。
“要是有鱼,那你就抓两条。”
“好。”
江叶去追兔子。
皇上则听着若隐若现的水声慢慢前行。
很快闻到了花的甜香。
还听到了拨水的声音。
皇上心念一动,放轻了脚步。
分开几丛矮木,转过一块山石,一池温泉出现在皇上的眼前。
是潭温泉。
温泉四周疏疏落落地长着几株红樱。
花瓣落在了泉上,岸上。花瓣上笼着薄薄的一层水雾,水雾中还有人。
一个十三四的孩子站在潭水里,赤裸着上身正背对向他。
孩子有一头乌亮的黑发。他半侧着头,头发便落在了一边,露出纤细的颈子和沾满水珠的脊背。修长的手指正拢在发间,顺着长发慢慢下划。白皙的皮肤下,蝴蝶骨轻轻耸动,半掩在水雾中若隐若现。
皇上知道自己应该回避,无论这孩子是男是女,他都不该这样肆意地沾染人家的一番春色,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站得更前了一些。他想看看这孩子的脸,有这样美丽背影的人,一定有张漂亮动人的脸。
他想出声唤人,可他又怕这孩子是戏文里的山精,会随着他的冒昧倏然消失。
孩子不知为何向水里沉去,一寸一寸,慢慢地沉入了水中。
他又上前了一些,眼睁睁地看着水没了他的头顶,只剩下几络黑发。
黑发滑过花瓣,也消失在了水中。
水面晃动,轻柔地推搡起花瓣。
花瓣挤挤挨挨,随着水波,渐渐摭住了那个下潜的涡。
水静了,只有风在动。
风吹下纷纷攘攘的花瓣,在泉上刮起一场铺天漫地的雨。
杨天泽禁不住向上前走了几步。
他故意踢下一小块石子。除了漾起一圈圈涟漪,别无声息。
有人拍了他的肩。
他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江叶莫明好奇的脸。
“你看什么呢?”江叶越过他的肩膀张望,“怎么看得那认真,连我来了都不知道。”
“不知道,”皇上轻吐出口气来,“也许是山妖。”
江叶立刻来了兴致,他挤到了泉边,可是什么都没看见。
水面突然喇啦作响。
一个人影突地跃出了水面,跃在空中翻了个漂亮的身,又鱼一般地扎回了水里。
是个男孩儿。看不清脸,但却能看出他是个男孩子。
那孩子很快又跃了出来,只是这一次跃得太低,翻身之后,咚地横砸进了水里。
登时水花四溅。
水花混着花瓣泼洒过来,两人堪堪避过,又把目光投回了水面。
少年很快冒出了头。
少年狼狈地爬上岸边,俯起身子不住地咳嗽。他伸手抹了一把脸,抹掉脸上沾粘的水草花瓣,露出一张清秀的脸。
少年一转身,伸手指向了水面,“就算……”他喘了口气,“就算大爷长的帅,也不给你们这些虾兵蟹将当水龙王!”
两个人立刻笑了出来。
江叶更是笑着开心。他一手扶着皇上的肩膀,一手指向了少年,“山妖?”他玩味儿地看向自己的表弟——这就是你说的山妖?
少年闻声一怔,看了看两人,咚地又跳回了水里。
他打量了两人,慢慢拉开一个笑容。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点了点头,“我,山妖。”他跟着又伸手指了指江叶,摇了摇头,“你,”他一脸惋惜,吐出了两个不知死活的字,“人妖。”
江叶立刻扑了出去。
皇上但笑不语。他知道江叶并不生气,但江叶爱寻乐子,尤其是寻有意思的人的乐子。
只见江叶上前和那少年拉拉扯扯,不但白占人家便宜,还反咬少年一口,说他污了自己的清白,摆出架势寻死觅活。
杨天泽看着那少年,那少年并不惊慌,只是有点儿惊诧。
少年似乎也颇有兴致地看着江叶撒泼胡闹。
少年突然敛起神色,一伸手扣住了江叶的手腕。
他扣住江叶的死穴,恶狠狠地说道:“闭嘴,想死是吧,大爷成全你。”
江叶倏地止了声音。
皇上想上前解围,那少年却又灿然笑了,跟着就伸手拍了拍江叶的脸,“美人儿,别怕,你这么漂亮,爷可舍不得。再说爷是不杀生的。”
他放开江叶,伸出食指抵在嘴边,顽皮地眨了眨眼,“两位帅锅,要是你们不想惹祸上身,记得务必要说没看见我。”
少年吸了口气,又沉入了水中。
两人看着这一幕相对无言。
跟着围上来了一群人。
人人凶神恶煞,手里拿着各式古怪的兵器。
“看没看着一个小白脸?到你们肩膀高,穿了件紫白的衣裳?”
江叶想指水面,皇上却止住了他的手,简简单单地回答,“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记着,看着了就叫爷,爷到时有赏。”
杨天泽点了点头。江叶却不肯就此罢休,“这人怎么惹着你们了?”
“关你屁事。”领头的一脸愤然,带着人飞快地奔走了。
“看来仇还不小。”江叶笑了,踢了块石头砸进水面,“出来吧,人走了。”
没有声音。
江叶又踢块石子。
还是没反应。
“不是淹死了吧?”江叶又捡了块大的。
“大爷活得好着呢。”少年的声音从两人背后传来。他已经整整齐齐地穿戴好了衣裳,只是头发随便一挽,胡乱摘了根嫩枝别在了头上,枝上还带着片嫩叶,随着风轻轻飘摇。
江叶扔掉石头,拍了拍手上的土,“你不会真是妖精吧?”
“怎么可能,那边儿是通的。”少年翻了个白眼,倚在了树上。他双手抱胸,扬了扬下巴,“我,梁曜寒,你们呢?”
这介绍法可有些新奇古怪,江叶一笑,有样学样,“我,江叶。”
皇上却没有吱声。
梁曜寒了然一笑,人家不赏面,他自然也没兴趣倒贴。
江叶依旧奈不住好奇,“他们为什么追你?”
“我诈赌。”
“那你还真是不要命了。”
“我乐意。”梁曜寒踮起脚尖看了看,撇了撇嘴角,“得,又追回来了,”他跟着向两人双手抱拳,“好兄弟,讲义气。我闪了,咱们后会——无期。”
少年把手指并拢,指尖贴在了唇面,跟着一扬手,甩了句“掰白”转身便跑。
被丢下的两个人回头张望,望见一群怒色冲冲的人,也赶紧运起了轻功开逃。
穿山越林,却再没看见那少年的踪影。
两个人奔到了山下,翻身上马,策鞭前行。
皇上在嘴边嘬起一抹笑意,江叶一见,也跟着嘬起一抹奸笑。“小泽……”
“别跟贤儿说。”
江叶立刻笑得更奸,“小泽,你……”
“不许说。”皇上瞄了眼身边的人,看着他那表情,飞快地又补上一句,“朕这是在下旨。”江叶一向狗嘴吐不出象牙,自己可不想被他挤兑。
江叶还很啰嗦。要是不拦着他,那他肯定问东问西。但那少年洗头发的模样,他却想只留给自己,不告诉任何人。
他想起了他的乾清宫,想起了他的温泉,然后在心里默默地筹划如何把它也改得妙趣横生。
那少年说,“后会——无期。”
他也把这当成一段戏文。
他还要把它锁进乾清宫的那一泓温泉。等他老了,他再把它写出来,让它真真正正地变成一段风流的折子戏!
不知道那时候那少年会不会还活着。
如果他还活着,那他会不会还记着?
如果他还记着,如果他知道了他就是皇上,那他又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肯定是个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