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归-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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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四章 “汉子”的生活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二八五章 熟悉的声音
“睿王爷?”我在旁边站了一会儿,见他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觉得他大概是睡着了,就上前几步轻声道。回答我的是睿王猛然睁开的眼睛,一双眸子亮闪闪的,一点也不像刚刚睡醒的样子。“王爷,准备出发了……”我没由来地有些怯懦,垂了头说。
睿王点点头,先我一步走在前头,我挪着步子跟在后头追,总算及时赶上,把缰绳递进他的手里。上了马,出发前的一会儿工夫,我忍不住问:“王爷用午膳了没有?方才没有瞧见你。”睿王看了我一眼,“用过了,你不必挂信,照顾好自己便可。”
语气里的生疏,让我一下子想起了从前。是啊,睿王总是这样喜怒无常,不,也不能说是喜怒无常,只能说,他心情的变化实在不是我所能及时把握和捕捉到的,即便偶尔能察觉到,我也不知该如何应对。还是容成聿说得对,睿王的性子,实在是让我不得不敬而远之。纵然他对我极好,但我也只能抱着感激的心思,小心的保持一段距离了。
经过一番休整,行军的速度有了明显的提高,我骑着马跟在睿王身后,在心里计算着以这样的速度,应当会比祀王的军队更早到达永邑。只要途中不生变故,一切就都还来得及。据我估计,祀王的军队现在已经离开墨都境内了,即便朝着皓雪方向佯行了一段时间,这会儿也该掉转马头,往真正的目的地走了。我曾经仔细看过一遍从墨都往永邑走的地图,如果祀王为求最快速度赶赴永邑,一定会从北线直取,而我们一行靠南,基本不可能会与祀王在路上相遇。
只要按计划行军。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再往后的几日,睿王的表现依旧让我觉得难以捉摸,每每到了全队休息的时候。我总是会被李二铁,王虎和川子他们拉过去,和他们一起吃饭聊天。渐渐的,我不但学得像他们一样放声大笑。时不时的还能冒出几个荤段子给他们听。这样的变化,连我自己都觉得惊奇,尹月啊,你还是那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恪守女诫礼仪的大家闺秀么?呵,其实这样才好,脱去那虚伪的光环。这才是真的你。
行军的日子里,我和李二铁,王虎和川子他们一群小兵结下了深厚的“哥们儿”之情,韩江对我也很照顾,虽然我大多时候跟那群土匪厮混在一起,却也常常同他一起去喂马,听他说些自己经历过的事情,感慨之余,愈发希望介绍他和小遥认识。
对于我一闲下便和那些小兵厮混在一起这件事,睿王的态度始终淡淡的。甚至每到了休息的时候,不等我跟他说一声,他早已没了踪影。于是我便更是放心地和这群土匪称兄道弟,插科打诨的好不自在!
行了五日之后。我们终于进入了永邑境内,当韩江告诉我,驻军就在城内,我们只需穿过密林便可入城时,我激动得险些掉下泪来。只要过了这片密林便好,过了密林,我就能见到他了……我真的好想他。
难以抑制激动的心情,我不由催快了马,睿王看了我一眼,没有制止,却策马追上我,不让我落单。我一心想着快快穿过这片林子,什么都顾不得了,当穿着和我们不同军服的人从四周涌出时,我一时竟傻了。
“有埋伏!快撤!”我听到韩江大声地喊着,埋伏的军队人数多出我们许多倍,我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许多人相继倒下,浑身是血。他们昨天还和我一起吃饭,一起打闹,可就在这短短的几乎一瞬间的时间里,他们全都倒下了,死了,冷了。
“发什么呆呢!快跑!”突然有块石头击中我,我被打醒,看见李二铁怒目圆瞪,保持着刚丢出石头的姿势。见我回过神了,他操起刀,抡圆了胳膊便和敌人对砍,血花四溅,我甚至能清楚地听到刀入骨肉的声音。
血,到处都是血,我骑在马上原地打转,看到李二铁终于寡不敌众,被两个人前后用刀贯穿,猩红的血顺着他的嘴角往外涌,我甚至读懂了他最后一句话,他说,你奶奶的……我还看到王虎和川子背靠着背被围进了一个圈子,不多久,王虎倒下了,接着,川子也倒下了……
还有许多我还没有来得及认识的人,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被鲜血染透,倒下……
猛烈的撞击感之后,我和马一起摔在了地上,剧痛之下,我终于清醒过来。原来,睿王一直在身边护着我,若没有他,像我刚才那样傻傻坐在马背上,必死无疑。我挣扎着从马身下怕出来,只觉得脚踝刺痛不已,几乎无法站立。睿王骑着马追过来,伸出手想拉我上马,但我看到他身后追着数十个人,个个手拿尖刀,面目凶狠,若是他真的停下来拉我,一定会被他们从背后偷袭。
另一边,韩江骑在马上,摆脱了几个人的纠缠,一边爆呵:“王爷小心身后!”一边策马飞速过来。看了看周围,我们已几乎全军覆灭,剩下的敌人正快速地向我们这边聚拢。
大势已去。
我定了定神,决定孤注一掷:“睿王爷,不要救我了,你快赶到永邑城告诉聿王爷,祀王已经和肃郡王联手了,不出一日他便能赶到永邑,聿王爷千万不要相信他,一定不能开城门!王爷若是执意要救我……”我顿了顿,横下心,从腰间拔出紫鸢,架在脖子上:“那我就自刎于此!王爷若是不信,大可以试试!”
现在的情况于我们大大不利,我在地上,还受了伤,睿王和韩江要是救我,只会被敌人寻到空当,最后大家一起死。若是不救我,凭着韩江和睿王的功夫,加上两匹快马,突破重围也是大有机会的。我若不被救,一切尚有转机,我若被救,不但我会死,睿王韩江也会死,接下来,得不到消息,容成聿被祀王和肃郡王内外夹击,他也会死。再往后……我简直不愿往下想。
“韩大哥,快带王爷走!我大炎的存亡,全靠你们了!”我一手拿匕首对准自己的脖子,大声地喊着。韩江虽然对我好,却是个重责的人,身为队长,身为大炎的军人,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至于睿王,我先前不放心他,总怀疑他不知是不是真的不会觊觎皇位,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他自己此行的真正原因。到了现在,我却只想相信他,相信他知道了这件事后,不会隐瞒,相信他一定会把一切告诉容成聿。我也只能相信他了。
一切明明都发生的那样快,可在我眼里,似乎又是那么的慢。我甚至清楚的看到,韩江杀出一条血路,赶到睿王身边,看到睿王定定看着我,眼里那深沉又难懂的意味,看到他的手紧紧握住缰绳,看到他掉转马头前,流下的那行泪。
再见了。
在韩江的护卫下,睿王一路策马狂奔,很快便冲出重围,往远处去了。我觉得心中的一块大石落了地,终于脱力跌坐在地上,紫鸢坠地,发出好听的声音。
剑光一闪,我觉得颈间一凉,侧过脸,却是一人手执长剑,抵在我颈上。此人似乎是首领模样,蒙着脸,只露出眼睛,一双让我觉得似曾相识的眼睛。
他没有杀我。
他说:“尹月,竟然是你”,声音也是我曾听过的,只是我一时竟想不起来。“大人,这女人怎么办?”旁边有个人问他。女人?我低头一看,原来方才坠马时,绾发的簪子摔断了,我现在头发披了一身,自然是女态毕露,也难怪他会认出我。
“捆了带回去,王爷见了她,一定会很高兴。”蒙面人说完,收了剑便翻身上马离去,接着,我来不及多想,只觉得肩上一阵剧痛,接着便坠入了一片黑暗。
朦胧中,我听到有人在说话。
“皇叔为何改变计划,急急召侄儿回来?”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只是我的头好疼,什么也想不起来。“你先别急,我带你见一个人。”另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答道,这是我所陌生的声音。
我勉强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困在木架上,手腕脚腕都被捆了绳子,丝毫动弹不得。这里似乎……是个营帐,而且大约是内间。我的眼前是一张极大的屏风,屏风外隐隐有人影晃动。
接着,脚步声响起,两个身影绕过屏风,来到我面前。我抬头一看,其中一人我并不认识,而另一人,我实在太熟悉了。
容成祀。
“月儿!”一见是我,祀王脱口便道。“你怎么在这里!”我看了他一眼,不屑的转开视线,一个字也不想跟他多说。“皇叔,这是怎么回事?”他转头问身边的人,语气慌张。
原来这就是肃郡王。我定睛细看,果然,眉目间有几分皇帝的影子,只不过,比起皇帝,他显得苍老许多。脸上的皱纹大约是因为边关长年风沙的侵蚀,而那双眼睛,如此深沉,充满算计和野心,一眼便能看出。比起皇帝的不动声色,肃郡王显得太过沉不住气。
第二八五章 熟悉的声音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二八六章 真面目
“皇叔,月儿为何会在此?快将她放下来啊!来人……”祀王一边招呼身后的随侍,一边冲上前来就欲解开我手腕上的绳子。肃郡王上前一步拦住了他,声音阴恻恻的:“祀儿何必心急,如此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方才你不是问我,为何急急改变计划,招你过来吗,我现在就告诉你原因。进来吧。”
营帐的帘子再次被掀起,又一人绕过屏风来到我面前。
我抬头看,却是那蒙面之人。
看到我的目光直直盯在他脸上,那人目光一闪,转开视线向肃郡王行礼。“爷”,肃郡王对他摆了摆手,他立刻会意,抬起手来,取下了蒙面的黑布。再看到他面容的一刻,我先是惊鄂,接着,一切都想通了。
侍卫统领,邝宇。
“容月郡主,好久不见了”,他客气地向我行了个礼,语气里却全无恭敬之意。我冷冷看着他:“好一个狗奴才!我道是谁吃里爬外,没想到竟然是你!当初皇上命你护送我和聿王爷,止郡王前往岐川,一路上我早就觉得你可疑,却没有料到,你竟深沉至此,做了肃郡王的走狗!难怪肃郡王对岐川之事了若指掌,有你这只忠实的狗在,他自然是什么都能知道!”
我说的这样狠,邝宇却连眉都没有皱一下,只轻描淡写道:“郡主入宫太晚,自然有所不知。奴才的确是一条狗,一条忠实的狗,奴才的主子从来就只有肃郡王一人而已。在进入御前侍卫之前,奴才便是肃郡王手下的人了,一步步成为御前侍卫统领,被皇帝信任。奴才只是在依郡王爷的计划行事罢了。谈何吃里爬外。”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转开脸去。祀王一把抓住邝宇,急躁地问:“究竟怎么回事!”又对一旁的肃郡王道:“皇叔。不管怎么样,月儿是个弱女子,还是先放她下来吧。”
“弱女子?哼!”肃郡王向我走近几步。一双眼睛阴鹜地看着我,“邝宇。将你今日所见告诉祀王,让他听听,眼前的这个到底是不是个弱、女、子!”“是,爷”,邝宇看向祀王,语气诚恳:“祀王爷,今日奴才前去截粮时。不但看到了押粮的睿王爷,还看到了化作男装的容月郡主。押粮队伍被围后,容月郡主以自己的性命相要挟,逼睿王爷不要救她,突出重围,带消息给聿王爷,相信此时,睿王爷已经在永邑城中,聿王爷也已经知晓了您和肃郡王内外夹击的计划,做好了准备。”
“祀儿。你现在明白,我为何让你改变计划,不去投奔聿王,而是直接同我会合了吧。”肃郡王捋着胡须。声音像一只吐着信子的蛇。祀王呆呆地看着我,像是一时无法接受这件事,楞了许久,才突然问我:“月儿你为何会在运粮的军队中?还有,我和……我和皇叔的计划,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斜睨着他不语,眼神中满是冷意,倒是邝宇答了他的话:“祀王爷,容月郡主何等聪明,想必王爷早已十分了解,她能猜到王爷和肃郡王联手,也不足为奇。只是谁也没有料到,连素来冷情冷性的睿王爷也对容月郡主言听计从,冒着欺君之罪,将郡主偷偷从宫里带出来。”
邝宇果然是潜伏在皇帝身边多年,对宫中之事如此清楚。能隐藏这么多年,不但不被皇帝怀疑,反而屡屡被委以重任,可见他正如我当初看到的那样,心机深沉,难以揣测。
“皇叔,不管怎么样,现在我们已经截到了粮,五弟跑去给二哥报信我们也拦不住了。事情已成定局,就不要在为难月儿了,皇叔筹划了这么多年,我们有充足的军给和兵力,根本毫无畏惧,成功指日可待。所以,还请皇叔放过月儿吧。”祀王突然向肃郡王行了个大礼,却是为了给我求饶。
肃郡王抚着胡子看他,良久,突然笑道:“放了她?祀儿啊,我留着她可是有大用处的,好不容易抓到了她,我怎么可能就这么放了?说不定,她可是能关系到我们此战的存亡啊!”
肃郡王这话是什么意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