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情似情-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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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是在给她抱不平,对姓钟的那小子极度不满。她眯着眼睛倒在靠垫上,说:“他最近忙,人都累的瘦了一大圈,明天下午就回来了。”倒是担心他整日整日出差,身体吃不消。
待知道她明天要去接机,便说:“我看你脸色不大好,就不要去了,又不是你不去他就不回来了,在家歇着多省事啊。”她说自己反正没事,在家也闲的慌,其实是想早点看到他。夏原听了好半天没说话,知道她是想他了。快到了才说:“晚上一起出去吃个饭吧,瞧你无精打采的样儿,跟有病似的。”自从她结了婚,俩人再也没在一起吃过饭,难得今天姓钟的那小子不在。以后俩人都有了顾忌,只怕会越来越疏远。
她整个人恹恹的,“今天不行,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会儿就想睡觉,一点胃口都没有。”夏原仔细瞧了瞧她,“哎呦,估计是真生病了,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人都蔫了。既然这样,我也不怪你不给面子,赶紧回去躺着吧。”又问她要不要去医院,她摇头,说吃点药就好了。一直送她上了楼,看着她吃了药睡下了,这才折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又看了一遍冬季恋歌,还是难以言说的喜欢。尤其是在北风呼啸的夜里,如犹在耳,远处黄的绿的灯光一闪一烁,从暗处望去,仿佛在银河的另一端,星光璀璨。
开始期待北京的初雪,连心情也变得急迫起来。
故事里最纯真的学生时代,迟到,逃课,考试,偷偷恋爱,坐在心上人的自行车后面,在昏暗的灯光下压马路,寒风似身边人的笑脸,永远地怀念,会心一笑之余,竟十分地感伤。
许多许多的东西,沉思往事立残阳,蓦然回首,才发觉,当时只道是寻常。
《初情似情》就是一个用来感伤怀念的故事,用尽我所有的力气,心中涨满了对它的爱。
我以前总想,故事应该深入生活,所以多是悲剧;现在我突然明白,爱情应该实现愿望,所以应该圆满。每个人心中总怀着最简单,最美好的愿望——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第 74 章
昏昏沉沉睡了一夜醒来,精神好了点儿,胡乱吃了点东西,唇色有点苍白,于是涂了点唇彩,亮晶晶的,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特意选了他那天给她买的浅蓝色长外套。探头往外一看,稀稀疏疏又在飘雪,沾到窗台上,积成薄薄一片,跟雪花膏似的。今年的雪来的迟,可是下的勤,断断续续几乎没停过。
她化了淡妆,因为感觉还是有点头重脚轻,虚飘飘的,没有开车,打车去的机场。等了半天,听到机场大厅广播说,因为南方突如其来的大雪,很多航班晚点了。她给钟越打电话,拨了半天老说您拨叫的号码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急的她一直留心大厅里的电子大屏幕。
机场滞留的人流越来越多,骚动也越来越大,“嗡嗡嗡”的很是嘈杂,听在耳内,十分不耐烦。隐隐约约听人说因为大雪,很多航班停飞了。她不知道广州那边的情形到底怎样,只说晚点,所以一味等着。
虽然室内温度不低,可是坐久了,手脚未免冰凉。她出去买了杯滚热的奶茶,脚步沉沉的,很是吃力,赶紧靠着暖气口坐下。喝了几口,不如平常味道好,觉得腥,堵在喉咙口,咽不下去,差点想吐。
看了看时间,都快到傍晚了,他乘坐的航班应该也停飞了,今天恐怕是赶不回来了。觉得不甘心,尚抱着天真的想法,希望有奇迹出现,盼望他能出其不意出现在自己面前。大过年的,别人都热热闹闹的,自己一个人,实在没什么意思。蜷起双腿,头搁在膝盖上,懒懒坐着,不怎么想回去。家里冷清清的,听见人家烟花爆竹“嗤嗤”乱响,到处是欢笑声,只会更惆怅。
夏原因为也来机场送朋友,想起她,给她打电话,“听说因为大雪,广州、长沙、成都那边的航班好多都停飞了。姓钟的那小子回家了没?”她歪着身子倒在座位上,闷闷说没有,有气无力的样子。他因为听见嘈杂的声音,问她人在哪儿。她便说还在机场呢。
他一路寻了过来,见她脸色红的不正常,瑟缩着肩膀,搓着手喊冷。忙摸了摸她额头,叫起来:“哎哟,发烧了!都烫成这样,不去医院,来机场干嘛啊。我说你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你还不承认——”扶着她起来,“走吧,一个人待这儿傻坐着乘凉,还是等着过年呢?又不是没人要了,赶紧回去吧——”她耷拉着脑袋随他上了车,手脚发软,坐都坐不稳,身体一直往下溜。
他赶紧送她去医院。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家家户户都忙着过年呢,一路上只听见劈里啪啦的爆竹声,此起彼伏,好不容易这里停下了,那里又响了,跟交响乐似的,错落有致炸开来,无边的热闹,仿佛没有停止的时候。路边的槐树光秃秃的,裸露出深黑色的躯体,冷冷站着,一根叶子都没有,风吹过,便“哗哗哗——”摇几下,声音很洪亮,弯起了腰杆。
医院里稀稀落落只有他们几个病人,静悄悄的,越显得这里与世隔绝似的。工作人员大概因为排在今天值班,神情有些不耐烦,扔了张单子给他,让他去找医生,语气甚不好。夏原“嘿”了一声,本想不轻不重说几句,一想到大年三十,喜庆团圆的日子,还是算了,人家也不容易。
医生说她着凉感冒了,早些时候来就好,现在拖的有点严重,要打吊针。开了药,夏原取了来。护士领着他们来到一个房间,捋起何如初的袖子,面无表情比着细长的针头。她坐在床上见了,针头泛着冷光,倒映在眼睛里,心惊肉跳的,跟判刑似的。忙转过头去不敢看,眉毛皱成了一条弯弯曲曲的毛毛虫。
夏原嘴里笑话她胆小没出息,又不是小孩子打针还怕,却坐过来,抱住她头,按在怀里,说:“伸出手,别看——听好了啊,我跟你说个笑话:两只番茄在路上走啊走,后面那只番茄问前面的:‘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前面的那只不说话。后面的那只以为它没听清楚,又问了一遍。前面的那只回过头来,看着它缓缓说:‘我们是番茄,我们会说话吗?’”
笑话说完了,她愣愣的没反应,针头插进血管也没感觉,呆呆看着他,心里嘀咕不知道他又有什么花样。倒是旁边的护士“噗嗤”一声笑出来,收拾东西出去,叮嘱说有事就叫她。她眨着眼困惑地说:“这就是你说的笑话?”为什么她一点都不觉得好笑?
夏原打了她一下,没好气说:“当然是笑话啦,这叫冷笑话!脑袋什么做的,整个一榆木疙瘩,一点幽默都不懂。行了行了,指望你开窍,还不如指望太阳从西边出来呢!赶快躺下吧,睡一觉烧就退了,这药水滴的慢。”给她盖上被子,又拉了拉被角,完全盖住她肩膀。她点点头,全身酸软,确实没什么精神,何况在机场等了那么久,早就累了,侧着头歪向一边,不一会儿浅浅睡着了。
他坐在沙发上,拿起她的手机玩游戏,一连勇闯数十关,早破了她的记录,十分得意,正打到精彩处,蓦地提示电量不足,自动关机了。他悻悻扔下,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拉开窗帘,看着窗外,重重吁了一口气。灯光映着雪光,莹莹发亮,下面有几排长椅,空落落的一个人都没有,不时有烟火在半空盛放,耀眼的光和热之后,渐渐黯淡下来——此情此景,在除夕夜的病房里,有一种清幽冷寂的璀璨热闹。雪似乎停了,路上静悄悄的,只看见天地交错的一片白和青,无限延展。楼下半天没一个人影,可见大家都回家吃团圆饭去了。耳边只听见风吹动横条的声音,并不大,窸窸窣窣作响。夜深人静,连风都息了。
他转头看她,长长的头发落下来,遮住半张脸,露出秀挺的鼻和小巧淡薄的唇,略带苍白,眼睛因为闭着,越显得睫毛浓而长,随意翘起来,像停在水面上的一群蝴蝶,扑哧扑哧挥动翅膀,不时动两下。脸上不正常的红色渐渐退了,呼吸也均匀绵长起来,气色没先前那么难看了。他顺手将滑过脸庞的头发撩在她身前,动作轻柔而细致。一直奇怪,明明是这么娇小,温吞吞的一个人,头发偏偏长得又粗又黑,如海藻一般,极具个性。
睡着的样子安静甜美,却不老实,皱着眉头翻了个身,右手横过来压在枕头上。他轻轻拿开,放在身侧,低头却看见她左手上的戒指,钻石的冷光在灯下幽幽闪过,像深潭里的寒水,使人身心一凉,时时提醒他她已经获得幸福。
他咧嘴对着空气笑了笑,心境难免有些惘然。手指缠绕上她的长发,似乎这样便有了牵连。就这样坐着,隐隐听见锣鼓之音,铿镪顿挫,喜庆热闹,大概是春节晚会开始了。她跟他,在除夕无人的夜里,还能静静待上一段时间,那么,够了,此生也没什么遗憾了。
夏原向来豁达的可爱,从不无故寻愁觅恨。
他和韩张不同,如果说韩张是一个乐观的人,那么他一直都是个热闹的人,热闹地说话,热闹地做事,热热闹闹地活着,难得有安安静静的时候。可是此刻,他目不转睛看着她,彼此的呼吸微不可闻。周围万籁无声,走廊上偶尔有脚步声踢踢踏踏走过,越显得房间里宁谧如海。他忽然觉得有点伤感,因为他知道,这样千金难求的时刻正一点一点消逝,以后永远不会再有了。他的心有一点沉,却不哀伤,因为悼念的是自己,祝福的还是她。
夏原真是一个世间少有的人。
随着何如初的醒来,他的这点伤感很快不见了,他又变得热闹起来,口里嚷嚷:“渴了没?我问护士要了杯水,还是热的。”她用另外没打吊针的手握紧杯子,一口一口吹着,小心喝着,笑说:“你怎么问人家要的?”夏原做了个魅惑的笑容,眼睛放电说:“凭本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魅力。”自己再有魅力,放在她身上,却不管用。
她笑说:“我只知道国宝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莫非你是国宝?”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得意洋洋点头说:“那当然,本少跟国宝差不多。”何如初右手在被子上大力拍了一下,大叫说:“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竟是熊猫!”夏原狰狞着要掐她脖子,“今天倒被你给耍了!”她笑着四处乱躲,口里说:“风水轮流转,你也有今天啊,向来只会打趣我,真是解气!”
俩人笑闹间,他一眼瞥见药水滴完了,忙出去喊来值班的护士小姐。拔了针头,她右手用棉花压着左手的血管,跟在他后面走出来,抖着身体说好冷。夏原赶紧打开车门,将暖气调大,脱下大衣盖在她身上。何如初整个人包的跟粽子似的,缩成一团,叹气说新的一年竟然在医院里过了,真不是好兆头。
他转头看着外面,笑着说:“不晚不晚,回去还能吃上年夜饭,时间早着呢。你瞧我们两,孤孤单单的,多可怜阿,不如凑在一起过年吧,好歹有个伴,省得闻见人家的饭香,馋的慌。”
她明白他的好意,怕她一个人过年凄凉,便笑:“你哪是一个人阿?你不得会叫过年吗?我也要回家去,说不定他什么时候就回来了呢。”夏原可不是一个人漂在北京,家里恐怕还等着他吃年夜饭呢。
夏原知道她还一心等钟越回来呢,张了张嘴,一时半会儿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一路默默送她到楼下。因为何如初刚打完针,烧是退了,但是身体还虚弱得很,他便扶着她回去。她低头胡乱翻包,说:“不知道要是到哪儿去了,不会没带吧?”夏原跟着凑头来看,“你慢慢找,别急——”
两人正挨在一处说话呢。门从里面开了,钟越出来,见了他们这样,脸色立即变了,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他极力压着满腔的妒火,淡淡地说:“回来了?”他等了她一晚上,手机又打不通,早已不耐烦,更何况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何如初见了他,又惊又喜,完全顾不上在一旁的夏原了,冲过去抱住他的腰,又蹦又跳:“你回来了!”说着说着,想起这两天一个人病恹恹的,过的着实有些凄惨,眼圈儿便红了,喉咙竟然有些哽咽。
钟越见她这样,暗暗叹息一声,哪儿还生得起气来?顿时心生怜惜,知道她大概是受什么委屈了,摸了摸她的头发,哄她说:“好了好了,外面冷,进去再说。”拉她进来,又对夏原点头,请他也进来坐会儿。话很客气,神情却冷淡得很。
夏原便笑着说:“不用了,我这就要走了。哦,对了,钟越,我车子发动很困难,你如果方便的话,下来帮我看看?”他很少正儿八经地叫他钟越,当着人一项戏虐地称他钟帅,背着人干脆叫他姓钟的小子。
钟越知道他有话要说,转头对何如处说:“你先自己看会儿电视,我下去帮夏原看看车子出了什么毛病了,马上回来。”何如初不明就里,以为夏原车子真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