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草也有春天-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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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天亮时分,兰若的高烧退了,身上出满了红疙瘩。李文清说,红疙瘩发出来基本算安全了,下面要做的就是守着他,别让他碰那些疙瘩以免留疤。累了这么久总算松了一口气,兰若也难得的睡安稳了,脸色转而有了些许红晕,不再似之前那么苍白。
我看了看李文清,他坐在桌边头撑着脑袋打起了盹,脸色发黄,还多了一圈黑眼圈,看的我怪不好意思。清秋天凉,我怕他受了风寒找了件衣裳给他披上,他睡的沉没感觉到,那边兰若开始了呓语,我倒了杯热茶走了过去。
兰若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了我两眼笑了起来,“姐,我饿了。”
姐?饿?两天两夜没吃东西是该饿了,不过这个姐叫的我不敢答应,还是那句话,咱俩不熟。
“先喝口水,我待会儿给你煮粥去。”我拿了个枕头垫在了他头下将他扶着往上靠了靠,然后将水送到了他嘴边喂他喝了两口。喝完水,兰若突然哭了起来,哭的梨花带雨,芙蓉泣露,哭的我不知所措。
我放下了杯子,回过身道:“不准哭,别感动,我不是好心人,我也没想要救你,你小子给我把事情说清楚了,要死要活随你去。”
“姐,你骂吧,我知错了,我知道我很没用,很没骨气,你别不理我啊……”兰若哭着就往下爬,差点就要一头栽下床,我忙的跑去扶住,他顺势伏在我怀里,泣不成声。
他这样叫我想到了我那没出息的妹,差不多大年纪,都流落在外远离亲人。我老爹老娘去世时最大的遗憾就是最后没能见着那孩子,想必兰若家中人也是十分思念他的吧。
“好了好了,别哭了,不怨你,不怪你,躺下好好休息,早日养好病回家去吧!”我心一软,叹了一口气拍着他的后背安慰着,就当他是我妹了。
兰若在我的安慰下渐渐止住了哭泣闭上了眼睛,却是抱住我的腰死也不肯松开,我拉不开就那么坐着,等他睡熟。
坐了一刻我也困了,不自主的闭上了眼睛,恍恍惚惚的就要睡着,陡然一声大喝,吓地我一屁股滑到了地上,摔的屁股成了两瓣。
“霍小狐,你在干什么?”
好端端的李文清发起了神经,似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我只是安慰了兰若而已,其他也没做什么呀,可莫名其妙瞅着他瞪大的两眼,我底气不足了。我扶着床边站了起来,道:“你不是在睡觉吗?怎么起了?我在喂他喝水。”
李文清气势汹汹地说着,口气中满是指责,“喝水都喝一起了,我要是再不起,你们是不是还能滚一张床上去?”
我听得一愣,这话怎么这么不中听,就算我和兰若滚一张床上去了又与他何干,他这火发的还真是莫名其妙。
我拍了一下脑门,笑了,道:“李文清,你大概还没搞清楚自己的定位,你叫我娘子是你的事,我阻止不了你,可是你也管不了我不喜欢你吧,莫说我和兰若清清白白,就是有你也管不着,这山头我是老大,你是抢来的压寨相公,能不能做成还得我说了算。”
李文清冷笑了一声,眸光一寒猛地拽住了我的手腕,霸道地道:“霍小狐,我李文清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没失手过,你也不例外,既然我认定你了,你就别想跑得掉!”他捏的我生疼,似乎要捏碎了。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好可怕,我好怕呀……
“砰砰砰——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硬生生的打断了我和李文清的对话。我挠了挠头,指着李文清的手让他松开,李文清不太情愿,怔了一刻还是松开了,脸黑了一圈。
我拉开门一看,是小鼻涕,他脸上蒙着布,包裹的就剩下两眼珠子,见了我也是躲的远远的。他来的真及时,要不是他,我和李文清这么僵持下去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问道:“这么慌慌张张什么事儿?”
小鼻涕抬着头往屋内看,看了会儿回道:“老大,二斤被官府的抓了。”
“啊?抓了?”我揉了揉眉心,脑袋晕的慌,“好端端的在山上怎么会被抓,我没听说官府又来围剿啊。”
“今儿一大早他下山去了,刚刚官府有人通知,说他被抓了。”
“……”
我这个头晕啊,一事未了又生一事,还让不让人消停了。该死的二斤,我都说了近期不要下山,不太平他怎么就是不听,这一下糟了,要怎么办?
李文清推开我就走出了房间,边走边对小鼻涕说:“带人跟我走!”
“你要去哪儿?”我一时半刻也想不到什么办法救人,而李文清这架势似乎要去劫牢。其实我也在想劫牢,但那是最后没办法的办法,我不会随便这么做。
“救人。”李文清突然脚下一顿,拿下身上披着的衣服甩到了我手上,“你的衣服,谢啦!”
我抱着衣服没心思理会,又追问他道:“你要怎么救?”
李文清没理睬,带着小鼻涕快速的就不见了。完了,我看李文清就是个冲动的,指着他救人别把自己也给搭进去,我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我回到自己房中换了身衣服,打算往萧家一趟找萧宇晴的妹妹萧漠漠帮个忙。我还是萧家媳妇时和这小姑相处的是异常融洽,如今我有难,想必找她她不会不理会。
我准备完毕,交代着厨房葵嫂照顾兰若时,一个年轻女子揪着锅巴的耳朵进了大堂。
“嫂子……嫂子……我是漠漠……嫂子……你在哪儿……”
一听这叫声,我乐了,正要找她她就来了,天助我也!
乐呵也不能忘形,萧宇晴看见我还不敢认呢。我敢确定,我敢百分之一万的肯定他认出了我,至于他不认我原因,无从得知,我也懒得想,反正都分道扬镳了,没意思。
我没理会萧漠漠,单手插腰冲着锅巴骂了起来,“哟,锅巴,你什么时候出息了,叫个小姑娘给制的服服帖帖?”
萧漠漠的厉害我见识过,莫说一个锅巴,大概十个锅巴也不是她的对手,那可谓和叶二娘不分上下,尽得她娘的真传。
记得那次,萧漠漠拉着我要我教她枪法,我拗不过拿着长枪到院子里演示了一遍,让她照着做,她倒好,一下子没握紧长枪,反把长枪甩了出去差点扎到院子里散步的她娘的身上。萧老太太哪是能惹的主,当即气势汹汹地就冲了过来,萧漠漠脸不红心不跳,指着我就开始了嚷嚷,“大嫂,你怎么能那样,我都说了娘不喜欢别人舞刀弄枪,你看吧,这么飞出去要是伤了人怎么办?”我一口气没顺上来,萧老太太就丢下了一句话,跪祠堂。
萧家人除了萧宇晴都这德行,如今,我看萧宇晴也不白了。
“老大……不关我的事……“萧漠漠松开了手,锅巴被我说的脸都红了,捂着耳朵头恨头不能埋到地里。
“嫂子,我是漠漠,萧漠漠呀!”萧漠漠一见我就笑,都不带喘息的就往前跑,一下子抱住我像见了宝。
太热情我受不住,我忙的推开了她,装不认识,皱起眉头故作沉思,缓缓道:“漠漠?漠漠是谁呀?小姑娘,你认错人了吧?”
萧漠漠将信将疑的看着我,看了一刻哇的就哭了,边哭边道:“大嫂,你怎么能这样,我娘不讲道理你恨她就行了,怎么连我也不认,这些日子人家想你想的茶饭不思,和哥一起在到处找你,好不容易知道你在哪儿了,你竟然这么狠心不认我了……”
萧漠漠先天不足,有心悸的毛病,所以在家中一直备受宠爱,几乎没受过委屈,以至于养成了现在刁蛮任性,任意妄为的性格。萧宇晴更是疼爱他这个唯一的妹妹,恨不得摘了天上的星星月亮讨她欢心。她这一哭可不得了,第一步是哭,第二步可就是地动山摇,见神杀神,遇魔杀魔,着手的东西没一样能保全,大小姐脾气如斯我挺害怕。
“哦……哦……漠漠啊……我想起来了……你就是萧家的二小姐萧漠漠是吧……”我忙的接过了话音,改变了态度,和她套起了近乎。
我一说完,她抬起头来冲着我笑了,两个深深的梨涡甚是可爱,可就是脸上没半点泪水,俨然哭是假的。
“嫂子,你肯认我了?”
我扶着额头顿了顿,苦笑道:“萧小姐,我早已经不是你的嫂子,请你以后不要这么叫了,以免别人误会。”
“我不管,我说是就是,谁敢说废话,我叫我哥抓起来。”萧漠漠嘟着嘴扫了周围一圈,一下子抱住了我的胳膊,撒娇道:“嫂子,你都去哪儿了这些日子,人家想死你了。”
我笑道:“我也想你啊,你还好吗,你娘身体还健康吧?”
“你还管我娘,我以为你早就恨死她了呢?”萧漠漠不满地嘟了嘟嘴,看了我一眼后叹气道:“你怎么不问我哥?他为找你没少吃苦头。”
我心头微怔,不咸不淡的笑了起来。相见都如陌路,问了又如何?
我心底微叹,片刻后收敛心神笑道:“不说那个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听哥身边的人说的,哥这个闷瓜,这几天只知道把自己关房里对这你的画像发呆,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萧漠漠意兴阑珊地撇了撇嘴,一脸焦急的瞅着我。
我心里有些酸酸的,却是淡然一笑,接着问道:“那你来的目的?”
“哦,对,我有事找你,你跟我来!”萧漠漠猛地一拍我,拽住了我的胳膊就往门外去。
好啦,她有事找我,我也有事找她,她先开口我就好说下文了。我拉着不让她往前,道:“漠漠,我也有事想请你帮忙。”
“你的事儿过会儿再说,先解决我的问题,走啦!”萧漠漠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时间,拉着的我就走。
一路跟着萧漠漠,她竟然把我带到了衙门,还正大光明的走大门,害得我都低着头闪闪躲躲怕人瞧见。中途有个路过的问道她我是谁,她竟然毫不避讳的要说我是她嫂子,还好我踩了她的脚没让她说出去,不然她哥以后别混了,官府的人和山贼是一家,还剿匪,这传出去影响会多恶劣。
萧漠漠将我领到了府衙的一间空房,然后让我坐着等,她给我倒了杯水就跑了,什么都没交代。我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她又在拿我开涮。
我闲坐了一会儿,茶也喝完了,就是没见着人影。到了府衙我就想到了二斤,又不放心李文清,等萧漠漠等的异常焦心。
二斤被抓肯定是被关在府衙的大牢,既然来了那就顺道去看看吧。我没耐心等下去,径直去拉房门,我刚抬手,门自动开了,萧宇晴站在了门外。
不是冤家不聚头
方才我想到过萧漠漠会是让我来见萧宇晴,我也想好了遇到他该如何打招呼。比如,云淡风轻的说声你好,许久不见。再比如,很是惊讶的说,怎么是你,好意外,再比如……然而,见到他本人我竟呆住了,脑子里空白一片。
萧宇晴看着我,素雅淡漠而喜怒难辨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些许呆滞,顿了顿开口道:“好久不见。”
他这样让我觉得尴尬,也很拘谨。我点了一下头,道:“好久不见。”
萧宇晴朝着屋内看了看,问道:“漠漠在吗?”
我让开了身子给他看屋内,耸了耸肩道:“刚刚还在的,你找她?”
萧宇晴轻摇了一下头,浅笑道:“她不在就算了,我,我找你……”
“哦。”我让出了道给他进来,跟着他走到了桌边。
一年多没见,近处一观他还是有些变化的。那张扬到如日化灼灼的眸光如今已变做内敛,笑容中也多少有了世故的成分,少了曾经的真诚。想来官场里打滚久了,或多或少沾染了些官场的习气。
坐定,他给我的杯子里倒满了水,自己也倒了杯水,开始了漫无边际的谈话。他说了很多,从萧漠漠谈到他娘养的那只叫旺财的狗。而却我很是纠结,纠结的原因不是其他,我不知道该叫他什么。以前我叫相公或者萧郎,如今,我叫萧郎不对,相公更不对,萧主簿显得客套,萧公子显得哀怨,怎么都不对,然后我选择了闭嘴,听着他说。
“旺财三天没吃东西,我娘急的也吃不下饭,我都觉得她对旺财比对我这个亲儿子还亲……”
“她一向如此。”我敷衍的笑了笑,抿了一口茶水。
说到这旺财,我还真是记忆犹新,狗仗人势,狗仗人势,这句话在它身上演绎了个完全。初进萧家的时我还颇具爱心,对那狗很是不错,有吃的从来都记着它,当自己的宠物一样,萧漠漠每次都对我说,小心狗腿绊死人,我不懂什么意思,直到那天,我一个不小心摔了萧宇晴他娘心爱的碗。按理说,我摔碎的时候没人瞧见,摔碎之后我没敢乱扔,用东西包起来埋在了花园老石榴树下。就在我满心以为没事时,萧宇晴他娘提着布包就找我麻烦来了,我当然不承认,不断辩解。最后,我从萧母口中得知,出卖我的竟然是那只狗,就是它把布包给刨出来咬着送到了她跟前,然后领着她来找我的。我觉得荒诞至极,瞥了一眼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