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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砚压群芳-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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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窃喜地想:是不是跟素素姑娘约会去了?要是那样,倒好了。

最后,实在是等不了了,才跟胡大娘俩先吃了,然后抱着妹妹回了家。

还没进门,就看见墙角人影一闪,似乎还不只一个。

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推了推门,确定了门还是好好地锁着后,才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进去后,赶紧插上门栓。但后来想了想,还是拉开栓子,把门半掩着。

这时,门外已经传来了脚步声。

我把妹妹放进摇篮里,一边用手轻轻摇着,一边静立以待。

很快,一个拄着拐杖的人一瘸一拐地走到了门前。看见半开的门中我当堂而立,他笑了,笑得温柔如水:“美人,你在等我?我好开心。”

如果他手里没有鞭子的话,他的笑容足以打动这世上的任何女人。

我全身再一次泛起了火辣辣的疼痛,每一条鞭痕都在头脑里清晰浮现。我伸手对他做了一个“止步”的动作,然后努力挤出最灿烂的笑容说:“殿下,桃叶今天想到了一个新玩法,您必须先在门外配合我一下。”

“真的呀,什么新玩法?”幽暗的灯影里,我只看见了他的一口白森森的牙齿在闪闪发光。

“殿下,您有没有去过青楼楚馆?”

“你在吃醋吗,我的美人?你放心,有了你,以后那些地方我都不会去了。”他笑得比蜜还甜。

那就是去过了。于是我问:“依殿下看,如果桃叶卖笑的话,能值多少钱?”

“你卖笑?”他把我上下打量了几眼:“那可得付很多钱哦,如此佳人,就算在妓院也要挂头牌的。按时下石头城的行情嘛,如果你还是处女的话,那起码也得值这个数。”他伸出了一个手掌。

“五千钱?”

“不,五万钱。”

我笑道:“想不到桃叶在殿下眼里还真值钱呢,那如果桃叶卖给殿下,殿下肯付这笔钱吗?”

“当然”,他手往后面一伸,他的手下立刻解下腰间的钱囊递给他,同时附耳告诉了他一个数字。他把钱囊朝我晃了晃说:“这里面全是五百铢一枚的,共一百二十枚。多的二十枚,是本王额外赏给你的妆奁费,你收了这个钱,以后可就是本王的人了。”

我说:“那好吧,你把钱扔进来,让我先过一下目。”

他果真把钱扔给了我。

我接过钱,同时把一个纸团扔给了他。

他纳闷地接住:“这是什么?”

“笑啊,您付了钱,这个‘笑’字就归您了。这可是我今天刚刚写的,新鲜得很,绝对是没被污染的处女。”

他打开纸团,在朦胧的灯光下展开一看,然后爆发出一声大笑:“哈哈哈,果真是卖笑呢,好好好,本王喜欢。这六万钱,花得值!如此狡猾的小妖精,正是本王多年来一直苦寻不得的至宝啊。”他把纸团扔给手下,然后一拐一拐地走了进来。

因为门开得不是很大,他走到门口时,用手推了一下,门吱呀一响。

就在这时,一样东西应声掉了下来,里面的粉粉洒了他一头一脸。

他赶紧伸手去摸:“这是什么?”

“痒痒粉。”

说到这里我往后退了一步,用身体挡住妹妹的摇篮,心里慌乱地想:这次会不会做得过分了一点?要是惹恼了他,我和妹妹就命在旦夕了。但我又实在忍不住想要恶整他的愿望。”

敢情痒痒粉这种东西,心理暗示是最重要的。我没告诉他是痒痒粉之前,他好象还没抓;一旦告诉他是痒痒粉了,他立刻狂抓起来,当场变成了猴子。

我推着摇篮再退后一步,同时告诉他说:“快回宫去,好好洗个澡。要是殿下等不及回去,可以就近找一家小旅馆,叫店里赶紧给你烧一桶热水,反正我这里是没有热水的。”

“你有冷水。”话音未落,他已经狂奔到水缸边,把头埋了进去。

他的手下大概也意识到了一点问题,在门外喊:“殿下,您没事吧?”

他从水缸里探出头来应了一声:“没事。”又迫不及待地埋了进去。

等他终于像落汤鸡一样从厨房里走出来后,他站在我面前,默默地看了我好久好久。

离开之前,他轻轻叹息道:“桃叶,我真的爱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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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南浦月 (41)腹黑,太腹黑了

痒痒粉事件后,六殿下有几天没来,我也好好地清静了几天。

但又有了新的烦恼:街坊邻居似乎对此事有所察觉。熟悉的——如胡大娘一家——就直接问。不熟悉的,就眼光怪异,甚至在背后指指点点。

没办法,我只好向胡大娘家坦承了一切。

说的时候,我心里很不安,怕事情一说出来,我和她家的房东房客关系就会终止。他们都是平头百姓,最怕的就是惹上麻烦。六殿下的名声实在不怎么好,又来头太大,惹不起,还不许人家躲么?

想不到胡大娘听了,只是说:“小心应付,也别怕。他既然一心想当皇帝,就不敢太造次。所谓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石头城就这么大,他总还顾惜自己的名声吧。”

这时胡大哥笑了:“他还有名声么?”

胡大娘不以为然地说:“他虐待女人那些事,终究只是市井传闻。而且,他和那些女人也都是两厢情愿的,并没听说他强抢了谁吧?这与欺压百姓,为祸民间是有本质区别的。要是他真的名声很坏,他父皇根本不会考虑立他为太子的。”

我听得直点头。相处越久,就越觉得胡大娘是个很有见识的女人,非一般的无知老太太可比。

只有胡二哥的表现怪怪的,一开始闷头吃饭,好像眼睛根本不敢看人一样。后来终于开口了,居然是问我:“桃叶,你不会真的嫁给他吧?”

我被他问懵了,等回过神来才纳闷地问:“胡二哥何出此言?”

胡二哥酸溜溜地说:“我看那什么六殿下好像是看上你了,难道你不想嫁给他当王妃吗?”

我一口饭哽在喉咙口,半天吞不下去。胡大娘一边拍着我的背,一边嗔着自己的儿子:“延熙,你别乱说,瞧把桃叶急的。”

胡大嫂赶紧起身去倒茶,我接过来喝了两口,这才回话说:“胡二哥,你在说什么?人家是王爷,是来调戏民女的,跟嫁娶毫不相干啦。”

胡二哥却说了一句很玄妙的话:“还不知道是谁调戏谁呢。本以为是来调戏别人,结果却发现自己才是被调戏的那个。到了这个时候,一般的人,也就服输了,从此认命地追随左右。”

我好笑地问:“你接下来该不会是要说,真心服输了,就以身相许吧?”

胡二哥很不自然地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猛地放下筷子,很严厉地问他:“事出必有因,你会突然这样说,是不是,你本来想赢钱的,结果把自己输进去了,而且现在已经认命地追随人家左右了?”

这些天他总是晚归,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十有八九是赌博去了。

男人会晚归甚至彻夜不归,不外乎两个理由:一是上青楼,一是上赌场。青楼他应该不会去,赌场就保不定了。他太急于发财,总想快点把生意做大,上次我给的那点钱,对他来说根本是杯水车薪。人一旦太急于求成了,就免不了会出现行为偏差,想不循正途,走歪门邪道迅速致富。

胡二哥听了一惊,差点连筷子都吓得掉到地下了。一阵沉默后,突然嘤嘤地哭了起来,嘴里嗫嚅着:“桃叶,我对不起你,你入股的钱,我以后会想办法还给你的。”

这时胡大娘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放下筷子问:“延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大娘的反映叫我有点费解。照常理,儿子经常彻夜不归,她当娘的,又是这么精明的女人,应该早就想到那上头去了。怎么她的表现,好像我不提起,她就毫不怀疑儿子一样?是不是,对至亲至爱的人,判断力就失去了正常的水准?

一番追问下,胡二哥只得痛哭流涕地交了底:原来他最近真的迷上了赌博,而且已经把店子都输掉了,现在流落到在赌场给人家看场子。

胡大娘气得手直抖,含泪指着胡二哥说:“你爹死得早,我一个寡妇,把你们拉扯大容易么?你们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胡大哥、胡二哥还有胡大嫂齐刷刷地在胡大娘面前跪了下去,胡二哥在地上磕着头向胡大娘保证,以后绝不再沾赌了。

我赶紧回到家里,拿出昨晚从六殿下那里“诈”来的大钱囊,倒出二十枚塞到枕头底下,剩下的一百枚,全部提到胡大娘家,放在胡二哥手里说:“男子汉大丈夫,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哭有什么用?你要真孝顺,真不想让你娘担心的话,现在就起来,拿着这些钱去把店子赎回来。如果人家不肯让你赎,就赶紧再开一个。”

胡大娘一家见到那么多钱都惊呆了,胡二哥更是脸色大变地说:“桃叶,肯定是那个六殿下给你的对不对?你是不是已经跟他……”

“你给你闭嘴!”我吼道:“我是那样的人吗?这钱的确是他给我的没错,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他紧追着问。

“我自有我的办法,反正我没出卖自己,信不信由你!”既然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说话自然底气十足。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闯进来一大堆人,为首手里拿着一张纸,刷地打开在胡大娘面前说:“老太太,你看清楚了,这是你儿子亲手签名画押的借据。他欠我们钱庄五千印子钱,每借一天翻一倍,到今天,刚好十天,你儿子已经欠我们五万了。他那间店子顶多值几千钱,连零头都不够。好在你家还有几间房子,我们今天就是收房子来的。”

说完,手一挥,手下们就开始搬东西了。

胡大娘简直变成了石雕,等回过味来时,连她陪嫁的老式衣柜都已经被搬到了院子里。

胡二哥拿过那张借据,左看右看,嘴里神经兮兮地反复叨念着:“不对呀,我明明借的是一分的利,怎么变成十分了呢?怎么会这样呢?不对呀!”

胡大娘本来还在怒骂那些人,声称自己的儿子决不会向地下钱庄借钱。可如今听到胡二哥的话,情知借据是真了。

眼睛一翻,胡大娘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胡家两兄弟也顾不得东西了,扑过去哭着叫娘。好在只是晕厥,折腾了一阵又醒过来了。

我慌忙把钱囊拿给那些人说:“这里面正好有五万钱,我替胡二哥还了这笔阎王债。你们快把东西搬回去,然后赶紧给我走人。”

为首的那个满脸横肉的家伙笑嘻嘻地说:“小美人,早说嘛,害我的弟兄们辛苦地搬一趟。好吧,我就看在美人的面上,不问你们要茶水钱了。兄弟们,既然有人替胡掌柜还钱,你们就把东西再搬回去吧。”

到这个时候,我已经大概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胡二哥会被人引诱去赌博,会被钱庄设计陷害,这些绝非偶然。

难怪那人这几天没出现,我还正纳闷呢。原来他改变了策略,想先釜底抽薪,把我逼得无路可走。

只可怜了胡大娘一家人,因为我的缘故,受到这样的惊吓。为今之计,只有我离开这里,他们才能回归平静的生活。

想到以后再也不能和他们相依,我流下了难过的泪水。

老天,我这是招惹了什么邪神啊?

卷二 南浦月 (42) 嫁祸(一)

想了又想,我还是决定把这件事的真相告诉胡大娘一家人。他们既然是受害者,连最起码的知情权总应该有吧。不能让胡二哥沦落成这样,却连罪魁祸首都不知道是谁。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我希望通过告知真相,让他彻底醒悟。我相信,经过了这一次的挫折和打击,胡二哥会变得成熟精明起来,以后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讲完后,我转身回到自己屋里,伸手把枕头揭开,先拿出了十枚钱,走了两步,回头又拿了六枚。

我把十六枚钱一起放在胡二哥面前说:“这里是八千钱,看你是拿去赎店子,还是另外做点别的生意。这回可不能赌了哦,这可是我最后的一点压箱钱了。你要是再输了,我也没办法了。”

胡家见我还能拿得出钱,自然是又惊又喜。喜的是他们的店子又可以开起来了,惊的是钱的来历。为了不让他们产生什么不好的想法,我索性连昨晚“卖笑”的经过都告诉了他们。

胡二哥听了,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又是愧疚,又是担忧。

我安慰他说:“你放心,我自己知道分寸的。你也要拿出最开始做生意时的那股热情和干劲来,你不是一直说你要振兴胡家的吗?现在可就是最后的机会了,我‘卖笑’也只能卖一次啊。其余的我也不多说了,总之一句话,你不能再沾赌。如果你再沾赌,不管输赢,只要再有一次,这辈子,你别指望我还会理你。”

胡大娘接过话头说:“我跟桃叶一样,你要是再沾赌,以后就别再喊我妈,也别再回家了,我们胡家没有这样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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