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妻不为妾-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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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碧落忽然的卑谦，凤夜澜猜到她必定是有事。
“说吧，你来找朕，到底为了何事？”
“民女想向皇上要一个人。”
“向朕要谁？”
“昨晚刺杀皇上的刺客。”
凤夜澜一听，“啪”一声将手里的书砸在桌子上喝问道：“秦碧落，你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昨晚那些刺客跟你有关？！你是他们的同伙？！”
凤夜澜气死了，他没想到碧落来见自己，不是为了关心他的伤势，而是为了向他讨要刺客。
“这个问题，民女不想回答皇上。但民女可以答应皇上一件事，作为交换。”
“朕是一国之君，想做什么做不了，想要什么要不到，需要在意你的交换条件？”
“皇上不如先听听民女的交换条件，再做决定。”
“你说！”
“如果皇上放走昨晚被抓的刺客，民女愿意在宫里心甘情愿地留一年。”
“你想通了，要当朕的妃子？”
“不，民女只会当一名宫婢，留在墨韵堂为奴为婢一整年。”
“你这是什么交换条件？戏弄朕？！朕记得，昨日便要你留在墨韵堂当奴婢了！”
“皇上是对民女下过命令，但那是皇上用皇权强迫民女去为奴为婢，而民女的交换条件是，心甘情愿地留下来。”碧落可以强调“心甘情愿”四个字，这一下倒是把凤夜澜气坐在了椅子上。
她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要救昨晚的刺客？那些刺客是谁，她知道吗？！为什么要让自己蹚这场浑水？
“你凭什么对朕提出这样的交换条件？又凭什么认为朕会答应你？！”
“民女凭的只有一点，就是皇上既舍不得杀了民女，又不愿意放民女离宫。皇上想要的怕是要征服民女，让民女对皇上俯首称臣，心甘情愿。民女现在献出自己的心甘情愿，皇上要不要答应民女的条件，便不是民女能决定的了。”碧落坦荡地回答。
对于男人，碧落并不认为自己了解很多，但对于一个权利地位最高峰的强者，他们的心思，碧落还是可以窥探一二的。
如果皇上真要杀碧落，他有一千万个理由可以在回京后名正言顺地杀了碧落，但凤夜澜没有；后来，凤夜澜发现碧落冒充秀女一事，也可以惩罚碧落的，但他还没有；最后凤夜澜要册封碧落，碧落的以死反抗再一次让凤夜澜的尊严扫地，可他还没有杀碧落，而是让碧落在墨韵堂干粗活，这看着是惩罚，但实际上，只是变相将碧落困在宫里而已。
既然是困，那凤夜澜肯定是想让碧落心服口服，心甘情愿地臣服，可依照碧落的性子，凤夜澜的困也好，惩罚也好，都不会让碧落低头，也不可能让碧落心甘情愿地留下来！
现在，为了青儿，为了夏侯大人生前的近卫明月，碧落决定放弃这些，让自己心甘情愿地留下来。
只不过这个心甘情愿的理由，凤夜澜是绝对猜不到的。
碧落会心甘情愿地留下来，报复凤夜澜，她要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杀了这位大祁国的皇帝。
碧落的伊凡话戳中了凤夜澜的软肋，让碧落“心甘情愿”地留在宫里，虽然不是成为妃子，却也应该足够他去虏获碧落的芳心。
一年的时间，可以发生的事情太多，可以改变的东西也太多，答应碧落的这个条件，凤夜澜觉得自己似乎并不吃亏。
“给朕一个理由，如果能说服朕，朕便答应你！”
“皇上可还曾记得在蜮山山崖下，民女因夏侯大人的事骂过皇上？”
“当然记得，你还骂朕是狗皇帝，是昏君。”
“民女至今仍这样认为。”
“大胆！”
凤夜澜又被碧落激怒了！
朕到底做错了什么？虽然南下的时候，碧落也是对朕冷言冷语的，但还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字字带刺，句句带火！况且在蜮山山崖下的时候，我们还能并肩坐在一起取暖！而现在呢？朕仿佛成了碧落眼里的仇敌！
“皇上若不想被民女继续当做昏君，就答应民女的条件，放了那些刺客。”
“你究竟为何非要逼朕放人？”
“因为那些人是为夏侯大人报仇而来，民女此生最敬重的人便是夏侯大人，所以才尽一己之力要给他们寻条活路。”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为夏侯大人寻仇而来？”
“昨夜动静那么大，民女曾隐约听到，有人呐喊要杀了狗皇帝为夏侯大人报仇。”
昨夜确实很混乱，至于有没有人喊过这句话，凤夜澜根本回忆不起来。
“你的耳朵还真好，墨韵堂离瑶仙殿也不近，你竟然也能听到。”
“民女向来听力敏锐，皇上若不信，可以试一试，看民女究竟有没有说谎话。”
“怎么试？”
“皇上可以找很多人来，把民女的双眼蒙上后让他们每人念一句古诗，然后把他们的顺序打乱，让他们逐一从碧落面前经过，再每人说一句‘吾皇万岁’，看看民女能不能分辨出来他们分别是念哪句古诗的人。”
凤夜澜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试验，如果说只有两三个参与，他也能分辨出来，可一旦人一多，怕是刚听完这个就会忘了上一个是怎样的声腔。
于是为了刁难碧落，凤夜澜一口气找来了御书房内的二十个奴才，让他们每人念一句古诗，然后将他们打乱次序，再逐一走到碧落面前，只说一句“吾皇万岁”。
结果……
“这位是念‘娇羞默默同谁诉，倦倚西风夜已昏’的公公。”
“这位是念‘不厌浮生唯是梦，缘求半世但无俦’的公公。”
……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碧落竟然将这二十位公公准确无误地分别辨认了出来。
“不算！”。
凤夜澜不死心地赶走这群公公，又换来三十名侍卫，让他们重复这个试验，为了增加难度，凤夜澜让三十人念完古诗后，又都站在一旁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最后才逐一去碧落面前让她辨认，谁是谁。
结果……碧落还是都辨认了出来。
“皇上现在信了吗？”
碧落取下蒙住双眼的布问凤夜澜。
凤夜澜生气地轰走御书房内的所有人，只留下碧落后，围着碧落走了一圈思量着一件事。
没想到她的听力如此敏锐，只需要听一句话就能分辨出谁是谁。
如果这样的话，那……
“最后一个问题，只要你如实地回答了朕，朕就答应你的条件！”
“皇上请问。”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朕的身份？”
凤夜澜的这个问题虽然问得有些模棱两可，但他相信碧落肯定知道他话里的深意。
这个“身份”或意味着风公子就是七夕那晚戴龙型面具公子的身份；或意味着风公子就是皇上的身份；又或者意味着戴龙型面具的公子就是风公子也是皇上的身份。
如果碧落对人的声音如此敏感，那她或许在七夕节那天早就辨认出当时带着豹型面具的人就是自己的二哥秦天歌。一旦秦天歌的身份被识破，那当时和秦天黎在一起的剩下两个人的声音也势必会被碧落一同记住。
虽然七夕那晚之后，凤夜澜再没有见过那位一品香的姑娘，但碧落却和凤夜澜在街上有过一次偶然的相遇。
如果前面的假设成立，那么碧落在那天就能认出这个和自己二哥在一起的风公子就是那位在七夕节上戴龙型面具跟她猜谜的人。
凤夜澜认为，以碧落的聪明，两次见到三人同行的状况，应该能猜到经常跟秦天歌一起的人就是当今的皇上和九王爷。
这样的话，南下这一路上，碧落对凤夜澜的无礼，顶撞还有戏弄，或许只是碧落的一个把戏，一个处心积虑的阴谋，目的就是为了接近凤夜澜，引起凤夜澜的注意。
究竟是不是这样？
就在凤夜澜怀疑的时候，碧落抬起头来，毫不犹豫地回答说：“是。”
“哗啦——！！”
凤夜澜气急败坏地将桌子上的所有东西一下子推掉在地，碧落的这个字像把匕首刺在他的胸口。
还从没有人敢冒着砍头的危险，在他面前演出这样一场戏！还从没有人敢这样戏弄他一个皇帝？！
凤夜澜真想砍了这个女人的脑袋，以平息此刻内心的怒火，可他更恨的却是自己，明明知道这个女人的不简单，却还是想和她继续纠缠下去。
这种感觉就像两头饥饿愤怒的猛兽被困在同一个笼子里，不亲手杀了对方，势必不会罢休的感觉。
碧落跪了下去，一言不发地等待着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碧落当然知道皇上这样问的真正目的，但她却不能实话实说。
碧落是认出了那戴龙型面具的公子是谁，但碧落认出的身份只是风公子，而不是当今皇上。会让自己回答“是”而没有去解释这点，只是为了让凤夜澜误会自己，误会她秦碧落是个心机深的女人。
凤夜澜的反应也恰巧认证了这一点，他真的把自己和碧落的那些遭遇当成了碧落的计谋。
御书房内气氛异常压抑，空气中像是漂浮着点点的火星，只要再点一小把火就能把整个养心殿都烧成灰烬。
碧落静静地跪在地上，这是一场耐心与时间的较量。这个时候，她不能再激怒凤夜澜，因为凤夜澜的忍耐已经到了一个极限，她怕再继续刺激凤夜澜会害死自己，同样也害死被抓住的刺客明月。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凤夜澜叫来了狂刀，让他放了昨晚被抓的刺客。
“皇上，这？”
“把人放了——！！”凤夜澜咆哮了。
“就算皇上今日砍了狂刀的头，狂刀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去牢里把人放了。”
狂刀跪下去，看了眼同样跪在地上的碧落后，心里便明白了，皇上会忽然决定放人是因为碧落的关系。
“好！朕现在就砍了你的头！来人啊——！”
凤夜澜此刻正在气头上，狂刀的不听从让他更生气。
见凤夜澜是真的怒了，狂刀立马移动身体朝向碧落说，“昨晚刺客大闹瑶仙殿，多位大臣死伤，若秦四小姐让皇上这个时候放走刺客，势必会引起群臣不满。狂刀恳请秦四小姐，能再宽延些时辰，入夜后，狂刀定会亲自去地牢里劫狱，将人全都平安无事地放出来！”
狂刀现在真是后悔死了，若早知道秦碧落要见皇上是为了昨晚刺客一事，他是绝不会带碧落来的。
现在，秦碧落不知道用什么办法逼迫皇上放走刺客，这简直就是一个会对皇权带来威胁的要求。
昨晚死伤的大臣还在等待着皇上审问的结果，等待着这件事的结果，如果皇上就这样没有任何理由地放走刺客，大臣们会怎么议论，会怎么想这件事？
衷心耿耿的狂刀是不会让皇上做这个错误的决定，哪怕因此惹恼皇上砍了自己的脑袋，他都要冒死进言。
这还是狂刀第一次如此卑微地去恳求一个女人，他真想一刀杀了秦碧落。
“皇上。”
闻声而来的大总管全德公公带着两个侍卫站在狂刀身后，迟疑着要不要把皇上的贴身护卫拖出去砍了。
“皇上，不如就按狂刀的提议去办，民女相信狂刀定不会食言而肥。”
碧落终于松口答应了狂刀的恳求，她这样做并不是为了顾全凤夜澜在大臣面前的威信，而是出于确保明月一行人安全的角度出发。
为管德早。狂刀说的没错，昨晚刺客一事确实闹得很大，倘若这个时候将刺客都从牢里正大光明地放出去，难保昨晚那些死去的大臣家的家眷会趁机杀了被放出的刺客，为自己的亲人报仇。
这人是一定要放，但必须放的隐秘，避免之后会发生任何无法预料的危险。
“皇上……”狂刀又一次恳求凤夜澜。
“滚！”凤夜澜只回答了一个字，便是答应了。
“谢皇上。属下一定办好这件事。”
狂刀低头退下后，凤夜澜又对碧落咆哮道：“你也滚！别让朕再见到你！”
“只要皇上一年不去墨韵堂，便可以永远也不用再见到民女。”
碧落不咸不淡地说着从地上站起来，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嘭！”
碧落的一只脚刚跨出门，一个花瓶就从她的身后飞过来，砸在门上，碎片横飞。
碧落在心里冷笑了下。
凤夜澜，你我交锋的第一场你便已经输了。
你渴望征服我的**，就是我将你击倒的最有利武器！！
离开养心殿后，碧落在回墨韵堂的路上遇见了伊凡。
两人相遇时，伊凡因为惊诧，手里的瓶瓶罐罐全掉落在地，他也顾不上弯腰捡起来。
那日伊凡匆忙赶回皇宫后，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秦天黎的毒被他师傅佛偈老人已经稳定了下来。虽然秦天黎体内的毒还没有彻底清除，但情况正在慢慢好转。于是见到秦天黎病情稳定后的伊凡就离开皇宫来到秦府，询问碧落的情况。
喜管家告诉伊凡，四小姐是跟二少爷一起回府的，五姨太受了伤现正在弘善堂养着。
伊凡见齐氏出了意外，就没有进府去打扰碧落，心想只要碧落回了府应该就不会再出问题。
一晃几日过去，伊凡本想着今日忙完后再去秦府探望碧落的，没想到在这里遇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