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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盲女与君王绝世情:山有木兮木有枝-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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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昌一役,他虽败,但,胜负乃兵家常事,他虽败,大军士气未失。

而,朱允炆为了讨伐于他,已经折损了天下之师大半,却不自知。据王宝和自京师给他所寄的密报称,这几日,朝廷上下都在为他前日的东昌兵败而欢欣得意。为了庆祝得胜,幼冲不仅昭告天地太庙,更为所谓的“凝命神宝”的告成,举朝庆贺。

据说这块“凝命神宝”,乃一块两尺见方的青玉大印。齐黄二人故意找人捏造事实,说什么此玉系天子尚为皇太子孙时,曾梦见神人传达天帝之命,授以的重宝。故其刚一即位,就有位使者从西方而还,献上从雪山上得到的一方青玉。此玉两尺见方,质理温栗,为世所罕见。天子后宿斋宫又梦见天神送宝之事,突然惊醒,便命工匠将此玉琢为大玺,精刻细镂。从建文二年正月至今,费时一年,始刻完成。其印文更是幼冲亲定,用了“天命明德,表正四方,精一执中,宇宙永昌”十六字。

拆开这封密函,他就笑了。自洪武建国以来,朝廷各宝玺大多四字,如皇帝之宝、皇帝行宝、皇帝信宝、天子之宝、天子行宝、天子信宝等等,其他敬宗庙用“皇帝尊亲之宝”,赐守令用“敬天勤民之宝”,求经籍用“表章经史之宝”等六字,已为异数。此凝命神宝之作,竟然有十六字。

当日宋徽宗政和八年所做的“定命宝”,其印文“范围天地,幽赞神明,保合太和,万寿无疆”,亦十六字。然,宣和年间,蔡京用事,有此夸张之举不奇怪,其不久便有靖康之祸在后。如今方孝孺号称正学,齐泰、黄子澄等人更是对天下人号称“忠勤为国”,却在遍地烽火、国事难卜之际有此虚妄之举,真是自取灭亡。

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此时不取,更待何时?

趁着这些时日他对全军士气的鼓激,此次南征,他要一举击溃盛庸的主力,再给朱允炆一记漂亮的完胜。

第八章 李树代桃僵

更漏,隐隐在远处击下子时,耳畔,却传来云萝宫人的柔声低唤:“姑娘,醒了吗?”

她睡得并不沉,才唤了第一声,便醒了。

云萝俯下身,轻道:“才刚大明殿的人过来传话,王爷有事,要姑娘此刻就过去一趟。”

她心内一惊,忙支起身子,轻声应道:“几时了?”

“回姑娘,子时刚过了。”

可是今夜不是他与张氏的洞房花烛之夜么?他刚来过,才走不过二个时辰,为何又要宣她觐见?

见她变了色,云萝一面扶着她披衣下地,一面小声在旁安抚她道:“许是王爷有什么急事,姑娘,也别太过忧心了,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春寒料峭,云萝特地在罗衣之外为她又披了厚厚的暖裘,仍不放心,将帽檐也拢在头上。因着夜深,索性连一个小宫人也不带,只自己扶着她,在漆黑的暗夜中,执了一盏宫灯前行。

寒风侵入人喉内,她低低地咳了数声,原本两盏茶的工夫便能走到的脚程,愣是走了比平日多了一倍不止。

远远地,就看见大明殿的正门前,竟没有一位值守的护卫或者宫人,只有刘成一人瑟缩在寒风里,等在月台之上,躬身候着。

她更觉有异,回身看一眼云萝,但见她,似只顾低头走路,满面平和浅淡之色。

刘成趋步上前,赔笑道:“主子叫老奴好等,王爷正在里面,已经恭候多时了。”

她不期然又红了双颊,略略朝他颔一颔首,垂下眼睫。今夜,毕竟是他与另一人的春宵,虽说她是奉召,却仍是突兀。

四周万籁俱寂,夜色,深沉如许。

刘成亲自在前为她执着宫灯,领着她与云萝两人,穿过中庭,步上玉阶,并轻轻推开面前那两扇虚掩的朱门。

甫入殿,即看见那一副高大挺拔的身影,傲然玉立在案前。已经换下了先前的华服,身上,只有一件家常的袍衫而已,眉目间,含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刘成和云萝都留在了殿外廊下,彼时,整座后殿内,只有他与她两人。

未等她出声,身后朱门处,猛地又传出林士奇林大管家急促的高声,听起来,明显是气喘吁吁之状。

他并未移目,一双眼眸落于她身上,只淡然应道:“进来。”

话音刚落,朱门即在她身后推开了半扇,林士奇一面擦拭着冷汗,一面上前几大步,躬身施礼道:“回……燕王,秦主子,秦主子一时想不开,竟……自投太液池自尽了!

其词,何其灼灼,其声,何其气壮。一言既出,她身子趔趄了一下,先是楞住,侧身向林士奇询问道:“你……说什么?”

可是,林大管家居然对她熟视无睹,只当没有她这个人,从头至尾,甚至不曾看她一眼。

朱棣,心领神会地再问道:“林士奇,尔,说什么?”

林士奇那一张瘦面上,丝毫不改颜色,应声答道:“回燕王,那秦主子,自投太液池自尽了!”

到底是久病未愈,面前小小的人儿,竟再也站不住,双膝一软,徐徐跌落在十步之外的青石地上,仰头,望着他。

他点一点头,沉声应道:“退下吧。”

林士奇去了许久,他仍是立在原处,并不曾过来扶起她。一双眼眸内,其意何其深?丘壑纵横,深不可窥。

她仰着小脸,哽声道:“燕王,是要敷儿死么?”

他只一笑:“痴儿,你莫非没有听见,本王的秦氏,已经死了?”

她颜色雪白,咬紧唇瓣,小脸上,尽是伤意。

不过须臾,忽见刘成也顾不得规矩,竟一头冲进殿内,迭声高呼道:“不好了,不好了——”

他冷声道:“说!”

刘成满面惊惶,惨声道:“回燕王,延春阁……走火了!”一面说,一面埋头偷偷打量她的形容。

他拂下衣袖,掉转身,自案上执起一封书柬,随意展开,淡淡应道:“那还不赶快派人去救?”

刘成似大梦初醒般,躬身,念叨着:“是,刚林士奇……已经让人去了。”话音既落,圆圆的脑袋,也随之低下,踽踽竟退去了。临去之前,复掩上朱门。

她半卧在地上,手足,像落进了冰窖之内一般,没有半点知觉。不过电光火石间,即已懂得了他的意图,颤声质问他道:“燕王……要做什么?”

他早已沉下了脸,负手立于书案前,眼内,俱是陡现的精光,嗤笑道:“痴儿,尔,一向冰雪聪明,何须本王多言?”

她瑟缩了一下,被他语内的寒意镇住,心内,即刻就懂了,连连摇头道:“不要,敷儿不要——”言未止,已是哭出声。

他毫不为所动,猛地,将案上书柬一齐掷落于她的面前,散乱了一地。

热泪,早就模糊了她的眼眸,指尖,勉强拾起其中一封,眼前所触的,竟仍是那无比熟悉的字迹。

女儿的珠泪,打湿了素纸之上的浓墨,晕染成一朵一朵水墨的素蕊。

这一封,应是他离府之时,天子命人送来给小世子的书柬。世子年幼,燕王又不在府中,自是要亲呈给王妃徐氏拆阅。但,林士奇等人,又怎会可能让徐王妃看见这一封密函?不过是,又徒添了一桩杀身之大祸而已。

一封又一封,遍地都是。

她哽咽道:“燕王,果真信么?”

天子的企图,他系如此心机深厚之人,又怎可能不辨?

他低头看着面前这个小小的身影,只不过皱了下眉,再冷声接道:“本王,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

她顿时心灰了一半,原来,他果真并非是信,只不过,他要借着这把利刃,借刀杀人,再一举多得。

他的真实面目,她不是不曾见过。

这世间,能够让他稍微收敛了屠刀的,或许只有她一人。

即便,她明知他会痛,徐氏,她也必须要救。

她抬起小脸,用衣袖试下泪痕,眸光炯炯,自地上仰望着他:“罗敷不要鸠占鹊巢,也不要做李代桃僵之人,这一生,若燕王觉得罗敷终腌攢了燕王的名声,让天下人……都看了燕王的笑话,敷儿,宁愿自个死!”

他心内怒极,却不怒反笑。眼眸内的沉意,愈发沉了数层不止,波澜不惊地笑应道:“痴儿,本王的手段你忘了?本王,既然做了,就断无可能再罢手。”

她亦冷下小脸,一双瞳仁,俱是不畏不惧的执拗之意,在夜烛下,燃着极亮的光芒,朝他扬声道:“敷儿,为了燕王,已自方寒枝变成秦罗敷,此一生,敷儿,绝不会再做徐仪华!”

男儿的挺拔身躯上,一副浅淡随性的自若,看着她,淡淡一笑道:“是么?”

“敷儿只求燕王看在小世子和二王子的份上,饶了徐王妃一命,她虽有错,却错不该诛!”

“若本王不应呢?”

眼前的小小人儿,即刻哭出声来,呜咽道:“燕王,敷儿求你……”

待见到那一张小脸上遍布的狼藉,他到底敛了些许眼底的厉色,却,加重了言辞中的冷意,向眼前人再道:“本王可以饶了徐氏一命,将她发往凤阳皇陵幽闭。但,尔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秦氏死,徐氏生。抑或,秦氏死,徐氏亦死。这两条路,尔,选亦好,不选也罢,本王的秦氏,必须于今日死!”

“可……敷儿,不值得!”

“即便,敷儿答应你,燕王,能堵得住王府之内,天下之间,悠悠众口么?!”

众口铄金,虽然她与徐氏眉目是有些相类,但,这府内这么多人,服侍她日久,怎会辨不出她与她的不同?难道他要一齐杀尽了不成?即便如此,还有小世子,二王子,他们虽年幼,却不会错识亲生之母。

他纵声大笑,声,只震得殿内雕梁间,一齐跟着回响,久久,不绝于耳。

缓步走至她跟前,俯身,冷笑道:“本王的母后,高皇后马氏,一生未育,膝下却出了五位皇子,本王的胞弟周王朱橚,乃她的幼子。可是,尔知道我的生母系何人么?本王,又为何要送你那一块玉饰?天下人,只当本王和其余四位皇子,皆由她养育,只会知道他们该知道的这些而已!”

她匍匐于地上,小手扯住他的袍衫,直哭得泣不成声。

她是错了,一开始,就错得离谱,是以,万劫不复,再也回不到最初。

他看在眼中,慢慢,矮下身子,面上,虽仍未显露,一只大掌,却抚上了她的发丝。

即便,他知道她会痛,他也要如斯行事。他要给她天下男儿所能给予她的一切,他的权势,他的怜惜,生可同寝,死亦可同穴。即便,为此要堵住天下悠悠众口,他也在所不惜。

更何况,他出身天家,此等瞒天过海之事,早就看得稀松平常之极。王妃徐氏,他一早想要除去,却碍着二位幼子,以及其弟兄的势力而已。

而,她与那人的不堪过往,当初为了便宜行事,牵扯甚多,知道的人,断不只是他的几位心腹而已。一旦,他日,他踏平整座大明江山,他岂能容忍天下人都来看他的笑话?

如此一计,可谓一举多得,他何乐而不为之?!他在行计之初,就知道她会应下,若连眼前这么一个小人都摆布不了,他朱棣又岂能让天下人都尽数归于他麾下?

建文三年,二月十三,子时。

秦氏,因了失子之痛,复见燕王再纳新人,遂,自投太液池而殁。燕王下令,命马三保率小部侍从,将其棺椁移至凤阳皇陵厚葬。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是夜,徐王妃所居的延春阁因着宫人失职,不小心倒了夜烛,一时间竟也走水。火势冲天,将整座后殿都烧了大半去。而徐氏,临危不惧,命宫人先救出两位王子,自个,宁死也不出宫殿半步,不肯有半点违背燕王的训谕。

燕王,怜其慈仁忠勇,终,尽释了前嫌,移去故咎,并许其暂移往大明殿后殿居住。因着故人新丧之痛,原先秦氏殿内的宫人,除云萝宫人一人不肯去,仍还归大明殿侍奉外,其余诸人,皆遣散出府,一一送返其乡,所赠,甚厚。

大明殿后殿的寝室内,夜烛,已经熄了大半,只余几支,分明照着榻上一双人影。

他抱紧怀内人,顾不得她的挣扎,缓缓,侵入她身内,一双铁臂,更是将其牢牢箍于身下。薄唇,覆住那一朵苍白的唇瓣,在她喉内,喘息低道:“痛么?”这是她小产之后,他第一次要她,而且是强要。

她不答,只强抑着,不肯松下攥紧的手心。

他看在眼中,遂,加重了身下掠夺的力道,一次又一次,蓄意凌虐着女儿的密所。那一处,着力虽重,却分明是给予,一次又一次,终带出怀内人只如困兽一般的恨声。

他哑然失笑道:“痴儿,尔看着我。”

她终于张开了小手,揪住他的衣襟,却,不肯抬头。只埋首于他的怀内,贝齿,照着男儿坚实的前胸,重重咬下。胸口处,随即传出一阵钻心之痛。痛,似入骨髓,散入六腑,绵延不尽,再,幻化为酣畅淋漓的极致。

她在他怀内不争气地颤栗着,却,抵不住身内的惊涛骇浪,只得紧紧攀住他。一波一波,欢若没顶,仿似溺水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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