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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春眠不觉晓-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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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晓在昏迷之前还在郁闷,师父,你不是说这世上没有妖怪的么……

春晓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是隐约的听到放了好多的鞭炮,好多人说话,还有人吹喇叭,曲子很欢快。师父就在人群里吧?只要见到师父,她就没事了!她努力的想要睁开眼,想要醒过来,可就像是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在她的眼上,怎么努力都醒不过来。

后来,一切都安静了,静的就像身边没有一个人,就连那个恐怖的女孩儿似乎也不在了。她又努力在努力的想要醒过来。却忽的,什么意识都没有了。

等她睁开眼,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眼前是一片艳红。

难道自己已经死了?这是在别人的肚子里么?

意识一点点回到身体,她猛地抓开挡在她眼前的一块红布,坐起来。发现自己竟穿着新娘的衣服,坐在一片大红的新房里。

她穿上新娘的小红鞋下了床,撩开红色的幔帐,却见新郎独自映着烛光坐着。

“喂,你,你是新郎官么?我,我不是你要娶的人……”一向说话流利的春晓也开始结巴起来。

男子慢慢回转身,但见他眉清目秀的,虽不出众却也不丑。

他转身时,春晓的心就在狂跳,却见他也没有青面獠牙,便松了一口气,“我不是新娘子,有一个吃人的妖怪,变成你新娘子的样子,把我抓来了,还说要吃了你呢!你快放我走吧,我去找……”

男子突然露出满口白牙,森森然的笑起来,春晓这才看清,他映着烛光坐着,手里竟拿着一面镜子。

春晓惊的说不出话来,连退了两步。

那人在烛光下,越发显得笑容诡异面目狰狞。

“我就是那吃人的妖怪,如今我已经把这家的少爷吃掉了,现在,轮到你了!”男子的面孔下,却也是那苍老嘶哑的声音,说着便朝春晓扑了过来。

“啊——师父,救命啊——师父,快来救我——”春晓一边将自己所学轻功发挥的淋漓尽致的躲闪,一边高声呼救。

但这里是后院的厢房,师父能不能听见,就难说了。

春晓发现门窗都已经锁紧了难以打开,便执起烛台猛的朝男子砸去。

男子没有料到这么小个女孩儿会突然回转身,来这么一手,速度之快,竟也没能躲开,铜质的烛台正砸在他的额角,蜡烛熄灭了,蜡油却泼在了他脸上。

“啊——”男子惨叫一声,顾不上追春晓,连滚带爬的扑向桌子,拿着桌上的铜镜去看自己的脸是否烫坏。

春晓慢慢冷静下来,压制住内心的恐惧,慢条斯理的说:“想必你现在的模样就是这家少爷的模样,我一直昏迷的时候,你没有吃我,是不想变成我的样子呆在镇台府上吧?我不是本地人,你放了我走,你想吃谁吃谁,想变成谁变成谁,都与我无关。如果你不放我走,就需要一个小女孩儿来装这家少爷的新娘子,好掩护你。不管怎么说,你现在不吃我,比吃了我的好处要大。不如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对大家都好的计策,比这样打打杀杀的要好。”

男子从镜子前抬起头,几份诧异的看着春晓,不屑的笑了笑,“我若想走,谁都拦不了,何需你掩护。我不过是瞧着这幅皮囊挺顺眼罢了!”

男子说罢又看了看镜子。

春晓无语的叹了口气,没见过世面真是可怕,这幅样子他都臭美成这样,如果换了师父那相貌,他还不得美到天上去!

“哼,真是井底之蛙,这样也叫顺眼,你是没见过人称天朝第一公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鸟见鸟落鱼见鱼沉的姚渊,姚公子吧?你若是见了姚公子,这些凡夫俗子再摆在你面前,你连碰碰都觉得玷污了自己!”春晓往床边上一坐,看着男子的脸色。

男子十分不信的看着她,“天朝第一公子?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我看你这个小娃,一点都不老实,我现在不吃你不杀你,不过是为了保鲜,等我厌了身上的皮囊,必将你扒皮卸骨,吃的滴渣不剩!”

“哼,我说你没见识吧!你却不知,这天朝第一公子行事低调,那会像你一样处处炫耀,自己长得好。他无需炫耀,走到哪里自有一派风流倜傥在,招蜂引蝶那是浑然天成,无须刻意已然无人能及。你若是觉得我是夸口骗你,现下他正在镇台府上,自己去看看不就行了!你武功这么高,还怕我骗你不成?”春晓不屑的哼了一声,翘起二郎腿,鄙视的看着他。

男子上下看了看她,“量你一个小丫头,最多会吹吹牛,还能有何厉害本事!走,你且随我一起去看看,若是没有此人,我变当即扭断你的脖子!”

“嘿,我是新娘子,岂能出去抛头露面!此人也不难找,他不知是何镇台有什么亲戚,镇台叫他一声表叔,也就是你现在这身皮囊的表爷爷,你大婚,他还送了一颗稀世夜明珠。你只要跟你爹说,想亲自拜谢表爷爷,镇台自会让你见着的!”春晓一面说着,一面盘算自己怎么脱身。

男子思量了一会儿,有些为难的看着春晓,“这话,还是你说吧!”

“啊?!我说?”春晓摸摸鼻子,小脑袋飞快的转着,“为什么让我说?”

“唉,”男子叹了一口气,“镇台就这么一个儿子,宝贝的紧,不想儿子却是个傻的。我要不是瞧着这幅皮囊顺眼,才不会来吃一个傻子呢!你说,他都傻了一二十年了,我这么聪慧的人一来,跟他爹这么一说话,怎么看怎么不像傻子呀!”

春晓忍住偷笑,这可是个见到师父的好机会呀!于是,推脱了一会儿,在男子的威胁恐吓下,答应下来:“好吧,我试试看吧。”

春晓拍着门大喊:“来人啊,来人啊!”

喊了几遍无人回应,她突然急切的大叫:“着火了,救火啊!少爷玩儿火,把房子烧了!快来人啊!”

男子怒目圆瞪,却听外面呼呼啦啦的,这才有脚步声,往这边来,便也只是瞪了春晓两眼,不再多说。

外面的人把门打开,端着盆提着桶的站在门口,“哪里着火了?”

“我要见我爹!”男子目光呆滞的看着门口的一堆人,有重复了一遍,“我要见我爹!”

门口一众惊呼一声,“快!快去叫老爷,少爷会叫爹了!快快快!先生说的对,成亲的喜事一冲,少爷就能好上一半呢!”

仆人们激动了,你争我抢的跑的飞快去通知镇台。

还有几个站在门口,热泪盈眶的看着春晓和男子,边看,还边点头,仿佛她们俩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精巧细致的春晓就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家的傻子少爷的。

不多时,跑走那群仆人就簇拥着镇台大人那身臃肿肥厚的膘,颤抖的跑来了。

“儿子,儿子!你会叫爹了?你会叫爹了?快,叫声爹让爹听听?”

春晓悲哀的看着镇台,养了一辈子的傻儿子,到死连声爹都没叫过他,终于听说儿子会叫爹了,却不知道此时面前的却是吃掉他儿子的妖怪!

“爹……”男子愣了愣春晓,面皮抽搐的动了动嘴。

春晓看着他的表情都觉得难受,镇台却激动的话都说不出,抱着他的宝贝儿子,两行泪哗哗就下来了!拍着他儿子的背,“好了好了,会叫爹了,好儿子!你终于……叫我一声爹了!”

男子却不耐烦的推开镇台,走到春晓身边,把手背在身后,偷偷掐了她一把。

“呃,公公,相公说,他想拜谢一下前来祝贺的各位亲朋。特别是,那位相貌堂堂,仪表不凡的表爷爷。”春晓大声说,想引起镇台的注意,他在前厅的时候是见过春晓的,此时若能认出来,也许脱身就会快一些吧。

哪知镇台迷蒙着激动地泪眼,只顾盯着自己的儿子看,撇都没撇她一眼。

第二十二章

“见亲朋啊?这……”

男子见镇台看看他,不放心的犹豫着,咬了咬牙,装傻道:“爹,见爷爷,见爷爷!”

“啊,大喜的日子是该见见你爷爷,走,我带你去给你爷爷上柱香。”镇台擦擦眼泪就要拽他去拜灵位。

“表爷爷!表爷爷!”男子郁结了,反握住镇台的手,也是泪眼朦胧。装傻子跟人沟通,真不易呀!

“这个……你怎么会知道有个表爷爷,你爹我也是今天第一次见呀?”镇台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犹豫着,要是在那位贵客前失了面子,可就不好了。刚刚那位贵客都不知是因为什么事,生了大气,一个好好的酒壶在他手里被愣生生捏碎了。万一他看自己着宝贝儿子不顺眼,也捏碎了怎么办?

“公公,相公适才看着媳妇说,缘分。媳妇也是感动的眼泪都要下来了,那位表爷爷既是今天才来,相公也是今日得好,可见相公与那位未曾谋面的贵人也是有缘的。不如就让相公见见,说不定就大好了呢?”春晓在一旁不断的鼓动。

围在旁边的仆人们这是也连声说:“是啊,老爷,让公子见见吧,见一面也不会有什么事,若是不见,那天仙一样的人,何时才能再遇上呢!”

镇台反复思量,众人煽风点火,他终于一咬牙,一跺脚,“走,去见见!来人,把表叔请到后堂!”

镇台拉着儿子就走,男子却一把拽住春晓,“一起,一起谢!”

镇台原本还不乐意,但这辈子也没有今天这一会听儿子说话多,被高兴冲昏了头的镇台,扛不住儿子哀求的眼神,点点头,“一起就一起吧。”

春晓心里美坏了,表面却装作万分不情愿的样子,被拖着去了后堂。

正在为找不到春晓,墨允也不知去向烦心的姚渊,突然听闻仆人说,老爷请他去后堂。觉得事情奇怪,镇台不在前面待客,反而单独请他一个到后堂,不是跟春晓有关,就是跟墨允有关。

当下没犹豫,起身就跟着仆人离开。

看着那一身白衣的男子随着仆人不急不慢的出现在厅堂门口,抬头望向他身边,有些无奈更多的是释然的一笑,仿佛就是那一瞬间群芳盛放,鸟语花香。新郎神情呆滞的向前走了两步,望着那一身白衣,浑然若仙的男子,痴痴的笑了。

镇台一直看着儿子的表现,诚然,他的表现对一个已经傻了一二十年的人来说,算不上失礼。

姚渊的眉头却皱了起来,原本看到春晓就放下的心,又皱吧了,“晓晓,你怎么穿着新娘的衣服?”

“呜呜,师父——”春晓哭着扑进姚渊怀中,“他是个大坏蛋,他把……”

春晓本想说他把镇台的儿子给吃掉了,变作他儿子的样子在这里骗人,但看了看周遭围着的仆人,挺着圆圆的肚子却也不像十恶不赦的大坏人的镇台,又把话憋了回去。且不说这一群人不会相信她的话,就算她自己也没有亲眼见到那人是如何吃人,又如何变作他人相貌的。

新郎官瞪着她,想冲上去把她扔在一边,不让她那么靠近那么神仙一样的人身边,又怕自己贸然靠近,惹神仙不快。

“怎么了,晓晓?他把你怎样了?”姚渊蹲身抱起春晓,声音既惊又怒。侧脸瞟了一眼屋里众人,室内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几份。

众人皆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看看脖子上面的部分是否还在。

“呃,表,表叔……这,这是我儿子,你抱着那是我儿子刚娶得媳妇……”镇台把儿子往后拉了几步,以免表叔震怒,先把他给咔嚓了。

“师父,我害怕,他是坏人,他想吃了我……”春晓趴在师父肩膀上,眼泪滚滚而落。

众人一听此话,纷纷佩服的看着自家少爷,傻了这么久,娶了媳妇立马就开窍,看来那方面的需要起了很重要的作用啊!

但是这话可把姚渊气坏了,他的脸色由怒转红,由红转白,紧咬牙关,只吐出两个字来:“禽兽——”

话音未落便要出掌。

镇台见情况不对,肥嘟嘟的身体却瞬间敏捷,一下子挡在儿子跟前,“表叔息怒!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我……我……我儿子他……他生下来就是个痴儿啊!”

“痴儿?”姚渊侧头看看被镇台挡在身后,眼神迷恋的看着自己的男子,果然,不怎么正常,“那为何晓晓会身着喜服,和你儿子在一起?可是你们拐骗良家少女,为你这痴儿冲喜?”

镇台擦擦额头上的汗,小心翼翼的看看姚渊的脸色,却不敢说话。

“还不快说!”姚渊掌风一过,花梨木太师椅咯咯啪的碎了一地。

“表叔息怒,这个,冲喜不假,娶的也确实是一个小女孩儿,但是那女孩儿的家人自愿的,主动找上门来说的……女孩儿长什么样子,我也没见……”镇台哆哆嗦嗦的把话说了。

春晓在一旁干着急,却也说不出什么来。

“晓晓,你是怎么弄成这样的?”姚渊抱着春晓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一根根拆掉她头上的凤钗,一向沉稳冷静如他,却也气得手都在抖。

“师父,是我贪玩儿,想看看新娘子长什么样,你跟我说,吉时未到,新娘应该在轿子里休息。我就跑到后院儿,看到了花轿。却看见那个怪老头从花轿里退出来,跳出墙跑了。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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