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军破之堇年-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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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因为孙策是主公,自己便得迎合他的喜好不成?越想越怒,本想拨转马头,可是想到鲁肃沉毅的面容,又堪堪忍住,总得忍吧!为了爹爹,虽然他未入朝为官,但与江东君臣的关系密切,若因自己触怒了孙策,令爹爹难堪,却是自己的错了。
“步儿,”突然听周瑜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笑意,转过首,周瑜果然在笑,“又受主公斥责了吧!他可不喜欢太柔弱的女子,子敬已经到营地,若你再触怒主公,连子敬都会被斥责。”
真真的多事,若果真要斥责爹爹,当初就要到居巢来向爹爹借粮,难不成还了旧欠便忘了当日的恩情?若果真如此。那么爹爹当日借粮给他们,便是犯了人生中最大的错误。
在森林里穿行良久,终于在傍晚的时候回到了营地,一眼便看见鲁肃站在营门旁张望,步儿兴奋得连连挥手,马儿似乎感应到她的兴奋,小步跑了起来,竟然越过了正与大乔低语的孙策,转瞬便到了鲁肃身前。
鲁肃伸手将步儿扶下马,淡然笑道:“乖乖去骑马了吗?”
“乖乖?”不待步儿回应,孙策已经打马赶到,满面疑惑,“子敬,这孩子如此的娇弱,都是因为你吧!”
似乎全然没感到孙策对步儿如此娇弱的愤怒,鲁肃只是微笑着躬身行礼,在他淡然的神情当中,似乎隐隐含着对孙策多事的排斥,“主公,步儿这孩子自幼便多病,可不象其他身体健壮的女子能够执马扬鞭。”
“子敬,”孙策跳下马,眯着眼睛目送步儿和孙仁走回她们的帐中,这才转身与鲁肃并肩而行以示敬意,“步儿这孩子聪明伶俐,若加以引导,便能成大器。”
“主公,”鲁肃神情中出现一种坚持,仿佛他正为生命而抗争,“在下只想步儿按照她喜欢的方式长大、嫁人、生子,这一生中,她无需,也不应该承担任何责任,在下能够做的,便是竭力的为她遮风挡雨。”
看步儿和孙仁跟随在鲁肃身后,她们笑容灿烂,仿佛将天上的晚霞凝在自己眼眸之中一般,孙策缓缓转过身,“公瑾,我现在不认为子敬可以承担大任。”
“难道就是因为子敬对步儿的坚持导致主公对他失去信心吗?”周瑜仰首而笑,“其实我觉得主公过于偏激了,步儿还只是一个孩子,子敬希望她活得自由自在有何不可?子敬的夫人在生步儿时去世了,子敬既是步儿的爹爹,也是步儿的娘亲,怜惜她多一些,也情有可原,更何况步儿幼时,曹操曾抚养她数年,想必许多的习惯已经养成……。”
“公瑾,”孙策一脸严肃,黝黑的双眸闪烁着迫人的寒光,“我知道你念当年借粮之恩对子敬颇为感激,但是子敬连自己的孩子都无法约束,如何能约束自己?”
“主公,日久见人心,”周瑜知道自己无法说服孙策,不愿再为此纠缠不休,只是轻声道:“子敬是否是可用之材,主公日后定会知晓,只不过,步儿这孩子想法奇特,若主公逼迫得太紧,许会适得其反。”
与孙仁讲了半夜的悄悄话儿,似乎刚刚闭上眼睛,便有人轻轻推动自己,步儿挣扎着睁开双眸,却是满面惶急的大乔,“步儿,主公见你这般晚还未出帐,已然恼了。”
恼了?自己起身晚了,与孙策有何干系?总不成他要自己提枪上马,与敌军交战吗?睡眼朦胧的走出帐外,果见孙策沉着脸,“步儿,日上三竿,你仍在酣睡,若此时敌军攻到帐前,你还在睡梦之中,便被敌军取下头颅。”
满心的不悦,又不便发作,只得沉着睡,一言不发的听他斥责,真真的奇怪,自己一介女子,又不是他帐下的将军,何必诸多的要求?
卷一:去年今日此门中 第一章 第五节 载花买酒少年事(五)
第一章 第五节 载花买酒少年事(五)
被孙策因迟起而训斥了近一柱香的时光。随后又因匆忙间穿了寻常的衣裙被训斥了半柱香的时光,若非爹爹满面不愉,想必会被斥责更久的时辰,好容易才被放回帐回整理衣裙,看着那套灰色的猎装,想到穿到身上丑陋的模样便想即刻回建业,不再看到身周这群人,在孙仁的劝说下,含泪穿好衣裙,想到孙策的严苛,不敢再过多的要求,勉强喝了两口大米粥,便被催促着出帐参加围猎。
重又骑上那匹幼马,缓缓随在大队后面,爹爹不知去了哪里,左右都是陌生人,夜间未睡足,几口稀薄的大米粥早已化成汗水,只觉得腹内空空,无精打采的骑在马上,摇来晃去。身侧的人看得心惊胆战,可是领了孙策的严令,连根手指都不敢动弹,只是瞪大眼睛,等着步儿何时跌落马下。
远远传来收获猎物的欢呼声,步儿全无半分兴致,只觉异样无聊,至今仍不明爹爹应周瑜的邀请到建业来做什么?想到当日郭先生所言,良臣择主而仕,可是面前这位孙策孙伯符无论从任何角度观察,都不像明主,事事与自己计较,真真的可恶。
越想越恼,那恼怒之中,还有越来越沉重的疲惫,眼皮仿佛粘合在一块儿,无论如何用力,都无法完全睁开,突觉天眩地转,耳旁惊呼阵阵,随即便是漫天的尘土,呆呆的从尘土中爬起,坐在地上,奇怪的注视着站在不远处满面惊惶的人群。
步儿的跌落异样的突然,几乎没有人看到她是如何堕落马下的,待听到声响转过身来,她已坐在尘埃之中。满面的尘土,看上去笨笨的,仿佛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众的人大惊失色,却没有人敢上前将她从地上扶起,只是呆呆的凝视着她,过了片刻,她面上浮出痛苦的表情,转瞬之间,便要放声痛哭。
听到回报,孙策和周瑜飞马赶到步儿堕马处,步儿已经开始哭泣,她面上积满了灰尘,眼泪流下冲开灰尘,在面上形成一道小小的痕,孙策和周瑜又惊又怒,孙策面色一沉,已经打马到了步儿身前,厉声道:“步儿,还不起身?”
“请问主公步儿摔得如此之重,如何自行起身?”鲁肃的语气里罕见的充盈着怒气。就连随后打马而至的江东群臣都对他的怒气感到诧异,“乖乖,爹爹扶你起来。”
听着步儿哇哇的痛哭声,孙策只觉得异样无奈,只不过是轻轻摔了一跌而已,哭得如此厉害,仿佛是整个江东的众臣都与她为敌一般,更无奈的是鲁肃面若重冰,显得极为不悦,这些年来的相处,对他的喜爱来自心底深处,那是一种朋友之间最诚挚的喜爱之情,孙策不愿因为步儿与鲁肃争执,强忍着恼怒,看孙仁的几个侍女将步儿抱进帐中。
“子敬,”勉强堆起一脸的笑,“看样子步儿摔得不轻,我命人即刻去传医官……。”
“不劳主公费心,”鲁肃异样的冷淡,“鲁家虽是蝇头小民,但看医士的银两还有,待步儿梳洗过后,鲁某立刻带她回府,不再留在此处惹主公生气。”
听上去鲁肃果真恼了,孙策微微侧身,对周瑜挤了挤眼睛,周瑜颇有些为难的上前两步,与孙策相较,周瑜更加明白步儿对鲁肃的重要性。相处的时日越久,便越明白他将对自己亡妻的思念一同转化为对步儿的关爱,平日里无论步儿有怎样出格的言行,鲁肃总是轻言细语,连怒声斥责都很少,更别提击打步儿,今日步儿跌落马下,不知他如何的心痛,孙策的疾言厉色,已然惹恼了他吧!
“大人,”幸好在此时,侍女从帐中走出,“步儿姑娘已经梳洗完毕了,她说饿了。”
坐在一侧,看鲁肃细心的喂步儿用燕窝粥,看样子步儿饿得紧了,连用了两碗,这才转过首,“爹爹,我们要回家了吗?”
“嗯,”鲁肃放下碗,眉开眼笑,“已吩咐备车了。一会儿车到了,爹爹便送步儿回家去,再请医士把脉,看步儿适才摔伤没有。”
站在一侧,看得清楚,孙策的双眉渐渐直立,嘴唇微动,想必又欲出言斥责,正要示意,孙策已经上前一步,温言道:“子敬。医官已在帐外等候了,不如先请医官替步儿把脉,若果真摔伤了,也好及时医治。”
幸好此次鲁肃接受了孙策的好意,周瑜暗中松了口气,心中也觉得孙策待步儿过于严苛了,无论步儿如何的顽皮,只不过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何必如此待她?
退出帐外,日正当空,狩猎的好时机已然失去,暖风阵阵,耳听得林涛的声音,不由有一种奇怪的想法,若有朝一日不再打帐,许就在这样山秀林清之地结一草庐,与小乔厮守草庐之中,也算一种幸福。
“公瑾,你在想什么?”孙策微微扬起眉,看鲁肃与医官走到一旁,满面凝重的听医官轻声倾诉,“你看子敬的神情如此凝重,是否步儿果真摔伤了?”
“主公,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周瑜并不回应孙策的疑惑,只是淡笑道:“我一直不明白主公为何待步儿如此严苛,她只是一个孩子。”
“我知道,”孙策转过身,面上一朵奇怪的笑容,“我虽然不喜欢步儿,但我猜有一个人应该很喜欢她,我知道那个人的心意,所以为了来日,今日我也只能当一次恶人。”
无头无脑的话,完全不明白孙策言中之意,独自站在帐外,静心思索良久。终不得其解,踌躇半晌,侍女们已经抱着步儿从帐中走出,将她放在车上,看样子是要回建业,顾不得孙策不悦,大步走上前去,“子敬,你果真要回建业吗?”
“嗯,”鲁肃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医官说步儿受了惊醒,需得好好儿静养。”
“子敬,主公……。”
“公瑾,”鲁肃打断周瑜,“请转告主公,步儿并非寻常的女子,我只有一个心愿,便是让她自由自在按照自己的想法活下去,主公好意,请恕在下不能心领了。”
听完周瑜的转述,孙策久久没有开言,他只微微的笑着,出神的凝神着跳动的烛火,周瑜也不扰他,独自坐在一旁,查看荆州的近况,正看得出神,突觉孙策站起身来,“公瑾,尚香与步儿一见如故,想必她心里也挂念着步儿的伤势,不如请尚香到鲁府代咱们去探探步儿如何?”
干净整齐的院落,与江东寻常人家一般无二,走过青石铺就的庭院,便看见一道淹没花树之中的院门,黑漆的院门半掩着,院门后静寂无声,只有阵阵清雅的花香味儿传出。
推开院门,只觉得眼前一亮,此处庭院中种植的树木郁郁葱葱,一看便知不是凡品,各色奇异的花朵开得若云霞般锦绣,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流出,流经半个庭院之后,泻于石块堆砌而成的水塘之中,水塘上飘浮着几片睡莲碧绿厚实的叶子,几尾红色的胖鱼懒洋洋的游动,看上去悠闲而又惬意。
再上前行,隐约看到扶苏的花树之中有一幢绣楼,雕梁画栋,富丽堂皇,走进绣楼之中向下张望,庭院中的水塘以白色的石块为栏,水塘的左侧,有一小小的石桥,石桥上挑着一盏风灯。
这庭院说不出的雅致,赏心悦目的同时又觉得过于奢侈,那些花木若换成银两,想必足够寻常人家数年生活之需吧!
步儿穿着淡黄色的绸衫,那鲜艳的颜色衬得她更加的明艳动人,她本在睡觉,听到侍女通报,便勿勿来迎,不及梳妆,满头的乱发,神情慵懒,嘴角那丝似笑非笑的神情令孙仁心中微微一动,这般的风情,只偶尔在大乔处领略,当时只觉得美,可是此时一种羡慕却油然而生,多想也如同她一般,楚楚可怜,只待旁人怜爱。
与步儿并肩而坐,只说些闺房之中的悄悄话,眉目转动,突然发现榻旁有一个短几,短几上放满了木刻的小人儿,那些小人儿上了颜色,更加的眉目生动、栩栩如生,看得出耗费了不少的心力,喜爱木人儿的精致,不由定晴细看,这才发现木人儿都是成双成对。
“步儿,”禁不住抬手指着那些木人儿,“那是什么?真真的漂亮。”
“那是我和冲弟,”欣喜的语气里有一种压抑不住的骄傲,“你看,许褚把我们小的时候也刻了出来。”
细看良久,果然看出那些木人儿由小至大摆放,放在矮几最尾端的一对木人儿,穿着大红的喜服,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失声笑道:“步儿,我听哥哥说过许褚是曹操麾下的虎将,也不知他竟然有这般好的手艺,虽然我不曾与你的冲弟谋面,但从这些木人儿面上的神情推测,他定然非常的喜欢你。”
心中异样的得意,但却轻声叹息道:“我又何尝不是?我时时都在想念冲弟,幸好有许褚的这些木人儿,看着他们,我仿佛又看到冲弟的笑脸,就算是相距天涯,也不觉得寂寞。”
卷一:去年今日此门中 第一章 第六节 载花买酒少年事(六)
第一章 第六节 载花买酒少年事(六)
风吹过,庭中花落如雨。曹冲微笑着将步儿的书信折好,珍而重之的放进袖中,仿佛还能感到她留在书信之上的香味儿,那香味儿一点一点的浸进皮肤之中,随着血液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