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军破之堇年-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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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面前的女子便是她最好的朋友一般推心置腹,“步儿,听说冲步阁昨夜大火,可曾有人伤亡?”
大火?步儿不由愣住了,天还未明,爹爹就催着大哥将自己送出城,无人告诉自己冲步阁起了大火,想必就是这个原因吧!不由神情大变,转过首,孙策一脸的诧异,显也不知此事,而孙权却面无表情,步儿心中一抖。难道这场大火是孙权所为吗??
正寻思间,只听舱外一阵急响,转过首,大雨倾盆,起风了,船摇摇晃晃,如同此刻纷乱的心,好容易才镇定下来,昨夜大火,到了此时,想必冲步阁已经化为灰烬,自己数年的心血也化为流水,想到大火后的善后,步儿来不及心痛银子,已觉得头痛欲裂。
船靠岸时,大雨仍未停歇,雨声击打船舱的声响,一如密集的战鼓,候在码头上的张昭不待船停稳,便走上了跳板,几乎摔到河中,他推开船夫的手,快步走进船舱,躬身行礼道:“主公,昨夜东市大火,数间店铺化为灰烬……。”
听张昭这般言,步儿只觉得心不停向下沉,孙策沉声道:“有人员伤亡吗?”
“幸好发现得及时,并无人员伤亡。”张昭面沉似水,但与店铺紧邻的两幢民居也一同焚毁。”
舱中一片寂静,步儿不敢开口询问,只是强行忍住,却听孙权沉声道:“起火的原因查清楚了吗?”
不知怎的,只觉得张昭有些不安,他犹豫了片刻才轻声道:“是冲步阁后院先起的火,住在后院的老人最先发现起火,可是昨夜风很大,加之近日天干物燥,火势一起,便一发不可收拾,东市半数的百姓都去救火,这才勉强将大火扑灭。”
完了,步儿暗暗惨叫,若冲步阁最先起火,想必如自己所料,已化为灰烬,细细想来,应是那些还未及送出城的油脂起火,所以火势一起,便迅猛无比。
“步儿,”孙老夫人面无表情。眼神里却充满了厌恶,“冲步阁是你的吧!如此的大火,几乎将东市焚尽……。”
“母亲、大哥,”孙权突然站起身来,满面凝重,“这场大火绝非偶然,就由我来查清起火的真相吧!”
在得到许可之后,孙权冒着倾盆的大雨打马远去,想到自己数年的心血化为流水,步儿忍不住还是流下泪来,她不敢让孙老夫人发现自己流泪。只能躲在后舱默默流泪,正悲痛间,突有人轻轻拍了拍肩膀,步儿惊恐的转过身,却是孙策。
看到步儿流泪,孙策已觉得无奈,待看到她眼中的惊恐,更加的恼怒,可是又不便怒声斥责,只得沉声道:“步儿,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我想到冲步阁被大火烧尽,心中悲伤,”步儿泪流满面的转过身,虽然明知此时去到现场只会徒增伤心,却仍然想去一睹究竟,“我怕老夫人见了生气。”
真不知子敬是如何教导的这孩子,如此稚龄,张口闭口便是银子,前些时日收到廷报,她偷偷跑到青楼去卖脂粉,差一点儿被无赖抢劫,已是如此,还不知悔改,不由怒上心头,“你为何不担心那些老人的安危?难道在你心中,人命还及不上银子重要?”
本就悲痛难耐,听他恶言斥责,只觉得满心的悲痛便要破腔而出,忍不住怒声道:“适才张昭不是说过无人员伤亡吗?我投入在冲步阁上的心血,一点不比你投到江东的少,若有一日江东也被大火焚烬,你的伤心一点儿也不会比我少。”
从未有人这般的胆大,敢怒言直斥,孙策不由恼了,双眉高竖,“胡说,江东如何能被大火焚烬?你如此伤心。不过就是为了银子,小小年纪便如此贪财,真真的可耻。”
如此的不分青红皂白,步儿终是恼了,涨红了脸,“可耻的是你,我是靠自己的智慧赚钱,有何可耻?冲步阁养了那许多的老人和孤儿,你知道要多少的银子吗?”
听得恼了,扬手便要打她,却见她面上闪现出一丝恐惧之后,又浮出一丝无所畏惧的神情,“我才会屈服于强权,你是讨厌鬼!步儿最讨厌你。”
看她虽是满面的倔强,但双眸中仍然含着眼泪,孙策不由笑了,柔声道:“你再怎么不愿意,冲步阁还是毁了,那些老人本应由国家奉养,子敬曾经对我说过,要建立养老院和孤儿院,我早已命人筹办,目前已有眉目,冬天前便会建好,如此,步儿的新店便不用再奉养老人,步儿总该少赚些银两。”
“爹爹是好心,但银两投入巨大,仍得考虑社会集资,”步儿轻轻拭着面上的眼泪,“所以说,该赚的银子不能不赚。”
真真的无奈,孙策怕她再哭,便不再斥责,“如此甚好,雨将要停歇,我送母亲回府之后,与步儿一同到东市查看如何?”
心中仍在恼怒,对他翻了一个白眼,“不劳烦主公大驾,步儿识得路。”
话音未落,便听孙老夫人在舱外沉声道:“大胆……。”
听得孙老夫人的声音,步儿心已虚了,求救一般的看着孙策,他微微一笑,伸手执起步儿的手,缓步走到舱外,满面笑意,“母亲勿怪,步儿只是过于伤心而已。”
只觉得四周的目光都停留在孙策执着自己的手上,步儿悄悄挣脱孙策,悄悄的移到他身后,避开孙老夫人冒火的目光,只听孙策笑道:“步儿倾了数年的心血于冲步阁之上,听到冲步阁毁于大火,适才躲在后舱流泪。”
“虽是伤心,但也不能对你无礼,”孙老夫人的声音含着令步儿恐惧的恼怒,“始终你是主,她是臣。”
满心的不悦,眨眼之间,自己如何变成孙策的臣子,不及细想,孙老夫人已经沉声道:“步儿,还不向主公道歉?”
是孙策应该向自己道歉吧!步儿从孙策身后站出,站在一侧的孙仁一见步儿面上的神情,便知她定会惹恼孙老夫人,正要出言劝阻,却听步儿恼道:“我才不是孙策的臣子,我是大汉的子民,是陛下的臣子。”
一时间众人都愣在原地,待孙老夫人从震怒中清醒,孙策早已将步儿护在自己身后,挡住孙夫老人的目光,满面浅笑,“那是当然,不仅仅是步儿,咱们都是大汉天子的臣子,雨已停歇,母亲,我送您回府。”
盯着一脸倔强的步儿,孙老夫人的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孙策轻轻侧身,将挡在步儿身后,谈笑风生意图将话题转移到他处,孙老夫人心领神会,只得强压着怒火坐进车中,刚刚坐定,便听孙策在车旁道:“大乔,你与妹妹送步儿到东市再回府,记着盯着步儿,不要再让她四处闯祸。”
卷一:去年今日此门中 第二章 第七节 邂逅英雄谁似此(七)
第二章 第七节 邂逅英雄谁似此(七)
大雨一直未停,马车飞驰到东市时。远远便看见一群人围在冲步阁之外,鲁肃与孙权站在油伞之下,两人都眉头紧皱,显得心事重重。
马车停在油伞旁,步儿当先推开车门,口中唤着爹爹,便要涌身跃下马车,鲁肃忙踏着泥水走到车门旁,举袖将步儿护在怀里,对将身子探出车外的大乔淡然一笑,“此处肮脏不堪,夫人请回吧!”
犹豫半晌,鲁肃始终坚持,大乔只得告辞,与孙仁一同回府。
走到油伞下,眯着眼睛盯着人群,“冲步阁尽数焚毁了,所有的老人和店员都安置在街口的客栈中,他们在后巷发现了几个装了火油的木桶。”
果真是刻意放的火,自己从未与人结怨,唯一的嫌疑便是孙老夫人。她乃一国之母,即使再痛恨自己,也不至于会如此下作,难道是意外吗?
殚精竭虑的沉思良久,都未想到是谁纵火,一个官差飞步跑到油伞外,对孙权长身行礼,“公子,现场已经搜索完毕,除了冲步阁后巷的木桶,又在其余五个地方发现了同样的木桶,昨夜那场大火,是有人刻意纵火。”
回到府中,步儿愁思难解,坐在鲁肃身侧,听鲁肃与孙权讨论起火的原因,虽然叮嘱衙门加紧查案,但即使抓到纵火之人,对自己的损失没有一丝弥补,步儿在心里默默计算此次损失的银两,不说其他的损失,单只那些库存的脂粉,便价值万金。
“此次受害的共有四家店铺,”孙权凝眉注视着鲁肃,“分别是冲步阁,买珠宝的琳琅居和两家绸缎庄。”
心中一动,这四家店铺最大的共性都是售卖女子所用之物。若从这一点推算,也许纵火之人的范围会缩小许多。
沉吟良久,鲁肃淡然道:“步儿平素未与人结怨,此次秧及冲步阁,应是偶然,公子请勿挂在心上,那些老人和店员,这几日我会命淑儿将他们送至城外的田庄暂住,直到新店开业再送回城中。”
孙权微微一笑,“子敬真乃君子,岂不知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此次幸未有人员伤亡,若果真有人因此而死,子敬是否仍将此事视得云淡风清?”
“公子,”鲁肃轻声叹息道:“公子想必已经发现,这四家店铺都是售卖女子所用之物,而且售价高昂,对于许多建业城的女子而言,可望而不可及,许是因为如此。才导致了此次的火灾,如此大火,竟无人员伤亡,想必是纵火之人只想毁去这些店铺,而不想伤人,公子聪慧,想必已然猜到火灾的原因。”
孙权微笑着注视着步儿,步儿轻轻点了点头,孙权笑道:“既然子敬不再追究,那么此事就如此作罢,若需要帮忙,子敬务必开口。”
送走孙权后不久,鲁淑也回到府中,他简单的讲述了从老人和店员口中获知的消息,他们发现起火时,是一更,许多人都听到有人在后巷敲锣,起身查看时,才发现起火,但纵火之人在易燃之处洒了火油,火势极猛烈,完全无法扑救,他们只能看着大火将一切吞噬。
如此这般,果如爹爹猜测的一般,纵火之人只是纯粹想要毁去这四家店铺而已,鲁淑见步儿并未哭泣,不由有些诧异,待鲁肃到书房与诸葛瑾闲谈,便对步儿笑道:“步儿。为何你不伤心?”
“适才在船上哭过了,”步儿想到孙老夫人因为恼怒而显得狰狞的面目,仍然觉得后怕,“被主公和老巫婆斥责了许久,现在还一肚子气。”
听步儿所言,鲁淑一愣,随即明白她口中的老巫婆便是指孙老夫人,暗暗失笑,“步儿,主公很维护你,我听人提起过,每次老夫人要斥责你时,都是主公在保护你。”
“才不是,”想到孙策的种种不近情理,步儿只觉得满心的委屈,“我怕老巫婆看见的哭,便躲在后舱,被主公发现后,他非旦没有安慰我,还厉声斥责,说我只知道银子。”
看步儿的神情,果然非常恼怒,鲁淑淡然一笑。“冲步阁毁了,幸好新店……。”
“新店装修好之后,不要急着开业,”步儿将糖果子塞进口中,垂首查看玉器作坊送来的玉牌样式,“我突然有新的想法。”
“不开张?”鲁淑一愣,他悄悄的摸到案几旁,拈起几粒糖莲子塞进口中,“如果咱们不开张,所有的客人都到西市的那家胭脂铺了。”
“这是饥饿营销,”步儿得意的抬起首。“我已经想好了,留几个身健力壮的店员在建业,每日里让他们到城中的茶楼酒肆闲坐。”
灵机一动,已然明白步儿是要将新货的消息传出去,西市那家店铺再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在短期内仿出新货,所有想要用新货的人,只能等新店开业,等得心急如焚之时,那些贵妇人们可不会关注新货的价格。
“步儿,你如何想到这个办法?”鲁淑伸手将几块玉牌举在空中,细细查看玉牌上的花纹,“我想即使入会费提到一百两,也会应者若云。”
“这是基本的营销理论,”步儿指着鲁淑手中的玉牌,“咱们既然开店,不能因循守旧,那些传统的营销模式是吸引不了客源的,咱们还得想办法做广告,找些代言人,酒香也怕巷子深。”
瞪大眼睛,完全不知道步儿在说什么,她却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已经想好了,建业城中最有说服力的女子有两个,一个是主公的妻子大乔,另一个是大都督的妻子小乔,小乔这边比较容易,以爹爹和大都督的交情,咱们开口,小乔定然不会推辞,但是老巫婆盯得紧,要说服大乔可不容易。”
心下骇然,万想不到步儿竟然打起那两个人的主意,更何况至今不明白代言人是什么意思,虽然是哥哥,但时常还得不耻下问。“步儿,代言人是什么?”
“代言人就是帮咱们卖产品的人,”步儿说得眉飞色舞,全然忘记了孙老夫人的阻碍,仿佛大小乔已经是她口中的代言人,“咱们把新货送给大小乔用,如果她们觉得好,便将她们的画像放在店里做招牌,咱们还可以请几个画师,将她们画成画像,咱们将那些画像写上新品的名称,当做海报贴在店内,便是最好的生动化工具。”
越听越觉得一头雾水,鲁淑只得放弃,小心翼翼的问道:“步儿,你要如何说服孙老夫人,她可绝对不会愿意让主公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