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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王上不好惹-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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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妗吃力地摇摇头,只觉得上下眼皮打架。她好累,只想再好好睡一觉。云妗想着,眼睛也随之闭上。

这可吓着了花想容,花想容忙不迭地伸手去拽已经往外走的大夫,却被落拓男子拦下:“想容姑娘,我想云姑娘只是太累,想再睡会儿罢了,无碍的。”

花想容将信将疑地看看男子,重新回到床边坐下,仍是一眨不眨地看着云妗,仿佛怕云妗突然消失一般。

落拓男子皱皱眉,张张口想说什么,可看着花想容惊魂未定的脸色,终究还是把到嘴的话都咽了回去,自行转身出了房间。

☆、逃出生天(3)

云妗这一睡又是一天一夜,再度醒来时,精神总算好了许多,身子也可以少许地动弹了。花想容看着,终于彻底放下心来,想着要给云妗喝药了,才想起来她竟迷糊地没有跟着大夫前去取药。

花想容忍不住红了脸,讷讷地看着云妗道:“你先再休息会儿,我去取药,很快回来。”说完微微窘迫地起身出门。

打开门却见落拓男子一手端着托盘,一手前伸,似乎是正要敲门。

花想容赶紧抬手接过男子手中放着药碗的托盘,有些不好意思地向着男子蹲了蹲声:“有劳丁公子了,这些日子来,我们姐妹真真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那丁公子微微弯起嘴角笑得温柔,眼神里似有若无的宠溺:“不过举手之劳,姑娘客气了。云姑娘醒了吧?这药刚煎好,赶紧让云姑娘喝了吧。”

花想容点点头,再次向着那丁公子施了一礼,这才回过身走回床前,执拗地不肯让云妗起身,用瓷勺一勺勺盛了吹凉送到云妗嘴边。

起初,那丁公子默默站在门外看着花想容的背影,眼睛里满是辽远的缱绻温柔,许久,那丁公子才回过神来,轻轻叹口气,静静地转身离开。

待那丁公子一走,云妗立时开口道:“这丁公子是?”

花想容停下向着瓷勺吹气的动作,慢慢将瓷勺又放进碗里,解释道:“丁公子的全名叫丁飞卿。那时你在林中昏倒,恰巧他经过救了我们,然后又好心地带我们下山找大夫。幸亏遇上他,不然,我们早就成了那些黑衣人的刀下亡魂了。”

花想容说着,眼里划过淡淡的惊恐,显然还心有余悸。

云妗垂眼想了想,又抬起眼看向花想容:“你们以前,可相识?”

花想容眨眨眼,一脸迷茫:“没有呀,怎么这么问?”

花想容的神情不似作假,云妗细细看了,轻轻应一声,自然地转了话题:“哦,没什么。我们如今是在哪里?”

医馆呀。花想容心里想着,脸上迷茫之色更重,奇怪地看了云妗一阵,忽然好似反应过来一般,恍然道:“这儿是山南国的一个边陲小镇。”

山南……云妗蹙蹙眉,有些不敢置信。

云妗记得自己前往明枫和亲时就有经过山南国。山南国国土面积很小,与明枫国接壤,一直是明枫国的附庸小国。

她们在进入山林前在水上漂了那么久,按说应该早就出了山南国的地界,怎么还会在边境上?山南国边境地势平坦,何来的高山?

云妗越想越觉得疑惑重重,远山眉紧紧拧成一个川字。

花想容曾是富家千金,和大多数深闺小姐一样,整日里都是琴棋书画,甚少接触外面的世界,更加未出过远门,就算之后离家出走也只是徘徊在离家不远的几个城市里。

若不是遭逢此次大难,只怕终她一生都不会走出故国,因此她对地理之类全无概念,此时看着云妗蹙眉,却想不出云妗究竟想不通什么,只得安静地陪坐在一旁。

☆、情绝(1)

转眼在医馆里呆了月余,云妗恢复的很好,虽然还不能与人交手,但正常的自由活动却是没问题了。

这些天,丁飞卿一直逗留在医馆中陪着二人,确切地说,是陪着花想容。

云妗总能不经意间看到丁飞卿看着花想容时不加掩饰的宠溺和悲伤,偶尔也会看到丁飞卿眼神变得辽远,仿佛是透过花想容看着另外一个人。

每每此时,云妗总要蹙起眉头,只是碍于花想容一直在身边,所以无法多说什么。

这日与往常一样,花想容端药给云妗喝了,便陪着云妗在院中坐着,丁飞卿背着手从外头走来,花想容一眼见了,抬手将丁飞卿招来一起坐了说闲话。

丁飞卿礼貌地向着云妗点点头当作招呼,在云妗对面的石凳上坐下,并不多话,只是淡淡笑着听花想容说话。

云妗自那日杀了那两人后,话也一径少下去,一时间院子里只听见花想容一人的声音。

好一会儿,云妗忽然打断花想容道:“想容,我有些饿了。”

花想容一听,顿时站起身,朝着丁飞卿歉意地笑了笑,道:“我去厨房看看,弄些吃食来,你和丁公子稍坐。”

云妗微微颌首应了,目送花想容的身影消失的廊道拐角。

丁飞卿没有看向花想容,但想来必是眼角瞥见了,花想容的裙摆才隐没进拐角处,丁飞卿就改了微笑的模样,淡淡看着云妗:“云姑娘这是想与在下说什么?”

云妗转回脸,拉下嘴角一直维持着的弧度,垂眸拂了拂衣摆,声音清清淡淡:“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丁公子是否曾与想容相识。”

丁飞卿愣了愣,否认道:“云姑娘是否想得太多。在下与想容姑娘素昧平生。”

“哦,若真如此,丁公子看着想容的眼神是何意?”云妗依旧垂着眸,眼睛直直盯着自己纤长的手指。

丁飞卿的目光沉了沉,转眼看向院落中的花草,许久才听他低沉的声音空阔阔地响起:“此事是在下唐突了,云姑娘见谅。”

云妗握紧拳,抬眼看向神情遥远哀戚的丁飞卿,话到嘴边却换了模样,带着些微的歉意:“妗无意勾起公子的伤心事,只是不希望有什么事伤害到想容。”

顿了顿,云妗又接着道:“丁公子接下来有何打算?”

丁飞卿回过神,轻轻摇摇头,低头拿着茶杯,手指在杯子边缘滑动:“在下四海为家,天大地大,无处不可去。倒是姑娘作何打算?”

被丁飞卿一问,云妗原本平静的面容一阵迷茫,怔怔抬起眼望向明枫国的方向,眼里泛起矛盾挣扎。

丁飞卿静静看了云妗一阵,忽然道:“在下劝云姑娘,还是不要回去明枫国吧,就连这山南国,也是尽早离开为妙。”

云妗一怔,收回目光疑惑地看向丁飞卿,还未来得及问,丁飞卿就已经解释道:“云姑娘如今是明枫国的头号通缉要犯,回去即是死。”

云妗脸色一白,迅速低下头,长长的刘海挡住云妗半张脸,看不出她是什么神情。丁飞卿见此也不再多话,转眼看着院中发呆。

两人就这般各怀心思地坐着。

☆、情绝(2)

花想容到厨房寻了寻,并未找见什么现成的吃食。所幸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下过几次厨,纵然不会做什么山珍海味,煮些清粥却也得心应手了。

利落地淘米下锅,估量着注入些水,生起火,耐心地等着米煮开。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花想容揭开锅,用铜勺盛起一些细细尝过,又盖上锅盖用小火煮了些时候,这才灭了火,找来两个碗将粥盛出,用托盘端着小跑着出了厨房。

走到院中时却只见云妗独自坐着,丁飞卿已经不见了去向。

花想容疑惑地看了眼神色莫名的云妗,缓步走到桌边将托盘放下,端出一碗粥推到云妗面前,边转脸左右看着边道:“阿妗,丁公子呢?”

云妗垂眸拿起瓷勺搅动着白粥,言语淡淡,很是随意:“丁公子说在这儿逗留得久了,想去别处看看,已经走了。”

花想容眨眨眼,轻轻“哦”了声,自顾坐到云妗对面,端起另一碗粥低头吃起来。云妗抬眼看了脸色如常的花想容一眼,也低头静静地喝粥。

眼见粥碗见底,花想容站起身默默收拾。

云妗看着花想容忙碌,见着花想容端起托盘转身要走,云妗突然道:“想容,我要离开去一个地方,带着你不太方便,你留在这边等我,若两个月后还没见我回来,就不必再等了。”

花想容身子一僵,骤然转过身来,直直看着云妗微微仰起的脸:“如今出来了,你是要踢开我了么?”

云妗坚定地摇摇头,平静地看着花想容的眼睛:“跟着我太危险,你在这边等我,我放心些。老大夫人很好,你去与他说些软话,想来定是会收留你的。”

花想容却不依,仍是死死盯着云妗:“在那个山林里我们都过来了,有哪个地方会比那里还危险?”

云妗还待要劝,花想容已经端着托盘决然转身。

云妗叹口气,又转脸看向明枫国的方向。

无论如何,她都要回墨城一次,有件东西,她必须要去拿回来。

两人又在医馆里逗留了几日,云妗终于没能拗过花想容,点头答应带上她。

丁飞卿离开时已经帮她们将医药费付清,两人只需与老大夫道声别便可离开。

二人到兵器铺里将从山林中带出来的匕首与长剑当了些碎银,又买了些干粮,这才一路向明枫国走。

山南国与明枫国接壤之处很平坦,穿过一片不大的树林就进入了明枫。

云妗与花想容在边陲的一个小村落里停下。云妗易了装,将漂亮的远山眉瞄成粗黑笨重的大刀眉,又用胭脂在左脸颊上描画出一块巴掌大、触目惊心的红色胎记,最后用一方密不透风的黑巾蒙住脸。

花想容安静地看着云妗做完这一切,不明白云妗为何要将自己姣好的容颜糟蹋成这个模样。开口问了,云妗也只是沉默。

不过,这个问题也没有困扰花想容多久。

两人离开小村落进入城镇的时候,花想容远远看见贴在城墙上通缉令,只匆匆一眼就看出右边一张通缉令上画的是云妗。

花想容顿时转头看向云妗。

云妗显然也看到了,眼睛死死盯着那张通缉令,眼里看不出是什么神情。

☆、情绝(3)

云妗盯着通缉令看了许久,终于在有人转头向这边看时淡淡移开眼,轻声说了句“走吧”就抬腿往城门口走。

这沅城虽然地处边疆,却是眀枫国的边陲重镇,城内守备森严的同时亦是纸醉金迷,其繁华程度丝毫不亚于京都墨城。

云妗和花想容二人走到城门口时丝毫不意外地遭到了盘查。有个兵士蛮横地一定要云妗揭开面纱,可当云妗露出左半张脸时又在明显被吓了一跳后,嫌恶地向着云妗二人挥了挥手,二人就这样无惊无险地进了城。

一进城就是宽阔的主干道,主干道两侧店铺林立,叫卖砍价之声不绝于耳。

云妗不由得有些恍惚,虽然仔细算起来离开这样大城市的喧嚣并不久,可她却觉得仿如隔世。

微微闭眼定了定心神,云妗带着花想容离开主干道进入一条小巷里,寻了处安静的小面馆坐下,鉴于盘缠稀少,所以只叫了两碗阳春面,只求填饱肚子便好。

面馆老板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端上两碗热腾腾的面,清澈的面汤上漂浮着点点嫩绿的葱花,一股诱人的香味四溢,引得云妗与花想容都不由得食指大动。

老板的手艺很好,面做得顺滑又有嚼劲,味道也不咸不淡刚刚好。

云妗正和花想容一道各自埋着头吃着,猛然听到一个粗犷的男声道:“你们听说没有,城门口那两张通缉令的悬赏额又增加了。”

云妗握着筷子的手一紧,停下吃面的动作微微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只见小面馆最里侧的角落里不知何时坐了三个各自带着武器的男子。而那刚刚说话之人正是其中那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

此时大汉正兴奋地看着同桌的另外两个人,蒲扇般的巴掌用力拍着放在手边桌上的大刀,简陋的木桌不堪重负地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大汉却全然不顾,依旧扯着嗓子道:“诶诶,我刚听王大头说,那个叫云妗的通缉犯,赏银已经从最开始的两万两翻到十万两了。”

花想容也不再吃面,抬起脸看看那桌人,又转脸看看面无表情的云妗,云妗已经低下了头,眼睛直直盯着面前的汤碗,好似在听那人说话,又好似在发呆。

“唉,看那画像,真真是个天仙似的女人,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事,要朝廷出这么多银子悬赏捉拿。”就在花想容这一愣神的工夫,只听大汉身边一个平平凡凡的男子叹了口气,接口道。

“可不是嘛。那悬赏令上写的清楚,只要活着就行。唉,真是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女人。”大汉另一侧坐着的穿着锦袍的男子也叹了口气,摇着头直道可惜。

大汉斜眼向着那锦袍男子看了看,嗤笑道:“怎么,你风流李少是看上那个什么云妗了?说不准人家是个十恶不赦的蛇蝎女子,李少你到时候可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李少倒也不介意大汉的语气,勾起嘴角笑了笑道:“我也就那么一说,这女人再美,跟白花花的银子一比也得靠边站。说起来也不知道这赏银还会不会涨了。”

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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