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念纸醉金迷的青春-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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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苦显得这么满不在乎呢?
“不记得了……你干嘛想要知道啊?我凭什么告诉你啊?你是我什么人啊?”她裹了裹身上的毯子,
又说,“你别老霸着啊,那么大条毯子都被你给盖了,我盖什么去啊?”
我松了松左边的胳膊,把左侧的毯子展开一部分,再盖到陈希儿身上,其实是她霸了毯子的一大部分
才对。
我早就觉察出这段时间分别后陈希儿脾气的变化,原本那种颇为可爱的小无赖劲儿,那股子让人欲罢
不能的精灵脾气,变成了一种不乏暴戾的随心所欲。
“哎,还得写本子,真郁闷,还尽是给别人干活儿。”我对陈希儿抱怨。
“什么啊?什么叫给别人干活儿啊,编出来不就是拍了给别人看嘛?”
“不是……那就等于是把自己孩子送了人,任由人家去喂狼了。”我说。
“你就是只鸡,卖身呐,嘿嘿。”
陈希儿原来虽然也有点儿嘻嘻哈哈,可不至于用词这么粗俗,我想说点儿什么,又觉得没有必要。
“你该起来了吧?”我对陈希儿说,“还准备赖到明天啊?”
“是啊,怎么着了?”她笑着瞪我说,“你这虽然是硬板床,不过这块毯子还是挺舒服挺好看的呐。”
“啊,是……”我想起这毯子是我和李梦函在IKEA买的。
她说,买一块毯子最好,而且毯子用得越久越好,会有你自己的味道,会不舍得分开的。
“那我带走了啊?”
“那可不行。”我说。
第十一章:垮掉的紫醉金迷(7)
“不就一块破毯子吗?有什么可稀奇的,我拿走以后给你拿十块回来。”她噘起了嘴巴,扯着那毯子说
道。
“真不成。”我说,“那今晚上我光盖被子会冻死的,你舍得吗?”
“是吗?”她笑得夸张,拽住已经坐起来的我说,“让我好好看看啊,这青年才俊是长什么样儿的。”
她凑上来亲了我脸颊一下。
我起身来,赶忙穿衣服,对她说,“我下午还有事儿,你也该走了,昨儿晚上没回家,你爸妈打电话找
不着你该急了。”
“我是成年人吧,他们管得着吗,真烦啊你!”
“得得,我多嘴成了吧,那我可得马上走,都快来不及了。”
她坐起来说:“真走啊,那我怎么办?”
我笑着说,“你爱待哪儿就待哪儿吧,我这儿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你愿拿什么就拿……”
她四顾我房间,边念着口诀似的把目光绕了一圈,最后手指指定了说:“我要毯子。”
“那不行……有它没我,有我没它。”我背上包,理了理,把刚才关机的手机塞进裤兜里。
“你干嘛关手机啊?”陈希儿的眼睛实在是太刁毒。
“怕打扰咱们二人世界嘛。要是接个电话人家听你在边上叫唤这影响也不好嘛。”
“太下流了你!”她一副义正词严的模样。
“得了吧你。”我说,“刚才不是还挺投入的吗?”
我反应敏捷地接到一个意料之中的枕头,那个李梦函从她宿舍和我一起抱回来的枕头。
“滚吧你。”陈希儿装出凶巴巴的模样对我嚷了一句,“别回来你!”
“这可是我的家,”我又指了指她,强调说,“睡我的被子我的床你还这么嚣张。”
我整个下午都无法集中注意力,在英文听说课上被老师拽起来回答问题也胡扯得不知所云,也就是说,
我一直在思考陈希儿的问题。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可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骗了她的朋友说是去美国了,可又在这里出现,而且是在那个不干不净的迪厅。我觉得不太对劲,
以她的脾气,她不太像是去那种场所的。
可她又不可能事先知道我会在那儿和程禾见面,那么,就是说她是自己去的那儿了,当时也没有人陪
着她啊。
操,我记得她跟小六一块儿有说有笑的,小六是什么东西。
要是陈希儿真跟小六一块儿混的,这令我心理上有些接受不了,同时眼前翻腾起一串不祥的联想图景
来。
小六是我通过张烨认识的,原来是张烨她老公的一跟班的。
她昨晚那么自然地就抽起了烟,自然,之前我在她面前抽过,她为这事儿跟我吵过几次,后来也就不
了了之了,可难道现在她也抽上了。
陈希儿抽烟,这点令我浑身发冷,直打哆嗦。
我是个凡事都比较淡然处之的人,同时最为厌恶的一点就是被什么所控制,无论是人也好,药物也好。
所以我绝对会提前就扼杀掉自己对什么事物的沉湎。
我不会对药物上瘾,这一点上我相当理性,就像我从未被酒精和烟草困扰过,不论遭遇多么大的麻烦。
可我很怕陈希儿染上这些药物,她不是一个凭着黑白逻辑生活在理性世界里的人,她是那么一种凭直觉生
活的令我至今仍然心动的女孩儿。
这一点,既是她的富有魅力之处,同时也是她的致命缺点。
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是奔着她所想当然的幸福而去,她太极端,甚至都不给自己留退路。
好吧,我承认,我有那么一两次不可抑制地需要药物的时候,而我一想到陈希儿的那种情形,就恐惧
得要命。
50
等我上完课,回到住处,陈希儿居然还没走,她正动我的电脑呢。我后悔我的电脑没上锁,如此轻易
第十一章:垮掉的紫醉金迷(8)
地就被她给找着了。
我打开门时说了句,你还在哪?
她拿眼角扫了我一眼,仍然坐在电脑前面不动窝儿。我看得有些头皮发麻,不过想想电脑里也没什么
见不得人的东西啊。
“坐吧你。”她甩过来一句话,那神气还就跟这房间是她的一样。
我又气又好笑地坐在床上,等着她继续说话。
“看什么看哇你?”她扭动了一下上身和腰,动作俏皮。
可她现如今,实在是太瘦了,连女孩儿的味道都瘦没了。一张娃娃脸眼窝深陷,脖子下面锁骨高高地
突出来,胳膊好像一折就能断,腿细得感觉即便是支撑躯体也显得摇摇晃晃。
我当时就感觉出来,这是一种病态的瘦,即便是疯狂减肥也不至于这个样子,除非?
是啊,除非,可我不敢那么想。
不久以后我就知道了,在和我分开的一段时间里,原来陈希儿已经drug addiction。
用中文解释颇为繁琐,可以这么说:
沉迷于药物,不能自拔。
保险起见,我给李梦函发了几条短信就闭了手机,躺上床找了本杂志来看,我打算等陈希儿自行离去。
等我把《书屋》都看完了,搁下笔,看钟点差不多是傍晚5点多了。陈希儿还是端坐在电脑前面不动
弹,我凑过去,扶住她的肩膀说:
“怎么啦,跟我赌气啊?”
“看小说呢。”
我听闻此言,心想陈希儿倒还真的肯做出一副附庸风雅的样子来,亏她这么半天专心致志的模样摆着
也够累的,也没再理她,自己找了咖啡喝。
我问她:“喝咖啡吗?”
她说:“喝,不要奶不要糖,浓的清咖啡。”
“你喝的下去吗?”
她没搭理我,我觉得我反倒像是闯进来的不速之客了。
又一会儿,我说:“我饿了,我去吃饭你去吗?”
她说:“不去呢。”还说她都不吃饭的。
我勉强笑笑说,“你这么瘦还要减肥啊,我都觉得我搂的是一把骷髅了。”
她总算有了动作,笑嘻嘻地说你就快去吃不就完了嘛,一边把我推出了门,还砰地一声把门锁上。我
拿她没辙,无可奈何地下楼去吃饭,一边心想,陈希儿这人也实在有些过于喜怒无常。
我吃完饭回来,结果发觉因为刚才是被她给硬推出来的,忘带钥匙了,于是只好敲门。她居然乖乖地
就开了门,还面带笑容。她拽住我的胳膊拉我坐下,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问,你干嘛啊?
她不说话,我被看得发毛了,又说,你怎么了,吃错药了还是没吃药啊你?
她蹲下来,把头侧着靠在我腿上,然后抓过我的手摸在她脸上。她的脸庞蹭来蹭去像只在讨取爱抚的
小猫,我尽感觉到那突起的颧骨摩擦着我的手背。
她抬起头来说:“宝贝儿,看你给我写的情诗呢……”
我一脸迷惘状,“怎么了,跟发情的猫似的。”
她竟然没有反唇相讥,而是一跃而起,正好落在我腿上,我重心不稳,差点儿就摔倒在地上了。她使
劲地扭过身子,拿几乎只有骨头的胳膊勒住我的脖子,然后吻我,我只得被动配合了一会儿。她用力不知
轻重,等她抬起嘴来的时候,我觉得嘴唇都被她的牙给磕疼了。
她又说:“被人暗恋的感觉真好啊,没想到你还挺痴情的嘛。”
我简直不知所谓,对她说,“你从昨晚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饿傻了吧你……”
她把她身体的重心从左半边屁股挪到右半边,老实说,我只是觉得双腿上的铡刀调了一个方向而已。
“你自己瞧瞧,你什么时候写的?”
她点点我的额头,“还不好意思承认你。”
我顺着她指示的方向看她正在看的那页屏幕,可上面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嘛。
第十一章:垮掉的紫醉金迷(9)
我说,什么都没有嘛。
她一下子脸色转阴,声音一下子高起来:“谁说没有,你别骗我啊你!你以为我会上当啊!”说着居然
抡着胳膊,就一个耳光扇过来了,我忙身体后仰,右手臂下意识地朝前一格。
她死死盯着我,她说,“成小楼,你太对不起我!”
我不想再听下去,我说,“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说了我是骗你的,还不行吗?”
她发出一声吼叫,就要扑上来,我伸手一挡,谁知道她的身体居然软绵绵的没有任何力气。
她倒在了地上,我听到咚的一声,她的头磕在地上的声音。幸好前些日子已经在上面铺上了地胶垫。
可她干脆就没再动弹,我赶紧去扶她,嘴里说着对不起,我的手掌快要触到她的头了。
她猛地转过头来,然后咬在了我的手掌上。
一阵强烈的疼痛,我差点儿就要把她甩开去,可我突然注意到她的眼神:
里头根本就没有神采,眼珠仿佛是石头雕刻出来的,显得僵硬,而且居然都不带眨眼的。
我有些慌乱,就没有动,任她咬在我手上,看到她的牙齿咬住的地方流出猩红粘稠的血液来。我一直
没动,痛到简直麻木了,渐渐就感觉陈希儿松口了。
我觉察到她的喘气声音,嘈杂得很,还夹着小野兽一样的咕噜声。
我试着慢慢把手从她嘴里拿出来,我顾不得把血弄干净,直觉性地把她抱在了怀里。
她的嘴贴在我耳边,喃喃而语,“你爱我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伸出舌头来舔我的耳朵,不是那种轻柔的舔,连口水都粘在上面,湿乎乎的,根本就是类似于咬噬
和吮吸。
又听见她笑起来,那笑声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像是夜晚在森林里独自行路,听到令人恐惧的幽暗里
传来的根本不属于人世间的声音般那么可怖。
她在笑,我浑身发冷。
她说,“你真是个漂亮的男孩儿。”
她说,“你爱我吧?”
我忙不迭地对她说,“是的,是的。”
“把你的手给我。”
我哆嗦着把手给她,强自镇定。
“你的手多凉啊,我给你暖暖。”她笑着,把我的手搭在她细细的脖子上。
血从手背上流下去,一滴,两滴,染在她的紫色胸围上,暗暗的一块,像溃烂的伤口。
“还是那么好看,性感。”她夸奖道。
“别说了,希儿。”我觉得自己再下去就受不了了。
她说,“叫我宝贝儿啊。”
我说,“宝贝儿。”
我把分量极轻的她抱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这才顾得上去拿纸巾把手背上的血擦掉。
我到房间外面的露台上把被陈希儿咬伤的手冲洗了一下,冬天的水冰冷,一下子就把痛感给冲淡了。
说老实话,我有些担心她,我以为是什么病症的突然发作,或者是哪句话让她受到了什么强烈的刺激。我
进去房间里,找到自己的毛巾,洗洗干净,然后烧了点儿水,坐等水开。
我把毛巾在热水里搓了搓,给陈希儿拿去,她仍然躺着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