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策,素手天下-第2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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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道祁若翾毕竟是祁国的国君,今时不同往日,汐瑶是要成为汗妃的,祁云澈还没看到她着嫁衣的模样,怎能让别国的君主先看了去?
此说法弄得她哭笑不得。
一路说笑着来到跪神台,已有不少内侍官往来忙碌于沿途。
下了整夜的雪,无风,每次呼吸却都能吐出浓浓的雾气。
汐瑶站在画星湖前,向远处的神台仰望,内心说不出的震撼。
画星湖是极为规整的圆型湖泊,边缘以白玉石镶嵌,上面雕刻着精美静谧的花纹,湖面上毫无涟漪,静得如同一面镜子,将头顶苍茫的天空倒影其中。
而跪神台,像是一根直顶如天的针,巍然的定在这湖泊的中央。
单只站在湖边向上望去,给人一种无法形容的壮阔和神圣之感。
从湖岸通往神台有九条道路。
其中三道为宫婢和百姓所走,三道给贵族和大臣所走,余下的三道只有登基、祭祀大典和汗皇大婚才能通行。
这九条道路的造型又各有不同,汐瑶跟着宝音走贵族专行的那一道,由黑色的岩石所建,古朴厚重,直渺渺的通往跪神台底层九个入口的其中之一。跪神台,顾名思义,是用来向天神膜拜的高台。
大抵蒙国的皇族认为,用历代皇帝的功勋筑高台,离天越近,心便越诚恳。
可是九天之上真的有天神存在么?
若没有,汐瑶又是如何回到另一个截然不同的十年前,重新活着一遭的呢?
步入高台时,她忽然在心里这样想……
……
接下来就比较顺利了。
从一层登上第七层,每层的布置都不同。
一层是内侍官和女官、宫婢学习礼教的地方,故而桌椅许多,看起来像个学堂。
二层和三层用以各个部族的族长议事,蒙国并非只有十大部族,若真要算起来,尤其开春和入冬前,这两层可谓人声鼎沸。
越往上,人越稀少,往来的宫婢穿戴都变得高级了许多。
来到第七层,这一层中间宽敞,边缘有无数个房间,是贵族女眷,公主郡主行成人礼的地方,由此,各种摆设装饰色彩艳丽,有几分女儿家闺房的意味。
宝音将汐瑶带到其中最大的一间,走进去,便先看到支在木架上的艳丽非凡的嫁衣,和嫁衣后,整片露天的阔台。
那嫁衣融合了蒙国与祁国的特点,鲜艳得夺目的红上,栩栩如生的金凤翱翔其上,像是随时会从中飞出,穿破九霄云天,又或者,带着穿上这件衣的人一起涅槃。
绣工精美的宽腰带上,百花齐放,绽尽天下之美。
马蹄窄袖的边缘用质感略硬的布料翻了边,上面同样有好看的刺绣雀鸟花纹。
那几只灵性十足的鸟儿姿态各异,像是在朝贺那只凤凰似的。
裙摆看似与寻常蒙族女子穿的并无分别,但只消绕到嫁衣后方去看,才发现裙摆后足有几丈长,寸宽的金边如同画框,把绣在红绸上用金丝堆刺的锦绣河山框裱于其中。
汐瑶看得怔怔发愣,这是她见过的最美的嫁衣,无法想象自己将它穿在身上会是什么样子。
她将会在与祁云澈成婚的那天穿上它……
她要嫁给他了……
见她整个人都看呆了,宝音得意的扬起笑容,“如何?可是比你在藏秀山庄那件好多了?”
冷不防,汐瑶忽然将她抱住,激动的说,“谢谢你!谢谢你!!我实在是太——喜欢了!阿妹,阿姐好喜欢你啊……”
不知可是经历的太多,也许前世就嫁过一次,抑或者是因为时时想着体内一年之期的毒,更或许她比谁都知道祁云澈对她的感情,所以……
所以她对大婚始终看得很淡,淡得近乎没有任何过多的期待。
直到这一刻,她被这袭华袍所惊艳!
这让她想立刻将它穿上,想从镜中看到自己出嫁前的模样,更想让他看到。
宝音被汐瑶熊抱,她极不习惯,嚷嚷着把她推开,面上尽是嫌恶。
罢了唤来宫婢吩咐,“帮赛菡郡主穿衣。”
她语气冷冰冰的,板着长俏丽的脸容,之后又看看嫁衣后那大片露台,上面还堆积了一层厚厚的白雪。
犹豫了下,她才对汐瑶说,“这里就是这样,有些冷,要怨就怨图亚把大婚定在冬月,我在外面,待会儿叫人再拿几个暖炉来,好了叫我。”
说完就转了身,不近人情的模样,生怕别人看出她的心思。
汐瑶开怀对心蓝道,“你看她害羞了。”
以心蓝的身份,自不会对宝音品头论足,只笑容满面的点头偷笑。
心里早就对她们姑娘从前的情敌释然许多了。
起初四婢都极其讨厌她的,身为蒙国的皇太女,嚣张跋扈不说,还屡屡来到祁国,出现在姑娘面前示威。
明明七爷心中只有姑娘一人,就算她是蒙国将来的女皇又如何?
可是几番波折,辗转变化。
只道那慕家姐妹三人,最侠肝义胆的二姑娘却是最藏而不露,祸心深种,在河黍张家差点反咬了汐瑶一口。
而慕汐灵却看淡世事,为自己活得坦荡,不为前尘那些纠葛恩怨所扰。
世事难料,人心难料。
那么宝音呢?
无人看到,她在将将转身背对的那刹,眉间不经意露出的苦涩和恨……
痛的并非是就这样将心爱的男子拱手于人,而是她对他的情,换来的只有难以言喻的伤害。
……
狼峰下。
白雪皑皑,群马奔腾。
猎鹰盘旋再苍茫的空中,然后发出尖啸的叫声,以身划出优美的弧度,为它的主人指引方向。
马蹄飞踏,所到之处生生将厚厚的白雪踩出一条宽阔的道路来。
羽箭在手,置于弯弓之上,对准落单的白狐。
松手,破空,正中目标。
侍卫飞快的前去将那只猎物捧回,送到祁云澈的眼前,他低首望了一眼已经断了气,身上插着两支箭的白狐,再看看左侧远处的冷绯玉。
二人是心照不宣。
陈月泽不羁的调侃道,“从小比到大,还好没看上一个女子,不然可真是说不清楚了。”
近处的颜朝听了,亦是笑语,“是吗?可本王怎么听过一个传言,有个妙人儿最初是先看上冷世子的?”
和他策马并肩的岱钦一听就觉出蹊跷。
他五大三粗,不想这会儿倒是心细,诧异道,“还有这一说?!”
没等祁云澈开口,冷绯玉立刻变脸,俊容上爬满惶恐,“诸位莫拿我打趣了,我家有只千年醋坛,再说下去,怕是酸味会飘到北境来。”
此话引得众人大笑,格尔敦问道,“冷世子不是明年二月初才大婚么?”
“是啊。”陈月泽接道,“不过这个惧内的毛病是早早就落下了的,且是没得治。”
冷绯玉不反驳,由得他们笑个够,只看着祁云澈,昂首说,“惧内有惧内的好处,再言本世子也并非一人。”
他有伴同行。
祁云澈含着淡笑,摇了摇首,猛地抽出一支羽箭,驾于弓上对准冷绯玉就放出——
冷绯玉只比他慢了半拍,瞬间神色微凝,同是弯弓放出一箭!两支箭竟是在空中相撞弹开,谁也没伤着谁,一刹的惊心动魄,叫其他人看得心惊胆战,半响回不过神。
有的人,如第二部族刚继任的年轻族长,嘴都不觉张开,忘了要合拢。
刚才那幕,是玩笑,是巧合?
终归是生死一线,惊动非常!
就连颜朝都被大汗突如其来的举动弄懵了,后怕的想,还好没事……
祁云澈和冷绯玉相隔约百步的距离,相互对望,谁也不言语,气氛忽而变得怪异。
偌大的狼峰脚下,几十人的狩猎队伍,鸦雀无声。
半响得陈月泽大笑声打破这方安宁,他轻松道,“莫慌,他们早习惯这么玩儿了。”
闻言,蒙国一众人马首是瞻的看向他们的大汗,见他亲自御马靠近冷世子,二人看对方的神情里只有英雄惜英雄,才是松了口气。
天空中一声陌生的鹰啸由远及近,贯穿云霄,划破天际。
抬首看去,除了祁云澈的鹰之外,居然不知从哪里又飞来一只。
鹰素来是天上的霸主,岂容同类擅自闯入?
眨眼功夫,两只猛禽已在高空中激烈的争斗起来。
天光苍白,却有些刺眼,颜朝以手遮目,向上看去,叹道,“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场面。”
格尔敦也道,“大汗的鹰虽体态小些,却灵敏矫捷,行事沉稳,眼下虽落下风,但其实是在消耗那只鹰的体力。”
他头头是道的说完,却听岱钦不确定的说,“我怎觉得那只鹰有点像胡狄大王赫连弛赞那只,你们看,它只有左翅一端是白羽,真是越看越像。”
话刚说完,只听又一声长啸,祁云澈的鹰竟啄瞎了那只鹰的一只眼。
颜朝这才注意到那鹰爪上抓有一物,忙道,“不好,是来送信的!”
祁云澈俊眉一折,遂将自己的猎宠招了回来。
同时,赫连弛赞的鹰把爪中的密信扔给他,挥动着翅膀在空中悬了两转,才是不甘远去。
格尔敦冷哼了声,“小小胡狄,一只来送信的鹰也敢向我陛下挑衅。”
真是不知死活!
照他的性子,应把那畜生用箭射下来才好!
祁云澈却在看了那张字条后脸色大变,道了声‘回宫’,人已先往王城方向狂奔而去。
“怎么回事?”陈月泽古怪道。
莫说他,其他人哪个都没反映过来。
胡狄大王的来信……
冷绯玉仿佛想起了什么,复杂的眼色不经意与颜朝撞在一处,见他神色与自己无差,心下陡然!
忙挥鞭赶回!
能让祁云澈如此慌乱的只有一人,而之余胡狄……
……
跪神台上。
汐瑶换好了嫁衣,描眉上妆,做好这一切准备,再站在镜前,犹如换了个人。
镜中人乌发挽髻,金色镂空花案的额饰,层层叠叠的掩覆在她额头上。
那一身红袍如为她量身而裁,除她之外,无人再能穿。
静好无双的脸容上,明眸皓齿,红唇诱人,煞尽人间芳华。
周围侍婢们不由纷纷惊叹起来,连心蓝都忍不住道,“天啊,姑娘,你美极了!!”
是啊,美极了……
宝音站在最角落处,双手怀抱,像是在保护自己,又像是在抗拒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溢着笑容的面上再也控制不住的伤痛起来,这是她送她的嫁衣,她和她终于互不相欠了。
结局篇(一):假意骗真情(第一更)
“姑娘!你实在是太好看了!!”
心蓝围着汐瑶打转,两眼放光,嘴里啧啧个不停,像是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爱睍莼璩
半响,她才美滋滋的说道,“粉乔没看到实在太可惜了,哈哈哈,我待看仔细些,回去巨细不落的说给她听!”
汐瑶闻言假意嗔她,“粉乔已有近四个月的身子,你莫要去惹她,若是不小心动了胎气,轸宿定会找你拼命。”
心蓝张口贫道,“怎会?!大夫说了,她这一胎气足得很,娘俩都能吃能睡的,要不是昨夜下了一夜的大雪,今日就是姑娘不许,她都要挺着肚子跟来。榛”
她边说边笑,开怀非常,“再者说了,轸宿那边,姑娘不一直都没给个准信吗?”
冷不防,她脑门吃痛,不由伸手去抱住。
汐瑶弹了她一记爆栗,道,“自小跟着我,你还不知道我不给他准信是为何?茵”
那个轸宿,在祁云澈回蒙国后趁着她在宫里,悄悄跑去和粉乔私会,***一夜后就走了。
粉乔就是只纸老虎,嘴上厉害,心里软得很!
可想她当时多害怕?
汐瑶从纳古斯回了塔丹,听她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道,讲到无意中察觉自己有孕在身,要不是心蓝撞见她偷偷的煎落子药,那后果不堪设想!
如今是一切安好,可假使没有发生这么多的事,她们没有来蒙国,抑或者在燕华就有了三长两短,那当怎算?
汐瑶是发了狠要好好惩治轸宿,叫他晓得好歹。
然,又不可能待到粉乔生了孩子,还不允他们两个人在一起。
不禁,汐瑶叹了口气,看着委委屈屈的心蓝道,“我不给轸宿准信,是想将他性子压一压,这话你和千万别在粉乔跟前说,免得叫她乱想不过——”
吩咐罢了,她话语一转,打趣,“四婢里你和粉乔自来就要好,,虽你家鬼哥哥是阿轸的头头,你也不想将来拿这一层关系,以大欺小吧?”
这一句,妥是把人说得脸红心跳,直想找个地缝钻!
半响,心蓝大叹,“姑娘的心思深如海呐!”
四婢里别看粉乔平时爱同她斗个嘴上的乐趣,那丫头心里最藏得住事也最爱多想。
这四人里,也就心蓝真真是个单纯无邪的,也不知怎会和阿鬼看对了眼去。
主仆说话间,先为汐瑶穿戴的宫婢在宝音无声的屏退。
之后,她就始终抱手倚在一角,听着她们的说话。
美目里含着连她都不曾察觉的复杂之色,什么痛,什么恨,都不足矣形容,连她都快宁不清楚了。
心蓝向汐瑶再三保证粉乔生产前不欺负她,且是任她欺负,再看向四周,发现只剩下三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