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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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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雅蓉心里越发认定孙靖松是无辜的。

可是,判官一意躲着她躲着孙家又是什么意思?

没判官手谕,林雅蓉根本看不到仵作的尸录,也就是说人到底是怎么死的到目前为止还是一个秘。林雅蓉急呀,再这般拖下去,对孙家只会越来越不利。

判官到底意图什么?

就这般,一直拖到第五日,提梁城判官张广言终于回了府衙,可是张广言拒绝接见林雅蓉。

“为什么?”站在府衙门口,林雅蓉一脸惊讶,心里一动,莫不是因为她是一个女子张广言感觉不方便?

“小的也不知,只是看了夫人的名帖后,张大人就只说了两字。”只说了两字?林雅蓉心头不悦,她自然知道是那两个字。

言吏也算是个好相处的人,左右看了看低声提点她:“听说这两天新任知州即将到任,张判官恐怕是想等到知州大人来了再议孙二爷的事。”

新知州?林雅蓉不由眉头紧皱,吴隐的事情才过去没几天,朝廷就下了新的任命令了吗?怎么这么快?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可是不等她细想,官府的大门就在她面前关了起来。

轻叹一声,堂堂镇国侯夫人也能被人拒之门外?看来,事情不妙呀。

回到青园,绿兰就急忙迎了上来:“夫人,老太太让您过去一趟。”

林雅蓉眉头一皱,便知孙靖松的事情看来是瞒不住了,她问:“老爷呢?”

“在老太太那。”绿兰四下看了看,低声道,“听绿蝶说,二爷的事是诗画告诉老太太的。”

林雅蓉脸色铁青,纵然不是诗画,老太太一连几日不见孙靖松定会有所查觉,只是不知道此刻孙靖邦是怎么对老太太说的。

幽幽叹了一声,林雅蓉有些疲惫的往老太太屋里去了。

进到沁园,见婆婆脸上黑云笼罩,林雅蓉除了叹气也只能叹气。而坐在一旁的孙靖邦脸色更是难看,死死抿起的嘴角让人看着又是心疼又是心酸,按老太太的性子,定是狠骂了他一顿。

“娘。”

林雅蓉没敢往老太太身边凑,这个时候老太太心情不好,保持一定距离才是上上之策。

死死的瞪了她半晌,老太太冷着声音开口问:“你去哪了?”

“一早就去了官府,我去求见判官张大人。”林雅蓉实话实说。

“那见到了吗?判官怎么说?松儿什么时候回家?”

看了孙靖邦一眼,林雅蓉低声应道:“张大人没见我,以公事忙且要避嫌为由拒了我。我看张大人那意思,在没过堂前松哥儿恐怕还要在牢里呆一段时日。不过,娘您不必担心,这几日我都有去见松哥儿,他精气神还不错,而且我和夫君都相信松哥儿是无辜的,只待官府查清事由,定还松哥儿一个清白。娘,您也别恼夫君,这几日没敢告诉您一是怕您担心,二来也不想把事情闹大,让人误会松哥儿的为人。”

以婆婆的心性,定会以为孙靖松是故意不告诉她孙靖松出事,所以林雅蓉把话说在前面免得婆婆多想,最少也让婆婆知道他们这几日也没闲着看笑话,都在前前后后忙着打理。

老太太听了她的话,又看了她好一会,哼了一声,冷冷道:“你也别拿这些话来搪塞我,既然你说你们夫妻俩是忙前忙后,可是我就想不明白,一个镇国侯一个宫中女官连这等小事也办不了吗?莫不是压根你们就不想管松儿?今天咱们把话当面给说清楚,免得我们孤儿寡母被人害了都不知情。”说到后面,老太太是双眼通红,就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林雅蓉早就想到老太太会这样,所以进屋一张口是把该说的都说了,可哪知道,老太太是认死理的人,一句话就把夫妻两人推到了无情无义上。

孙靖邦不是个会说软话的人,以前老太太骂他,他一向不吱声,如今老太太是铁了心认定他不愿救孙靖松,孙靖邦是想说句好听的都说不出口,只能阴沉着脸无奈说道:“娘,靖松是我的兄弟,我又怎么可能不救他?我倒是想拿镇国侯的身份去压张广言,可对方死掐着认定是靖松把人打死,我就算暂时把靖松领回家,可这以后呢?您莫不是想让靖松背着莫须有的杀人罪名过一辈子?”

老太太面色一僵,别的可以不顾全,这孙靖松的脸面怎么也不能让人抹黑。犹豫了半晌,老太大问:“那现在怎么办?”

林雅蓉上前一步,道:“新任知州大人即将到任,到那个时候,定会还靖松一个清白。”

一听了这事,孙靖邦转头看着林雅蓉,不掩眼底的疑问。

林雅蓉不着痕迹的轻摇头,不知怎么的,她隐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恐怕孙靖松这次不死也要脱层皮。

唉,难办。

026 你好聪明

就在一家人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时,新任的提梁知州已经悄悄进了城。府衙门房上的人这些日子没少收林雅蓉的好处,得了信后立马去了孙府通知她。

“你说新任知州叫什么?”

云烟阁里,孙靖邦一脸惊讶。看着他,林雅蓉又说了一遍:“新任知州是关盛,夫君,你应该很熟悉房州关家,他兄长关修是你的旧部。”

孙靖邦皱着眉,半天没说话,而林雅蓉见他这副模样,也是愁眉不展。隔了好一会,她才轻声道:“我曾听说关修当年在军中犯了重罪,革职回家后一直闷闷不乐,不过二年就因醉酒跌落湖中死于非命。关盛因为自小体弱一直很仰慕关修,关修死后听闻关盛具了十条罪状去光理寺告你。如今……”

轻呼一口气,孙靖邦也是哭笑不得,这算怎么一回事?这太平日子没过上几日,就接二连三出事。那关盛他也是有印象的,当年关盛一纸诉状将他告到光理寺,若不是他暗中做了手脚,恐怕当年那几位苦主也早就动手把关盛废了。

“真没想到会是他。”孙靖松低声说了一句,语气里包含着太多复杂的情绪。

见孙靖邦眉头一直没松开过,林雅蓉虽知他心情不好,想了想还是据实以告:“关盛是庆德二十四年的进士探花,拜田左渊为师,授官印时陛下原有意让关盛出任工部郎中,可关盛却说他有如此成绩全仗房州父老乡亲这些年的救济,反而恳请陛下恩准他回房州任仕以回报家乡,陛下念他至孝也就允了。听得这三年他在房州的确为民做了很多好事,我原以为以他的官绩和田左渊在京里的运作,关盛铁定会调回京里,可没想到他会调任到提梁城。”说到这,她略有些担心看着孙靖邦。

沉默了好久,孙靖邦才道:“我曾于庆德十九年见过关盛,那个时候他只是一个孩子,他大哥关修也是在那年犯了事。如今转眼六七年,关盛都当上了五品官员,关修知道关盛如此出息,定是高兴的。”

见孙靖邦只字不提当年关修的事,林雅蓉心里的忧虑更重了。孙靖邦这人她明白,虽表面上看着不苟言笑,可是最重情义。关修被革除军职后郁郁而终,从关盛去光理寺告状就知道关盛对孙靖邦有着极大的怨恨。若是往日,关盛来提梁城当知州,只要大家相互不犯,她也不必在意关盛这人。可是如今孙靖松因打死田家的人而被关在牢里,那关盛又是田左渊的弟子,这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林雅蓉只担心关盛会因个人感情,不给孙家好脸色看。

看了她一眼,孙靖邦笑了起来:“不用担心,关盛是个刚直的人,就算恨我也不会妄顾纲纪任意给靖松定罪,只是……看来,明天还得烦你再去一趟知州府。”

林雅蓉本想再说什么,可是转念一想,她只是笑着轻点了下头。

见关盛倒比见张广言要简单容易些,把名帖往门房里一送,没多大一会功夫,就有人领着林雅蓉进到府衙内。

“关大人好。”

“一别三年,夫人风采依旧,如今看来更比之前艳丽,真是要恭喜夫人了。”关盛这熟悉的口吻让林雅蓉更加的不安,只是脸上扬着笑,倒也看不出什么不同来。

“听闻关大人在房州政绩卓越,房州百姓还特意为大人做了‘万民伞’,原想关大人定是进京高就,怎么跑到提梁来了?”提梁知州前后换任不足十日,就算是京城八百里加急,也没有理由这么快,林雅蓉不得不怀疑这里面是否有什么问题。

关盛当年高中也不过是十九少年,如今三年过去,他身上早已经褪去了少年时的青涩,反而多了一份老成持重,眼眉之间是淡淡自若的笑意。

“的确一开始吏部的调令是礼部员外郎,可我才到处州地界就接到新调令,才知要到饶州做知州。还好这处州离提梁也不算远,否则我定是要多绕一些路了。”

听了关盛这番解释,林雅蓉也才明白为何关盛来的这么快,若不是他正好在处州,恐怕她都要怀疑关盛是否和吴隐是一党。

“夫人今天来,是找本官有事吗?”

这一问,林雅蓉猛然惊觉关盛并不知道她嫁给了孙靖邦,“夫人”一说也是沿袭她在宫中的称呼,那么要是她把与孙靖邦的关系瞒住不说,是否对孙靖松有利呢?这个念头在脑海里闪了一下便被林雅蓉抛之脑后,她与孙靖邦的关系又怎么可能瞒住旁人。

仔细想了想,林雅蓉才慎重的开口道:“今日贸然来见大人主要是因夫家小叔犯了点事,因事主与大人有些关联,我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因此特意来见大人,还望大人原谅则个。”

“夫人这话本官并不是很明白,还望夫人明言。”

见关盛一副不知情的神色,林雅蓉拿捏不准关盛是真不知情还是假装不知道。依关盛与田家的关系,不像是不知情的,可是见关盛神色眼底之间波澜不惊,一时之间林雅蓉左右为难。

“说起来,我出宫离京时田大人身子不适,不知道现在可好?”

也许是没想到林雅蓉会突然把话题引到田左渊身上,关盛微微一愣后,应道:“谢夫人记挂,田大人前段时日只是劳累成积,如今仔细调理后,身子已无大碍。”

“田大人忧国忧民,着实辛苦。七月的时候,吴郡有人举旗造反,因吴郡是田大人宗祠所在,田大人为了以证视听,请旨光理寺和都察院两司监管田氏族人,事后虽然证明田氏与叛党无关,可是田氏多多少少也有损失。听说铙州地界上也有不少田家的产业,如今不知道是谁在打理?”

“这事我在房州也曾听闻,老师身正不怕影斜,自不怕小人中伤。饶州这边田家主要是经营一些茶叶生意,是老师六弟家的三儿在打量,说起来与我同辈。”

一听死的那人是田左渊的堂侄,林雅蓉暗道不好,不由的脸色微变。

关盛也看出不对,略有些好奇的问道:“夫人今日来,若不是与田家有关?”

林雅蓉勉强在脸上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关大人才到提梁城,对手上政务还不太清楚,还是看过卷宗再说吧。”

联想起林雅蓉之前说她有家人关在牢里,关盛隐隐猜到什么,忙着人调来卷宗,仔细一翻阅顿时脸色大变。

林雅蓉坐在一旁一直小心的暗中打量着关盛,一见他神色突变,她立马道:“关大人,我今天来并不是想让大人为难,从表面上看田公子身故同我家小叔有莫大的关系,可我相信我家小叔不是那种凶恶之人,因此我想……”

不等她把话说完,关盛冷着脸道:“夫人想让我枉法吗?”

林雅蓉一怔,忙道:“大人误会了,我只是希望大人能容许我查看下田公子的尸录。”

关盛皱起眉头:“说句不好听的话,夫人是疑犯家属,依本朝大律凡与本案有关的卷宗物证夫人都没有资格查看。”

“大人说的我也明白,可是事情有蹊跷之处,所以我才大着胆子请大人允许我看下尸录,如大人不放心,可着人在一旁监视。”林雅蓉心里总有一股不安,看关盛的态度,恐怕不是能轻易说动的。

“夫人请放心,如孙靖松真是被冤枉的,本官定还他一个清白。再者,官衙里这些多官差衙役,定会把案情查个水落石出,就我看来夫人还是回府等候消息为好。”

当面被关盛拒绝,林雅蓉脸色也十分不好看,有心想再说几句,可是在看到关盛说到“孙靖松”三字时眼底的微怒,转念一想她便把嗓子眼的话又咽了回去。“孙靖松”与“孙靖邦”虽只是一字之差,可是有心也不难发现这两人其实就是一家人,恐怕到那个时候,关盛这心里的怨气会更重。

暗地里轻叹一声,林雅蓉也知道到了这个份上,她同关盛已经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见关盛端起茶碗,林雅蓉起身告辞,走到门口,想了想,她转身又道:“关大人一向清廉刚正,我相信关大人你定能还我孙家一个公平公正。”她别的不怕,就怕关盛因孙靖邦的关系,偏听偏信暗中维护田家,若真是那样,可真要好好谋划一番了。

回到家,纵是她什么也没说,光看她的脸色,孙靖邦大概也猜出来了。

“辛苦了,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见桌上放着她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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