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自有恶人磨-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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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在路上他们遇到了什么事吧。”
“在路上?”林雅蓉不明白,看着孙靖邦一副不解神色。
孙靖邦也不能万分肯定:“我也只是推测罢了,我也曾问过刘平在路上遇到什么事,可能是他还小,虽然大体说了一下,可是没有什么可用的线索。”
所以,按孙靖邦的说法,想要查出刘家为什么会出事恐怕非常非常不容易。
见林雅蓉一脸忧色,孙靖邦轻声道:“难得到这清静的地方来,那些俗事就不必再想了,咱们也好生住几天吧。”
林雅蓉勉强一笑,说实在的,她还是很不安。她一向很忠诚于自己的直觉,每每有事发生,她总会有所查觉,而此次当老太太提议上四明山,她就感觉到不妥,如今上到山上,心里面那股不安感越发强烈了。
晚上睡觉时,不知道是换了床不习惯还是这山里太冷,林雅蓉紧紧挨着孙靖邦。
“很冷?”黑暗中突然传来孙靖邦的声音。
林雅蓉嗯了一声,虽然知道这不太好,可是下意识的还是往孙靖邦身边凑去。头轻轻抵在他的背上,林雅蓉将身子蜷起,生怕孙靖邦不高兴。
刚刚闭上眼,身前的人忽然翻了一个身。林雅蓉一惊,睁眼看去,却被孙靖邦伸手一捞,稳稳搂在怀里。仿佛突然靠近了一个热气蒸蒸的大暖炉,林雅蓉从脚指头到发根被一股电流击中,全身暖暖的。
“睡吧。”黑暗中再次传来孙靖邦的声音,带着魔力安抚了林雅蓉有些意乱的心绪。
第二天恍惚中听到从远处传来的悠长钟声,林雅蓉慢慢张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孙靖邦,林雅蓉忍不住抬手在他脸上细细描绘。
“云烟……”
孙靖邦含糊不清的低喃了一句,紧紧手,突然睁开眼。
对上他的眼睛,林雅蓉不知道是应该难过还是尴尬,沉默了片刻后,她轻声道:“夫君,你饿了吗?”
孙靖邦松开手,眼底窜过一丝不自在,不过随即他开口道:“时辰还早,你再睡一会吧。”说完,他动作利落的起身穿衣,不一会的功夫,孙靖邦穿戴好长袍,闪身出了屋。
摸着还残留有他体温的半边床,林雅蓉轻轻一叹,她终是听清了那一声的。
老太太天还没亮就起身去大殿上念经,用了简单的早饭,孙靖邦对身边还一脸睡意的孙靖松道:“一会和我出去走走。”
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孙靖松不经意的打了一个冷颤,猛的回过神来,看着孙靖邦,孙靖松虽是一脸不愿意可还是点点头:“哦,好……好吧,不过,我想先回屋加件衣服。”
四明山比提梁城略靠近北边,加上华觉寺又建在半山腰,虽说今年的冬天到目前为止还没下过一场雪,可是早晨的山上,雾霜还是打湿了枝头,空气格外的冷清。
看了孙靖松一眼,孙靖邦点点头,不忘加一句:“再多吃一点,省得一会没力气。”孙靖松哪敢说个“不”字,就着素馒头又喝了一碗粥,吃完抹抹嘴,速回屋加了一件短袍就随着孙靖邦从后门出了华觉寺。
绿蝶好奇,小声问:“老爷这是准备带二爷去哪?”
“估计是去爬山吧。”林雅蓉也拿捏不准,可是看孙靖邦那样子,像是要教训孙靖松一样,林雅蓉暗地里有几分兴灾乐祸,看到孙靖松难过,有时候真的会让人心情大好。
在山上虽不如在家里处处方便,可是却是难得的清闲,林雅蓉去大殿里听了一会《大光明经》,见上山香客渐渐多起来,她又回了小院,喝了一杯热茶又摸上床睡觉。
床铺被子都是冷的,这让林雅蓉不由自主想到昨天晚上孙靖邦温暖的怀抱,摸摸有些发僵的手指头,林雅蓉神色之间有些黯然。
“夫人,您睡了吗?”外间突然传来绿兰轻声说话的声音。
林雅蓉从床上坐起身,扬声道:“进来吧。”
只见绿兰偷偷摸摸推开门迅速走了进来:“夫人,这……这是茗乐刚刚给我的。”说完,绿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纸包递给了林雅蓉。
林雅蓉伸手接过,将纸包展开,里面包着三四粒药丸,其中有一枚黑色的,另外几枚是暗红色。林雅蓉问:“茗乐有说这是什么了吗?”
绿兰红着一张脸,摇摇头:“茗乐说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药丸,只是说这黑色的二爷天天都在吃,茗乐说二爷精神不好的时候只要吃一枚这黑色药丸,立马就精神大振。至于那些暗红色的,茗乐说……说……”见绿兰吞吞吐吐,神色之间尽是尴尬,林雅蓉心念一动,开口道:“红的可是松哥儿上春风楼吃的?”
羞红了一张脸,绿兰点点头,然后很委屈的道:“夫人,茗乐好像对奴婢有了误会,虽然这般说对您是大不敬,可是您可不能不管奴婢呀。”
林雅蓉看着绿兰,听这小丫头的口气,莫不是茗乐与绿兰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她道:“好,若是以后茗乐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你叫茗乐来找我,我给你做主。”
绿兰这才露出笑脸,然后好奇的看着林雅蓉手里的药丸问:“夫人,您要这些药丸干什么?”
林雅蓉没理绿兰,伸手把那几枚药丸放到鼻子下闻了闻,暗红色的药丸倒有些像是京里这两年勾栏院里盛行的“春风酥”,至于那枚黑色药丸,香味很独特,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就绿兰打听来的消息,这黑色药丸似乎可以强振精神,这里面加了什么药材吗?
正在她迷惑不解之际,房门外突然传来吵杂的声音,然后只听到孙靖邦着急的声音:“快,快去烧些热水去。”然后房门一脚被人从外踢开。
林雅蓉一惊,慌忙扯过一件衣服披到身上,刚下了床,就见孙靖邦抱着一人冲了进来,定眼细看,林雅蓉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
孙靖邦抱着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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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不多说。
055 亲人,外人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林雅蓉完全迷糊了。
可是没有人理会她。
只见孙靖邦将怀里的人轻轻放到床上,然后回身在她们带来的箱子里一阵翻找。看到他脸上的着急,林雅蓉裹紧身上的袍子向躺在床上的女人看去。
这一看,是惊得她面无血色,久久说不出一个字来。
“很像,对吗?”不知什么时候,孙靖松如鬼魅一般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身后,“你看这女人是不是很像慕云烟?”
忽略掉孙靖松语气里的不怀好意,林雅蓉看着床上那张若芙蓉花般的粉脸心绪难平。
那眉那眼那鼻子还有那张嘴都和记忆中的慕云烟一模一样,就如同云烟阁里那张画卷里走出来的美人,苍白的,纤细的,柔弱的。
半晌,林雅蓉转头看着孙靖松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孙靖松眼睛在她脸上打了一圈,然后耸耸肩,道:“我们先去了山顶,看了会云雾就顺着后山的山道往回走,然后就在半道上遇到这女人,本来也没注意她长什么样,因为那个时候,她走在我们前面→文·冇·人·冇·书·冇·屋←,只是才刚看到华觉寺大殿的金顶,突然有山石从上面滚落下来,那女人倒霉被石头砸了,然后……”孙靖松突然笑了起来,“然后我哥就魔障了。”
林雅蓉强忍内心的怒火,抬眼向从进屋后就没看过她一眼的孙靖邦看去,的确,这个男人魔障了,他眼里流露出来的温柔是林雅蓉从来没有见过的,他脸上的担忧毫不掩饰,让人看了,莫名是心酸。
深呼吸一口气,林雅蓉对绿兰吩咐道:“去大殿里问问,寺里可有懂医术的师父?若是没有,让管家速去最近的镇上请个大夫来。”
绿兰胡乱应了一声,深深看了眼林雅蓉,忙不迭的出屋去找管家。
没一会功夫,徐明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林雅蓉伸手接过,低声道:“我来吧。”
孙靖松呵呵笑了两声:“哟,大嫂,你这是干什么呀?没看到我哥那没你的位置吗?”
“出去!”
林雅蓉忍不住对孙靖松厉声喝道,这熊孩子怎么这么烦心?
刚进屋的绿蝶见状,忙上前来说老太太正在找二爷过去说话,孙靖松这才不情不愿的出了屋。
“夫人,还是我来吧。”
绿蝶伸手欲从林雅蓉手里接过热水,可林雅蓉摇摇头,端着水走到床边,低声对孙靖邦道:“夫君,我先给这位姑娘清理下,免得一会污了伤口。”
孙靖邦之前从箱子里翻出一瓶金创药,正犹豫该从哪下手,听到林雅蓉的话,他哦了一声,起身略略让开一些。
林雅蓉心里不悦,强忍了一会,她努力将声音放平稳,她道:“夫君,看她还是姑娘打扮,你是不是出去等比较好?”含蓄的提醒了孙靖邦一句,可不想,孙靖邦摇摇头,张口道:“不,我在这里看着。”他的语气坚定而执着,眼睛一直紧紧盯着床上那个女人。
心里面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林雅蓉莫名恐慌起来,孙靖邦知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身子一晃,险些站不住。
一直关注着她的绿蝶忙上前从身后扶住她,然后默默接过水盆,跪在床前为那名女人清洗伤口。
而林雅蓉却一直看着孙靖邦,可是不管看了多久,那人的眼睛却从来没有转过半分来。
被衣袖遮住的手绞得紧紧的,林雅蓉感觉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压着,喘不上气,无法呼吸。
“夫君!”
她弱弱的轻轻的唤了一声,可是孙靖邦却似没听到一般。
垂下眼,林雅蓉暗中一叹,转身悄悄走了出去。
四明山的山顶终年云雾迷绕,看不清云层最深处藏着什么。林雅蓉抬头看着,太阳躲在云层后,空气冷清而干燥,林雅蓉心里很乱很乱。
不知过了多久,林雅蓉听到绿兰的声音。扭头看去,绿兰同两个和尚匆匆走进院子。
“夫人,清月大师说这两位师父懂医术,不过管家还是派人去山下请大夫了。”绿兰小声说道。
林雅蓉嗯了一声,将心底的苦涩压下去,她道:“有人刚刚在山上受了伤,正在屋里床上躺着,麻烦两位师父仔细看看。”
“阿弥陀佛,施主放心,贫僧定当尽力。”和尚合什行礼,客气而生疏。
林雅蓉不想进屋,便打发绿兰领着两位师父进去。
一阵风起,吹得枯竹上竹叶沙沙响,等风停,枯败的竹叶轻轻飘落,好似她此时的心情。
“夫人!”
绿蝶站在林雅蓉身后,将手上的毛披给她披上。
“人醒了没有?”过了很久,林雅蓉才出声问道。
“醒了一会,不过很快又睡过去了。”
“伤到哪了?”
犹豫了一会,绿蝶低声道:“大腿,还有腰。”
林雅蓉眉头一紧,那么……
她涩涩的问:“老爷看到了?”
“是。”绿蝶看着林雅蓉,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神色。
“我没事。”林雅蓉突然出声,“不用担心我,你去看看老太太在哪?”
绿蝶似乎不想离开林雅蓉,可是见林雅蓉神色,绿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好轻轻退了出去。
待一切安静下来,林雅蓉闭上了眼,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眼底此时的脆弱和无奈,可是那翻涌在心底的酸楚与苦涩却让她痛得很利害。
抬手覆上胸口,她触碰到衣领下的玉佩,用指头细细摸去,隔着一层衣服,有什么东西在提醒着她。
长长呼出一口气,复再睁开眼,林雅蓉轻声对自己道:“那不是慕云烟,那不是。”
身后传来一声轻咳,转过头,林雅蓉看到老太太神色诡异的站在她身后。
“娘。”
“孙靖邦抱了一个女子回来?”
“是。”
“听绿蝶说,清理伤口时,孙靖邦没有回避。”
“是。”有酸涩的味道在口里蔓延。
老太太又问:“是他的主意?”
好一会后,林雅蓉才道:“那女子做姑娘打扮,我曾问过他,可是……”
老太太哦了一声,紧紧盯着林雅蓉:“那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林雅蓉没说话,她怎么不知道呢?一个男人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子,是要负责的,孙靖邦不会听不出她当时的意思。可是他是怎么说的?他说他要留下来,那他是否要负责那位姑娘呢?
见她久久不说话,老太太口气淡淡的道:“我去看看那孩子。”
等老太太进了屋,林雅蓉这才开口:“绿蝶,你也进去吧,老爷身边怎么着也要有个人侍候着。”
“可是……”绿蝶突然落下泪来,“夫人,您难道不伤心吗?”
怎么可能不伤心?怎么可能不难过?可是,伤心有用吗?难过有用吗?林雅蓉看着绿蝶,然后伸手轻轻摸了摸小丫头的脸,她轻声道:“你还小,不明白的。”
“夫人,老爷那般做分明是……”
打断绿蝶的话,林雅蓉勉强在脸上挤出一笑:“老爷自有老爷的打算,以后你们会明白的。快些进去,只有绿兰一个人在里面,我不放心。”
将绿蝶打发进屋,林雅蓉垂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