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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食色满楼-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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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不敢。”钟意自谦道。

此时包厢正好有人从二楼下来,看到那辛四,抱拳笑道:“什么人把玉仙楼的大掌柜都吹来了!”

钟意一惊,这才知道这个自称“辛四”的老先生是京城很有名的掌柜,姓辛名肃。

“原来是辛大掌柜!”钟意连忙又行了一礼,恭敬对辛肃说,“小女子眼拙,没认出辛大掌柜,真是该打呢!”

“呵呵。”辛肃又捋须笑道,神情特别安详,像个好脾气的老爷爷,“姑娘是白鹤楼的大掌柜,和老朽不相上下,不必如此大礼。”

“哪里哪里。”钟意又自谦,“我们白鹤楼只是桩小庙,哪能跟玉仙楼比呢?”

辛肃这时从袖子里拿出一张请柬,笑吟吟说道:“以前的玉仙楼,规模还没有白鹤楼大呢。姑娘不必自谦,老朽按照我们东家的吩咐,特来邀请姑娘加入巨澜会。”

巨澜会!

钟意是听过这个组织的,京城第一的商家行会,云集了京城所有的大商人。这么说吧,这个巨澜会,就相当于现代的某某商学院或者是叉叉俱乐部,是个专门供企业家交流互动的高端平台。

这样的组织,哪里是白鹤楼这种初出茅庐的小酒楼能踏足的,钟意也不是没幻想过有朝一日代表酒楼这一行业,进入巨澜会,与那些京城中的大商人切磋切磋经商之道,可她知道那也只是幻想而已。

她虽然是现代人,有很多现代商业的营销思维,但在这个商业高度发达的古代,能人辈出,并不是钟意能全部抗衡的。

没想到玉仙楼居然在白鹤楼开张不久,就送上了进入巨澜会的入场券!

玉仙楼的东家王陆直,打的是什么主意?

他难道不知道白鹤楼的东家沈澈,和他的胞妹王妙娘,是势成水火的关系吗?

钟意惊讶地看着这个笑得一脸慈祥的辛大掌柜,不知道他这张笑脸的背后,藏了什么样的心思。

还是说这张请柬,其实是针对于她,而跟沈澈无关?

难道是王陆直要挖沈澈墙脚?

钟意又看那辛大掌柜,如果真的是这样,这辛大掌柜怎么笑得还能这样慈祥,还能心甘情愿地来给她送请柬呢?

哎,这些跟她有什么关系,反正她要走了,不在白鹤楼待了,最起码在眼下,是不会再出现在白鹤楼了,巨澜会玉仙楼什么的,只能先放在脑后了。

钟意笑吟吟接下那张请柬,非常礼貌地和辛肃交谈,那辛肃看钟意收了请柬,并没有拒绝,就不想久留,坐都未坐,又说了几句“叨扰”之类的客气话,就甩着袖子走了。

这边银蝶忽然凑过来对钟意说:“呀,姑娘,巨澜会!咱们花街这里,酒楼这个行当在巨澜会的,只有玉仙楼呢,姑娘好大造化!”

“哦。”钟意也不看银蝶,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句:“你姑娘和你主子都去巨澜会,你脸上也蛮有光嘛。”

银蝶呆住了,半天才翕动着嘴唇来了一句:“姑娘说什么、什么意思……”

钟意笑笑,说道:“没什么意思,你愿意在白鹤楼做就做,方子和账本是绝对不会拿到的,死心吧。”

说完钟意也不管银蝶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径直回柜台看账本去了。

她都要走了,还管银蝶心思干什么?

银蝶要不是玉仙楼派出来的探子,她就不姓钟,跟沈澈姓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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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 逃跑

夜深了,喧闹一天的白鹤楼归于寂静。

伙计们忙了一天都歇下了,包括安杰在内的十五个“武林高手”,也因为多喝了几杯钟意亲自斟满的玉澈酒,而陷入了沉睡。

钟意的房间里,只有钟意自己。她换好一身男子的短打,头发梳了个髻,用布巾包好。

眉毛是晚上打烊后就修好了的,眉形定三分颜色,一道浓黑的剑眉画到脸上,钟意立刻变成了一个英俊的小后生。

她背好了包袱,包袱里有两套换洗衣服,还有她攒的一个月工钱,还拿了两锭二十两的大元宝,又有两吊钱当做打尖用。

玉澈酒里的蒙汗药也是早就偷偷备好的,安杰等人不疑有他,再怎么英雄好汉,蒙汗药一下肚,也只有睡觉的命。

牛富贵早就等在后院,驾着一辆骡车。

看到钟意出来了,打了个手势,两个人趁着夜色,偷偷地离开了白鹤楼。

坚决不去国公府,这是钟意的政策方针,在怎样也摆脱不掉沈澈的情况下,钟意只好使出三十六计的最后一计:脚底抹油。

其他人,包括紫烟在内,不是跟沈澈有关,就是跟白鹤楼有关,只有在花街上认识的老外牛富贵,是单纯因为钟意留在这里的。

钟意猜得没有错,她说她要走,富贵兄果然毫无留恋,立刻就说如果她要走,那他也不会留下来。

“那咱们去哪儿呢?”有一天。当钟意又找了个没人注意的场合,跑到后院偷偷和牛富贵商量。

“先去我叔叔那里,过段时间我们离开京城。去云南玩怎么样?”牛富贵如此提议。

钟意拍手叫好。

认识个老外真是太好啦,看人家这人生观,这才是新世纪的生活态度啊,总守在京城,哪里有出去游山玩水好!

呃,钟意想到这里,又对白鹤楼产生了不舍之情。这么一走了之,其他人怎么办……

可就算她不走。那沈狐狸也要把她搞回府里去啊。

以她和沈澈的交情和她对沈澈的了解,他应带不会让她做通房丫头,可是以保护为名,就把她留在府里。也非她所愿啊!

还是走为上吧,先离开一段时间,等沈澈想明白了,或者不那么钻牛角尖了,她再回来想办法。

眼下留在白鹤楼,可就难逃去国公府的厄运了。

下定决心的钟意和牛富贵制定好计划,然后驾着骡车,静悄悄地离开白鹤楼。

两个人先在城边的客栈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牛富贵就拉着钟意往郊外驶去。

钟意的心情无比复杂。

这么简单就一走了之了?

她回头看去,白鹤楼早就看不到了,就是连硕大无比的京城。也离他们越来越远。

好在牛富贵心思单纯,开始和钟意讲他这几年周游世界的经历。

“掌柜若是愿意,我们还可以坐船去很南很南的土地看看,那里边住着很黑的人,跑得很快……”

钟意感到惊奇,这富贵兄居然连非洲都去过?这么说来。富贵兄是个深藏不露的旅游家?

难怪处事如此洒脱呢。

“富贵兄,周游世界。需要钱的吧。”钟意问道。

“不用多少钱,卧会搭猎!(我会打猎)”富贵兄胸有成竹地说。

看看富贵兄不怎么强壮的小身板,钟意只好当他说了个笑话。

她倒是没想那么远,只想着先暂避一时,还要回白鹤楼呢。

骡车不紧不慢地行走在民道上,虽然慢,不歇气地跑了一上午,也走了不少路了。牛富贵说再走上一个时辰,就到了他神父叔叔所在的教堂了。

钟意于是和牛富贵把骡车驶离路边,靠在骡车上歇脚。

而事情,就在那一刻,发生了变化。

先是两三个徒步的路人在钟意和牛富贵停下来之后,突然也停了下来。

钟意这才发现,这一路上,似乎一直有几个路人,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

还没弄明白这几个人和他们是否有关系,忽然又有一辆马车飞一般地驶了过来,正好停在钟意面前。

从马车上下来两个人,立刻就抓着钟意往马车里塞。

“哎,干什么你们!”钟意本能地叫起来,开始挣扎。

牛富贵也从骡车上跳下来,操着生硬的汉话与来人理论,同时撕扯抓着钟意的人。

这时钟意看到那几个路人也凑上来,都将手放到腰间,腰间隐隐有光闪动。

是兵器!

“富贵兄,危险!”

钟意话还没说完,眼前就荡起一条血线,富贵兄被人当胸劈中一刀,大叫着倒了下去。

“啊啊啊啊——”钟意不顾一切地用力挣扎,本来就没有痊愈的指甲再次鲜血淋漓,“富贵兄!”

“老实点!”抓钟意的人毫不留情,立时就扇了钟意一个耳光。

这一耳光打得钟意眼前金星直冒,头发也散乱开来。

“真的是个女子!”刚刚打钟意那人见了,笑道,“这趟居然是肥差。”

说着就把手往钟意脸上蹭,“长得还不错呢。”

钟意嘴唇已经破了,嘴角流着血,白着脸大叫一声,“不准动我!”

“哟呵,这小娘子好大火气。”那人揪住了钟意的头发,将她的头往后拉,疼得钟意紧咬嘴唇,却不肯呼痛。

那人看钟意一双愤怒的眸子,又调笑道:“我就喜欢这样的。”

“你、你们没有当场杀了我,是要复命吧,如果你再动我一下,我立刻咬舌自尽。要你钱财两空!”钟意忍着疼,咬牙说道。

这时刚刚那拔刀的人走过来,对抓钟意头发的人说道:“快把她绑了交给雇主。要睡女人,窑子多少睡不得,也不分个轻重。”

那人用极尽淫|邪的目光下死力看了钟意一眼,又狠狠地摸了她的脸一把,嘟囔着“管得真宽”,将钟意的头发放下了。

钟意还没松口气,就感到后脖颈忽然传来一股大力。她头一歪,失去了意识。

等她昏昏沉沉醒来时。早就被五花大绑塞到了一个麻袋里,嘴也塞了布条说不出话,她想动一动,身上立刻挨了一下。

“老实点!不然马上在你身上戳个窟窿!”

听声音是刚刚轻薄她的人。看来是和她在一起,专门负责看押她的。

有轻微的颠簸声,身体在不住地摇晃,钟意知道,她是坐在刚刚那辆马车里,又被绑架了。

这次可不像青花会的何七那些半大后生,只是做个样子,她是真的被绑架了。

是谁?

要把她带到何处?

富贵兄怎么样了……

麻袋里空气不流通,钟意呼吸不畅。又被绳索捆得十分难受,加上之前还挨了两下,于是再一次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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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鹤楼里。二楼包厢心音,沈澈踢翻了两张椅子,差点连桌子都掀翻了。

安杰也是第一次看到主人发这么大脾气,铁青着脸说道:“属下立刻就去追,不追回钟姑娘,就自裁于主人面前!”

说完就要走。沈澈却叫了声:“回来!”

他长叹一口气,对安杰说道:“也不赖你们。就连我也不敢相信。那丫头居然做出这种事。我只当是她使小性儿,却没想到她竟然志坚如此,早知道这样,我又何必强逼她呢?”

静容凑上来说道:“紫烟姑娘说,富贵兄也不见了。依我看,钟掌柜可能是跟富贵兄去了郊外那西洋教堂吧。她一个孤身女子,也走不了多远。”

安杰立刻说道:“属下这就去!”

沈澈又一次叫住安杰,说道:“一起去,备马。”

沈澈和静容在明,安杰在暗,三个人迅速往城外奔去。

这天一大早,沈澈从国公府出来时,心情是很高昂的。

老爷已经去了江南,王夫人躺在房里,天天请药看大夫,吴氏忙着伺候婆婆,顾不到其他,整个国公府,竟然到了三妹妹手里。

三妹妹也不负众望,昨天早上在所有下人面前立了威,下人们不敢再小看这个义女,起码在表面上,是不会阳奉阴违了。

所以国公府,目前是史无前例的安静祥和。

想着钟意来到国公府,不会被卷入那些复杂的勾心斗角中,也可以和沈栀看看书,下下棋,当做好姐妹玩乐一番,正好歇一歇连日操劳之苦,沈澈兴致很高地令丫头们收拾了观月楼。

国公府的人早就习惯沈二爷往府里领人,看他派人收拾屋子,也见怪不怪了。

没想到一大早来到白鹤楼,却看到白鹤楼的人都喊脑袋疼,好像是一宿不曾好睡。发现连紫烟都迷迷糊糊才醒时,沈澈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了。

等紫烟也感到事情蹊跷,慌张把钟意的房间推开,看到收拾干净的房间,和桌子上留下的纸条时,沈澈这才知道,这丫头竟然趁夜逃跑了!

难怪她一改前态,答应跟他回府,原来是存了逃跑的心思!

“我走了,别找我,过段时间回来。紫烟,好好帮我照料白鹤楼,辛苦了。”

看着别扭的毛笔字,还有好几个字写错了,少了好多笔画,看着跟天书似的,沈澈的脑门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被迎到二楼包厢,找安杰出来问话,听说连安杰都一时大意,喝了掌柜送的酒被放倒之后,沈澈再也按捺不住火气,摔打开了。

这死丫头,看我把她追回来后怎么收拾她!不好好教训教训她,简直对不起本公子在京城的恶名!

开始还气咻咻想好好收拾一通钟意,比如把她头发用手狠狠揉乱,或者是用扇子使劲拍几下她的头的沈澈,当看到道路一边倒着的骡车和牛富贵时,脸色全变了。

安杰已经先他一步,从路边树林飞出来,跃到了牛富贵身边,伏在他胸口仔细听。

“还活着。”安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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