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春-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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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而已。”
张氏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地道:“行了,该是个什么缘故,我心底明白。这会子我没心思吃饭了,你们自个用着,我到里面眯一会儿。”绮玉抿了抿下唇,低声应了。文柔看一眼母亲,又看了绮玉一眼,心底有些不平,但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悻悻然哼了一声,放下筷子。
绮玉见着,忙与她递了个眼色,两人一同站起来,先目送张氏离去,才有是坐了下来。只这么一来,两人也无心吃饭,只凑在一起,低声说了几句贴己话。张氏到了里屋,令人端了茶过来,自己则是揉着太阳穴,有些烦闷着道:“这炉子里放了什么香,这般浮躁,如何使得”
边上的婆子听了,忙就重头换了清心宁神的水合香饼,张氏在榻上翻来覆去,又是挑三拣四了几回,竟也渐渐觉得眼皮耷拉,朦朦胧胧之中就这么睡了过去。边上的丫鬟金珠见着,想着过去盖上被褥,却被婆子拦住:“仔细惊着了夫人,先下了帐子,等一会子再盖上被褥,也是不迟。”金珠想着这一日张氏的种种,也怕惊扰了她,自己反倒要受罚,忙是应了。等过了半晌,才是与张氏盖上被褥,合了帐子,自己则拿着针线坐在边上,有一针没一线的做着活计。
如此这下半晌,张氏虽是睡得不安稳,却总觉得疲倦,竟也就醒醒睡睡两个多时辰。等着她揉着有些发胀酸痛的额际,唤人端茶过来的时候,那金珠已是得了信,一面端茶过来,一面笑着与她道:“夫人可是醒了,大郎正正好回来,正是在外面候着呢。”
张氏听得这话,也是吃了一惊,匆忙吃了一盏茶,就是令人与她梳洗,色色齐全后,她方扶着丫鬟的手到了外面,看着文翰正是坐在那吃茶,举动安稳,神情怡然,映着那日光,人品好不整齐,她不免叹了一口气,令丫鬟婆子们都退下去,拉着他的手道:“我的儿,可是要委屈你了。”
“母亲这话如何说来?”文翰忽而听到张氏这么说,虽然先前隐隐听到了几句张氏自李家回来后,急着找他的话,也是大为吃惊,忙扶着张氏坐下,又问道:“可是那李家说了什么?”
见文翰面有急切之色,张氏又叹了一口气,将贾氏的意思明白说了一回,又道:“你听听,这可怎么是好?若说没结亲就是要那文书,道理是站不住,可若真是不写了,李大人那里绝对过不去的。贾夫人的意思也是分明的,可我这心底总没个滋味。”
文翰脸色铁青,隐隐猜出李元茂的想法,可他不思量自己如何,却只将一腔恼怒发泄在元茂的身上:“真真是羞辱我们江家羞辱我江家虽说不如李家的家世,可也是清正明白的诗书人家,家资称不得富贵,也说不得单薄。便是我,也是堂堂的进士出身,如何厮配不得他李家的女郎便当真不允,直接说个明白便是,非得如此羞辱”
“我的儿,我如何不明白这个可是想想幼兰小娘子,你可舍得她?”张氏虽有三分同意文翰所言,但也明白,若非幼兰钦慕文翰,这般婚事却是不匹配的。因此,她叹了一口气婉转相劝:“贾夫人所说也是有三分道理的,没得日后你们成婚了,李大人这做父亲的还这般固执。只怕也是幼兰小娘子顶撞了他,他又舍不得教训,便划下这般条件来,若是我们不应成,却是正好趁了他的愿。”
看着文翰略有所动,却仍旧不言不语的,张氏只得再将贾氏栖云寺的约定说了出来,道:“贾夫人也是有心的,知道这事儿难成,怕是想着你与幼兰小娘子趁这会子能说上几句。”文翰点了点头,心头的气恼也舒展了三分,又道:“母亲放心,儿自然明白的。这一时半会,只怕事情也不能成的,我先问清楚了,我们再做定论便是。”
两人商议已定,虽心中各有思量,但看着对方担忧,事情又是无可规避的,便也没多说什么,竟各自散去,暗里思量不提。江家如此,李家之中却甚是平静,馨予在林雯离去后,又劝慰幼蓉再三,她也渐渐平复下来,知道麻烦劳累了这位大姐,便强自打起精神,笑着告辞。
馨予看着她如此,也不强留,只送她回了她的院子里,而后又叮嘱文鸳好些话,这才是回来。此后一日,不说李府如何,只馨予的芳菲馆里无人嘀咕喧闹,十分平静安稳。不想,在晚上的时候,元茂却是使人唤她过去。馨予略有些吃惊,忙是稍作熟悉,便扶着两个丫鬟过去。
等着到了书房里头,元茂遣退旁人,看着灯火之下的馨予,温柔美貌,与秀芝十分肖似,心底更生怜惜,原本有些尴尬的话,也说得平顺了些:“昨日之事,你也是尽知的。我虽不愿多理会,但料想江家必定会应许的。这却要委屈了你——论其齿序,你的婚事却也要早些定下来。”
“爹爹……”馨予先是一愣,半晌回过神来,忙就照着这个时代的规矩,垂下脸去低声唤了一句:“这般事儿,女儿也不甚知道的,但凭您做主便是。”
元茂看着垂下脸的馨予,目光更是柔和了三分,道:“我原想着你才是回来,竟多留你两年,也是一尽父女情分。不想忽而出了这样的事。自然,我也不愿早早发嫁了你,只这婚姻大事,哪里能匆匆定下。总也要选了好人家,仔细琢磨掂量,再者,也要你心底有数,才能许了。再加上嫁妆等事,如此,便是半载竟也不能定下,最起码也得一年的功夫,说不得两年也是有的。因此,却是不能再拖延了。”
“这般事,但凭父亲做主,女儿自是听您的。”馨予又是低声说了这一句话,才是微微抬起头,与元茂道:“只是要一二年的功夫,二妹妹她可是等的?”
元茂听得馨予说及幼兰,眉头一皱,便道:“若定下亲事了,难不成我还要反悔不成?等一二年又如何?总不能让外人笑话我们李家的女孩儿,竟是……”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没有再说下去。馨予也明白他恼怒幼兰等不及嫁人的恨嫁心态,觉得寡言鲜耻,便忙岔开话题,低声道:“爹爹莫要恼怒,是女儿说错话了。”
第六十七章 低言透底 惊鸿一眼
第六十七章 低言透底 惊鸿一眼
“何曾与你有关。若非她们……”元茂说完这话,略略一顿,有些无奈地摆了摆手,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而道:“不说这些。今日唤你过来,只是想着你我父女两人多日不曾说话,又有这般大事,总要与你提一提的。”
“是父亲记挂女儿,方才如此。”馨予微微抬起头,看着元茂神色之间略有些踟蹰,她心下思量一番,隐隐猜出几分深意,便探问道:“只是这般大事,女儿也不大明白,嗯,不若过两日问一问外祖母并欧阳姨母。”
元茂脸色更是缓和,脸上也露出些许笑意,点头道:“正是如此,你莫要担心那一桩事不能外道,反倒是耽误了你的大事。说来,你继母是这么一个模样,自是不必提的。我虽是你嫡亲的父亲,到底是男子,于这些上面也不能色色周全。不若你外祖母并欧阳姨母于内宅子弟等人更能详查探问,你的夫婿,总要一样也不差,方才合宜。至于那一件事,若你当真踟蹰,便说幼兰不日便要定亲,旁的不提便是。”
馨予听的这番话,也明白过来,忙起身福了福身,低声应了下来。父女两人又是说一通话,眼见着时辰不早,元茂才是打发人送馨予回了她的芳菲馆。及至回到屋中,霍嬷嬷等人忙就是迎了上来,又道:“这夜里忽而风就打了起来,越发的冷了,还想着是否要使人送个斗篷过去,您便冒着风回来了,赶紧吃一盏热汤驱驱寒气。”
正是说着话,青莺便是端来一盏银耳莲子炖百合,一面笑着道:“秋日里燥热,不能吃姜,只这汤里也放了红糖,想来也是好的。您多吃一些。”馨予接过那盏甜品,笑着道:“可还有剩下的?索性让屋子里的人都吃一些,横竖不值什么,只热热身子也是好的,省得明日里一个个都伤了风。”说着,便打量了几个脸颊烧红的丫鬟几眼。
这几个丫鬟,必定是站在外面多瞅了几眼,方才如此的。
霍嬷嬷笑着点头,让这些丫鬟下去吃些,又是劝馨予多吃了两盏,取来小纱被盖在馨予的膝盖上面,方打量着馨予的神情,笑着问道:“今日老爷唤姑娘过去,可是有什么吩咐?”
馨予放下调羹,略略思量一二,便稍稍提了提元茂所说的话,霍嬷嬷听了一回,便也有些点头,并无意外诧异之色,道:“我早间便想着说不得这事儿您要受些牵累,现在的大户人家,多是论着齿序呢。没想着竟是这么快,老爷就是提及这事,还让您与卢老夫人并欧阳夫人说一声,可见真是将您放在心尖上了。”
“父亲自是疼爱我的,只不过这般匆忙,我总觉得有些不安。”馨予微微垂下眼帘,低声道:“我思量着,二妹妹那里指不定三五个月就要成事的。”
听得馨予提及幼兰,崔嬷嬷撇了撇嘴,面上露出些鄙夷之色,但很快这种神色便是收了起来,她只笑着道:“起码也要八九个月的,嫁妆什么的,哪里有那么容易置办齐全您放心便是。”她口中这么说的,心底却有些担心,这人选倒还罢了,总能挑出合宜的,可那嫁妆,哪怕有银子也要花费精力筹办,贾氏便是平日里也不会乐意做的,如今又有她最是疼爱的那个幼兰要出嫁筹办嫁妆,更是不会理会馨予小娘子了,且也不放心呀。谁知道会不会被挪用要知道,旁人许是面上会做得好些,可贾氏如今看着,竟是面子情也丝毫不管了。便上万两银钱贪图了一半儿,你还能如何?
想到这里,霍嬷嬷便是打定了主意,必是要请老夫人做主,好生筹划一番,这可是馨予小娘子后半生的脸面,在夫家的底气呢,半丝差池也不能的。
馨予说了一通,看着霍嬷嬷若有所想,便知道元茂交给自己通知的事算是成了一半,另外的一半,过几日到了卢家说几句,也就妥当了。是也,这一晚她却是睡得安稳。
不想,过不得两日安生日子,馨予便是得了信,贾氏要领着她们一干人去栖云寺烧香。此时三人正是在一处说话,林雯也还罢了,只是有些惊讶,并不多提什么,只笑着告辞说要与母亲李珍商量两句。幼蓉却是冷笑一声,与对弈的馨予道:“母亲倒是好算计,幌子也是做的周全。”说完这话,神色间又是略略露出些怔忪之色。
对于这话,馨予自是明白,只是淡淡抿了抿唇角,没有说话。贾氏这般做,不过是她只带着一个幼兰去那栖云寺,落在元茂眼中,未免太过刺眼,若带了她们一道儿过去,哪怕元茂猜得出是要商议幼兰婚事的条件而去的,若不愿多说的,轻轻放过的可能性更高。不过寻常之事,无甚可说的。
但是看着幼蓉如今的模样,她可是受了不少刺激,整个人也浑似刺猬似的,什么事都是能让她竖起刺来。这么下去,可不是个常法。只是如今她虽是与自己交好,可相处时日尚短,贸然劝说多了,说不定还要起反作用的。馨予想了想,便还是准备等着从栖云寺回来,跟元茂、致远、致安,或许再加上袁锦琴等人略略提一提。
如此一想,馨予便重头取了一子,笑着落在棋盘上面,道:“何必说这些,这可该你落子了。”幼蓉这才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便也取了一子。两人对弈一回,又是说了一番话,才是各自散去。明日里还得准备去栖云寺,总要嘱咐屋子里的丫鬟婆子几句,打点一二——若是寻常的烧香拜佛倒也不必多想,可明见着是这么一回事,还是略略准备一番才好,谁知道江家有有什么心思。
幼蓉更是在心底盘算一回,想着也拉着致远致安他们过去,明日里也是他们的休沐日,便登高望远也是好的呀。又能防备那江家人一二。如今,她对于江家,当真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了,自然所能依靠的人越多越好。一面,她又不免叹息:这样的人家,竟也结亲,真真是……
不论是个什么想头,第二日,贾氏也还是领着幼兰等人上了车马,一路往栖云寺而去。另外的林李氏母女两人,也是瞧见有些古怪之处,想着前番事,便以要整理搬过去的宅子为名,辞了今日之事。
及至贾氏等人入了寺院,她便说着要清净清净,拉着《“文》幼兰就是《“人》到了里面《“书》的静室中《“屋》去,馨予等人自是心知肚明,虽然神情不一,但也无人多言,只是冷眼目送之后,他们便相携到了寺院边上一处苍松亭子下说话。致安看着幼蓉神情郁郁,眉宇愁锁,便笑着道:“事到如今,何必多想多思,平白耗费心神。三妹妹,难得出来一趟,却是多看看景致,也是心胸阔朗些。”
幼蓉挤出一丝笑容,蹙着眉,低声道:“二哥素来洒落,方能如此的。我却是个小心眼儿的,一时半会儿,也是搁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