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春-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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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柱、依仗也是倒退一射之地。只是这般宠爱,非但不曾帮着姐姐,倒是害了她……
这般因果,让她这个做女儿的看着又是酸痛,又是无奈,着实说不出什么来。
想到这里,幼蓉抬头看了看馨予,见着她依旧是沉静的面庞,眉眼间带着些担忧,却又显得温和娴静,倒也说不得什么。而另外的大哥二哥两人,面上似有些复杂,仿佛与自己一般,竟有几分说不出来的滋味。
她暗暗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垂下脸去没再说话。
而另外一面的元茂则是冷笑一声,道:“你教养的好女儿,你会不知道她在哪里?当真是荒天下之大缪。我如今也放下话来——不论那谬种做了什么,在江家又是闹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这结亲一事,绝然不能若是真个到了那地步,我宁愿送去庵堂里去到时候,你与那畜生说清楚”
“这是什么话幼兰可是你的女儿”贾氏脸色一片煞白,双唇泛青,整个人也是摇摇欲坠大受刺激的模样,只含泪道:“老爷,你只想想当年她刚出生的时候……”
“若我知道有今日,宁愿那时候掐死了她”元茂冷漠地打断贾氏的话,神情之冷漠森然,连着幼蓉也心头泛起一阵凉意——虽然姐姐着实无耻无情,可是、可是父亲这样子,却是从来没见过的。然而下一刻,元茂吐出的一句话,却是让幼蓉眼眶一红:“你只心疼这一个畜生,我却心疼他们有个这样的姐姐,日后出嫁娶妇,前程光景会受多少牵累?”
馨予也是听的低下头去,心底暗暗有些感慨:的确,幼兰这么一番作态,若是真的能在到江家之前拦下,倒也罢了,可若是在江家了。多少人见着了去,到时候再嫁了过去,岂不是坐实了私情苟且的名头。江家下人日后若是透漏了去,日后他们这些人又是该怎么办?
眼下的时代,可是一人的耻辱就是全家全族的耻辱,一人的荣耀便是全家全族都能沾光的荣耀。如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幼兰的名声跌落谷底,人人不齿,她与幼蓉也不会好到什么地方去。就是致远致安,家世相当的好人家也不会愿意将自己好好的女孩儿嫁到家风不好的人家。
可若是不将幼兰嫁到江家去,她已是做出这样的事来。哪怕就算许婚与别人,若是到时候再来个私奔什么的,李家的脸面真的是要任人踩踏了。而江家,如今已经有了这样的把柄,若是风言风语传出去,幼兰的名声也没个好的。这般一来,竟是左右为难了。
不过前者若是操作得当,幼兰未尝不能控制住江家,维持住她的名声。而后者,到底是夜中奔往,风言风语也没个凭证,打压一二,江家未必敢得罪李家的。就是如上次一般,也不是不了了之了?
如此想来了一通,馨予便抿了抿唇角,略略放松了一些。而正在这时候,贾氏踉跄两步,跌坐在椅子上面,没有再说什么话了。屋子里便是一片寂静。李家是如此,江家却喧闹的很。
前面幼兰深夜驱车前来,又是使人送了信笺进去,文翰接到后欣喜欢悦之极,脑中闪过无数念头,脚步却是飞快,连撞了绮玉文柔,惊得张氏连连询问也不顾,赶着到了门口,又小心整理了一番衣冠,凑上前去请了幼兰下车马。
他十分小意,只伸出手搀扶着,又是柔声细语得仿佛怕惊着了幼兰,不断地说着绵绵情话,直让幼兰芳心缠绵,娇躯微颤,两人才是相互半楼半扶的,一路到了他的书房里面。剩下那碧儿的哥哥看着这般场景,一面是吃惊这位幼兰小娘子如此奔放——这虽是夜里,也是外头的地方,且又是这样子的搂抱,一面又是无错,不知道该是如何是好,竟也随着一路跟到了书房外面。
此时张氏等人已是听到了丫鬟婆子传来的话,说着是小郎君搀扶着一个披着斗篷的女子进了书房,一路搂搂抱抱,毫不害羞等等,或是惊吓,或是咬牙,或是疑惑,俱赶到了书房外面,她们抬头就看到了碧儿的哥哥,唤作席岩的正是在书房外面团团转,边上还有些丫鬟婆子的或用眼色,或用话语询问,逼得他满头大汗。
绮玉略略避退,用袖子半遮住脸庞,而文柔却是挑了挑眉头,不等张氏询问,就是上前来呵斥道:“你是什么人?怎么在这里”那席岩眼见着一行人被婆子丫鬟拥簇而来,又是绫罗绸缎,金银首饰的,立时知道了这是府里的女主人一流的。
他有心要说些什么,可看着那些婆子丫鬟,又是呐呐地说不出来。文柔见状,只当他看不起自己,脸色陡然一红,有几分恼羞成怒地上前来,就想给个巴掌。谁知她手腕才是一动,就是被绮玉抓住了,这才悻悻然放下。此时张氏也是明白过来,冷着脸让两个心腹婆子留下,旁的都是打发下去,并驱赶旁的过来凑趣或是好奇的丫鬟婆子。
那席岩见着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这才忙低下头,半吐半露说出一句话来:“幼兰小娘子令小的驱车过来,旁的小人再也不知道的。”
这话一说,就算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张氏等人也自以为是明白了。或有绮玉一般想着必定是私奔的,或有张氏一样想着婚事不谐过来的,或有如文柔般暗恨幼兰寡廉鲜耻,明着过来幽会的,俱是不足。然而既是如此,张氏却头一个开口,先将这席岩打发了:“既是如此,你也不能在这里。”说着,便唤了个嬷嬷带着这席岩到外面的偏厅里吃茶。
席岩忙是摆手,执意要回马车外面候着,张氏也无心理会,随意点了点头,就是许了。自己则拉着绮玉文柔到了自己的屋子里了,一面令人驱赶府中的丫鬟婆子等人远离书房,弹压各色流言,一面则忧心忡忡地与绮玉道:“必定是婚事不谐,方才如此的。这可怎么是好”
绮玉心中冷笑,面上却装着一副担忧的神色,道:“姑母,我也不知道该是如何。不过,这幼兰小娘子特特过来,总也有些筹划,才能如此的。否则,她冒险前来又是为何?不如,我们等会听一听表弟的话,许是别有洞天,也不一定呢。”
听得绮玉这番话,张氏也暂时安心下来。倒是文柔,原就厌憎幼兰的,又见着她如此缠着自己的大哥文翰,更生厌恶,面上口中便带了出来。张氏不免一通斥骂。倒是将原先的沉默化为一场闹剧。生生与书房里相映成辉——原来文翰拉着幼兰进了书房,当真是郎情妾意,情意绵绵,说了许多衷肠话儿。也是让幼兰缠绵悱恻,暗暗思量自己虽是抛却了李家并李家女儿的身份,拼得这一份情意,也当真是没有遗憾了。偏生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忽而有个娇滴滴软绵绵地声音道:“小郎,可是要茶水?”
非但幼兰一时回不过神来,就是文翰也是怔住了。却在这时候,那书房的门倏然被推开,一个身着素色衫子细罗裙的娇怯女子端着一个黑漆戗金文彩盘,将两盏茶捧了进来。
这女子生得一双妙目,柔美娇婉,透着三分情意,三分娇怯,三分柔弱,那眼波一转,当真是能让人心中一荡,复又生出怜爱之心来。然而,这般女子,却是让幼兰的脸色陡然冷了下来,她看着这个女子端出两盏茶放在案桌上,白瓷如同雪一般的釉彩闪着光,那手指头也沾染了一分,竟透出些透明来。
这女子瞧着不似丫鬟,怎么会在士荣的书房里头……
幼兰盯着这个女人,脑中蓦然闪过一个名字:茉莉一定是那个茉莉
她恨得牙齿发痒,正是要说些什么,却也在这个时候,外面忽而喧闹起来文翰原是有三分尴尬,正有些局促地说不出话来,听得外面吵闹,也是解脱了一般,忙就是站起身来,道:“我去外面瞧一瞧。”说完这话,他忙要起身,却不想动作太大,竟连带着扯动了案几上的书册,那几本书碰到了茶盏,其中一个茶盏登时砰地一声,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士荣”幼兰立时回过神来,她含恨瞪了那仿佛受了多少惊吓,口呼哎呀的茉莉一眼,忙就是伸出手拉住文翰,道:“不必理会外面的,仔细磕着碰着了。便有什么事,与你又有什么相干呢?倒是为我说一说这位小娘子才是”
第六十三章 绑缚归来 私心成空
第六十三章 绑缚归来 私心成空
文翰听得这话,登时一窒,半晌说不出话来。这一边,是幼兰那隐隐含着委屈的漂亮脸庞,那一面,却是茉莉含悲带泪,如泣如诉的泪眸,让他这个自诩为最会怜惜女子的人,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好半天的功夫,他才是咳嗽一声,偏过脸去道:“这个,她是……”
这话还没说完,外面就是忽然一阵喧闹,不多时这般噪杂便是蔓延到书房外头。文翰吃了一惊,又生出几分迁怒来,抬步就是想去看看,一面又愤愤思量:分明是贵客上门,怎么还有人在外面喧闹,幼兰看着又像什么样只是,他心思所想的幼兰却没心思理会外面如何,只一心念着文翰的心思,看着他又是停顿下来,想要出去,她心下一阵焦躁,张口便道:“士荣,你要去哪里?”
说完这话,幼兰又是瞥了那边水眸含泪的茉莉一眼,面上的厌恶痛恨当真是怎么也遮掩不过的:“赶紧与我说,她又是哪一号的人物?倒是能这么随意地出入你的书房”
“她是茉莉,原是……”文翰见着幼兰含怒的芙蓉面,心底也有些踟蹰与烦扰,只是拖延不过去,便慢吞吞地一面说,一面想着如何解释,少不得在心底迁怒茉莉两句:她好端端的,如何就过来了?倒是让幼兰她误会了。
幼兰听得文翰慢慢说来,心底的恼怒也是消去了些,只凝神听着,一面在心底安慰自己:不过是个没根底的小贱人罢了,自己怕什么去?竟也不信了文翰不成?没得让他失了脸面,让自己失了气度。
偏生这文翰还没说出几个字,书房地们蓦地被人推开,十来个人便是涌了进来。这下,文翰再也说不得什么,立时喊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是敢在这里放肆”说完这话,他忙就是拉住幼兰往后退去,倒是没有再想什么茉莉不茉莉了。
茉莉瞧着这般情势,登时也是怔住了。先前她听得流言,一时心惊之余,端了茶过来试探,果见着那李幼兰,容貌秀美,出身富贵,这样的人,怎么会看上江文瀚呢?有这么一个好家世好容貌的女子,只怕自己再是有手段,也夺不走那江文瀚了。
只是先前费了那么多的气力,若是不再试一试,她怎么也是不甘心的,如此方有心挑拨。此番才有些成果,怎么又是来了这么些人?而且、文翰他、他竟是只顾着那个李幼兰,倒是将自己撇到一边了……想到这里,茉莉的脸色惨白,身子也有些摇摇晃晃,只心底仍旧不甘愿,便眨了眨眼,落下两行泪来,轻轻抽泣起来。
不过,在这个时候,书房里头的人也没有理会她的,文翰固然是疑惑警戒,但幼兰却是认得自己父亲身边最是意中的长随的。她看着常安领着十来人进来,边上一个人还提着那碧儿的哥哥,脸色便是雪白:这、怎么会这么快?
她还是想着,那边常安等人已是与她行了个礼,又有常安道:“女郎,大人使小的过来,请您回去。”声音稳重平和,并不见半分焦急,只那一双眼睛却是盯着文翰握住幼兰的手。
文翰这才明白过来,当即讪讪地放开幼兰的手腕,自己也走开两步,正是要说话,却又被幼兰抓住袖子。他吃了一惊,看了幼兰如同雪花一般苍白的脸庞,再看看常安只是恭谨着微微垂下眼帘,但面上却没有半分神情变化的脸,半晌才是呐呐着与幼兰道:“幼兰,你这是……”
“我不会回去的”幼兰执意攥住文翰的衣袖,用力地连自己手指头发青也没注意到,只死死盯着地面,斩钉截铁着道:“你回去与父亲说,我与士荣会离开这京都,再也不会回来。他就当没有我这一个女儿便是”
听得这话,文翰的脸色也是铁青了,他没想到幼兰是这么一个打算。这是决然不能的,他的母亲,他的家族,他的前程,他怎么能够放弃哪怕是为了幼兰,也是不能由此,文翰稍稍动了动身体,正是要说话,幼兰已是抬起头看向他,一双秀美的眼眸透出坚决的光芒,道:“是不是,士荣?”
“我、”士荣登时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却在这个时候,常安与身后的人使了眼色,他们也早就是明白的,立时涌了上来,有伸出手拉开江文瀚的,也有紧紧攥住幼兰的双手,将她绑起来的,还有见着幼兰要喊叫,直接塞了一块帕子在她嘴里的。等着这事做完,就立刻有人用斗篷遮盖住幼兰的身形,再用绳子绑了一层。
文翰看着心神俱飞,睁目结舌:“你、你们、你们怎么敢”常安则神情冷淡,使人拉了一条凳子,直接将幼兰推上去,再让人抬着那凳子走,口中则半分波澜都没有,直接道:“大人说了,不论如何都是要带女郎回来了的。若是女郎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