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葬-第14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如果他们知道的话,为什么后来还要追杀你?”我不解的问。
“因为他们愧疚,他们害怕。他们在妈妈死的时候发现自己错了,在爸爸来了之后发现自己又错了,所以他们惶恐。他们在乎面子,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错误,就只能来杀我。但他们并没有真的想杀,那个时候的我,身边只有小小,根本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如果他们执意要杀,我怎么能逃的掉?如果他们真的没有错,洛丹老司又怎么会救下我?难道你认为,老司就真的是菩萨心肠,如救蛇的农夫一样好愚弄吗。”
我不得不承认,阿三的推断很有道理。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就有些疑惑,洛丹老司为什么要救阿三。就连纳多老司都认为,那些人的行为是有恰当理由的,即便理由不够充分,但也算不上错。
而洛丹老司,却毫不留情的训斥他们,这其中若说没什么猫腻,才真是奇怪。呆肝丸划。
阿三当年太小,看不懂这些事,如今那些人来到眼前将前后事说了出来,她那么聪明,稍微想一想,也就明白了。
“其实我还是能理解他们的想法的。”阿三说。
“啊?”我惊讶的看着她。
阿三望着火堆,笑了笑,说:“虽然爸爸是真的爱妈妈,但妈妈也是真的被种了情蛊,我也确确实实因为情蛊才能被生出来。在他们眼里,我就是妈妈犯错误的证据,所以他们想杀,又犹豫着不杀。”
第二百一十八章 苗债(22)
“所以,你才没有彻底絕望,还想着有一天。能和他们……”
“不。”阿三摇头打断我的话,说:“他们不可能接纳我的。虽说爸爸爱着妈妈,但妈妈也被他下了情蛊,一来一去,恩仇抵消了。至于我,是额外的债,他们不想爲自己增添这个负担,也不想见到我就想起那痛苦的过去。所以,我对这件事没报什麽期望。只是。在我想明白这件事后,就觉得,终究是有关系的,如果就这样完全断了,总觉得不好。”
“其实,如果你之前当着他们的面把这件事挑清楚,或许会更有效果。”我说。
“也许會,但更可能是让他们彻底陷入过去的罪责中。”阿三说:“我不太想那样对他们,虽然这么多年都没一起生活过,也没什么感情可言,但畢竟是妈妈的亲人。媽妈虽然死了。但东九寨那个地方,是她曾经存过的寨子,不能因为我而毁掉。”
我静静的看着阿三,从没觉得。她这么善解人意。
不,应该说。她一直都是这样,只不过没有遇到能让她如此对待的人。
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在逐渐有神的眼睛上眨动,我忽然忍不住笑出来。阿三愣愣的转头看我一眼。问:“为什么突然笑?”
我笑着摇头,说:“不知道,只觉得心里很轻松,想笑,自然就笑了。”
阿三呆呆的看我几眼,然后转过头去,说:“神经病!”
被她这样一骂,我反而更高兴。会骂人的阿三,才是真的阿三,才是活着的阿三。那病恹恹,像林妹妹一般的人儿,并不符合我心中的那个她。
说起这个,我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便问她:“阿三这个名字是假的吧?这么久,你都不告诉我真名?”
“不是假的啊。”阿三说:“在孤儿院里,我从小睡在第三张床,所以阿姨就给我起名叫阿三。不过,这是小名,至于真名……不告诉你。”
我见阿三一脸傲娇的模样,很是无奈的叹气,说:“陪你千辛万苦,冒着生命危险,上刀山,下火海,竟然连个真名都不告诉我。”
“哪有这么多危险,你就会吹牛……”阿三说。
我哦了一声,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故意冷冷的说:“你说没有就没有吧,反正我也和那些人一样,永远都不能被你相信。”
虽然之前样子是装出来的,可这话一出口,我还真有这样的想法,心里,自然也有些怨念。
阿三转过头来看我,我冷着不说话,她看了一会,问:“这么小气啊,这样就生气了?”
我说:“没生气,有什么好生气的,不就是一个名字吗。我为你做的事不够多,你不愿意说,我不勉强。”
这当然是反话,从巫山之行一直到现在,我虽然没真的为阿三上刀山下火海,但因为她几次在鬼门关晃悠,绝不是假的。对抗那几只黑人,桃花源中深入赤水,陪她苗疆逃亡,大战白虎蛮,这些事情历历在目。而细节方面,我对她的关心,爱护,情意,连觉明和尚都闻出味来了,自然也不会是假。
阿三眨了眨眼睛,小巧的鼻子微微皱起,说:“真是个小气鬼,好吧好吧,看在你这么多天为我跑来跑去的份上,又这么诚恳的发问,我就善良慈悲的告诉你。”
“我才不稀罕听!”
“真的?”
“比珍珠还真!”
“好吧,那我不说了。”呆华协划。
我一听就急眼了,当场蹦起来,说:“你说话算不算数啊!刚才还说要讲给我听,说不讲就不讲,让你别打我的时候,你怎么不那么听话!”
阿三噗哧一声笑出来,说:“你怎么好意思讲这话的。”
我也觉得,这话实在有点弱了我男子汉气概,但话出了口,哪还能收回来,索性耍起无赖,说:“你都好意思说话不算话,我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好啦好啦。”阿三笑着冲我招手,说:“看你脸红的,脸皮真薄。其实我的名字也没什么特别的,之所以不说,只因为这名字,是在爸爸的坟前才知道。他早就为我取好了名字,只是一直没来得及亲自喊一声。”
我愕然的看着她,没想到一个名字中,竟然还藏着这样一件事。阿三叹口气,示意我坐下,别挡着火光。等我坐在旁边后,她才说:“听人说,爸爸为了给我取名字,征询了很多人的意见,甚至还跑去算命什么的。那时候,好多人都笑骂他快成取名大王了,但爸爸依然开心,乐此不彼。只不过,妈妈走的太快,甚至来将这名字定下来的机会都没留给他。爸爸将我送入孤儿院前,曾对朋友说,如果能找回妈妈,我就叫司艾叶。你知道艾叶是哪两个字吗?”
“爱情的爱,白叶的叶?”我猜测说。
“不是。”阿三伸手拿来一根木柴,在地上化出几道笔画,然后说:“是这两个字。”
我借着火光看了看,才知道,那是“艾叶”。
阿三看着地上的字,又问:“你知道艾叶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
阿三解释说:“艾叶是一种草,端午节时门上插的就是。它味道苦,有小毒,我想,爸爸给我取这个名字,应该有两个意思。”
我明白阿三说的两个意思是什么,但并没有插嘴,等她自己说出来。阿三说:“第一个意思,就是他爱白叶。第二个意思,就是这段感情就像艾叶一样,有些苦,有些毒。”
我张口欲言,阿三瞥来一眼,笑着摇头,说:“放心吧,我没有多想,只是这样说说。而且,这其实不是我的名字,因为爸爸并没有把妈妈找回来。”
“那第二个名字呢?”我顺势问。
“第二个……”阿三沉默了一下,然后才缓缓说:“第二个名字,也很简单。爸爸说,如果他找不回妈妈,那我就叫司白离。很简单的名字,是不是很不好听?”
我摇摇头,微微叹口气,说:“很好听,但不知为什么,我觉得阿三这个名字更好听。”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阿三嬉笑一声,说:“所以说,才不想告诉你。”
她虽然在笑,但眼中暗藏的悲伤,是无法彻底掩盖的。她的样子,让我觉得内心很沉重,那悲伤的情绪,通过空气将彼此传染。
我没有说话,她也没有说话,我们的话题,就这样嘎然而止。
我们只能一起坐在那里,静静的望着身前的火堆。
觉明和尚盘膝坐在火堆后方,他一直听着我们的谈话,但一直没有说话。此刻在我们沉寂下来后,大和尚终于舍得念一声佛号。他的声音又沉又慢,但却能轻易冲散那感伤而沉重的氛围。
听着他的声音,我不自禁重重吐出一口气,同时,也听到阿三在吐气。
我们同时看向对方,在微愣片刻后,突然都大笑起来。
谁也不知为什么要笑,但是,我们都笑了。
婴尸抓着一根燃烧的柴火,傻乎乎的看着我们,小脸仰望,一脸迷茫的思考着。
我们笑了很久,几乎要岔气了才下来。我有些被口水呛到,用力咽了几下,然后问阿三:“明天开始去酆都?”
“嗯。”阿三点点头。
我想了想,然后问:“从酆都回来后,还来这吗?”
阿三摇摇头,说:“暂时不来了,没什么意思。还以为是来吃好吃的,玩好玩的,谁能想到,刚来第一天就被人砍,好倒霉。”
我知道她在故意开玩笑,但同时也很庆幸她摇头,可随后又想到,阿三是一个和连道真一样的人。说不来,但迟早有一天,还是会来。
苗疆不是她的家,但却有她的根存在,怎么能不来?
而且,那爆掉的东西,苗疆正在追查。如果有消息,他们或许会找到我们,或者通知一下。如此一来,双方必然会产生联系。阿三的摇头,只是身体不想再次踏足,但命运从不理会你的身体,就连你的思想,它也会无视。
该来的,总会来,想走也走不掉,这一点,是我至今为止体会最深的事情。
而整个苗疆之行,到那一晚,也算告一段落。虽然最终我们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成果,但也算不虚此行。
首先我和白虎蛮打了一架,知道自己的不足之处,同时也看到并且了解了苗疆的可怕。虽说没有见那位乌夷蛮出手有些可惜,没有看见觉明和尚的虚影大佛发威有点遗憾,但如果只以冒险而言,我这几天也算非常充实了。
而阿三,则获得了许多东西。
纳多老司的看重,苗人的敌意消除,身世疑问的解答,这些,对她来说都很重要。只是比起这些收获,洛丹老司的死,以及爸爸妈妈那令人感慨万分的过去,对阿三又是一连串沉重的打击。
有得有失,她这一趟,实在说不上是赚了还是亏了。
但人生在世,总不能时刻想着盈余亏损,毕竟我们不是在做生意。我相信,阿三应该没有失望,因为她已经得到自己最想得到的东西。
第二百一十九章 交易(1)
湘西的山林,寒冷又干燥,可又充满潮濕的感觉。走到哪里。都能踩一脚泥,下面沾着三两片枯叶,好像小时候去农家玩踩了牛粪一样。
这里很大,阿三带着我穿过葱葱林间,太阳升起又落下,却始终没看到邊缘。我不知道要走多久,只知道这种时光是好的。
因为,阿三在旁边。
有了纳多老司的保证,我们行走間充满轻松感。再也不用担心被人提刀砍。为此,我还特意调笑阿三,问她还带不带吃好吃的了?
之前的事情,阿三也有些尴尬,但尴尬之余,更是不爽我提起这个,小嘴嘟着,说:“就知道吃,回头让你吃一肚子蛊蟲。”
想想肚子里都是虫子乱爬的模样,我不禁打了个冷颤,连忙摆手说不吃了。
对我和阿三之间的调笑。觉明和尚从没表示出任何疑问。我不知道大和尚看洠Э闯霭⑷恼媸敌员穑挥X得他很闷,不太爱说话。或许他就算有问题,只要与寻佛关系不大。就只会憋在心里不问。
这倒是件好事,省的他问起来阿三不好回答。
实际上。我和阿三之间的关系,只是一层窗户纸,一捅就破。她知道我可能知道她的性别,我知道她可能知道我知道她的性别。多么绕口的两句话。但这并不重要,唯一的问题是,这层纸应该由谁来捅。
男子汉大丈夫,这种事本该我来做,可阿三的脾气,我实在把控不住。万一她闹什么幺蛾子,窗户纸刚捅就跑了,我找谁说理去。
几天后,我们终于到了湘西的最外围。这里一条小河蜿蜒而行,在往前,就是重庆了。阿三要找的酆都,就在那里。
我并不认为酆都会出现什么,毕竟那里常年有数十上百万人去烧香,如果真有什么,早就被人发现了。正所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发现不了,我们也很难找到有用的线索。
不过,阿三执意要去,我也懒得劝她,反正连道真让我跟着她的目的之一,就是到处走走。
然而,在我们即将离开湘西的那天傍晚,突然被人喊住。
来人是一个高大的汉子,他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的跑到我们面前。我见他面生,便疑惑的问:“你是?”
那汉子回答说:“你们肯定不认识我,但喊你们的是别人,他想和你们做场交易。”
“交易?”
在我和阿三疑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