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北求职记-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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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为还是自己投比较有诚意。老八的简历虽没有我的贵,但也是花了八元钱啊,她比我更加的不容易。
总算排到教室里了,看着听着前面的同学做自我介绍,我的心再次强烈地颤动,我再次觉得我们这些实打实的应届毕业生好可怜,真的好可怜,我亲眼看着同学们一个个苦苦哀求着那个来招聘的人给一次机会,可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变化,依然是那样的冷酷、高傲,好像他有多了不起似的。“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吧。”这一句话,我们是发自内心说出的,这一句话,我们是放下自尊说出的,但没有谁会在意我们这样的话,难道非得要我们跪下不成。现在想想当时我们的表现真是傻到家了,因为当时我们真的不知道有多少个纨绔子弟还在后面看着我们的笑话呢。
当时我还不明白的一件事就是为什么那个人用两种符号在不同人的简历上做着标记。我和老八投完简历的两个小时以后,我们本想去校外超市买点东西,结果却意外地发现那个来招聘的男人把刚刚收到的一大堆简历,扔到了离学校不远的一个有四五平方米大的垃圾槽里,待那人走远后,我和老八发了疯似的跑到垃圾槽边,不管脏不脏迫不及待的用手翻看着有没有自己的简历。
不幸的是老八刚刚投的简历就在这垃圾糟里,而且简历上面已粘了好多脏东西,老八使劲用手擦着,可是却怎么也擦不干净了。我看见老八眼圈红红的,老八是个非常坚强的女孩,可是在这儿冰天雪地的日子里,她的一滴眼泪就这样毫无声息地落下来了。可以说老八为了设计好这份简历那是费劲了心思,而且是勒紧裤腰带下定决心花八元钱做的。八元钱啊,差不多够老八吃半个月的早餐了,我就不说老八早餐吃些什么了,因为我不想让自己流泪,也不想让别人流泪,写到这里我开始感觉自己很无力,也很没用,我究竟能帮助我的好朋友做点什么呢?
老八的简历就这样被人“糟蹋”了,但老八只流了一滴泪,真的就是一滴泪,看得出她在努力控制着自己悲伤的情绪,谁人知晓这样的悲伤里面包含着多少找工作的辛酸啊!我深深体会着这饱含热泪的辛酸,所以我放声地痛哭就在这儿满是行人的大街上,就在这儿肮脏的垃圾糟边,就在这儿漫天飘雪的日子里。
我边哭边说:“没事,老八,等姐有了钱,帮你做无数份的简历,把那男的给活埋了。”
老八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你哭啥呀?你的简历被那男的带回去了,你一定还有机会的。”
我说:“去他的机会吧,我不要这样的机会了。”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个男人用两种符号在不同人的简历上做着标记,一种标记代表着抛弃,而另一种标记则代表着留下,然后进入下一轮的面试。但为什么要把不行的同学的简历丢掉呢,难到那么大的一个企业对我们这些应届毕业生就不能人性化一点吗?他们在招聘中尽量减少自己企业的成本,就不能想想帮我们也减少点成本吗?我们都成年了,但我们还在花着父母的血汗钱,我们的心里也不好过啊,可是找个工作实在太难了。
被“国有企业”忽悠(2)
正如老八预料的那样,第二天,我被通知去参加面试,可这种表面上看上去很幸运的面试却给我的内心带来了更大的伤害。
其实当我看到老八的简历被随便乱丢时,本不想去面试了,可是老八对我说一定要去,老八说没有通过的同学的简历总是会被丢入垃圾筒的,没把咱们的躯体也扔垃圾堆里就很给“面子”了,咱们就接受这种“残忍”吧,咱们算什么啊?你也别指望哪个企业会那么有人性或是很有人情味地送还简历了,老八让我抓住机会。
最后我很听话的去参加面试了,因为老八还说,不管怎么样只要有机会就要坚持走到最后,而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你都是胜利的。我根本不是想要取得什么胜利,我就是想找个工作,养活自己,报答亲友。
我带着一种有点失望的情绪,来到了参加面试的地点。来参加面试的同学大约有二十个左右,差不多全是我们学校的,只不过其中有几位是研究生,还有几位是同城的其他学校的。我们被安排在一个很漂亮的会议室里。又见到那个收我们简历的男人,我对他没有一点好感,他这次的脸上多多少少有点微笑了,不过看上去还是有点耀武扬威,不论他怎么样显示自己的魅力,我始终感觉他是那种不洋不土有点傲慢又有点无能的男人。
这次的面试和以往的面试不一样,这次的面试方式用那个男人的话说叫“无领导小组讨论”,通俗点说就是我们二十几个同学围坐在圆桌旁随便讨论,而我们的身后坐了五六个这个企业下属子公司各部门的领导,他们不参与我们的讨论,只是静静地听着,然后在纸上给我们打着分,瞧瞧这阵势是多么的“开放”、“正规”与“公平”啊!
开始的时候因为内心带着那样的一种消极的情绪,所以我不太爱说话,但是看着一起来面试的这些非常优秀的同学侃侃而谈,而且说的都那么好,我的情绪渐渐被他们感染了,甚至当时我有一种错觉,我认为这个企业并没有那么不公平,至少今天来面试的同学都是学校里的优秀人物,当然除了我以外,我只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我开始敞开心扉和他们讨论着关于职业、大学、人生、时事等等。
进行了两个小时的讨论,那男人大言不惭地说这里面有的同学会成为我的同事,而有的同学也很不错,但是有可能不太适合这个工作,明天会电话通知进行下一轮笔试的同学。
其实得不得到明天的笔试通知已无所谓了,因为我感觉在这次面试上每个同学的表现都很好,不论谁参加笔试,我们都应祝福他,都是同龄人,都知道找工作的苦啊!
从那个会议室走出来,我们这些校友开玩笑似的相约,如果哪个人最后被录取了,一定要请客。
第二天,我被通知去笔试。我是最不怕笔试的,我带着一种豪迈与自信的心情参加了笔试,笔试结束后我感觉自己一定会被录取的,因为对那些笔试题我很有把握。于是我傻了叭叽地开始给父母、亲戚、朋友打电话,告诉他们我找到工作了,我这样着急打电话给他们,不是想炫耀自己找到了一份多么好的工作,而是想告诉他们不需要再为我工作的事情担心了。
结果等了三天也没有人通知我被录取了,同校的其他同学也没有得到通知,外校的也没有通知,我想,大概是结果没有出来吧。
又等了三天,参加笔试的这十几个人还是没有一个人得到通知,说好了是在六天之内通知的啊!
第七天,我打电话到这个企业询问,一听接电话的声音就知道是那个曾经收我们简历的男人,他很无奈地对我说:“对不起,你的笔试成绩虽然很优秀,但是你英语没过六级,所以我们不能录用你。”
我说:“可是你们的要求不是过了英语四级就可以了吗?”
他说:“是的,但是在同等的条件下,我们还是先考虑过了六级的同学。”
我说:“那对不起,打扰了。”
其实当我听到这个结果时,心中确实有一种失落感,但失落归失落,咱确实没过六级,这都是我自己的错,只有等待下次机会了。当时能这么想,我还认为自己是一个非常有理智的人。
突然我想到了一起笔试的一位同学,她六级过了,而且据说笔试答的也不错,她一定被录取了,于是我打电话过去准备对她说声恭喜,但电话接通她却对我说,虽然她六级过了,可是她不是研究生,尽管笔试答的不错,但是也没被录用。
于是我又打电话给一位研究生,可还没等我说恭喜呢,他却有气无力地对我说他虽然是个研究生,英语六级也过了,但是那男人说他笔试答的不好,所以也没被录用。他最后还对我说他感觉自己的笔试答的很好。
放下电话,我实在是不敢再给任何人打电话了,究竟谁会被最终录用呢?也许这不关我的事,那么真希望我永远不知道这个企业最终录用的结果,但“命运”偏偏让我知道了,然后让这个结果把我的心态折磨得“肝肠寸断”,但是我咬牙挺过来了。
被人欺骗是什么滋味?被人耍着玩又是什么滋味?我想这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因为那个人是个骗子,因为我们很无知,但是如果被一个“国有企业”给忽悠了,那我们在感到悲哀之后,一定要学会看破红尘,要不然我们哪里还有勇气活在这世上啊?
被“国有企业”忽悠(3)
几天以后,好多同学都在传说我们会计系有两位同学被那个企业录用了。可是那两位同学并没有和我们一起参加面试和笔试呀?我问老八是真的吗?老八说是,连协议都签了。听完这句话我一脸惊讶地冲着老八大喊:“不可能,他们连英语四级都没过,怎么可能要他们呢?”
老八把我从水房拉到了寝室压低声音说:“小北,你小声点,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啊?你想想他们两个,家里门子硬的都能撞死人了。”
我好像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似的,相当激动地说:“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他们凭什么啊?四级到现在都没过,就算平均每学期六门课,他们至少也要被抓四五门。就凭这成绩,就凭他们这水平,凭什么用他们啊?”
老八说:“消消气、消消气,咱不跟他们比,咱是凭自己实力考到学校来的,他们都是走后门挖关系拿钱才进来的,尽管他们有那么多科没及格,学校不也是照样没有劝退吗?人家的老子厉害,咱比不起。”
“我不是跟他们比,我只是觉得……你说,那个企业既然决定要他们了,还对我们这些人又是面试,又是笔试的,这不是耍着我们玩的吗?”
老八想了想说:“这就叫欲盖弥彰啊,走个这样的过程给外人看呗!这里面的‘学问’多着呢,咱是想不明白的。”
“什么破企业呀!”
老八叹了口气说:“不是企业不好,只是企业里面有几条臭鱼,正所谓一条臭鱼腥了一锅汤,何况好几条呢?不过你放心,‘臭鱼’早晚有一天得叫人拉出去毙了。”
我的心里现在没有了失望,只是气愤,就是气愤,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气愤,又是跟谁气愤呢?我双手掐着腰来回地走过来、走过去,好像整个应聘的过程就在眼前,可是我脑子里依然是一片空白,除了气愤。最后我停在老八面前说了三个字——“太黑了”。
老八拍拍我的肩膀说:“黑色的夜给了我们黑色的眼睛,幸好我们的眼睛还可以看到天上散发着光明的星星月亮,幸好天上有这无数的星星,而且明天还有太阳。”
当机会到来的时候,我想用自己的实力去抓住它,而不是靠自己的运气让它为我停留。现在看看我是多么的天真啊,我尽量让自己为人处事变得圆滑、世故,可那又怎么样?依然找不到工作。我发现其实那些伪装得很好,在生活的角色里表演得很老道,甚至看上去很聪明的人,其实活的比我还累。
在这次应聘的过程中,我竟然忘了这世上还有好多人会“走后门”,也许这世界本就存在着许多细菌,只是我刚刚发现。
找个工作真难啊!就像老八说的那样,我们想找个差不多的工作太难了。如果有十个还算不错的工作在那,其中九个工作是给有钱有势人家的孩子准备的,还有一个工作岗位也内定了,所以适合我们的最好的职业就是谁也不愿意干的职业,而我们的心又很高,让我们放下姿态是很难的事情。不是我们不想放下姿态,而是现实的教育制度帮我们养成了这种“恶习”。可在现实面前,不管你是本科生也好,硕士也好,如果你不低头,现实就会毫不留情地把你饿死,我快要向现实低头了。
在我还来不急让自己的情绪出离愤怒的时候,我们这些“失败者”——就是没有被那个国企录用的参加“圆桌论坛”的二十几位同学,自发的一起去吃饭,以示庆祝我们没有被“录用”。二十几个同学,一个也没被录用,反而录用了几个在同学、老师眼中什么都不是,就是有钱的同学。这听起来多么的滑稽啊,但是这又是多么的习以为常地发生在我们身边的事啊!面对这样的事,我是哭,还是笑,还是不哭不笑呢?
刚开始吃饭的时候,我们都使劲微笑着,然而谁都知道彼此内心的辛酸,后来大家喝了几杯酒,有一个男生突然就大骂了一句:“我操他妈的,把老子逼急了,老子就去告他们,有能耐的话,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